第一百零三章 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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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一聲,她將手上的瓶子當著男子的麵丟下,瓶子咕嚕咕嚕的滾到了男子的腳下。
朝旭梵麵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後勾了勾唇,露出一抹如罌粟般豔美致命的笑容,眼中殺氣四溢,“你這是在挑釁本王嗎?”
“怎麽?王爺要殺了奴婢?”許煙雨表情淡淡,似乎絲毫不懼。
“你可能不太清楚惹惱了本王會是什麽下場。”男子的笑容愈發妖豔魅人,看在眼裏卻仿佛淬了毒似的令人不寒而栗。
“奴婢當然知道王爺的手段!所以提早做了準備,若王爺今日殺了奴婢,便會有人將奴婢今日所遭受的種種以及王爺是如何想要收買奴婢的一一呈報。”
“若洛王爺知道有人因他而死,以他的性子,一定會為奴婢討個公道,即便撼動不了王爺分毫,給王爺添上點麻煩,膈應膈應王爺,想必也是不錯的,奴婢一條賤命,倒也死的不枉,”
“對了,王爺肯定一先開始便認定奴婢會利欲熏心受王爺操控,所以才自負到親手寫了那張字條。可惜了,奴婢特地附上了一封信合著紙條一起交予了人,若是奴婢今日出了事,那信便會一齊送到王上的手裏。”
“哼!你認為本王會怕?”男子嗤笑一聲,眼中盡是嘲諷。
女子淡然一笑,“想必王爺也不在怕的,所以奴婢在那封信裏加了些東西,想來後麵的事也會有些小麻煩,聽說王爺向來最討厭麻煩,也不知奴婢今日的小命能不能保住呢?”
朝旭梵微頓,那老頭子向來疑心深重、心思難測,若是寫了真有點什麽東西,此事的確麻煩,雖然他根本無懼,可能利索解決的,他也懶得去費點手段。
勾唇一笑,他抬手拂了拂衣袖,表情慵懶,“本王倒是低估許女官了,看來許女官是算好今日能全身而退了?”
“哪敢,隻是奴婢恰好就像王爺自認為掌控了奴婢一樣猜中了王爺的心思而已,不過奴婢的心思王爺怕是猜不透了。”
“奴婢即便永遠隻是奴婢,也斷不會與王爺這種人為類。”女子收了臉上笑意,眼底盡是厭惡,“因為,哪怕多看你一眼我都覺得惡心!”
男子一愣,對上女子冰冷不屑的眼神,心中的邪火開始蠢蠢欲動,從來都沒有人敢這麽挑釁他,看來很久沒有動手,倒是都忘了他的手段,他是不是得讓她長點記性。
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看來你是鐵了心要找死,不過你放心,本王不殺你。”
“那便要多謝王爺了。”許煙雨諷笑了一聲,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朝旭梵看著許煙雨離開的背影,麵上卻是笑的更歡,好得很啊,真是很久沒有遇到這麽有趣的人了,比起朝旭風,這個女子卻更是讓他生出了前所未有的興奮感,就好比找到了一個好玩的物品,令他心潮澎湃。
“王爺,就讓她這麽走了嗎?”如同鬼魅似的男子從暗處現了身。
男子擺了擺手,眼底盡是嗜血的興奮,既然她敢如此猖狂,那他就陪她好好玩玩,絕對讓她玩的盡心,終生難忘。
一路暢通無阻出了香來樓,她一直緊繃著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了下來,抹了抹額上冒出的密密汗水,她的手心早已濕透,如若要再呆下去多一秒,她可能就會支撐不住而露出破綻了。
那張紙條她其實並不能確定是他親筆所寫,她之所以那樣猜測是因為那張紙條後有他的提名,他那樣一個自負的人又怎會讓別人來寫他的姓名,幸好她猜對了。
剛才她如此激怒挑釁他,才會讓他被幹擾而忽略掉了她言辭的漏洞,她的小命才得以保全。可即使今日她不直接撕破臉皮,往後也難逃一劫。
她沒那心智跟他一直周旋,也鬥不過他的心機,更比不過他的手段,與其後麵殫精竭慮要與他鬥智鬥勇還死的慘烈,不如一開始就挑明。
既然已經被他盯上了,那不如就直接先踩他一腳,至少心中舒爽了!想想剛剛,真是解氣!
