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說正事,離得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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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厲見謝宏言打來的冷厲眼神,玩笑收了兩份,頓了頓,“瓷蘭,人都是相互的,她不動我,我不動她,幹太子這行當,對人的殺意氣息是很靈敏的。”

    謝宏言直視他,拽著他的衣領,“穆三,所以,你要吞我大宜疆域?”

    穆厲笑意更大,翻了個身,讓謝宏言坐在身上,長臂隨意環著他的腰。

    “真是‘宏門言’了?這事在你們大宜,而非我程國,送到嘴邊的肉,你吃不吃?不是我看不起你們,七郡挨著西北區域,收回來是你大宜的,還是北地阮家的?”

    謝宏言眸光閃動,兩年接觸,他自然曉得穆厲的太子位,絕對不是靠著她母妃的寵愛美色得來,他的確是有儲君才幹的。

    穆厲繼續,“至於阮賢,他死不死我不知道,反正他肯定活不過我,雄獅遲暮垂朽,這便是你大宜重文輕武的惡果。”

    “我程國崇武也有文心,這些年你們大宜過去定居的百姓不算少數,我皆一視同仁,無論從商從政皆可。”

    謝宏言道:“可得婚嫁在你程,從政官不能高過五品。”

    “他好生做官,他的孫子踏入內閣也是機會極大,此口諭是我頒下,大宜人在程國從政三代才可破五品,曆經祖父、父親、孫子,足夠在程國立足,仕途也會順坦,底子才能徹底洗幹淨。”

    “你覺得不可理喻是不是?是不是想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這條口諭,你們的襄王可是找我取經了許久的,廣納人才,才是國之本。”

    說著,他嗤笑的望跟前的人,“光靠你們這樣的氏族,多少年才能再出個沈簡,多少心血才能才逼出個謝宏言?”

    “而我程國,隻要你有本事,我就能讓你成沈簡,讓你成下一個阮賢,國門四開坐等八方能人誌士,賢者我躬身請之,能者我斟酒以待。”

    “你大宜能壓我程國一頭,無非是因八十年前程國那場重文儒腐惹得禍端,那種不戰而降,割地賠錢賠公主的事,乃我程國永世之恥,如今我程國君主,守國門死社稷不和親不賠地。”

    “你我兩國結結實實來一仗,誰輸輸贏不一定,你當我為何要嘩眾取寵同司南阮今朝來一手?我就是要看看,你們吹得那麽厲害的阮賢子女,下代江山,到底有多厲害,連我一隻手都撩不翻,提槍上馬,輸贏不可知。”

    穆厲指尖繞著謝宏言的發端,輕輕聲,“阮今朝和司南是拚殺出來的血腥,是很厲害,至於我,你若知道我怎麽走到今日的,恐怕要嚇得睡不著覺的……”

    “你們大宜了,端著大國風範,我程國子民來這裏處處守著擠壓,全當細作眼線,我這兩年在這裏都是這樣,不在的時候,我都不敢去想。”

    “宜程聯姻不可能,我程國的公主哪怕玩麵首,都絕不和親遠嫁,你們猜的很對,我是很想扶李明薇上位,偏偏你們會玩,把他玩的見天想跑路。”

    “我不信李明啟,李明啟八成也想摁死我,說句你不愛聽的,你這表弟稍不注意就是個暴君潛質,我惹不起賭不起。”

    “你罵誰暴君?”謝宏言維護表弟,掐他手背,“不會說話就閉嘴。”

    穆厲呲了一聲,“我說的假不假你等著瞧便是,李玕璋駕崩,李星弦若心甘情願違背祖製留在京城,或許還能摁住李明啟兩份,他若走了,沈簡是壓不住他的。”

    謝宏言冷意連連,“你就知道了?”

    穆厲拍拍他的頰,“沈簡怕阮今朝,就這點,他就不可能壓得住李明啟,他隻可做你表弟手中的利刃,且,李星弦現在心甘情願教他了,說明什麽,他早就再做離開的打算了?”

