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我要去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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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準備買什麽?”商店裏的商品琳琅滿目,顧紫看得眼花繚亂,一開始她準備買水晶球給蘇卉當聖誕禮物,可進來店裏逛了一圈之後,她猶豫了。商店裏有太多東西適合當禮物,顧紫是天秤座,越看越不知道該選擇哪樣。

    同樣難以抉擇的人還有蘇卉,她正拿著一個風鈴掛飾和相冊猶豫了好久,“我也不知道,好難選啊。”

    顧紫看著蘇卉手中的東西,當她看見那本相冊時非常不解的問蘇卉,“這相冊是要送沈泰森?”她記得蘇卉曾經說過自己跟沈泰森認識一年多了,還沒有與他的合照,買相冊應該不是個很好的選擇。

    蘇卉搖擺不定的事情不是該買相冊還是風鈴,而是買了相冊沒有照片怎麽辦,她喜歡這本相冊,很想買下來裝上好多照片送給顧紫,可問題是她們兩個沒有合照,這就是她猶豫不決的原因。蘇卉不想讓顧紫提前知道她要送給她聖誕禮物,於是找了個借口敷衍,“我覺得這相冊上的句子很熟,所以就看看。”她放下相冊,隻留下風鈴,轉身去看其他的飾品,“對了,你打算送什麽禮物給他們?”

    “誰?”顧紫不理解蘇卉口中的他們是誰。

    蘇卉回頭很無語的看著顧紫,無奈的說,“還能有誰,就莊木東,蔡俊新,白楊他們啊。”還有我,蘇卉沒有說出最後一句,她希望顧紫能給她驚喜。

    顧紫表情為難,很不情願的說,“其實我什麽都不想買,我覺得挑禮物太麻煩,我是天秤座,選擇困難症非常嚴重,我本來想著隻送給你和莊木東兩個人就行。我實在是不知道該送什麽東西給他們。”

    顧紫在這些事情上的處理行為其實沒有蘇卉那麽成熟,她很難照顧到所有人的情緒,也很難去做一些維係感情的事情。她怕麻煩,所以就不想準備禮物。

    蘇卉跟她說,“這樣不行,大家都是好朋友,你隻送給我和莊木東,不送給他們,萬一哪天讓他們知道了會很影響感情的,就算不送禮物,寫張賀卡也好啊。”

    顧紫更為難了,“可是你知道我不太會表達,我不知道寫什麽內容。”

    蘇卉有耐心的指導顧紫,“你可以寫聖誕節快樂,學業進步,身體健康之類的。”

    “可是我的字很醜。”顧紫說。

    真的是教不會的小孩,蘇卉閉眼深呼吸忍住脾氣,柔聲說道,“沒關係,心意到了就好,沒人會在意你的字有多醜。”

    顧紫還是有些苦惱,不過她還是挺讚同蘇卉的這個提議的,“那行,挑賀卡去。”

    倆人在放置賀卡的櫃台上挑挑選選了好久,最後確定了幾個音樂賀卡。

    蘇卉也挑了幾個,準備在聖誕夜送給一些相識卻沒有太熟的朋友,還有籃球社的學長學姐,挑著挑著,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很認真的問顧紫,“你說我給莊木東準備了生日禮物之後,還要不要再給他準備聖誕禮物。”

    顧紫說,“生日和聖誕節不是在同一天,按照你們的感情來說,是要另外準備的。”

    蘇卉嘟嘟嘴,很為難的樣子,“可是我已經沒有多餘的錢買禮物了。”

    顧紫朝蘇卉眨眨眼,笑著說,“把你給隊長買的禮物送給莊木東就好啦。”

    “那可不行。”蘇卉毫不猶豫的就給拒絕了。

    顧紫早就知道蘇卉會拒絕,她隻是開個玩笑而已。她笑笑,繼續挑著禮物,“那就沒辦法咯。”她走開,留下蘇卉站在那裏苦惱著該不該給莊木東買兩個禮物。

    從四點多開始出來逛街,到六點多學校放學了,倆人才在商店裏將禮物全部買齊全,提著東西往回走,她們的書包還在教室裏。

    進了學校之後,蘇卉忽然提議說,“要不我們去籃球場看一下。”

    顧紫扭頭一臉嫌棄的看著蘇卉,她以為蘇卉今天是真的不想去籃球場傻等一個不一定出現的人,可惜她還是高估了蘇卉的忍耐力。

    蘇卉其實還是很想去籃球場看看沈泰森今天有沒有來看比賽,可是她在課堂上信誓旦旦的說她今天是不會去籃球場的,如今食言了,她有些難為情,但還是很希望顧紫能夠答應陪她去。

