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因為你們都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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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加菜上桌,屋子熱鬧了不少,梨梨被謝婉收拾幹淨,阮賢給她梳了兩個小揪揪,佟文把自個的發帶給她戴上,瞬間就恢複精致的小糯米團子,自個出去薅小胖了。

    小胖看著梨梨調頭開跑,最後被抱在懷裏,小胖手使勁薅它的腦袋。

    “小胖乖哦……”

    阿福給要氣死的沈簡解釋:“大公子,我們也不知道梨梨怎麽一直藏在箱籠裏頭的,適才東西都到了,我打開一開,她就在裏頭睡覺,手裏還捏著個豆沙包。”

    沈簡以拳抵額,著實想吐血。

    司南知道佟文喜歡這小矮冬瓜,大氣極了,“來就來了,又不是住不下,京城那頭傳書回去,莫讓她娘急瘋了。”

    謝婉給梨梨吹著蛋羹,笑著叫她,“梨梨,可以吃了。”

    聽著蛋羹好了,梨梨放過小胖呲溜跑了進去,跪在桌案上張開嘴等著謝婉喂。

    佟文餘光察覺出沈簡要揍人了,梨梨慣是個自來熟的性子,她忙道,“梨梨,我們自己吃好不好?舅舅要和你舅母家的人說話,我們去旁邊吃。”

    “不礙事,咱們家吃飯不論大小都是一起吃的。”阮賢見抓著小勺子吃著蛋羹,“吃飯嘛,圖個高興,梨梨還要吃什麽,伯伯給你夾。”

    司南抓了個鹵豬蹄給梨梨,“啃吧啃吧,別管你舅舅,這裏你舅母說的算。”

    沈簡別過頭,不想再看自己帶來的糟心玩意了,桌底握住阮今朝的手。

    “吃啊,吃啊,別說,你嶽母手藝挺好的,難怪這兩兄妹長得怎麽好。”程然馳不忘給沈簡碗裏也夾了幾筷子肉,“吃啊,多吃點。”

    沈簡:……

    用完了飯,沈簡、司南、就進書房去談事了,程然馳被盤問了幾句就被放了出來,便是見阮今朝正站在院子。

    “你在等沈簡?他還早得很。”

    阮今朝搖搖頭,“我在等你,陪我走走吧。”

    見她一改素日嬉皮笑臉的模樣,程然馳也收起玩世不恭的德行,“你是要問沈簡身子骨嗎?”

    “不,我是想問問,來這裏也有些時候了,感覺如何?”阮今朝仰頭看天上星、

    程然馳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你們的人說,人死了後會變成星星,星星閃著光,就是告訴活著的人,我永遠都陪著你。”

    明明是個極度悲傷的姑娘,被這裏的人講出來卻能聽出來美好。

    他雖然未去前線,但源源不斷的傷兵被送到後方來,他對人命其實沒什麽概念,總覺得隻要醫治得到,人都是不會死的。

    “我不怕你笑話,我活怎麽大,都沒見過人死在跟前,即便是沈簡,我也覺得,我總能把他從閻王爺手裏薅著頭拖回來……”

    知道這些傷病一個個在他麵前合上眼,甚至死之前還在對他說謝謝。

    阮今朝背著手,“我聽聞你帶了人,想去前線當護送傷員回來隨行。”

    程然馳嗯了一聲,“我覺得是路程耽擱了醫治,後麵我發現,是大夫不夠,草藥接濟不上,我也去看了傷藥的數額,都同呈報京城的數量一致。”

    “因為你們不知道戰場的殘酷。”

    阮今朝輕笑,“你們隻會覺得,為什麽一年要的數量比一年多,甚至還要很多上等的草藥,如果我們不這樣說,你們隻會給我們最次等的,要求高些,至少你們太醫院還能預備些中等的。”

    程然馳道:“我回去會告知祖父,如今我在太醫院有掛名,日後我會——”

    阮今朝失笑,“你還是不知道我讓你這裏做什麽,你真當我是在報複你?”

    程然馳不明所以。

    “你陪著沈簡長大,對他身體最是清楚,為什麽,從未想過他有時候莫名其妙的咳血會是有人在給他下毒?”

    阮今朝慢慢徘徊著,“身為醫者你不夠嚴謹,我說句誅心的話,或許沈簡身子越發孱弱,同你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沈簡信你,你祖父信你,佟文信你,你是如何回應他們的信任?”

    阮今朝輕歎,“你把佟文活生生逼成了個半個醫女,撿藥熬藥施針,那套你說可延長性命的針法,為何你祖父另可交給佟文,都不交給你,程公子可有好生想過?”

    “我不是善良的人,或許所有人都沒想到你身上,可我覺得,你若在他咳血原因不明時,你提出來這個疑問,稍微堅持一點不是沈簡自身的原因,我想那些毒物琉璃瓦不會跟了沈簡十幾年。”

    “沒人會怪你,安陽侯府會把這筆賬算在月姨娘頭上,程家也不會覺得你醫術不精,是沈簡自己一向體弱,可我——”

    阮今朝直直看著他,一絲怨恨閃出,“我不會原諒你的,沈簡心中對你隻有感激,可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的,你世代醫家,便覺得所有的病症在你眼中都是手到擒來的。”

    “如今,你知道束手無策是什麽感覺了?”

    “程然馳,請你記住你抱著醫箱,帶著人去要去給這些受傷將士,拚殺出血路的感覺,以後,不要在馬虎行醫了,既然行醫,病人就是一樣的,不要有富貴貧賤之分。”

    程然馳怔住原地,這些話,從未有人告訴過他。

    “如果你想回京城,明日我就安排,到時候你把梨梨也帶著一道。”

    阮今朝說完,就闊步朝外走去,“沈簡在我跟前很少提你,但我知道他是把你當兄長看的,既是兄長就靠譜點。”

    會完了程然馳,阮今朝則是拉著佟文去外頭晃悠,“軍營的事我是不知道也不管的,爹爹對司南很放權,你別擔憂。”

    “梨梨就交給我娘帶吧,她連我和司南都能帶的怎麽好,梨梨肯定沒問題的。”

    阮今朝拿著根小簪花在佟文頭上比劃,“你就好好做你的事,要是誰敢欺負你就來告訴我,我哥這張王牌最後請出來。”

    佟文看手裏阮今朝臭手給她轉的蝴蝶糖畫,問道:“那個柳嫦是誰啊?”

    “柳玨的親妹妹,養殘了,不知哪裏學嬌柔做派,畫虎不成反類犬的。”阮今朝眨眨眼,越看覺得佟文越靈氣,揉揉她的臉,“怎麽,吃醋了?”

    佟文搖頭,“我就好奇。”

    吃醋,司南那鐵塊性子,不知能把多少喜歡他的姑娘氣得飆淚。

    阮今朝挽著她的胳膊,給她寬心,“你放心,司南認準了你的,走走,我帶你買首飾去,司南帶你出去玩,就知道給你買吃喝玩的。”

    佟文笑著道:“我覺得,你在這裏比在京城開心。”

    阮今朝也笑,“因為你們都在我身邊啊。”她見佟文不明白的樣子,戳她腦門,笑意更大了,“走,帶你逛夜市去。”

    這輩子,隻要她身邊的人都好好的,她就足夠了。

    若是現在還有什麽更大的奢求,就是每個人都幸福美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