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陌刀顯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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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史那賀魯!你好狠的心!”鄭仁泰麵無血色。麵對這種自殺式的防禦,他根本無能為力!
    “哈哈哈!”阿史那賀魯得意的笑,“鄭仁泰,你這說的什麽話?他們身染瘟疫,本就命不久矣,每天還要忍受病痛的折磨,簡直是生不如死。既然如此,我為何不能讓他們身披蒺藜,慷慨赴死,為我突厥的榮光戰到最後一刻?男人,死也要死在沙場之上,而不是蜷縮在病床之中!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為他們解除了痛苦,得以入了輪回啊。哈哈哈……”
    遠處隱隱響起阿史那賀魯放肆的嘲笑聲,鄭仁泰的臉色變得慘白,一股絕望在他心頭湧起。
    “豎盾!”
    騎兵們為了保證一擊破敵,本就加快了馬力。塔盾又根本沒能阻止他們半分。而今,就算他們想要強行勒馬,也已經遲了,隻能眼看著自己的坐騎撞碎敵人的屍體,然後便陷在了皚皚黃土之中。
    突厥士兵們的確毫無防備,有些甚至一副病懨懨,命不久矣的樣子。但他們也根本不需要防備——隻要在腰間和腳踝處綁上鐵蒺藜就好。
    雙方騎兵並沒有撞在一處。盡管阿史那賀魯手握優勢,但他也不是傻子。哪怕和良莠不齊的府兵騎兵相比,冶鐵技術落後,缺乏鐵甲保護的突厥騎兵也是不如的。同樣的,一身鐵甲大大增加了馬匹的負重,削弱了他們的持續作戰能力。他隻需要暫避鋒芒即可,何必與唐軍硬拚?
    “願與將軍同去!”八百人同時握緊手中的武器,夾緊胯下的戰馬。
    “很好!”鄭典忽然朗聲一笑,“此戰之後,若是還有能活下來的兄弟,記得去滎陽給我那妻小報個平安!”
    “俺也一樣!”
    “俺也一樣!”
    四周立馬響起附和聲。明知前方是九死一生之境,可這群漢子一個個依舊露出憨厚幸福的笑,仿佛眼前的不是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的死敵,而是在家中等著自己凱旋的妻兒。
    “全軍列陣!”鄭典忽然斂容,牽起韁繩,“隨我出擊!殺!”
    “殺!”
    八百對八千,明明是個聰明人都能看出結果。但此刻,阿史那賀魯竟然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他發現,即便自己拿“光明的未來”去勸說各部族,可求戰,求生,求勝的欲望仍然比不過這些中原人。
    為什麽?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自己的族人要在塞北過著四海為家,風霜侵寒的艱苦日子,這幫中原人卻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可偏偏,他們的戰鬥意誌比我們還要堅韌!
    這簡直不可思議!
    但戰局不允許他多想,兩隊騎兵的對衝來得太迅猛,不過數息時間,雙方騎兵也正氏開始了第一次交鋒!
    盡管人數上占了優勢,但質量上的差距仍舊不可抹去。這一次對衝,唐軍隻折了數十騎,可突厥卻損失了幾百兵馬!
    “分兵!一半兵馬纏住這數百騎兵,另一半給我衝爛他們的步兵!”阿史那賀魯心尖一顫。因為冶煉技術的落後,他們無論騎兵還是步兵的軍備都落後唐軍一大截,沒有騎兵的掩護,這一萬多步兵根本不夠唐軍打的!
    突厥騎兵也立馬遵循阿史那賀魯的命令,轉頭對付步卒——能虐步兵,誰願意和重甲騎兵硬碰硬呢?
    四千騎兵仿佛虎入羊群,在唐軍陣中長驅直入,也將唐軍密不透風的陣形撕開了一條口子,大量的突厥步卒跟著騎兵的腳步,瘋狂湧入,試圖從內部破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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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外圍的唐軍很快填補過來,將這條縫補上,突厥步卒沒了騎兵助力,竟然對唐軍的變陣無可奈何!
    這下,四千騎兵和湧入的步卒,反而成了甕中之鱉!
    “哈哈哈哈……”阿史那賀魯冷笑,“鄭仁泰!你腦子被氣壞了不成?想玩甕中捉鱉?我倒要看看你這區區幾千步兵,能不能困住我四千騎兵!”
    “你會看到的。”鄭仁泰冷笑一聲,不再搭理阿史那賀魯,轉頭指揮道,“陌刀隊!殺!”
    四千騎兵之前跟在領頭的騎兵後麵和重騎兵衝過一輪,剛才又在唐軍陣中衝殺了一番,此時就算不是強弩之末,也已經累得不行了。領頭的將軍估算著剩餘的體力,也準備轉頭回自家陣中,休息一陣,等養精蓄銳後再來一次,直接衝垮唐軍。
    可夢想和現實總有落差。來時氣勢洶洶無往不利,回去時卻遇到了很大的阻礙——四周的唐軍忽然間潮水般退開,隻留下數百人,手中握著長約七尺的長刀,冷眼瞧著他們。
    更離奇的是,唐軍主將鄭仁泰,更是握著相同製式,卻逾一丈的長刀,站在這隻奇怪部隊的最前麵。
    “將軍,他們不會是想用那種奇怪的武器對付我們吧?”突厥騎兵中,一位校尉向自家將軍問道。
    “我怎麽知道?”那突厥將軍也搖搖頭,“不過我倒是聽說,大唐戰神李靖軍中曾有一支特殊部隊,手握特殊兵器,專殺騎兵,無往不利。想來這鄭仁泰是把自己當成李靖,來了一手東施效顰……衝!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於是在這位將軍一聲令下,踏上歸途的突厥騎兵們踏上了歸途。
    “刺!”