許煙雨知道朝旭梵暫且不會動她性命,但是也絕不會就這樣輕輕放過她,可她怎麽也沒想到,報複會來的這樣快。
許煙雨是在自己屋子裏被人打暈的,她甚至還來不及反應,那個黑色的身影已經捂住了她的嘴,她的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意識。
許煙雨是被冷水潑醒的,冰冷刺骨的水澆在了她臉上,浸透了她的衣領,刺激著她的大腦。她睜了眼,眼睛卻因適應了黑暗,麵對突如其來的光明,而感到了微微的刺痛。
眯了眯眼,她隻能看到一個黑色模糊的人影以及那閃著金光的蟒龍。果然是他!她知道他早晚會報複她,可是她卻不知他竟能如此猖獗,直接派人將她從王府擄走。
王府裏素來有暗衛把守,可那人卻能避開暗衛監視,神不知鬼不覺將她帶走,此人功力之高難以預測,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如同鬼魅般的男人。
緩了一會,她才看清楚自己所處的地方。這是一處暗牢,旁邊的鐵台上的烙鐵已被燒得通紅,四周擺著各種泛著幽光的刑具。
地上是入目的紅,一大片幹涸了的暗紅色血水,有些甚至已經結了塊,上麵飛著無數蒼蠅,空氣中充斥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她強忍住內心的慌亂,目光冰冷地看向麵前正慵懶靠著坐榻一臉看玩具似的注視著她的男子。
男子走向了她,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嚨,“想必許女官也知道,本王這個人向來心胸狹隘、睚呲必報,若有人敢惹惱了本王,本王自會有千百種手段讓他生不如死。”
強烈的窒息感襲來,她心一緊,腦袋一陣暈眩,她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將身子前傾來換取呼吸的空間。
她極力維持呼吸的正常頻率,露出一個笑容,“所以王爺現在是要殺了奴婢?”
男子勾起一抹笑容,猛的放了手,旁邊有人呈上來一塊幹淨的方帕,男子拿起,像剛剛碰到了什麽髒東西似的,嫌惡地擦了擦手。
“殺了你,那多無趣,本王平生最喜歡看人被慢慢折磨而死,所以許女官姑且放心,本王不會就這麽輕易讓你死。”男子靠回坐榻,一臉的慵懶。
脖子上沒了那股強烈的壓力,她撐住地麵,拚命的喘了幾口氣,呼吸著四周渾濁的空氣。緩了一會,她抬起頭,麵帶嘲諷的對上男子玩味的視線,“所以王爺叫人將奴婢深夜擄來就是為了說這些不痛不癢的話?”
男子沒有理會女子的挑釁,麵上流露出晦澀不明的笑意,他緩緩的開口,“許女官,本王似乎說過,不要試圖惹惱本王,畢竟後果你可能承受不起。”
男子抬了抬手,目光冰冷,旁邊站著的人立馬會意,將鐵台上火紅滾燙的烙鐵拿起,一陣男子的嘶喊慘叫聲響起,讓原本陰森恐怖的暗牢變得更加恐懼悚然。
許煙雨這才發現前方的鐵柱子上綁著一個人,因為光線太過昏暗,男子整個身子都隱在了黑暗裏,所以她剛剛才沒有發覺到。
借著微弱的火光,她才看清了麵前的景象,男子全身已經血肉模糊,雙眼突出,臉上的肉已經腐爛了大半,上麵停留了大量的蒼蠅,正貪婪的吮食著腐肉。
一旁的男子依舊沒有停手,隻麵無表情的拿起了旁邊的鐵錘和幾根燒的滾燙的鐵釘,眼睛不眨一下地將鐵釘釘入了男子的膝骨裏,又是一陣慘叫,血像泉水一樣噴湧而出,順著男子隻剩下骨頭的腿流滿了整個地麵。
胃裏一陣翻湧,她用力的掐住自己的手心,指甲深深的嵌進了肉裏,一陣刺痛襲來,她才抑製住身體的強烈恐懼,從眩暈中清醒過來。
“朝旭梵!你不得好死!”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男子用盡全身氣力大罵了一聲。
坐榻上的男子隻是勾唇一笑,置若罔聞,“本王給過你機會,可你就是不珍惜,真是可惜了。”
又抬了抬手,一個行同鬼魅的男人從門外進來,男人眉間的疤痕隱隱若現,手上抓著一個三歲模樣的男童。
被綁著的男子瞳孔突然一震縮,全身開始拚命的掙紮起來,“朝旭梵!你要幹什麽!”
“本王平生最討厭被人忤逆,不過一個小小的江城通判,誰給你的勇氣三番五次來質疑本王的決策?本王向來心胸狹隘,眼裏最容不得沙子。”
男子勾了勾唇,眼裏閃過一絲妖冶嗜血的光芒,慵懶地擺了擺手,旁邊的男人便手起刀落,一臉茫然的小孩甚至還來不知發生了什麽,血便如一朵盛開的血蓮乍然綻放,落滿了一地。
一陣絕望的嘶吼聲響起,小孩直挺挺的倒在了血泊中,臉上還保持著茫然的表情,瞳孔散大,還來不急閉上。
許煙雨被男孩的噴湧而出的血濺滿了半身,一點一點殷紅的血如同絢麗的櫻花一般綴上了她的衣裙,她震驚的看著麵前猩紅,全身開始抑製不住的抖動。
“朝旭梵!即便我死了!我也會在地獄裏詛咒你!詛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男子絕望的眼神如同惡鬼一般怨毒,帶著濃烈的恨意要將麵前的男子拉入無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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