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你這樣我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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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親隊伍浩浩湯湯朝著安陽侯府去,跨過火盆到了正堂,沈霽、蘇氏坐在上首,太後、柔妃觀禮,喜娘說著吉祥話,三拜後送入洞房。

    房中都是來看新嫁娘的,阮今朝看著蓋頭底的紅靴,袖中的手莫名有些忐忑的捏緊,緊跟著玉如意挑開蓋頭,眼底一片光亮。

    沈簡一聲新郎喜袍俊朗豐神,束冠的發簪是她自個雕的那支碧玉簪,真的跟狗啃似的,好在男人英俊非凡氣質謫仙硬生生給壓住了。

    沈簡也垂眸望著新娘子,今日起,阮今朝名諱的前頭就會綴上他沈簡夫人的名諱。

    他等了兩輩子。

    阮今朝本就嬌豔,今日被好生一番裝點,抬眸之間豔色非常,眉眼潛藏的英氣交雜反是更加靈動,二人四目相對,如同星河灑滿人間。

    “嫂嫂好漂亮!嫂嫂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新娘子!”沈杳拍手,感動的眼淚跟著落,沈簡這些年多艱難,她最是知道的,她激動就酸鼻子,倒是被一群觀禮的人逗的哈哈笑。

    邊上的各位太太嘴裏也都是吉祥話,喜娘端著合巹酒,沈簡取過遞給阮今朝,和他柔柔說“都是果酒,不礙事的,你輕輕嚐嚐便是了。”

    兩手交纏,仰頭之間合巹酒飲下,沈簡怕來的人鬧著阮今朝,便是張羅著人出去了。

    阮今朝還有些飄飄然,抬手摸著頭上的冠子,卻見沈簡折返回來。

    “我看著都頭重,別把你腦袋壓腫了,換身舒適的衣裳,我吩咐了小廚房做了你愛吃的。”

    沈簡走到她跟前,目光一遍又遍拂過她的眉眼,“知你喜歡熱鬧,沈杳她去前頭玩會兒就來陪著你,今日恐應酬不能脫身,晚些我盡量早點回來。”

    阮今朝嗯了一聲,沈簡附身摸著她的臉頰,目光柔和極了。

    “今日好很好看,我從未見你怎麽好看過,我兩輩子讀的書都不知怎麽來形容,我家朝朝是全京城最好看的新娘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仙女下凡也不過如此。”

    阮今朝臉有些燙,莫名有些害羞。

    沈簡笑笑,“好了,我去前麵了,那果酒你若是有些暈乎乎,就自個睡小會兒,讓你抿些意思意思,喝的倒是痛快。”

    屋子安靜下來,阮今朝摸著臉頰笑的甜膩膩的,她知道沈簡是怕她大妝累著了,專門來說這些話,就是在告訴她,他已經仔仔細細的看過了,可以換身舒服些的衣裳。

    她喚來丫鬟進來,流光明麵是謝婉給的陪嫁丫鬟,實則是司南給她抓來的女侍衛,精神氣派的很,不過伺候人就算了,她隻會殺人。

    另外一個丫鬟碧竹是沈簡給她指來的,披著沈簡的皮,是沈老太太院子的一等大丫鬟,專程送來給她的使喚的。

    換了身紅石榴的羅裙,阮今朝整個人都活了過來,她使喚碧竹去拿吃食,叫了流光過來,小聲問“你來了,暗哨那頭不會有事吧?”

    流光搖頭,“不安排好我會來?都安排好了,我不是看著老爺麵上,想著再來看看司南找的小媳婦,才難得來這裏給你做丫鬟。”

    流光是阮家軍如今的暗哨頭子,司南離開後回到明麵做少帥,暗哨就一直是她在把控,是隸屬司南的絕對勢力。

    流光醜話說前頭,“你別給我找事,讓我好生養養身上的傷,我就來給你當一年的伺候保鏢,你外頭的殺人放火我不管,你府邸的糟粕醃臢我不想理……”

    阮今朝被她逗笑了,“那姐姐是來做什麽的?”

    以前阮賢還以為司南會和流光有點火星子出來,兩個人就真的是鐵哥們,純粹的酒肉朋友,切磋打架起來就跟有什麽血海深仇似的。

    流光抬手甩了甩,笑的囂張,“你老子和司南說了,沈簡敢嘴上刻薄你,碎牙拔舌斷脖子!東雀那幾個小子請我喝酒,讓我盯著些,說沈簡敢凶司南家的小嬌嬌,掀天靈蓋。”

    端著吃食進來的碧竹嚇得顫顫,“流光姐姐,大喜日子你不要說這些嚇人話,我們家世子爺膽子小,不禁嚇的……”

    說的陪嫁了一百個侍衛,沈霽臉上和親家老爺阮賢笑嗬嗬,背過頭去跪祖宗,嘴裏逼逼叨叨小半日,反反複複就一句,不求沈簡長命百歲,但求阮今朝高高興興,安陽侯府不能毀他手裏了。

    流光背著手笑,朗笑拍拍碧竹的肩,“你家世子爺膽子可不小,咱們家最彪悍的小老虎都敢抱懷裏,那膽子肥的很。”

    晚間賓客慢慢散去,沈簡親送了太後、柔妃回宮折返回來,見著門口等著他的搖尾巴的兩條狗,“今個不抱你們了,我去抱你們女主子了。”

    狗有錢、狗富貴頓時耷拉耳朵,尾巴也不搖了,可憐兮兮的爬在地上。

    沈簡誒了一聲,“什麽德行。”他把兩條狗抱著懷裏,“謝宏美把你們怎麽了,咬他去啊,別慫別慫。”

    十安院張燈結彩,阮今朝坐著床邊數銀子,見沈簡進來,眉開眼笑和他炫耀,“瞧瞧,我贏了十三好多錢,哈哈哈哈!”

