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我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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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今朝看佟文,“你去叫來就好,就說,就說讓他來幫忙瞧瞧,去吧,他現在應該穩重的多,不會亂來的。”

    佟文哦了一聲,“那我現在就去。”

    在山下休息了會,回到半山腰,同來這裏治病療養的人說話吃了午飯,阮今朝就攙著沈簡朝著山上走。

    “看來顧喜醫術還是不錯的,隻要找上門的病都會醫治,也不喜歡人家叫她小神醫。”阮今朝給沈簡擦汗,“你要爭氣啊,我們能陪著你爬山,最後治病的是你。”

    沈簡喘氣,“你先慶幸我能活到她給我治病那天吧。”

    爬了三日後,顧喜就給阮今朝、勇叔都安排了夥計,讓沈簡自個去爬山,也開始每日診脈,然後喝藥。

    那藥費下去,沈簡身體立即出現不適,白日還能忍忍,到了晚間,就是全身疼的睡不著覺,阮今朝陪著旁邊見他蜷縮成一團,眼皮是不是跳兩下。

    她隻能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沈簡就會拉著阮今朝一道睡,似乎抱著她就會舒服些。

    又十日後,顧喜將阮今朝、沈簡叫到了專門治病的屋子裏頭。

    沈簡自從服用湯藥後,身上時常都伴有酸澀痛感,顧喜直說這樣才能知道哪裏的筋脈有問題。

    “我今日開始給你走第一次穴針,你先在這裏泡兩個時辰的藥浴,我會把你捆在裏頭,過程很艱險,你不能亂動。”

    沈簡也隱隱的感覺到了這個顧喜是有些本事的,同阮今朝點點頭,“沒事的,你出去吧。”

    阮今朝聽著捆擔憂,“我留著這裏陪著吧。”要是真的很疼,她還能把沈簡敲暈。

    顧喜拒絕,“我需要絕對的安靜,所以阮大姑娘不管聽到什麽響動,都請不要來打攪,你們可以說一會兒話,畢竟不知道一會兒這扇門打開,是不是隻有清明節才能見到了。”

    阮今朝汗毛立起,沈簡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別擔心,“顧大夫說話倒是風趣的很,我多大的風浪沒有經曆過的。”

    屋子外麵,阮今朝靜靜的弄著手裏的要晾曬的草藥,聽著一聲悶哼,手指頓時捏緊。

    沈簡是個非常能忍疼的人。

    勇叔知曉阮今朝一直都不放心,隻是在找事情做轉移注意力。

    “朝朝,沒事的,沈簡肯定抗的過去的,咱們不是都打聽好了,顧喜說話嚇人,其實醫術很好的。”

    阮今朝微微點頭,捏緊了手指。

    直到入夜,門打開的瞬間,佟文也帶著程然馳出現了。

    阮今朝進去就見沈簡臉色慘白,眉頭跳動的模樣,嚇得不知所言,“他,顧大夫,他……”

    “他在疼!”程然馳直言,當即上去把脈,火力對準顧喜,“你怎麽治病的,都不知上點止疼的東西嗎,他這樣如何受得了,他身子骨很薄弱你不知道嗎?”

    他鼻尖動了動,拿起旁邊沾血的銀針聞了聞,聲音透著不可思議,“你還用了毒針給他推筋脈了?你是不是有病,怎麽凶險的法子怎麽能夠用到他身上!”

    顧喜滿不在乎,“你有你的治法,我有我的治法,你能耐怎麽也沒把他治好?”

    程然馳活像將就手裏的毒針給她紮到身上去。

    顧喜看屋裏的人,“就因為你們一直在幫他止疼,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最不舒服的地方是哪裏,身體是病人的身體,不是醫者的身體,看病我不帶私情,隻關乎病情。”

    她看程然馳,“公子若是把病人的疼痛舒適放在首位,誰都治不好。”

    程然馳冷笑,直接過去抓著顧喜胳膊,把著她的腦袋,“看到沈簡了嗎,今日被你診治的病人,他現在很痛苦,特別痛苦!”

    “你大約也和他相處了幾日,知道他的性子,也明白他對疼痛很能忍。”

    “可你又做了什麽呢,隻管下藥對症,不管病人是否能承受。”

    “再看看陪著他的人,你用藥物將他們控製,讓他們不敢聲張情緒,你考慮過病人,病人家人的感受嗎?”

