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被迫背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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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昭儀這話已經很客氣很委婉了,翻譯成直白話就是:
“你是少有的知道我們家有傳家寶的人,所以我們懷疑你有偷盜嫌疑。你有沒有偷我們的傳家寶?若是偷了就拿回來吧,我爹都急丟了半條命了。”
韓家懷疑她很正常,丟了東西急著找,把所有有嫌疑的人都詢問調查一遍,這是常理。
作為被懷疑的人,井甘可以不高興,不過在這件事上她沒有資格不高興,因為東西確實是她偷拿的。
因為心虛,所以她態度很大方,甚至笑容溫婉。
“韓公子一入京便與我說了這事,我也驚愕不已。不過我遠在京城,離鄉已經大半年,對湘安的事知之甚少,也沒什麽線索可以提供,實在是有心無力。”
婉昭儀麵上明顯有失望之色。
按她的想法,若東西是井甘拿的,便可趁著韓凡入京後這段時間想辦法歸還。
現在自己都這般明確地向她討要,她也大可隨意尋個台階把東西還回來,明麵上還不會讓她難堪。
但井甘說拒絕,要麽是當真不知,要麽就是不願歸還。
氣氛一時間不由僵持下來。
婉昭儀手指細細摸索著左手小指上的護甲,抬眼正想再說些什麽時,突然見井甘臉色一變,壓製不住驚慌地喊叫了一聲。
“蟑螂,在你肩膀上。”
同時,井甘的手指著韓凡,韓凡突然被這嗓子驚了一下,更受驚的是她的話。
蟑螂,他最惡心蟑螂了。
韓凡一下子跳起來,不停在抖著肩膀,“蟑螂,掉了沒,掉了沒?”
他沒甚形象的又跳又叫,婉昭儀眉頭都蹙了起來,這也太失禮了,若是在皇上麵前這麽大驚小怪的,還不得惹怒聖顏。
看來她得給父親去信,讓父親好好管教一下弟弟了,不可再讓他這般鬆散。
韓凡臉色都有些變了,還在問井甘,“掉了沒,掉了沒?”
在他亂跳的同時,一個東西從袖子裏掉了出來。
井甘慢慢縮回手指,淡淡地喔了一聲,“不好意思,看花了,是你衣服上的秋蟬。”
韓凡一下子停下來,凶狠地瞪向井甘,“井甘,你故意的吧。”
井甘雲淡風輕地聳聳肩,“看錯了。”
韓凡恨不得衝上去掐她,就知道耍他玩,不過礙著這是在姐姐麵前,才拚命忍耐住了。
婉昭儀怒其不爭地看了韓凡一眼,這般喜形於色,毫無城府,等他可以接受韓家還有得等了。
婉昭儀粗吐了口氣,朝地上撇了一眼,“你東西掉了,這麽大人了也不知注意點形象。”
韓凡當著著井甘的麵被訓斥,不太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彎腰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隨意地在指間轉了幾圈。
“什麽東西?”
然後就打了開來,瞧見裏麵的東西頓時人就愣住了,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婉昭儀喊了他一聲卻沒回應,不由提高些聲音,“發什麽呆呢,是什麽呀?”
韓凡一下子驚醒,拿著那小方盒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結巴道,“這、這、這……怎麽在這?”
他受驚一般把手裏的東西丟到炕上,婉昭儀奇怪地去撿,而後也驚住了。
裏麵是個不知什麽材質的奇怪小方盒,婉昭儀出嫁時曾被父親神秘兮兮、又鄭重其事地帶到書房看過自家傳家寶一眼。
父親曾說這是對整個韓家都至關重要的東西,是絕不可為外人知道的東西,教導他們兄弟姐妹一定要守護好。
到如今,她還清除記得那傳家寶的模樣。
就是眼前這個不知材質的奇怪方盒,方盒內還有一個兩個圓連接在一起的形狀的盒子,再裏麵便是兩個圓片。
婉昭儀幾乎是迫切地將那盒子打開,露出裏麵的第二層兩圓連接形狀的盒子,打開第二層,那兩個熟悉的圓片出現在了視線。
是他們家的傳家寶。
“什麽呀?”
井甘看韓家姐弟都是一副撞了鬼的模樣,也好奇地伸頭看,微微蹙起眉。
“有點眼熟啊……是不是你們家那個傳家寶?”
井甘一臉驚喜,而後又表情奇怪起來,“不是說丟了嗎?丟了的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韓公子身上?”
