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得獎的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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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甘倒像是沒事人一樣,態度隨意地詢她,似乎兩人根本不曾有過齟齬。
“那狼誰獵的?”
井甘一眨不眨望著那狼屍,半天沒得到回複,收回視線看向雙顰兒。
雙顰兒對她的視線很敏感,一感覺到她看向自己,當即回神,聲音也有低啞地回答,“是、是大長公主的公子獵到的。”
“王澧蘭?”
井甘聲音陡然尖銳,把雙顰兒嚇了一跳
“是、是、是他。”
井甘身體僵硬地又把視線移向觀景台,果然在狼屍身邊瞧見了王澧蘭。
王澧蘭正好往她這邊看過來,兩人視線就這麽碰撞在半空,溫柔地衝她勾起嘴角。
井甘瞧瞧那死不瞑目的狼,又悄悄王澧蘭的笑臉,突然感覺惡寒地別開了視線。
王澧蘭卻已經從觀景台上跳下來,大步朝她這邊走過來。
“你們剛才去獵場了?”
褚香兒和柳嬋還留在井甘身邊沒回柳家的位置去。
王澧蘭瞥了她們一眼,動作自然地掏了帕子,給井甘擦拭額上的汗。
井甘還在想那匹狼,沒留心他現在的動作有多曖昧。
這家夥果然今非昔比,一劍射殺一匹狼,真乃猛人呐。
“我獵了隻白狐,給你做成圍脖,天氣也越來越涼了。”
井甘愣了半晌,才淡淡地喔了一聲。
王澧蘭見她情緒不高,以為她騎馬累著了,也不吵她,在她身邊坐下來。
不一會,韓凡突然找了過來,眾目睽睽之下,不客氣地就朝著井甘肩膀來了一拳。
“你去獵場也不帶我,害我找你半天。”
那自然的動作,一看便與井甘相熟。
說著韓凡才看見王澧蘭也在旁邊,表情當即變得欠揍起來,一副看見情敵分外不快的樣子,還語氣挑釁,“喲,你也在呢?”
王澧蘭冷嗤一聲,“這話該我問吧,你怎麽在這?”
韓凡傲氣地揚起下巴,“我來看我姐姐的,我姐姐是婉昭儀。”
王澧蘭又是一聲嗤笑,“喲,真了不起。”
兩人對話就是這麽幼稚沒營養,卻偏偏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的氣場,
褚香兒隱隱感受到三人之間曖昧不清的糾葛,在這充滿酸味的劍拔弩張的氣氛中,也不敢亂砍亂說,緊繃著神經隻得把注意力放到觀景台上。
觀景台上獵物已經清點好了,王澧蘭獵了一匹狼,獵物最為壯觀,拔得頭籌。
江廣德已經將早就準備好的獎賞長弓抱了出來,皇上卻還在找獲獎的人。
“阿蘭呢,人跑哪兒去了?”
褚香兒聽著觀景台上的人在找王澧蘭,不由轉頭看向旁邊。
卻見王澧蘭此時整靠坐在一張椅子上,手肘撐著扶手,托著下巴,癡癡地看著井甘發呆。
褚香兒不敢叫他,孫嬌嬌卻是激動不已,好像得獎賞是她一樣。
孫嬌嬌激動地一屁股站起來,抓著王澧蘭的胳膊高高舉起,同時控製不住聲量的朝觀景台上喊著。
“在這,得獎的人在這。”
孫嬌嬌這嗓門,當即將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眾人自然也瞧見了王澧蘭盯著井甘發呆的花癡表情。
一下子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井甘尷尬地把孫嬌嬌的胳膊拉下來。
“你幹嘛呀,老實點。”
孫嬌嬌不再大喊,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卻像能說話般,還在無聲喊著——得獎的人在我們這。
皇上也順著眾人視線望過來,瞧見王澧蘭和井甘坐在一起,瞬間心領神會。
目光瞥到旁邊的光頭,又咦了一聲,“那旁邊的男人是誰?”
不會是他表弟的情敵吧?