    “撐的過去就是活,撐不過去就是死,難怪隻能在深山老林治病,出去非被人打死!”

    程然馳氣得大吼,“你一點醫德都沒有。”

    顧喜推開程然馳,怒罵過去,“可他熬過去,就能活!要治治,不治滾!我就好奇了,這人此前和毒物相伴,你怎麽厲害怎麽不知道的?”

    這句話直接戳中了程然馳的脊梁骨。

    顧喜看向阮今朝,“你若是管不好你們帶來的人,我就不會在繼續醫治了,我同這位的正道醫術向左,若是控製不住,來同我爭執,我即便答應繼續醫治,恐怕也是一個手抖。”

    顧喜說完推門出去,勇叔收到阮今朝示意跟著出去。

    程然馳將隨身的銀針拿出來,阮今朝遲疑片刻,“我們陪著他,他若是真的太疼了,你在給他行針止疼好不好,我覺得你和顧喜說的都有道理,我們是來求人的,就退一步。”

    “你把我想的扁鵲下凡了?我都沒看著她怎麽走針的,怎麽可能亂來,我在提沈簡換套針法走一遍,這姑娘手段太野蠻,強行要把沈簡的筋脈推通,這要能行,我祖父早八百年把沈簡治好了。”

    程然馳朝著沈簡幾處下針,和阮今朝解釋,“這些地方是沈簡筋脈最薄弱的地方,且沈簡最大的問題就是氣喘,若是痙攣了,那就是大事不妙了,你要帶沈簡來尋醫,怎麽都不提前告訴我的。”

    阮今朝半玩笑半無奈,“因為你沒用啊,都治了十幾年了。”

    “可我是最了解沈簡身體的啊,雖然你說的都對,眾生平等,但這個……”

    他指著沈簡,“是我當親弟弟的看的兄弟,我怎麽也要看的金貴些,這姑娘是對病不對人的,熬的過好,熬不過我去挖坑,你去哭墳。”

    程然馳看阮今朝,“我懂你的意思,我不會去幹預那姑娘,但我是最了解沈簡體質的人,我總的把把關吧,你讓我來的目的不也是這樣?”

    “程然馳,這藥方怎麽抓啊?”小佟走進來。

    “那姑娘字都醜的你都看不出來,我怎麽能看的出來。”程然馳接過來一抖,擰眉啐道:“這娘們故意為難人是不是,給你寫別稱,罷了,我去就是,藥在何處?”

    阮今朝道:“後麵有個藥圃,藥圃旁邊有晾幹的藥材,她寫的一般都是有的,你去找吧。”

    程然馳拿著藥方出去,佟文小聲說:“夫人,顧大夫是不是故意坑程然馳當藥童,他真的是個小紈絝德行,可是幹得出忘恩負義的事,到時候哥好了,又把這裏一把火給撩的可是幹得出來的。”

    “不會的,程然馳知道輕重緩急,否則剛剛就說要把沈簡帶走了。”阮今朝給沈簡蓋著被子,“你去休息,我守著他就好了。”

    沈簡直接睡了兩日,睜眼時皺著張臉,“你們給我灌什麽藥了。”

    阮今坐在床旁做針線活,見他醒了眨眨眼,“顧喜說你下午會醒,還真的醒了,還是第一次見你起來怎麽有精神。”

    “今朝,我好疼啊。”沈簡說起不清楚哪裏疼。

    阮今朝幹幹笑,“顧喜和程然馳換著給你紮針了,可把我嚇得,但是他們兩個一急一緩的倒是把你紮的有點精氣神了,你有沒有覺得你好點了?”

    “不覺得,我感覺我要疼死了。”沈簡看她,指尖輕過她的眉,“我是不是應該說好多了,這樣你聽著會高興些。”

    “我看你是的確是好點了。”阮今朝附身親了親他的臉,“睡覺吧,睡醒了你又要去爬山了。”

    沈簡頓時臉色一白,“今朝,我覺得我很難受,特別難受。”

    阮今朝:……

    她就尋思佟文有時候那欠打小模樣哪裏學的,如今看來,絕對是有樣學樣,上梁不正下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