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縱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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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縱帆

    孫敬亭聽了這話,看看韓老六道:老六若是真心的,這裏的鐵器工場也真的需要人手。小說當然這邊不及靈丘和遵化重要這邊主要還是為了帆船的鐵器造零部件,不象在靈丘,草原,遵化,那邊才是鐵器的生產重地。

    韓老六咧嘴笑道:不管重要不重要,軍司需要是重要,這邊造船我看還要造的更多,所需要的鐵器當然也多,全部等李莊那邊的成品太耗時間,大船運精鐵塊來,我們在這邊一邊造一邊用,豈不美哉

    眾人無不失笑,台灣這邊的人也紛紛看韓老六這其當然有不少熟人,軍司是一直往台灣這邊調人的,有大同的也有遼東那邊的,不過不知道韓老六的人也是不多,這也是和記早年發達時的一個特殊的棋子,不是他,怕是張瀚也沒有辦法輕易鬥跨了當時顯赫一時的巡撫韓畦

    這都是往事,但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失色,相反在張永安和吳伯與等人的刻意宣揚下,有話本,戲曲,皮影戲等諸多手段來宣揚,這其張瀚已經儼然成為傳,連帶著韓老六等小鬼也升了仙,儼然成為傳人物了。

    這當口人們都看著韓老六笑,韓老六倒是沒有傳人物的自覺,仍然看著四周的景致發呆,從靈丘那地方來的人,對這邊的海景風光著迷倒也並不出。

    孫敬亭笑道:老六既然你是當真的,這邊也是缺人,這個事我作主了,你這一次和宋所正一起留下吧。

    韓老六拱手致謝,常威倒是更高興的一個,他和韓老六也是老熟人了,當下笑道:要是咱們這一仗打贏了,老六你這兩年可要辛苦了,咱們有了銀子不知道要多造多少船,你可得頂,不要到時候喊苦叫累的

    咱做事常少爺放心吧。韓老六拍著胸口道:以前愛個賭愛喝兩杯,自從跟了張大人咱現在也是家大業大,要為子孫後代著想了,咱們和記的事成了,北邊萬裏草原是咱們的,這邊的大海也是咱們的,我將來公侯伯肯定沒指望,張大人給我封個錦衣衛世襲千戶行,我在這裏替張大人鎮守海疆,世世代代都是如此。

    一番話說的各人都笑將起來,韓老六是個局級官員,張瀚將來稱王稱帝,估計真的公侯伯也封不他,不過一個四品世襲衛指揮倒真的有指望,並不是癡心妄想。

    一時間不少人都是盤算起自己來孫敬亭倒是沒有想過,不管張瀚封什麽爵位,他必定都是第一等的,哪怕封異姓王也必定有他一個,所以孫敬亭在這方麵考慮的極少,常威也是,反正不是公也是侯,不擔心這事。

    倒是李守信等人臉有些患得患失了,還好轉瞬即逝現在還早的很呢,張瀚連舊都重修都不肯幹,明顯表明了態度,最少數年之內不必考慮太多自立的事情,這等事有了實力還不夠,還要水到渠成,何時水到渠成,這是誰也不知道的事情了。

    最少從眼下看來,張瀚還要養望天下人現在知道和記的不少,連廣東那邊都知道北方有個大豪商張瀚,富可敵國,但這形象也是國初沈萬三差不多的感覺,從未聽說過商人能自立一國的,沈萬三富可敵國又如何,太祖高皇帝一句話此人破產破家了。

    所以僅從形象來說都還早的很,更不要說其它了。

    台灣這邊的道路也是修的極好這也是和記的傳統了,不管怎樣,先將路修好,好下棋,修路是把點和麵能連起來這一點來說,不管是草原還是寬甸,又或是台灣,俱都是按張瀚的這種想法來做,效果其實極佳。

    百餘騎風馳電掣的在修好的道路飛奔,兩邊是水稻田,甘蔗田,一些邊角地方則是玉米或是高粱田,到處青山綠水,一側海天成線,風光絕佳,而人們的情緒也慢慢變得飛揚和輕鬆起來。

    不管怎樣,台灣這邊大勢已成

    沿途過了幾個屯堡,又是遇到一條蜿蜒流淌而下的河流,高山而下,直趨入海。

    李守信前對孫敬亭道:孫大人,這條河叫花溪,這邊閩人稱呼甚怪,明明是河流,卻稱為溪水。

    張續笑道:這並不怪,好幾條溪流都是自山而下,沿途吸納水流終成河流,其實這些河水自山潺潺而下時,是一條條小溪而已啊。

    這一片確實入海的溪流甚多,北港之立是有北港溪這條淡水河流,可以立港口和立寨經營,顏思齊挑了個好地方

    我們從花溪順流而下。常威用馬鞭指著溪流道:底下是真正的大章,也是我們這一次敢開戰的依仗了。

    蔣奎不見人影。孫敬亭含笑問道:想必是和你說的這事有關吧

    正是。常威道:這一片地方十分要緊,所以四周看似無人平靜,其實一直有騎兵來回巡哨,禁止閑雜人等接近的。另外在外圍有幾個屯堡和軍堡,專門防範土人破壞這些事都是蔣奎來負責,蔣奎是領第十一團的團指揮,十一團現在隻是搭了架子,兵馬並未齊備,蔣奎事情反以前少了,所以專職在這裏坐鎮。