    顧紫最終還是在蘇卉滿眼期待中點頭了,她不忍心拒絕。隻能縱容蘇卉,雖然她知道如果去了之後發現沈泰森不在那裏,蘇卉又要難過了。

    倆人提著東西直接去了籃球場,蘇卉不敢太靠近,隻是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環視了好幾圈之後,還是沒能看見沈泰森。

    蘇卉滿臉失落,“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顧紫饒有興致的看著球場上正在激烈對戰的學生,淡淡的說,“有些事情還是要親眼所見才會明白一些道理。”

    “什麽道理?”蘇卉問。

    顧紫無奈的輕聲說,“我不說,你自己感悟吧。”

    有些事情不親眼所見,怎麽知道失望的滋味呢。

    000

    又一個周末過去了,又要開始上學了。

    在學思樓的高二文(7)班的教室後排,靠右邊後門那裏,坐著一對好朋友,蘇卉和顧紫。好多人都羨慕她們的友誼,也有好多人在賭她們的感情什麽時候會變淡。

    那年的班主任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年輕女人,她似乎是明白些什麽,所以每周一換座位時,都隻是換位不換同桌,所以高中時蘇卉和顧紫坐在一起之後,就沒有分開過。又因為蘇卉長得高,自願坐在教室最後一排,所以每周浩浩蕩蕩的換座位事件,蘇卉和顧紫都是悠閑的看著同學們搬書移桌子,有時候她們會幫一些嬌弱的女生搬搬書,移移桌子。

    坐在後麵,她們很少聽課,講話聊天吵鬧,擾亂秩序,不亦樂乎。?

    這節是數學課,必修五的第二章“數列”太難學,老師說考試涉及到此不多,簡單的學一學就行,不需要刻意花時間去鑽研。所以,一上課,當老師說“翻到書本第43頁,等差數列

    的前n項和”時,她們倆人麵麵相覷,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隨即各自扭頭,看向不同的方向。

    不多時。“你不要發呆啊,快點聽課。”蘇卉坐在靠近走道這邊,顧紫在她的左手邊。

    她往左前方神探著前半身,對發呆的女生說道,“顧紫,你又發呆。”她盡量壓低聲音,不被講課的老師發現。

    “沒有啊,”顧紫循聲回過神來,笑笑的說。

    “......已知一個等差數列......由這些條件能......你們做做看這道題。”數學老師扯著她那尖銳的嗓子在黑板前嘶說著。

    顧紫抬起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老師一張一合的嘴巴,“真煩”,她忽然吐出兩個字,然後扭頭“哎”一聲,看見同桌微低著頭,一動不動。顧紫抬手用手肘輕輕觸碰同桌的手臂,

    蘇卉驚嚇一下,扭頭朝顧紫露出一個呲牙咧嘴的笑。顧紫一臉得逞的嘀咕:“還敢說我發呆,你還不是也一樣。”

    蘇卉扯著嘴角笑,一臉無畏的看著顧紫,不言語。

    “蘇卉,”顧紫說道,“我好無聊。”她趴在桌上,下巴抵著桌麵。

    “我也是。”蘇卉回答。

    顧紫盯著黑板上的題目,眼珠子一轉,抽出在水瓶底下半壓著的一張紙,寫下了幾個字,再推到蘇卉書桌上。蘇卉低頭睥睨,抓起桌上的紅色水筆在顧紫那行字下麵寫了一個字。

    哦!

    顧紫繼續寫:我喜歡你!

    蘇卉繼續回答到:恩!

    你去死啦!

    顧紫在“恩!”字下麵又寫下一句話。

    而蘇卉的回答則是從一個字變成兩個字:好的!

    顧紫看過紙條之後,忽然少了想要繼續寫下去的念頭,她將紙張夾在數學書裏,重新盯著窗外看著樹梢的嫩芽,發著呆。

    有人在碰她的書,她回頭來,看見蘇卉含笑從她書裏抽出適才倆人寫秘密的紙張,拿到自己桌前寫了幾個字之後又將紙條放到顧紫桌子上。

    顧紫低頭便看見蘇卉潦草的幾個字——我要去告白了。

    她沉默的在蘇卉的字下麵寫了三個字——好的呀。又將紙條放到蘇卉桌子上。

    蘇卉很快的就寫了回話給顧紫。

    ——我開玩笑的。

    顧紫抬頭看著蘇卉,再低頭看紙上不鹹不淡的回答,頓時沒了繼續下去的興致,悶悶不樂的伸起右手托著腮幫子,扭頭看向斜側。

    那時的教室後門與隔壁班的前門緊密相連,後門打開,外麵的風吹草動可以知曉的一清二楚,尤其是前門緊接著七班的八班教室。坐在門邊的學生隱約能聽的到隔壁班上課的老師那大嗓門講課的內容。

    “......越來越圓......”

