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魃、無支祁、大羿、夔牛……”
    西王母數過好幾個在神話時代也赫赫有名的大能。
    “為了培育祂們的承載者，我們少說消耗了千萬數目的人類，依然毫無所得。”
    “我相信生命具備無限可能。”
    “或許在未來的某時某刻，人類中會誕生出足以肉體、精神、相性三才各具的天才。”
    “但這強求不得。”
    她勸說道。
    太昊卻不買賬。
    “如今天下三分，朕與雅典娜、雅威翻臉隻在遲早。”
    他背負雙手，遙望西方。
    “王母，朕執掌大道,  不信天命。”
    “你我千萬次嚐試，偏偏僅有的兩次‘恰好成功’卻落在別家，朕無法接受！”
    太昊逼視著西王母。
    黃懷玉能感受到，電磁波、溫度、氣壓、輻射等等許多物理指標都驟然變化。
    好似應和天帝的怒氣。
    但西王母的心態一如古井，毫無波瀾。
    “我與陛下有約，陛下有令,  我當遵從。”
    西王母回道。
    “但我至少需要樣本。”
    “你會有的。”
    太昊回道,  聲音籠罩獨峰,  穿雲動霧。
    第一重記憶退去。
    按照上次的經驗，黃懷玉此時應該是頭疼欲裂，無法支持。
    但此刻他隻是略有疲憊，自我意識仍然清明。
    這顯然是能級拔升的效果。
    能級四是除去s級與a級之外，所有神話生物的上限。
    按照理論預測，完全體的b級神話生物戰力在能級四高階，c級則為能級四初階與中階不等。
    換句話說，把現在的黃懷玉放回數十萬年前，足以被原始人類冠上“祂”字尊稱，與眾多神明同列。
    黃懷玉給伊芙打了個手勢，示意繼續試驗。
    大量訊息沿著集成化神經束湧來。
    黃懷玉關閉本體五感，主動投向第二重波瀾。
    地點依然是在帝之下都，隻是時間變化，從白日換到了午夜。
    記憶中的那些儀器、擺設位置依舊。
    隻是很多材料都有更換，不知過了多少年月。
    “青丘回報的消息已送到。”
    太昊說道。
    他站在西王母身側,  欣賞著一枚蘊含星光的無殼之卵。
    正是被幽都當做能源的生命之源。
    不過，在黃懷玉眼中，此時的生命之源內星光稀少而黯淡，與他所得到的那一枚略有差別。
    “雅威的依仗名為‘智慧果實’，據說是伊甸園內一棵通體潔白的聖樹所結。”
    “那棵樹具備極高的聖光權柄，很可能是雅威以阿胡拉的剩餘骨架培植的。”
    “朕已令青丘加急，會為你取到樣本。”
    緊接著是第三輪記憶。
    場景變幻，黃懷玉看到自己正佇立在巍峨殿堂一側。
    殿上是高大的玉石王座，殿下是一位跪伏在地、青絲長發的柔弱狐女。
    “回稟陛下，雅典娜給赫拉克勒斯所服用之物名為‘純化之血’。”
    “據臣下風聞，這種藥物是從囚禁在塔爾塔羅斯的泰坦身上取活血煉成。”
    狐女叩首稟報道，一身素色衣袍後頭，露出九條白尾。
    【看來這時候，阿特拉斯還未能突破塔爾塔羅斯地獄），掀起叛亂。】
    黃懷玉想到。
    透過西王母的超強感知，他能捕捉到九尾身上散發出的各類信息素。
    換做凡人，隻需一眼就會沉淪為傀儡。
    “純化之血的消息，僅此而已？”
    寶座上的太昊問道。
    大殿中，微觀粒子的運動姿態猛然改變。
    “當然不是。”
    九尾回道。
    “臣下幸不辱命，取回了樣本。”
    至此，太昊終於露出笑容。
    記憶又淡去。
    黃懷玉的頭顱脹痛不止,  但他卻不願意在此停下。
    記憶的讀取具有隨機性，如果今天沒能沿著這條線一路追溯,  下一次接上不知道又是何時。
    伊芙收到“繼續”的手勢。
    世界混沌片刻,  再次清晰。
    場景回到了帝之下都的千丈絕峰。
    “我已經完成了樣本解析。”
    西王母說道。
    祂身前的巨大儀器內，懸浮著兩團不成形狀的有機組織。
    前者鮮紅有力，後者聖潔崇高。
    明明脫體，卻依然保持活性。
    “伊甸園的智慧果實能夠健壯意誌，提升凡人的精神天賦。”
    西王母凝視著培養儀。
    放大千倍的視野中，閃爍在有機組織間的聖光清晰可見。
    “塔爾塔羅斯的純化之血混有泰坦神係眾多權柄本源，可彌合相性不足。”
    “回憶”起這番話時，黃懷玉聯想到了埃特納的多摩王室。
    弗蘭多摩的溯血法陣正是以生命犧牲為代價，修改凡人的天賦。
    數萬年以降，奧林匹斯神庭囚禁最強大敵人的牢籠、“深淵地獄”塔爾塔羅斯早已沉沒地底，不知所蹤。
    多摩一係的先祖，很可能曾經誤入寶地，這才奠定了百代基業。
    “有它們相助，篩選凡人天賦者的難度至少容易了百千倍。”
    西王母繼續說道。
    “複生赫拉克勒斯、加百列，確實不是運氣。”
    “這些朕已經知曉。”
    太昊打斷道。
    “關鍵是，天庭也要擁有同樣的手段！”
    “我已經有所準備。”
    西王母目中瞳孔放大回常態，轉眼望向太昊。
    “以帝俊與太一肉身為主材，九大金烏為輔材，我有把握煉製出效果更勝的丹藥。”
    祂說話的同時，一個名字在黃懷玉腦海中浮現。
    【血肉金丹。】
    對話終止，記憶如海潮退去。
    黃懷玉自腰間拔下神經接口，輕輕按壓額頭。
    晉入能級四後，瀏覽西王母記憶時的負荷小了許多。
    “智慧果實、純化之血，還有血肉金丹……”
    黃懷玉將身體切回受傷前的姿態。
    他嚴肅的表情讓伊芙等人默候在旁，一時間不敢打擾。
    21年3月黃懷玉成為使徒開始，已經過去四年。
    黃懷玉很清楚，前世的自己隻是一個普通人，在任一方麵都談不上天賦超群。
    此世擁有超高的時空間天賦，成為燭九陰使徒的相性，多半源自卡俄斯的位麵之旅。
    當下，他的同化率是49.7，年自然增長速度不到百分之四。
    同化率的天花板雖然還有距離，但也隱約可見。
    【我的天賦應該會比楚天極好一些。】
    【與蘇利法的差距則很大。】
    黃懷玉越來越清楚一點。
    那就是憑借他的自然天賦，前方是一條死路。
    記憶中的太昊與西王母消耗了數以千萬計的人類，也無法“複活”一位a級神話生物。
    而s級比a級強大何止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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