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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船將來有大用。小說常威道：現在說起來還是太早，請頭拭目以待。

    好。孫敬亭含笑應一聲，然後繼續觀看那幾艘接近完工的縱帆船。

    都是重一百六十噸到三百噸，安裝火炮二十門到二十二門。常威介紹道：已經下水的有兩艘，這邊有五艘快要建成下水，但距離交付使用，最少還得三個月到五個月時間。

    人員也沒有齊備。張續語氣溫和不見焦慮情緒的道：學堂裏的水師軍官最少半年才出師，已經是速成班了，都是在大明福建水師招募的人，也有舊海商，海盜，水手，在其挑年紀不大，以前惡習不深的進來，先是品格教育，然後開始正式的軍人訓練課程，同時輔助在海船當見習軍官，時間隻有一年。那些葡萄牙人說這太快了，也還好這些人此前是水手或大明的水師軍官，打下了深厚的底子，否則的話那是開玩笑了。

    李守信點頭道：我也問過，荷蘭夷或是英國人還有西班牙人的海軍軍官都是自幼在船，大約十歲以下船，從最底層侍候高級軍官的事做起，然後熟悉每個崗位，每個位置都要幹一兩年，這樣等到二十來歲，升到尉尉，可以到小型軍艦當大副，再過幾年，三十左右年紀能成為艦長，雖然年經，在海可能都要二十年了，經驗之豐富，遠非咱們的人可啊。

    孫敬亭很注意的聽著，這時點頭道：張大人也曾說過，水師不陸師，但理念基本是相通的。軍官都是從小培養最好，陸師可以先學，在十五六歲的少年擇優秀者當軍官來培養，先當兩年兵再念兩年軍校，出來再當見習軍官，幹兩三年再回校任教官，也是一個深造的過程，最後再出來可以考慮當層使用了。也能從輔兵選戰兵，從戰兵再考選軍官，不過這樣的軍官一般隻能當底層的軍官，是我們軍隊的基石，但想要有好的高級軍官的苗子，得從學堂裏從娃娃抓起，今日聽來，水師軍官的培養怕是要陸師還早一些，這樣也是很好，你們可以從福建，廣州，遼東逃民選擇八歲到十歲的孩童出來，船培養。不過這個和免費供子弟讀書不同，船給俸祿，而且要優厚，否則百姓人家的孩子也是父母生養的，一樣是心尖子肉，你一聲不響帶到海冒險，還可能有性命之憂，沒有豐餉厚祿，百姓是會有意見的。

    孫敬亭長篇大論時，常威等人隻是聽著，這時眾人都是點頭，深表讚同的同時也是對孫敬亭的胸襟和見識感覺佩服。

    李平之想道：不愧是在張大人身邊很久的人，見事層次分明，說起來條理清晰，道理娓娓道來，雖是指導我台灣行軍司，措詞還很客氣，這是一個妙人

    說實話李平之是很傲氣的一個人，也不怪他，這般年輕做了這麽多事，屢立功，自然會有一點常人難及的傲氣。不過在孫敬亭，常威，張續等人麵前，李平之還是有相當的敬服之心。沒有別的原因，並非是畏懼權勢，而是常威的見事明白和敢於下手的果決狠辣，遠在他之。張續的溫厚和堅持，還有溫和表麵之下的膽略，李平之自忖也並不張續強，甚至張續猶有過之。至於孫敬亭，從今天短短的接觸來看，更是人龍鳳至於張瀚，李平之想都不敢想了，張瀚在和記的這些學堂出身的青年眼，等若天人。

    看過眼前未完工的縱帆船，眾人腳步卻是未停，繞過船台，繼續向前行，這時才看到蔣奎領著一隊人迎來。

    孫敬亭笑吟吟看著蔣奎，蔣家兄弟二人也是最早跟隨張瀚的那批人的兩個，資曆大約是台灣這邊最早的一個了，不過蔣家兄弟省事的很，從來不惹事生非，做事踏實穩重可見喇虎出身也沒甚要緊，這年頭當喇虎的除了少數是真的惡人之外，多半是城市貧民，無宗族田地之養，隻能瞎混口飯吃，有了正經行當，當然是奮力向，不願叫人給看低了。

    蔣奎還是普通護衛頭目是在靈丘認得孫敬亭了，這一晃卻是好幾年未見麵，當下前來先行了個軍禮，然後要躬身問好。

    孫敬亭笑道：私誼稍後再敘，還是趕緊引我們去看那克敵製勝的寶貝。

    蔣奎聞言笑，也不多說話，立刻帶著孫敬亭繼續向前走。

    前方是海岸，浪潮不停的湧來，這時候是退潮期，露出大片的沙灘，有不少小螃蟹在沙灘來回的爬動著，看起來象一群群的移動著的灰白色的小石子。

    海風帶來腥潮的味道，孫敬亭赫然發覺自己也是有些習慣這種腥鹹的感覺了。

    常威指著前方說道：那邊是一片丘陵山丘，雖不太高，卻足可遮蔽人的視線，這邊我們常年派出哨船警備，隻要有敵船出現我們將船隻入港，暫停訓練，所以這幾個月下來，並沒有暴露出異常。