    蔣奎在剛到台灣時是護衛首領,原本在張瀚身邊也是護衛的頭子,在新平堡時也是張瀚的貼身侍衛,資曆非常的老,做事也是勤謹小心,所以很得高層的信任,隻是未曾真正領兵打過仗,隻打過幾次剿匪戰和小規模的遭遇戰,所以李守信的第四團一直得到加強,而蔣奎的十一團還隻是架子團,要補齊的話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前方溪水甚是平緩了,兩岸水草密布,長的十分茂盛,而在前方不遠處開始出現大片的營房,還有大量船台,有不少船已經搭好龍骨,正在鋪設甲板和製造船身,孫敬亭一看之下,頓時一驚

    原本以為剛剛在笨港岸的船廠已經是台灣這邊的全部了,豈料這邊還有大片船廠,真是哉怪哉。

    孝征兄一定怪為什麽船廠要分成兩處,而且這片弄的這般鬼祟常威笑道:這裏是建造縱帆船的地方,更是這一次我們敢和荷蘭人主動開戰的底氣所在,一切謎底都近在眼前,請孝征兄移步向前,一看之下便知端底了。

    前方真的是桅杆成片,最少有十餘艘船已經建造完畢下水,但隔的遠,孫敬亭也看不清楚,而且他也不是這方麵的行家,很多船隻都隻是看過圖冊和字說明,乍看實物反而不易辨認,現在孫敬亭能一眼認出來的是普通的福船商船和蓋倫船戰艦,因為這兩種船都有相當高的辯識度,一看知。而所謂的縱帆船隻是在船身和帆索形式有所變化,孫敬亭看不出來也很正常。

    看不出,但不代表不知道,孫敬亭道:如果縱帆船船隊能夠成型也是好消息一樁,此船我知道,火炮雖少些,但勝在更快,不論是搶風還是追擊敵人商船都是一把好手,很好,我們一起去看看。

    眾人順著溪流往下遊走,不久有一隊騎兵迎來,見是常威帶人前來仍然問了口令,得到明確回答之後這才放行,孫敬亭等人也不以為意,這是和記的常態。

    到了船廠區外圍已經有木柵圍著,偶有漏的獵民或漁民至此也進不去了,同樣也是詢問口令之後開門放行,一進船廠內部是撲鼻一股木香,到處都是堆積如山的大木。

    這些都是等柞木。甘輝指著那些木頭,感慨由之的道:遼民伐木之難,難以想象,真的是用血汗助我台灣,雖然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甘輝將自己等人要離開皮島時禿頭的話說了,台灣行軍司眾人無不感動,常威道:此情要記著,將來寬甸方麵有所需,我台灣方麵當然也不會說二話。

    這樣最好。孫敬亭相當讚賞,頗為欣慰的道:大局有張大人和軍司把握,但你們各行軍司首先也要有這種守望相助的心思才好,若是大家都各掃門前雪,隻對軍司負責,事事搶功邀功,那樣非壞事不可。

    眾人無不點頭。這樣一路往裏行去,馬匹直接拴在外頭的拴馬石。

    工場裏到處是成堆的木頭,都是幾人合抱的大木,地方很狹窄,騎馬是沒有辦法行走的。滿地都是木屑花,木香味十分明顯,這些木頭大多是去年送來的,要是自然曬幹最少三年四年才合用,但用烘房來烘幹,半年以能用了。木頭內裏的水份已經全部烘幹脫水了,這樣造出來的船才經得起海水泡,當然每次長途行船之後還是要保養,這裏頭的學問門道很多常威一邊走,一邊向孫敬亭慢慢解說。

    轉眼到了船台區,那裏都是半成品的船隻了,果然是以縱帆船為主,孫敬亭很出神的看著這些半成品的船,每艘船都在四十米長左右,都是國船裏沒有的大船了,福船一船長十幾步,還有五六步的小船,福建水師的所謂軍船也隻有三十步長不到,已經是難得的大船了。至於那些小哨船和普通的漁船,稍大些的商船,在這幾艘縱帆船麵前如同稚子站在壯漢身邊一樣,相差的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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