    蘇卉忽然打破倆人的沉靜,笑容滿麵的拍打著顧紫,激動的說:“隔壁班老師好逗哦,他的普通話好爛,什麽越來越圓,聽著像是越來越遠一樣,哈哈哈......”蘇卉的聲音不自覺的大了些,惹得前兩排聽課的學生回頭瞪了她們倆人一眼。

    而與蘇卉激動的情緒相比,顧紫比較淡然,她慢慢的轉頭麵對著笑的開朗,被天氣悶的臉有點微紅的蘇卉,看著她的眼睛,淡淡的說:“越來越談。”

    越來越淡。

    蘇卉怔怔的直盯著顧紫,“你怎麽啦,突然充滿文藝氣息,嚇到我了。”說時還拍拍胸口做安撫狀,真是誇張。

    顧紫輕笑不出聲,搖搖頭,又重新發呆了。

    那年的顧紫,就像是一個盒子,裏麵裝著一些東西,因為沒有鑰匙,所以打不開,因為盒子太過封閉,所以窺探不出絲毫。

    至此,蘇卉還是不明白顧紫時而突如其來的憂傷,是為何。

    各自沉默了一會兒,蘇卉不甘寂寞,又開始找話說。可她剛開始開口呢,老師就朝她看過來了,嚇得她立馬閉嘴,從書裏翻出剛剛和顧紫寫對話的紙條,重新寫下一句話。

    ——我們認識多久了?

    顧紫想了想,在紙張上寫下回答“不到十個月。”她將紙條放在蘇卉的桌子上,繼續練字。

    蘇卉看見顧紫的回答之後,想了想,繼續寫到,“不對,應該是一年零四個月”。

    一年零四個月嗎?

    顧紫歪著腦袋想,從今年三月份分班考之後開始,現在十二月,滿打滿算也就十個月剛好。為什麽蘇卉會覺得她們已經相識那麽久了呢。

    “為什麽?”顧紫沒有想清楚,記憶中好像沒有跟蘇卉接觸過啊。

    蘇卉捂著嘴笑了笑,湊到顧紫麵前,沉下臉,壓著嗓子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沒長眼睛啊。”

    顧紫楞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你真討厭。”她拍著蘇卉的手臂,那可是她不願意回想起來的曆史,那晚的她太凶了,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她。

    “我哪兒有這樣子。”顧紫雖然嘴上不承認,但是臉上卻笑嘻嘻的。

    蘇卉笑著說,“好啦,其實你沒有那樣子。”

    “這還差不多。”顧紫傲嬌的揚起下巴。

    “你是這樣的。”蘇卉忽然沉下臉繼續模仿當時的顧紫,“你瞎啊。”她的聲音有點大,講課的老師忽然停了下來,看著蘇卉。

    顧紫憋笑扯扯蘇卉的手臂,讓她收斂一點,老師在上課呢。

    蘇卉尷尬的將腦袋埋在書裏,笑得肩膀都在顫抖了。

    顧紫說,“我沒有說你瞎啊。”

    蘇卉抬起腦袋,提醒顧紫,“我隻是把你當時的心聲給說了出來。”

    顧紫害羞的笑著,其實那天的她確實很生氣,蘇卉撞上了槍口,她一時沒有控製好情緒。

    “我那天很凶嗎?”顧紫不確定的問。

    蘇卉收斂了笑臉,正經的點點頭,“你那天超凶的,我都在懷疑莊木東為什麽會跟你當朋友了。他超不喜歡凶巴巴的女生,他說凶巴巴的女生都是男人婆。”

    顧紫說,“其實我平常還是很溫柔的,從不生氣,從不罵人,我都是靜靜地在邊上保持微笑。”

    這要是不認識顧紫的人,聽見她說這話肯定會相信,因為她確實是經常滿臉沉默。可是聽見她說這話的人是蘇卉,蘇卉可是跟她相處了十個月了,怎麽可能會不了解顧紫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蘇卉往後坐了坐,雙手擋在胸前,做好防備的姿勢才說出真心話,“你不是從不生氣從不罵人,你是無時無刻都冷著一張臉,好像大家欠你一百萬一樣,而且你不是靜靜地保持微笑,你每次那個樣子笑得時候都特別瘮人。”

    蘇卉說著說著就不敢再繼續了,因為她看見顧紫的臉色變了,眼神也變了,“我說真的,你不能打我。”

    顧紫勾起嘴角笑著,嘴上說著,“你繼續”,雙手卻伸出去拽住蘇卉的手。

    “我真的是說的實話。”蘇卉掙紮著,卻還是笑嘻嘻的表情。

    顧紫拽著蘇卉的手,撓她癢癢。

    倆人在課堂上打打鬧鬧,嘻嘻哈哈。其他人雖然會扭頭多看她們兩眼,卻沒有人再出聲製止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