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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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麵上又是一笑,“當然,若是許女官遲遲不動手,讓這遊戲進行不下去的話,本王耐心耗盡了,可就沒有心情看你遊戲了。”

    許煙雨握著手上的弓箭,手心已經開始冒汗,她不能就這樣輕易的死在這,不然她白來這人世走這一遭,她不怕死,隻是不想死的不值。

    原以為他至少會有所顧及,現在看來她是生是死卻全憑他的個人意願,在他看來她不過是一個供來解悶的玩意、一個想捏死便能捏死的螻蟻。

    那麽即便她逃不過這一劫,她也要在這之前給他背後捅上一刀,否則就死的太不值當了,所以她現在絕對不能死。

    她拉開弓,放上箭。一旁早就等候的大漢迅速又將綁在靶子上的男子手腳拉開,分別固定在了靶子的四周。

    而許煙雨必須要避開男子的要害,射中靶子,若是脫靶,遊戲便輸了。她有些心神不寧,這個距離對她一個僅僅隻學了幾天箭術的新手來講難度實在是太大,她甚至都還無法掌控力度的大小。

    她拉著弓的手已經開始顫抖,額角布滿了密密的汗水,汗滴順著她的臉滑落,直直的沒入了她的衣間,浸濕了一片。

    努力凝神,她用盡全部的精神高度集中在了箭頭上,隻要方向對了,力道便不是問題,可是距離卻實在太遠,她根本無法確定是否瞄準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在流逝,她衣領已濕了大半,坐榻上的男子麵上已有些不耐,微蹙了眉,正要出聲,女子卻猛的放了弦,箭掠起陣陣風聲呼嘯而過,避開了男子的要害,射中了旁邊靶子的邊緣。

    又發了幾箭,每一箭都完美的避開了男子的身體,分毫未傷。

    許煙雨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一直強烈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下來,卻感覺全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空了,身子頹軟的厲害。

    “啪啪啪。”男子拍了拍手掌,眼中深意漸濃,“許女官好箭法,隻是許女官這般心慈,倒是叫這個遊戲黯然無趣,本王看的很是無聊啊。”

    “這樣吧”男子勾唇一笑,眼底閃過一絲陰鶩,“不如換一下,這次讓許女官來當靶子,想來一定很有意思。”

    許煙雨看著麵前一臉玩味的男子,隻想將手中的箭直接射向他的腦門,他這種人,簡直死不足惜。

    可她的想法還沒付諸行動,旁邊的大漢已然按住了她,將弓箭從她手上奪了下來。她被按得動彈不得,力氣相差的太懸殊,她根本就沒有還手的機會。

    大漢將她按壓到男子原先的靶子前,靶子上麵甚至還有她剛剛留下的箭孔。那鬼魅似的男子與她擦身而過,麵上依舊沒有絲毫波動,眼神冷漠到極致。

    她被死死的固定在了靶子上,心中涼意襲來,她抬眼看著遠處手上拿弓正對著她站著的男子,那個男人是不會對她手下留情的吧?即便她剛剛用盡全力不去傷他分毫

    男子麵無表情地拉開了手上的弓瞄準靶上的女子,沒有絲毫的停頓,箭迅速掠過,直直的的射向了女子的臂膀。

    一陣錐心般的痛意傳來,刺激著她的整個大腦神經,在心裏暗罵了一聲,早知道後麵還有這一出,她就應該也給他來幾箭,現在真的是虧大發了。

    男子又發幾箭,全都悉數落在了許煙雨的胳膊、腿上。射得這麽精準,不會要了她性命,還能讓她痛苦不堪,果真都是些狠人。算她太天真,下次若給她逮到機會,她絕對一五一十的要他還回來。

    全身刺骨的疼,血漬漬的從她的四肢冒出,浸染了她素色的衣衫,宛若開了一朵絢爛的血色玫瑰。

    她撐著意識,往旁邊的燃著的香看去,香已然還剩半柱,她隻要再堅持半柱香,遊戲就結束了,她絕不能表露一絲的痛苦害怕,那個男子不是想看她被折磨的痛苦扭曲的表情,那她就偏不如他意。

    最後一支箭沒入了她的血肉中,她死死的要緊牙根,不讓自己發出痛呼。旁邊的大漢見箭已停,便解開了她身上的粗繩,手上的力度依舊沒有減少,大漢拽著她的胳膊,一把將她扔在了地上。

    她的傷口因為被大力牽扯雪上加霜,強烈的痛感襲來,她努力忍住疼痛,麵無表情地看向麵前坐榻上的男子。

    男子勾唇一笑,眼裏盡是嘲諷,“嘖嘖嘖嘖,很痛吧,所以說你那可悲的良善有什麽用呢?愚蠢至極。”

    男子一把鉗住女子的臉,想從她臉上看到一絲怨毒痛苦的表情,可是女子卻絲毫不為所動,臉上平淡的沒有一絲波瀾,眼神依舊清澈得讓他生惡。

    他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偽善無辜的眼神,他那個哥哥的眼神好像也是這般,一樣的令人作嘔。

    心中有些不爽,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對敵人心慈手軟,是該說你傻呢?還是說你蠢?你手下留情,人家卻未必領情。看看,箭射在身上的滋味如何?”

