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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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寒冬過去,萬物複蘇,草長鶯飛,林娥已經走了兩個月。

    1931年3月,陳昌浩和張國燾到鄂豫皖蘇區紅軍去工作的時候,顧順章由滬上經江城護送他們前往。

    任務完成的相當順利,但是顧順章從鄂豫皖回到江城時,卻出了岔子。

    缺錢勾搭女人的顧順章不顧同行同誌的勸阻,竟然化名“化廣奇”,在江城的新市場遊藝場公開表演魔術。

    到了4月24日這一天,在大街上嘩眾取寵的顧順章被叛徒盯上,直接被捕。

    所幸瞿恩聽從了徐多藝之前的建議,一直讓人暗中盯著顧順章。

    在他被捕的第一時間,便通知江城的地下黨組織準備轉移,待到中統特務大規模出動抓人之時,重要的機關已經全部轉移。

    除了極少數運氣不好的同誌被抓,大部分江城地下黨都躲過了這次滅頂之災。

    情報傳回滬上,瞿恩等人也必須馬上轉移。

    臨走前,徐多藝和瞿恩見了一麵。

    “立仁啊,你的擔心果然應驗了。顧順章被捕後,江城的特務機構火速突擊了我黨的地下機關以及聯絡站,還好盯梢的同誌行動迅速,否則,那就是全軍覆沒啊。”瞿恩用力地握住徐多藝的手。

    “顧順章這麽快便招供,看來他早有叛心。”徐多藝冷道。

    徐多藝是恨不得在他還沒離開滬上的時候就把他幹掉,如果能順手將張國燾一同做掉就更完美了。

    但是他絕不可能憑“未來”之罪,就將他們清除,否則接下來要被追殺的就是他自己了。

    畢竟他手下可沒有那種視死如歸的頂級刺客,不可能把刺殺一事做的天衣無縫。

    一旦暴露,後患無窮。

    “是啊,你和立青都是有遠見的。”瞿恩點頭道,“現在黨中央要轉移了,接下來就需要你在滬上孤軍奮戰了。”

    “放心吧,我會好好隱藏自己的,黨中央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徐多藝道。

    “由於你此次特大立功表現,周主任特批你入黨,我就是你的入黨介紹人,證明人更是周主任本人。”瞿恩笑道。

    “這麽突然,我都還沒準備好呢。”徐多藝確實吃了一驚,周公親自做證明人,這牌麵也太足了!

    楊立仁以前固然做了很多錯事,但是徐多藝這次提供的情報實在是太過重要,直接挽救了整個黨中央以及江城所有地下工作者。

    再加上他之前傳遞的有關圍剿的情報,功過足以相抵,並讓他有資格入黨了。

    “事急從權,沒時間準備了,現在就宣誓吧。”瞿恩擺擺手,隨即莊重地拿出一麵黨旗來。

    徐多藝立正站好,整理了一下衣領,右手握拳,麵對黨旗,開始莊嚴宣誓。

    “犧牲個人,努力革命,階級鬥爭,服從組織,嚴守秘密,永不叛黨!”

    誓詞十分簡短,卻無比有力,徐多藝隻覺熱血沸騰,從今日起,他便真正成為一名光榮的我黨成員了。

    “立仁同誌。”

    “瞿恩同誌。”

    兩人再次握手,但是意義仿佛又有不同。

    由於時間緊張,瞿恩趕忙繼續向徐多藝交代各項事宜:“你的真實身份隻有我、周主任和林娥三人知曉,我們離開後,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千萬不要貿然與其他同誌接觸。”