    謝宏言垂眸深思,穆厲指腹拂過他的眼角,“李星弦走不走,你們謝家也會把他丟出去,所以啊,他還不如自個識趣點,沒準還能順個好封地走。”

    穆厲看他,“謝瓷蘭,你真覺得你們大宜打回來的疆域,都是你們的嗎?要不要賭一夜,我走之前,你們大宜總會送我些的。”

    謝宏言擰眉,“你程國都是血性男兒,我大宜的將士也不是吃素的。”見他湊過來,謝宏言抵住他,“說正事,離得太近了。”

    “對。”穆厲笑了,一語雙關,“你也知道離得太近了。”

    謝宏言坐在他膝頭側眸想事,穆厲環著他搖了搖,將他視線折騰回來,“謝宏言,我總覺得你半年不見從頭到腳都變了,比以前那端著的君子做派好許多了。”

    “瓷蘭,你以前是什麽樣的,給我看看。”

    謝宏言抽身下去,眼底都淬著寒氣,自嘲,“瓷蘭,瓷做的蘭,不過一層好釉麵好火候鍛了出來,我不過爛泥硬扶牆,我以前什麽樣……”他嗤笑,“地上的髒泥巴。”

    轉身而走,指尖被拉住,“你若是髒泥巴,我便是那陰溝的惡臭的淤泥,不過是錦衣華服堆湊成人樣,你我都是披著人皮的鬼。”

    “程國有個人間酆都澹州,我是從那處踩著屍山爬過肉泥重見天日的,所以我母妃給我取了表字澹睨,澹州泥裏爬出來蛆,你呢,南直隸那地方恐比酆都恐怖吧,髒泥巴能變成瓷蘭——”

    “閉嘴!”謝宏言肩頭劇烈一顫,瞬間捏緊指尖,“想活著回你的程,就別太好奇我的事。”

    看人離開,穆厲撿起落到地毯的折扇,指尖彈了下扇麵。

    穆厲叫了金狼進來,興師問罪,“李星弦是存心看我熱鬧?你去問問他,是不是需要我給他搞個震天撼地的熱鬧來。”

    金狼道:“沒有,襄王應猜到您回去要,順手就給卑職了,是十三殿下,把那玉佩搶了,一掰為二丟火盆裏了……”

    穆厲蹭的做起來,瞳孔燃起火苗,“李明啟是不是有病!”

    金狼分析,“跟著沈簡久了,多多少少沾點吧。”

    穆厲看他一本正經的回話,罵他,“你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他頓了頓,問,“李星弦有沒有說謝宏言怎麽看到的?他是不是故意的?”

    金狼想想,“襄王說,是十三殿下自個刨出來的玩的。”

    他肺腑進言,“太子爺,襄王看著成日想弄死這弟弟,結果呢,氣得去把沈簡、阮今朝叫過去罵都沒動那弟弟絲毫的,太子爺,咱們忍一手吧,娘娘不是常常說,賤人天劈嗎?”

    “你給我滾,我最大的敗筆就是不該帶你來,打架沒一個打的贏得!”

    金狼辯解,“不是打不贏,是他們不講武德,您打不過阮今朝嗎?還不是被她當街偷襲一拳頭悶在地上,娘娘要是瞧著您那樣被揍了,估計能笑一年。”

    穆厲扶額,“閉嘴吧。”他想了想,“去李星弦哪裏走一趟,說我晚上去找他商量個事。”

    金狼點點頭,“娘娘說讓您先把七殿下送回去。”

    穆厲提著弟弟就頭疼,簡直不知阮今朝對他做了什麽人畜不如的事,問又不說,見天不出府膽子回兩歲,他要出去死活跟著,這次出來不是他一巴掌拍暈了,非死皮賴臉跟著來。

    “送,怎麽送?砍成塊?對,砍碎了送回去,去辦吧,讓母妃慢慢拚。”

    金狼:……

    所有做哥哥的都是這樣,一個比一個嘴上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