井甘奇怪地看向韓凡,婉昭儀探究質問的目光也瞬時朝他望了過去。
韓凡現在是最懵的那個,他怎麽知道那東西怎麽會出現在自己身上,他感覺自己就算有一百張嘴現在也解釋不清了。
“凡兒,這是怎麽回事?”
婉昭儀語氣有些嚴肅,韓凡結巴半天,委屈地辯解,“我也不知道啊,這東西怎麽會在我身上,我也一頭霧水。”
井甘什麽都不說,隻是用懷疑的目光那麽瞧著她。
婉昭儀此時心中對韓凡也有些懷疑,但還是認真問道,“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人趁你不注意放在了你身上?”
韓凡抓著沒毛的腦袋,喃喃自語,“不會呀,今早穿衣的時候身上都沒有,之後也沒有與什麽人接近過,沒有人近過我的身呀。”
韓凡是當真在認真回憶,這些不自覺脫口的話卻讓自己的嫌疑越來越重,婉昭儀看他的眼神也變得越發嚴厲了起來。
韓凡現在這樣子看著就像是在自導自演,結果不小心露餡演砸了的模樣。
婉昭儀語氣瞬間低沉起來,“還不老實說,傳家寶丟失的事是不是就是你幹的。貪玩也要有個限度,什麽東西都敢偷拿出去玩?爹都被你氣病了。”
韓凡現在就是一個不知輕重的紈絝子弟,偷拿了家裏的傳家寶出去玩,結果被自家爹發現,卻又沒膽子承認。
事兒都過去這麽些日子了還在這裝腔作勢的瞞著,要不是今兒突然露餡,還不知道要瞞多久。婉昭儀這麽輕易就懷疑韓凡,也歸功於他平日遊手好閑、惹是生非的形象。
若說東西是他不知輕重地偷拿出去玩,一點都不會讓人奇怪。
實在是他平日就是個調皮搗蛋的紈絝子弟。
更何況傳家寶可是他們家的大寶貝,藏得嚴地很,家裏也隻有韓老爺、韓凡兩三個人知曉,像井甘這樣少有的知情人即便想偷也不知道地方。
婉昭儀這麽一想,韓凡的嫌疑越來越大。
她也不再聽韓凡的辯解,不再顧及形象地直接站起身,抓起格物架上的癢癢撓便朝韓凡身上抽下去。
韓凡被打地抱著頭嗷嗷叫換,想躲卻被婉昭儀攔在去路,也不敢推她或者掙紮,隻能整個人往炕上縮,可憐兮兮地蜷成一團。
“平日不學無術也就罷了,如今更是越發沒個體統,知道傳家寶對我們家的重要還敢偷拿出去玩玩,把爹都氣倒了,還不敢老老實實還回來。今兒要不是漏了餡,你準備什麽時候把東西交出來?你是想活活把爹急死是不是!”
韓凡開始還委屈地辯解‘不是我,我沒做過’,之後被打得疼了,也再管不得其他了,隻嗷嗷求情別打了,把他打死了,韓家可就斷了香火了。
宮裏生活這多年,婉昭儀早就修煉成了不驚不慌、泰山崩玉倩兒麵不改色的心性。
她今兒也是氣急了,再加上是在自家弟弟麵前難得放鬆精神,本性也就不經意露了出來,這才一下子有些失態。
見韓凡求了饒,婉昭儀氣兒也就慢慢消了,終於扔下了癢癢撓。
一回頭瞧見井甘尷尬地站在一邊,旁觀了全過程,不由又有些尷尬。
“讓你笑話了,我這弟弟就是欠打。”
井甘讚同地點了下頭,“我也如此覺得。”
婉昭儀愣了一下,沒想到井甘居然會認同她這話,頓了一下沒,突然噗嗤就笑出聲。
尷尬的氣氛也一瞬間就化解了。
婉昭儀提著裙擺重新在炕邊坐下,指著韓凡嚴厲命令,“你這次當真是頑皮地過了頭,等回去讓爹好好教訓你。秋狩結束了你立馬就給我把東西安安穩穩送回家去,從此以後再不準碰一下,要是再搞出這次的事情,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都說家裏小弟,再端莊的女子也會瞬間變身母老虎。
井甘此刻深深體會到這句話的精妙所在。
不過她自己也是當姐姐的,倒是沒這種煩惱。
她家兩個弟弟可聽她話了,想著想著不由有些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