    “明白。明天顧順章被押往金陵,我八成要過去參與會審,之後的情況,我會找機會上報組織的。”徐多藝重重點頭。

    “量力而為。”瞿恩言簡意賅地叮囑道。

    “對了,林娥又在蘇區幹上了她的老本行,她的發報手法你最為熟悉,你們以後可以在空中見麵了。”提起林娥,瞿恩又多說了一句。

    徐多藝輕輕頜首,卻是沒有開口。

    “另外,我母親會留在滬上,一旦真的有緊急情況,你便拿著這枚袖扣前去找她。”說著,瞿恩將一枚袖扣塞到了徐多藝手中。

    瞿母前幾日染了急症,不適合長途跋涉,故而瞿恩隻能安排她留在滬上,也算是為徐多藝留下了一個可靠的聯絡人。

    “不過,我希望你永遠也用不上它。”瞿恩鄭重道。

    “但願吧。”徐多藝小心地將袖扣收好。

    兩人又快速地說了一些情報方麵的事情,期間瞿恩頻頻看表,顯然是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保重,立仁同誌。”交代完一切,瞿恩鄭重地給徐多藝敬了一個軍禮。

    “保重,瞿恩同誌。”徐多藝予以回禮。

    兩人相視而笑,然後又輕輕地擁抱了一下。

    “立華,她”徐多藝本想說些什麽,卻被瞿恩打斷了。

    “沒時間了,代我向立華問好,希望日後還有相見的一天,告辭。”說罷,瞿恩便灑脫地離開了。

    後麵的事情則超出了徐多藝的預料。

    由於江城方麵的行動失敗,在老蔣和楚材眼中,顧順章的價值大打折扣。

    為了保命,原本不見老蔣死不鬆口的顧順章不得不提前透露了滬上黨中央以及臥底壯飛同誌等人的消息。

    因此徐多藝並未被召回金陵參與審問,便直接收到了抓捕命令。

    不過即便顧順章招供的時間點更早,滬上黨中央這邊的行動比他還快。

    所以當徐多藝親自帶隊前去抓人的時候,中央幾十個秘密機關和幾百名工作人員早已火速撤離。

    楚材覺得自己被顧順章戲耍,連他的麵都沒見,就直接讓手下特務們給他上了大刑。

    顧順章哪裏受得了這個,各大酷刑之後,被折磨地不成人樣,最終死在了刑具之上,臨死之前還在高呼冤枉。

    後來收到消息的徐多藝大呼活該,心中無比暢快。

    金陵,果黨中央黨部。

    “白高興一場,白高興一場!”

    “顧順章被捕當晚,江城中統便對潛伏在江城的共黨進行了清剿行動,居然隻抓到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還拿回來了幾捆沒用的廢紙!”

    “要不是這些地方沒有設伏,我都懷疑他顧順章是故意被捕,給我們下套子了。”

    “徐恩曾更是個廢物,他的秘書錢壯飛居然是共黨,黨部的所有機密,對方全都一清二楚!”

    “而且還讓錢壯飛給跑了,廢物,都是廢物!”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楚材在辦公室中大發雷霆,狀若癲狂,徐多藝低頭聽著,麵無表情。

    待楚材發泄完,徐多藝方才說道:“我說滬上那邊怎麽早已是人去樓空,就剩些無關緊要的文件,原來還有這麽一條大魚。我還以為是江城方麵泄露了情報呢。”

    “江城那邊也不幹淨,否則怎麽連一個共黨都沒有抓住。”楚材道。

    “查了嗎?”徐多藝問,多幾個人跳出來背鍋,對他自是極為有利。

    “已經派人去查了,可是到現在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楚材更加勃怒。

    “原來問題是出在金陵和江城。”徐多藝暗戳戳地說道,恰如其分地流露出幾分蒙冤的表情。

    “行了,我知道上次的事情,你心中憋屈。”楚材的語氣這才緩和下來些許,“校長已得知此事,認為你提前揪出了潛藏在滬上站之中的共黨,有功無過。作為補償,校長欽點你去江西任剿共總司令部情報中心主任。”

    “從紙醉金迷的大滬上,到窮鄉僻壤的江西,這也算嘉獎嗎?”徐多藝心底樂開了花,這不更有利於他傳遞情報了嗎,但是表麵上還是得埋怨幾句。

    “別在這發牢騷了。”楚材指著徐多藝的鼻子教訓道,“你知道這個位置多重要嗎,剿共的功勞之大,絕非你一個小小滬上站可比的。你這一去,就領少將銜!”

    “是,堅決執行校長命令。”徐多藝裝模作樣地立正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