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邪王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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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中原五胡亂華,再經曆兩晉南北朝的戰亂,持續了兩百多年,已是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僅有少數大城因為有強大勢力坐鎮,充滿著畸形的繁華。
川蜀大地,成都。
雖然中原曆經戰亂,但巴蜀天府之國卻是沒有被波及,雖然少不了多方勢力明刀暗箭,但大體上還是趨於平靜,算是亂世中的桃源了。
天府之國,自秦時就是產糧大地,所以成都最有名的便是大街小巷的酒館了。
青梅酒館,算是成都有名的酒館之一,但今天,它迎來了一個不同尋常的客人,這個客人身形魁梧,背著一把厚背砍刀,一臉橫肉飽經風霜,目光凶戾,一看就是江湖上刀口舔血的人物。
他一進門,就吸引了大部分客人的目光,躁雜的聲音頓時停止,這裏坐的大多都是街坊領居,偶爾也會有幾個行鏢趟道的,像這樣的江湖客倒是少見。
“小二,來一壺酒,醬肘子,炒羊雜各來一斤,再來一隻燒雞。”說完,大漢找了個地方徑直坐下,刀刃似的的寒烈眼神在眾看客身上一掃,冷哼一聲,信手抖出一錠銀子嵌入櫃台上。
眾人心神一顫,收回目光,不敢再多看。
那大漢察覺目光消散,嗤笑一聲,便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不一會兒,酒館再度變得熱鬧起來。
“你們聽說沒?嶺南宋閥的少主前幾日在洞庭湖大敗霸刀嶽山,成為了新的天下第一刀。”一個穿著短打勁裝的中年人對同桌夥伴低聲道。
“是啊,我也聽說了,那一戰當真是驚天動地,駭人無比,我聽說啊,那宋閥少主隻用了一刀就將霸刀擊敗。”另一人聽到,似是來了勁,接著道。
“嘖嘖,這宋閥要崛起了啊,本來已經是嶺南一霸了,再加上他們如日中天的少主,前途不可估量啊。”
······
隨著幾人挑起話頭,酒館內又開始一輪紛紛,談論最多的便是宋閥少主宋缺。
但是,話語聲聲入耳,之前進門的背刀漢子卻是充耳不聞,胡吃海塞,抹了把嘴,飲下一口酒,突然皺眉咂舌。
“老板,你們這酒摻水了吧,怎麽味兒這麽淡?”洪亮的聲音帶著股子破鑼嗓子味,讓一旁談論的人不由得皺皺眉,剛想說什麽忽的看到他背著的大刀,隻能作罷。
“客官,息怒,我這酒是自釀的,比不上那些酒肆,您多多擔待,要不,這酒算我請您的?”一聽這話,掌櫃身子一顫,生怕他鬧事,連忙過來,賠著笑道。
“不必了,我不差你這點酒錢。”漢子嗤然一笑,咕嚕嚕兩口將酒壺喝幹,麵無表情的瞅了那幾人一眼。
就在這時,四周突然安靜下來。
漢子冷眉一凝,發覺不對,剛想拔刀,一道醇厚親善,中氣十足卻又飄渺無依的聲音傳到他耳中。
“沒想到昔日的天下第一刀竟然落魄至此,可悲可歎啊!”話語中滿是可惜之意。
“是誰?滾出來!”那漢子背後大刀瞬間出鞘,一抹絢麗的刀光浮現,然而,什麽都沒有碰到。
緊接著,在他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青年,這青年麵容俊秀,眸光清亮,似笑非笑帶著三分不羈,七分邪性。
在他出現的刹那,這漢子便難受的想要吐血,眼前之人給他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就像是世上沒有這個人,卻又硬生生的擠進他的世界,極端的矛盾。
但他知道,縱然自己出刀,也碰不到眼前之人,因為,在他的靈覺中,根本察覺不到這人的存在,也就是說,此人的境界遠在他之上。
漢子收刀入鞘,沉聲道,“閣下是誰?我好像與閣下未曾結下仇怨。”隨即,他眼角餘光掃視周遭卻發現酒館中的人依舊談天說地,對眼前的景象視而不見,好似他們不存在一樣。
“霸刀嶽山,縱橫天下數十載,卻一招敗給了天刀宋缺,雖然你輸了,但你勉強有資格做我的手下。”青年單手背負,嘴角浮現出自信的笑意。
“你是誰?”嶽山目光一冷,抓住刀柄的指骨微微泛白,顯示著其人內心的不平靜。
“你可以叫我主上,也可稱我為閣主,你的仇我會替你報的,天刀,有資格作為我初出江湖的第一個對手。”
······
“踢踏……踢踏……”
遠在建康的李玄空可不知道此時有一個魔門新秀想要踩著他上位,現在,他騎著一匹健馬,緩緩穿過一片片似村鎮又似城區的地帶。
從這裏留下的痕跡中,依稀能夠感受到建康城周邊郊區之繁華,不愧是現今第一大城,遠非北方胡族所建之國的都城所能比擬。
連他們嶺南中最大的城池也難以媲美萬一,此世,也隻有蜀地的成都可與相較一二。
可惜,此時這些城郊鎮子人丁稀疏,街市破敗,一片蕭條。
前不久,北周來襲,南陳損兵折將,這才將其擊退,但依情勢來看,估計這幾天又要大規模開戰了,周邊城郊的百姓,能走的都跑去別處避風頭去了!
一路走來,滿目瘡痍,兵匪橫行,燒殺搶奪,城外的農田雜草瘋長,無人耕種,更甚於天災!
連他胯下的馬匹也是他從一隊騎兵手上搶來的,那時他們正在追殺一群老弱婦孺,被李玄空撞上,直接將他們收拾了。
一路走來,他橫跨三朝之地,無論是北周還是北齊,南陳,所見之處,皆是民生凋敝,百姓背井離鄉,又逢天災兵禍,民生艱難矣。
而在各國之中,北陳羸弱,北周武帝宇文邕剛剛繼位磨刀霍霍,兵鋒正盛,北齊從上到下,縱情聲色,朝綱敗壞,國勢大減。
三國鼎立,而漢人卻從未站起來,反倒是胡人建立的北周兵強馬壯,大有鯨吞天下之勢。隻可惜······
想到這裏,他不禁搖搖頭,武帝橫死,幼主權臣,諾大的北周為他人做了嫁衣,曆史上,這樣的例子屢見不鮮。
看了這一圈,李玄空內心已經有了模糊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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