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你在叫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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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今朝佯裝凶悍的錘他,隨即笑道:“沈簡,你知道你疼的迷迷糊糊的時,都說了什麽嗎?”

    沈簡想想,“莫不是把顧喜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阮今朝失笑,戳戳他的臉,“你在叫爹爹。”

    沈簡原本調笑的眼神,蕩然沒了多少光彩,沉默片刻,依舊露出柔笑,“是嗎?那我下次還是叫你吧,你靠譜些。”

    大約是哪個夢的緣故,他看到了沈霽在他死後想要撞棺,他對這個父親更多的是怨並非恨,隨著他那一撞,似乎有些東西已經在慢慢釋然了。

    阮今朝趴他懷裏,“沈簡,你要好起來,快點好起來。”

    “嗯,我好多了。”沈簡親親她的眉眼,耳邊忽而傳來勇叔勸架的聲音,“小佟和誰幹起來,這妮子,如今被你哥寵的天不怕地不怕。”

    “哦,是程然馳和顧喜吵起來,兩個都是醫者,就當是取長補短。”

    阮今朝聽著外麵東西倒地的聲音,“兩個人都有點看不慣對方,昨個顧喜想給程然馳下毒,結果被程然馳給反毒了,大半夜笑的我以為山上鬧鬼了……”

    沈簡就笑:“顧喜給我用的法子,程然馳以前也想用,他還研究了許久,因著藥材涉及到了毒物,被他祖父和我父親阻止了,我若沒記錯,他還不死心的研究了兩年毒物。”

    阮今朝下巴落到他心口,“我倒是覺得,你能扛過了,有顧喜的功勞也有程然馳的功勞。”她握住沈簡的手親了親,虔誠道:“你這次一定會好的,肯定會好的。”

    這次,連著沈簡都覺得身體有了轉變,大清早跟著程然馳打了段太極就自個去爬山了。

    山道還能遇到上來診治的病人,回程到半山腰,就見程然馳拎著藥箱背著背簍,給這出養病修養的病患問診發藥,在幫著走針。

    細細問,才知道,原來顧喜是喜老撿來的娃娃,一直跟著他身邊學醫,隻是喜老突然去世,顧喜醫術雖好,但隻管病症不理病患是否承受。

    可她出手沒有治不好的病,唯獨一樣,不會使用任何減免疼痛的藥物。

    被紮針的人就說:“也就是程公子來了後這幾日,咱們才算是好受了點。”

    沈簡擔憂,看兄弟,“你不怕顧喜弄死你,人家的病人你瞎開藥?”

    程然馳囂張,“你哥哥是那種人嗎,此乃我程家獨門針法,還能讓她的藥更快的走遍全身。”

    說著,程然馳手朝沈簡肩頭一耷,把他帶到旁邊咬耳朵,“沈寶哥兒,幫哥哥個忙唄,你下次記記那顧妮子怎麽給你施針的。”

    “你能不能做個人?”沈簡嫌棄,隨即又失笑,“你去問問便是,你不是號稱沒有認不下來的姐姐妹妹嗎?”

    程然馳翻白眼,沈簡打趣,“我看這顧家妹妹不錯,你不若哄回去做夫人。”

    “滾滾滾,不幫就算了。”程然馳呸。

    沈簡拍拍他的肩,慢慢悠悠朝著山上走。

    還別說,此處風景極好,不理會朝堂的風風雨雨,心情果真好了許多。

    又五日,沈簡開始第二次走針,阮今朝陪著沈簡靜靜的看著爭執的顧喜和程然馳,很難得露出迷茫和不解的夫妻相貌。

    阮今朝看沈簡,嬌豔的臉上很難得露出驚恐,“阿簡,我怎麽一個字都聽不懂?”

    沈簡咽了咽喉,咳嗽一聲,“乖乖,我是被紮的那個,我才是那個應該害怕的。”

    “你。”顧喜指著阮今朝,“把他給我拖出去,不然我不治了!”

    “好好好。”阮今朝起身把程然馳朝外拉,“祖宗祖宗,你一會兒再去看你弟弟。”

    “放開放開,休想分開我和我家寶哥兒,我弟弟是我行走的招牌啊,被她疼死了,豈不是京城要說我醫術不好了,放開放開,上次這妮子把沈簡搞成什麽鬼樣子了。”

    “小佟,來搭把手!”

    “打暈就好了,我來。”

    “不能打暈,保不齊一會兒要用他呢。”

    “哦,那捆起來來吧,勇叔,勇叔拿跟繩子來!”

    “幹什麽,放開我,我,我日後可是太醫院當家做主的人,你們敢這樣對我,佟文,我可是你哥哥的哥哥,啊,該死的,阮今朝你居然敢打我!對,你上次還把我一拳頭打暈了,我和你勢不兩立!”

    勇叔:“你們能不能別鬧了,裏麵還在治病呢。”

    最後,被捆在椅子上,嘴裏塞著布團的程然馳,依舊使勁跺腳,嘴裏嗚嗚嗚。

    阮今朝坐著屋簷下的小凳子啃梨子,揚揚下巴,“你哥哥的哥哥說什麽呢?”

    佟文玩著顧喜的看門狗,搓著狗頭,“他在罵人。”

    勇叔哎了一聲,怎麽治個病都帶打架的,他看程然馳,“你厲害,沒功夫還敢和她叫囂,我很少佩服人你,你小子算一個。”

    ……

    屋子裏,開始施針的顧喜臉上毫無素日的傲氣,神色極為專注,額頭掛著汗粒,攀搏束縛衣袖,“我要開始第二輪施針了,你若是疼的受不了就告訴我。”

    沈簡嗯了一聲,“你別緊張,該怎麽來怎麽來。”

    顧喜捏著針,聲音冷冷的,“老爹讓我別救簪纓世族達官顯貴的人家,說會惹禍上身,若早知你的身份不簡單,我斷不會醫治你。”

    沈簡失笑,“不必負擔,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不能徹底治好,能讓我多活些年頭你也是我的大恩人,你是害怕程然馳鬧事,他就是鬧得凶,人挺好的。”

    顧喜冷冷道:“回頭我就毒死他。”她又道:“我開始了,撐住了,這次是最重要的,撐過去了,我在給你施最後一次針就算康複了。”

    緊跟著,沈簡陷入了久久的夢魘之中。

    他夢到了自己前世的死。

    他正同蘇氏用飯,蘇氏給他夾菜,“這都是你愛吃的,這些日子你前前後後替十一殿下做事都清瘦了。”

    沈簡靜靜聽著蘇氏的囉嗦,失去了沈杳的蘇氏如今將沈簡看的極重。

    “簡兒,你父親說,想給你議親,想給你訂下你薛表姐,我覺得也不錯,你表姐也沒比你大多少,性子也好……”

    沈簡淡淡說:“我對表姐無意,至於婚事,兒子心中有數,等著事情都過去了,兒子會同母親好好說的。”

    蘇氏示意人都下去,手指在飯桌一筆一劃寫下個字,握住兒子的手,“你是不是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