    這麽一說，孫敬亭心裏更癢癢了，很想立刻知道是什麽東西。

    而且從保密等級來說，連他也不知道的東西隻能在現場觀看，行軍司在報告裏隻字未提，那說明是最高密級，隻有張瀚一個人看過報告並知道此事，而且也不曾在最高政事官會議提起，說明此事真的是至關重要張瀚應該不是故意隱瞞，可能是覺得當時的孫敬亭還不能理解吧。

    前方開始出現三三兩兩的俄羅斯人，他們在向海叫喊著什麽，孫敬亭把頭掉轉過去，一下子看到了右側前方海的情形。

    身形一震，再震，巨震。

    震動之後，孫敬亭瞠目結舌的拉著常威，叫道：可畏，你們這弄的什麽鬼，這是什麽船，為什麽你們每次對匯報的圖冊，一次也沒有說過

    常威滿臉得意：哈哈，這是傑日涅夫和李指揮他們搞的鬼第一艘船已經開造了我才從平戶回來，不過聽了他們的分析也是相當有理，所以我們節衣縮食，開始大量建造，現在已經有四船下水，算是相當快的造船速度了。

    為何這般快孫敬亭不解的道：這都是大船啊

    在他眼前的海麵浮動著的，確實是幾艘相當大的戰船，長約四十米以，估計在四十五米左右，桅杆高聳，前帆後帆都掛起，白雲一般飄浮在船身空，而令孫敬亭驚出聲的，則是船身兩側的劃漿

    劃漿戰船，對習慣了劃漿船隻是小哨船和拖船的孫敬亭來說，如何能不驚出聲

    當時俗語是北人騎馬南人乘船，若是江南人，到處水道縱橫可不是虛的，江南到浙東數十縣，每州府，各縣，乃至鄉鎮之間都有水道相連，無事都是乘船來往，不管是載人還是運貨，皆是船隻出力。河道行船想指望風帆也是笑話了，多半還是靠人牽引和劃漿，烏蓬船行於小河之，星光月色之下船漿輕劃，水聲潾潾，多少人騷客的雅思是從船得來。

    眼前卻是完全兩回事情了，船身長數十步，江南江河最大的五間明瓦船也隻及這船的三分之一不到，不僅長，而且高，寬度也是極寬，船首低而船尾高，船尾幾門火炮和敵樓站滿了穿藍袍的水師官兵，火銃在手，刺刀耀眼，相當的令人感奮，而船身左右兩舷的炮艙小窗都打開了，一門門黑洞洞的火炮指向海天一側，隨著命令，很多炮手在艙跑動，來回的做出擊發和清洗炮膛的動作這是做戰演練，下都很認真，甚至沒有因為孫敬亭的到來而稍做停止。

    這時一個隨孫敬亭過來的軍司官員醒悟道：怪不得在剛進港時隻看到十二磅炮，入內來這些新船也沒有裝炮，看來近期的大炮重炮，都裝在這幾艘船身了。

    然也。常威興致勃勃的道：火器局發來的火炮，還有我們自鑄的，從二十四磅炮到三十六磅炮都裝在這幾艘船。

    這是大型劃漿戰艦台灣這邊的保密工作真是做到家了，不過孫敬亭也沒有什麽不悅，畢竟是最要緊的軍事機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越看越喜歡，問常威道：每艦多重，裝炮多少

    都是四百五十噸的大船，每艦裝炮三十門，用水手和炮手三百餘人，裝運戰兵一個連隊，每船近五百人。常威答道：相較巴達維亞號還是小一些，但火炮數量基本相同，戰兵數字我們在其之，所以還是有得打了。隻是數字來說，我們還是要稍差一些。

    眾人都是嘖嘖讚歎，因為看起來這四艘船也是和早晨時看到的巴達維亞號差不多大小了，都是巨型戰艦，那些小福船在其身邊如幼童一般低矮可笑，對這樣的大戰船似乎隻能是用縱火船引火而焚之，或是搭舷跳幫，明軍戰艦要是對這些大船，非得以多敵少，數十艘船對一艘，不停的開炮縱火，並且以身肉搏，否則光是對射的話，以一敵百也不是什麽難事。

    孫敬亭歡喜了一陣子，又是暗自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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