    “是啊,你還把李明瑢脖子上的金項圈都給贏走了。”沈簡著實好笑的很,自個將衣袍拖下。

    李明啟、李明瑢在阮宅笑的多高興,下午在十安院就哭的有多大聲,真的是飄大了,和阮今朝玩賭錢,李明啟把今個全部霍霍來的喜錢,都給送還回來不說,還到賠錢,最後還把李明瑢脖子上的金項圈給騙來輸了。

    阮今朝哼了一聲,“本來還不止呢,李明薇殺過來和我搖骰子,我看他甩了一塌錢在桌子上,說一局定勝負,我看他連問了好幾遍規矩,就大意了,哎……”

    “你哄誰呢。”沈簡捏她鼻子,“明明都贏了第一把了,不知道見好就收。”

    第一把那是輸的徹底,阮今朝數錢數的沒防備,穆厲緊隨其後殺過來甩了一塌錢給李明薇做賭資,第二把,阮今朝就連本帶利倒出去不少。

    沈簡看她那疊錢,“穆厲無利不出麵,李明薇他娘可是什麽都會的,你那可可愛愛的小表弟骰子牌九都是跟著她學的,”

    阮今朝哼了一聲,隨即撲到床榻,抱著一堆禮單,“反正我賺了,都是我的,都是我的錢。”

    “德行。”沈簡好笑。

    阮今朝把禮單都收好,“你沒窮過不知道錢的重要性,要是北地前幾年有怎麽多銀子,我爹爹也不會為了軍銀愁的抱著兩隻鷹坐著門口發呆了。”

    沈簡道“你母親的嫁妝應該不少。”

    “爹爹說嫁妝是女子的底氣,他不能碰,娘好幾次偷偷撥出去,爹都好生氣,還把拿錢的人打了一頓,逐出軍營了,不然就司南那睡覺都在想軍費的性子,娘給錢他豈有不要的道理。”

    “不過爹爹也是對的,若不是娘這筆不菲的嫁妝,這三年我在京城可就太艱難了。”阮今朝把禮單放好,“有錢就是好啊。”

    “那錢重要還是我重要?”沈簡靠著床邊看她。

    “你若是要聽實話的話。”阮今朝放好禮單附身看他,“錢到位的會,我肯定就把你給賣了。”

    “你個薄情寡義的阮朝朝!”沈簡一把將她撈到懷中翻身壓下。

    屋外。

    勇叔和司南動作一致啃著手張望屋子裏頭。

    東雀哎喲道“你們兩個做個人吧,圓房都要聽牆角了,阮今朝缺德起來你們誰招架的住?”

    勇叔白他一眼,“你忘記當初賀瑾的下場了?”

    司南也有點焦慮,照理說阮今朝和沈簡應該不會發生當初賀瑾的慘案,到底防患於未然的好,阮今朝今個一日都緊張的很,冷不丁一個近身把她嚇得一拳頭一出就玩大了。

    佟文伸著腦袋也跟著湊熱鬧,“程然馳說的他身子骨一點問題都沒有了,應該可以圓房吧,我水都燒好了,我親自燒的!”

    賀瑾伸出手指搖搖,幽幽道“以我對阮姐的了解,沈簡今日敢霸王硬上弓要被打個好的。”

    眾人對視一眼,都沉默且安靜的注視屋子。

    不一會就聽著沈簡的不對勁的聲音傳出來。

    “阮今朝,我是你夫君,你敢打我!”

    眾人……

    賀瑾拍下膝頭大笑“哈哈哈!”

    “阮今朝,你做什麽,咱們兩合法的,大婚之日不圓房你幹什麽……”

    “你閉嘴吧你!”

    眾人!!!

    勇叔咳嗽一聲,“散了散了,走走走。”

    屋子裏頭。

    沈簡見把自己捆起來的阮今朝氣得要吐血,“我真的可以了,你不行把程然馳叫來問,我好了,我真的好了,不然我給你耍套劍。”

    “你夠賤了。”阮今朝起身去吹蠟燭,自個理了理被褥,“你就這樣睡吧,都說了半年半年,你怎麽不聽話呢,程然馳能行你早好了,咱們要聽顧喜的。”

    沈簡萬念俱灰,好好和她商量,“今朝,大婚之日,你如何能把夫君綁起來。”

    “你說我什麽要綁你?”阮今朝打個哈欠,“好了,睡覺吧,明日還要去給你家裏人請安。”

    “你這樣我睡不著。”沈簡商量,“我剛剛心急了,你把我鬆開。”

    “把你鬆開了,我們兩個都睡不著。”阮今朝合眼,側身挨著他,給他耷拉好被子,“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沈簡望著床幃,靜靜的聽著耳邊慢慢勻稱的呼吸。

    他歎了口氣,別過頭看靠著她肩頭睡下去的夫人,臉頰蹭了蹭她的額頭。

    癢癢的阮今朝無意識就是一巴掌上去,翻身腦袋藏到被褥裏頭。

    沈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