江廣德趕忙瞧了一眼,回答道,“那是婉昭儀的娘家兄弟韓凡。”
皇上這才想起來,婉昭儀向他求恩典,說娘家兄弟進京了,想見了一見,便約在了秋狩。
那還是皇上第一次見到韓凡。
當年巡視地方,皇上在鬧市偶遇了婉昭儀,兩人一見傾心,很快婉昭儀就被送進了宮,皇上並不曾見過韓家的人。
“把那韓公子也一起叫來朕瞧瞧。”
江廣德領了令,便朝井甘那邊走了去。
井甘、王澧蘭、還有韓凡三人便一道到了皇上麵前。
皇上誇了王澧蘭一番,騎射又精進了不少,便將那柄長弓賜了給他,順勢又提拔了他為京衛指揮使。
此言一出,周圍瞬間一片嘩然。
京衛指揮使啊,那可是掌握著京城數萬兵力,負責護衛京城,實打實的兵權。
不少人都聽得眼紅。
王澧蘭倒是沒太驚訝,皇上早與他說過,等他在五城兵馬司曆練些時日就讓他負責京衛,今日不過是趁著他展露風采將這事落定。
王澧蘭在五城兵馬司曆練這段時間的表現有目共睹,他不僅再不像從前那樣時不時地惹是生非,還以著自身的威懾力讓京城的武力事端大大減少。
更是將五城兵馬司內的士兵們收服地服服帖帖,總之各方麵都無話可說。
所以皇上的提拔一出口,即便眼紅者甚多,但也沒什麽人反對。
大長公主閑雲野鶴慣了,兒子升官也沒多大情緒變化,依舊老神在在地倚在椅子上聽井和說話。
井和從獵場回來就湊到大長公主身邊,和她興奮地講著在林子裏看見的小動物。
還把井文鬆給他抓的兩隻白兔子給大長公主看,彎著腰蹲在地上喂兔子吃蘿卜。
王澧蘭欣然地謝了恩,將皇上賞地那把長弓握在掌中試了試。
做工精良,重如千鈞,是把好弓。
皇上這時才把注意力轉移到韓凡身上,將他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後落在他那光禿禿的腦門上。
“你為何沒有蓄發?莫非出家了?”
婉昭儀有些緊張地握著手,笑盈盈地替自己弟弟解釋。
“凡兒自小不怎麽長頭發,稀稀拉拉地,即便長出些許也長不長,父親便想著幹脆剃幹淨,看著還精神些,便一直這樣。”
皇上有些驚訝,看他光著個腦門,還以為是佛門弟子。
婉昭儀接著還說了句打趣話,“我娘家就凡兒一根獨苗,還等著他繼承香火呢,可不敢讓他出家。”
便是把韓凡光頭原因給茬過去了。
皇上也笑了起來,問了幾句,“今年多大了,可成家了?”
婉昭儀嗔了自家弟弟一眼,和皇上笑道,“皇上可得幫妾身訓訓他,都二十了,整日還跟個孩子一樣貪玩,不定心,我父親為了給他娶媳婦急得上火。”
婉昭儀話才出,韓凡就小聲嘀咕,“我才不想成親。”
婉昭儀語噎,一副被他氣著的樣子,“您看看,給他娶媳婦還委屈上的樣子,你不成親怎麽給家裏傳宗接代。”
皇上身體往後靠了靠,以一個悠閑地姿勢,看著姐弟倆吵嘴。
“我看他這是不想被束縛,還孩子心性。你當姐姐的多幫他物色著,隻要和姑娘看上眼了,不用催,自己就想成親了。”
嫻貴妃也掩嘴笑著插話,“我那表弟之前不也是,一心撲在案子上,就是不想成親,說麻煩。結果把他拉去和對方姑娘一看,臉羞得比對方姑娘還紅,很快不就成親了,現在孩子都三個了,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蜜裏調油。”
孫橋突然被點到,尷尬地臊了個大紅臉,身邊的媳婦也羞赧地用帕子微微遮著臉。
眾人狀似都在各自聊自己的,其實都認真注意著觀景台上的動靜,皇上和妃嬪們的對話也都聽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