    男子麵上繼續笑著,眼神卻是冰一樣的刺骨寒涼。許煙雨手上疼的厲害,無法有所動作,隻能忍受著臉上男子帶來的痛意。

    她冷冷的盯著麵前的男子,忽的一笑,“王爺說的真對,奴婢受教了,那王爺,若日後奴婢不小心從背後捅了王爺一刀,可千萬要記得,這都是王爺教的。”

    “是嗎?那本王就期待著許女官帶來的驚喜,可不要讓本王失望。”男子笑的妖異,嘴角滿是不屑鄙夷。

    一把甩開手上的女子,他嫌惡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慵懶的靠回坐榻,語氣冰冷,“方遠,帶許女官下去上藥,要是就這樣死在這,那可就不好玩了。”

    “是,屬下遵命。”

    許煙雨趴在一處屋子的榻上,旁邊胡子發白的醫師正將她身上的箭一根根的拔出。努力忍住疼痛,她愣是沒有喊過一聲,在心中淩遲了千百遍那位令人作嘔的男人,她發誓隻要有機會,她絕對會讓他一一還回來。

    隻是她現在根本就尋不到機會,他們之間相差真的是太懸殊了,一開始她就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又不想再忍,所以才撕破臉皮激怒於他。

    現在想來,她的舉動真是太不明智了,雖然她當時知道他不會動她性命,卻還是太低估了他的手段,她的生死在他看來易如反掌,他要的是慢慢折磨她。

    又在心裏暗咒了一聲,她現在不能再輕易激怒於他,她要先保全自身,才能尋得機會。

    將最後一支箭拔出,醫師用消了毒的剪刀將她的衣裳層層剪開,給她上好藥,才悠悠起了身,拿起旁邊的藥箱打算離開。

    “大夫,我的傷怎麽樣了?”許煙雨出聲問道。

    已有些歲數的老醫師停下了身,慢悠悠的開口道,“姑娘的傷沒有什麽大礙,雖看著瘮人,卻隻是些皮外傷,傷口也不深,未傷及筋骨,回去好好上藥休息半個月便好了。”

    “多謝大夫。”

    “不必。”老人擺了擺手,又歎了口氣,“老夫提醒姑娘一句,那七皇子不是個好惹的,姑娘莫要再與他起衝突,他權勢滔天、手段陰毒,你鬥不過她的。”

    “多謝大夫好言提醒。”

    老人見她似是聽進去了,又歎了口氣迅速離開了。

    她也不想惹上他,是他先找上她的,她能如何?認慫?不可能!

    老人剛走,門便被推開了,麵上依舊冷漠的男人走了進來,許煙雨身體反射的往榻裏縮了縮,她的衣服剛被剪的破破爛爛,現下身上隻留有幾塊破布,狼狽不堪。

    男子看見了她全身裸露的傷口,眼神毫無波動,他冷淡的將手上的衣物放下,又喚了個侍女,便默默的退了下去,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

    不管那個叫方遠的男的是不是身不由己,但他的確恩將仇報了,她對他無感,不會恨他,但也不會同情他,一碼算一碼,說完全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反正她沒那好氣量。

    侍女小心翼翼的給她換好了衣裳,又上來了米粥喂她吃下,她一口一口的吃著,完全沒有拒絕,她倒是不怕粥裏會給她下藥,那男的那麽自負,這種陰的他完全沒必要,她現在就在他手上,明著來她都反抗不了。

    又休息了一會,直到天慢慢昏黑,那個如鬼魅一般的男人才出現,他開門走了進來,聲音冰冷平淡,“現在送姑娘回去。”

    “哦。”許煙雨冷淡的掃了男子一眼。

    男子又蹲了下來,將背留給了她,許煙雨會意,完全沒有客氣,用力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男子的身上,甚至還故意用手緊緊的勒著他的脖子。

    男子依舊麵無表情,沒有絲毫的停頓,立馬起了身將背上的女子背了起來。許煙雨看著麵前輕鬆自如的男子,隻恨自己不夠胖,她要是個130斤的大胖子,就壓死他。

    以後她一定不能再聽她師傅叨叨,她要多吃點!又將橫在他脖子上的手勒緊了點,見男子依舊不痛不癢,便無奈歇了力氣,放棄了掙紮。

    男子的速度很快,隻一會便抵達了王府,即便背著她,還是輕鬆的躲過了王府暗衛,將她送回了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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