    鄭仁泰雙目微凝,看向奔騰而來的騎兵,並無半點懼色。
    標準的陌刀長約七尺,刀刃極鋒,刀尖銳利,刀柄厚實堅韌,為的就是斬馬腿,刺馬腹!
    鄭仁泰帶著五百陌刀手悍不畏死地衝了上去,突厥騎兵猝不及防之下,衝在最前方的騎兵紛紛中招,被因重傷而狂躁的馬掀翻在地,然後被周圍的唐軍亂刀砍死。
    馬這東西,可不是說停就能停的。方才唐軍剛剛吃了這個教訓,損失了兩千餘騎。如今,就輪到突厥嚐嚐這個苦果了。
    突厥的馬兒們前仆後繼,一番踩踏之後,竟然損失了兩千餘騎!好不容易勒住馬的騎兵驚疑不定,不敢再往前。
    反觀鄭仁泰所率的陌刀隊,除了個別被發狂的馬匹踩死踏傷,大多竟完好無損!
    “這……這還是步兵嗎?”一位突厥騎兵開始懷疑人生,“不是說,步兵在騎兵麵前就是小羊羔,隨手可破的嗎?怎地將軍他們死得這麽利索,這麽……毫無反抗?”
    “是那種刀!”有突厥老兵已經發現了不對勁,“我記得那種刀!那是幾十年前,李靖就是拿著這種刀,將我那些戰友一個個送上了西天!如今,這種刀重新出現了!”
    “那是什麽刀?竟有如此威力!”新兵咋舌,心驚膽戰地問了一句。
    “好像是叫……”
    “陌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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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朝騎兵對衝的,不僅是因為重甲騎兵,馬匹的質量也有著很大的差距。唐朝有著幽燕和西涼兩大馬場,幾乎年年都能產出大批優質戰馬。而突厥因為需要畜養牛羊作糧食,馬匹隻能放在第二優先級,這樣一來,戰馬的差距就顯現了出來。哪怕是輕騎對撞,他們多半也是要落入下乘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唐軍鐵騎再強,也不過幾百之數,而突厥騎兵,整整有八千!八千打三千打不過,打八百還不行?要真是那樣,他們可以找塊豆腐撞死了。
    “哈哈哈……”阿史那賀魯不為所動,“你一口一個蠻夷,卻偏偏在我這個蠻夷手上吃了大虧,那是否能證明,你們中原人,連四方蠻夷都不如呢?”
    “孰勝孰負可還沒分清呢!”鄭仁泰看了眼不過數百的騎兵慘軍,神色漸冷,“沒了騎兵,我照樣能將你留在此處!”
    “是嗎?”阿史那賀魯冷笑,“那就讓我看看,失去了重騎兵的你,還怎麽阻擋我的騎兵!給我衝散他們!”
    得了令的突厥騎兵列好陣型,迫不及待地向唐軍衝去。
    換做平時,他們是根本不敢與
    “胡說八道!豈有此理!”鄭仁泰銀牙緊咬,“你驅使活人為牆,簡直喪盡天良!無愧蠻夷之名!”
    這竟是一道又一道由肉身組成的拒馬蒺藜!
    八百餘騎重甲騎兵神色凜然。他們明白,哪怕是有著陌刀隊在場,也不可能對付得了八千騎兵,那麽,他們這八百騎就顯得尤為重要。他們能扛住多少壓力,陌刀隊就能減輕多少負擔。
    鄭仁泰家將,也是騎兵唯一存活的校尉鄭典握緊手中長槍,聲音略顯沙啞:“諸位,突厥無道,使我三千兄弟陷於這般境地,但我們仍有八百兄弟可戰!如今,十倍於我等的敵人就在眼前,諸位可還敢與我一同赴死?”
    就連鄭仁泰都不禁側目——阿史那賀魯這跟白給有什麽區別?
    但大敵當前,所有人都來不及細想。唐軍騎兵們也怕這塔盾另有玄機,紛紛催動座下馬匹加快速度,一鼓作氣衝破這看似毫無意義的防守。
    隨著他一聲令下,突厥軍前方的步卒紛紛豎起一米五高,一米長的大盾,將自己和戰友的身形隱於盾後。
    這玩意兒有什麽用?唐軍騎兵門一頭霧水。莫非這玩意兒還能紮根於地下,擋住重騎兵的衝鋒之勢不成?
    事實證明,塔盾的確絲毫沒有阻礙到騎兵的衝擊,不過一瞬之間,突厥盾兵的防守便宣告瓦解,露出了塔盾之後毫無防備的士兵們。
    但鄭仁泰很快就臉色大變,連忙呼喊:“快撤!快撤!給我鳴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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