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青樓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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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始終溫婉含笑地道,“也是妾身運氣好,幸得媽媽不棄收留,才能有個安身立命之所。”
老鴇顯然對這個懂事感恩的姑娘十分喜歡,拍拍她的手背道,“青蓮雖行動不便,卻是我們這最受歡迎的解語花,許多公子老爺排著隊點她的牌呢。”
語氣裏滿帶著驕傲和滿意。
女捕快有些驚訝,“是嗎,倒是我看走眼了。”
名喚青蓮的姑娘將醪糟蛋心一碗碗放到幾位客人麵前,進退有度地道,“大人是留仙縣、乃至整個湘安省唯一的女捕快,自您來後整個留仙縣都安生了許多,不平事也少了,您的能力有目共睹,眼光自也毒辣。妾身蒲柳之姿也唯有給客人疏解下心情,混個裹腹罷了。”
女捕快被她這通誇讚,心裏暢快非常,臉上卻還穩得住,勾了勾唇道,“青蓮姑娘果然會說話。”
然後給麵子地嚐了嚐那醪糟蛋心,味道很甜,她不太喜歡。
抬眼瞧見對麵的井甘也嚐了一口,看不出喜惡,突然笑道,“吃起這個讓我想起井甘小姐家的沙冰,甜甜涼涼,裏麵還攪拌了果醬,當真爽口解暑。”
青蓮聞言,眼中的笑意更深了,驚喜地道,“原來這位小姐就是甜品鋪子的東家,失敬了。妾身也曾嚐過甜品鋪子的紅豆麵包,香醇濃鬱,甜而不膩,當真美味。”
井甘挑了下眉,“看大人的樣子不像是喜歡吃甜的,還特意跑去照顧我家生意,有心了。”
女捕快哪兒聽不出她話裏的暗諷,還在耿耿於懷跟蹤調查她的事,真是小氣。
女捕快放下勺子沒什麽胃口了,擦擦嘴正準備說起正事,有人急匆匆地跑來找老鴇。
“媽媽,黃公子和周掌櫃又吵起來了,您快去看看吧。”
老鴇擰著眉瞪了來人一眼,“沒看見我在陪捕快大人嗎,你自己去處理,把兩人勸開千萬別擱一塊。”
來人眉心緊縮,一臉無能為力的模樣,“小人根本勸不開,都擼起袖子準備動手了,小人實在是……”
“沒用的東西!”
老鴇罵了一句,為難地瞥了瞥老神在在的女捕快,試探地開口,“捕快大人,妾身有點急事要處理,不知可否讓青蓮陪著諸位?青蓮一直幫著妾身打理大小事物,您有什麽問題直接問她也是一樣。”
女捕快停頓了好一會,朝她飛去一個輕飄飄的眼神,嗓音淡淡地說了一句,“去吧。”
老鴇感激地行了一禮,叮囑青蓮好生伺候便要退去,井甘突然出聲止住了她的步伐。
“不知可否見見粉黛姑娘?”
老鴇臉上有短暫的猶豫,回頭看了女捕快一眼,剛好對上她黝黑的眸子,當即呼吸一窒。
“妾身這就讓人去叫。”
“多謝。”
井甘看著老鴇淩亂的腳步,滿含興味的瞧了對麵霸氣側漏的女捕快一眼。
在這個女子以柔為美的時代,真是極少見到她這種氣場外露的女子,倒是很適合捕快這個身份。
青蓮在桌子邊上落座,給兩位客人斟茶,巧笑開口,“捕快大人前來是為了張少爺被殺一事吧?”
女捕快抿了口茶,上好的毛尖,忍不住多品了兩口。
“正是,青蓮姑娘若知道什麽,還請告知。”
青蓮放下茶盞,認真地回答,“張少爺被殺妾身也是後來聽客人們議論才知曉的。出事當天張少爺本約了粉黛聽她新學的曲子,可粉黛左等右等也不見人,還發了會小性子,之後就賭氣地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妾身知道的隻有這些。”
“事發當日張獻文沒來酥雲樓?”
青蓮肯定地點了下頭,“妾身聽聞張少爺是在來酥雲樓的路上出的事,難道不是嗎?”
女捕快沒回答,繼續問,“酥雲樓可有人與張獻文有過節或者愁怨?”
青蓮抿唇一笑,“捕快大人說笑了,張少爺乃我們酥雲樓的常客,出手向來闊綽,姑娘們都巴不得被他點牌子,誰會與她結仇啊?”
女捕快默而不語,井甘卻神情犀利地眯了眯眼,“張少爺花心,姑娘換個不停,總會有人嫉妒不滿,因愛生恨也不得而知。”
青蓮臉上的笑收了回去,一臉正色地看向井甘,倏而露出一抹淒涼的笑意。
“來青樓的男人哪個不花心,進了青樓的女子第一天學的便是摒棄情愛,男人的甜言蜜語、山盟海誓最是不可信,更何況是床上說的話。樓裏的姑娘雖有競爭,會嫉妒會攀比,但因此去殺人,反正我是不相信的。”
青蓮眼角微微有些潤,帕子按了按,又接著道,“我日日與姑娘們相處,對她們的心思也算了解,若有誰犯了相思不會不知道。而且張少爺不似有些假模假樣的客人扮癡情,喜歡欺騙剛入行的小姑娘。他的花心是人人皆知的,應該不會有那麽蠢的姑娘對他動心思吧。”
青蓮這麽一說,倒是挺讓人信服的。
張獻文就是個行走的風流種,好色濫情都寫在了臉上,因愛生恨這種事應該很難發生在他身上。
“那粉黛姑娘呢?”井甘問道。
青蓮解釋道,“粉黛曾救過張少爺一次,之後張少爺便時常點粉黛的牌子,但其他姑娘也不會錯過。”
正說著,珠簾外突然傳來一個嬌俏的聲音,嗓音甜得有些發膩,井甘和女捕快同時不適地蹙了蹙眉。
“青姐姐說我什麽壞話呢?”
珠簾被掀起,露出一個甜美嬌小的女子,穿著鵝黃色的薄紗裙,隱約可見胸口的溝壑。
“李大夫剛來給我把了脈,我順便讓他送藥的時候把你要的藥酒一並帶來。整個酥雲樓就你最心善,連車夫有個病病災災的你都記掛著。”
青蓮笑盈盈地轉頭握住粉黛的手,將人帶到幾位客人麵前,“都是酥雲樓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幫幫小忙有什麽。”
說完引薦客人給她,“這兩位是衙門的捕快大人和甜品鋪子的東家井甘小姐。我們方才正說起你救張少爺的恩情呢。你既來了,就自己說吧。”
粉黛聞言當即臉色變得不耐煩,“有什麽好說的,要不是被他連累,誰願意幫他擋棍子。那一棍差點要了我的命,到現在每到陰天骨頭還疼得慌呢。”
粉黛對所謂的相救之恩不以為然。
她敷衍地朝幾位客人行了禮,依舊是不耐煩地情緒道,“你們是來問張少爺的事的?我和他就是花娘和嫖客的關係,沒什麽好說的。他死那天本來約了我,但他沒來,發生了什麽事我也不清楚,你們要想從我這得到有用的線索怕是白跑一趟了。”
女捕快對她那不耐煩的態度有些惱,正想發作幾句,就聽對麵一直沉默寡言的人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