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記不清了。”
    楊雪皺著眉頭，試圖回憶起當時的情況。
    但事情發生已經超過一年，況且她當時根本沒有留下什麽深刻的記憶，隻憑自己的腦袋，根本不可能回憶起來。
    兩分鍾後，楊雪麵露痛苦之色。
    張玨製止了她。
    “先不著急想，你剛剛蘇醒，恢複幾天再說。”
    “但是，如果有人想殺你，我早一天想起來那個人是誰，你也好早一天查清真相，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張玨哈哈一笑：“楊大博士，咱們倆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吧，你還不知道我的實力？每一個想對我不利的人，都沒有好果汁吃。”
    張玨說的倒是沒錯。
    從李博士，到樂水，再到混沌分裂者，甚至於幾位O5。
    但凡和張玨對著幹的，都沒有討到什麽好處去。
    楊雪還想說些什麽，但是她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最終在張玨的勸說下，又沉沉睡去。
    楊雪又睡了一天一夜。
    等她第二次醒來，身體已經明顯比之前好了很多。
    不再說幾句話便會犯困。
    閑著沒事，張玨便將兩人分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挑了一部分講給她聽。
    聽到張玨大鬧總部，甚至騎在682背上的時候，楊雪不由啞然失笑。
    這種荒唐的事情，大概也隻有張玨才能做得出。
    張玨又把他如何恢複視頻的過程講了一遍。
    楊雪聽到這裏，便一直沉默不語。
    張玨把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楊大博士，怎麽了？”
    “謝謝你。”楊雪忽然說道，她知道，張玨既然毫無保留的將這件事情講給她聽，便代表已經完全信任了她。
    “矯情。”張玨擺擺手，“楊大博士，我將這件事情講給你聽，不是為了讓你謝謝我，你來幫我分析分析，這裏麵有什麽漏洞沒有。”
    張玨一直以頭腦靈活自詡，但事情發展到現在，幾乎已經走進了死胡同，所以他才想讓楊雪這個局外人幫他看看，自己是不是被人帶進了圈套。
    畢竟旁觀者清。
    楊雪明白張玨的意思，於是便按照自己的思路，從頭幫他將整件事情捋了一遍。
    2221年2月1日，張玨穿越到SCP世界，並於同一天，被基金會抓獲並送至site14站點。
    十天後，也就是2221年2月11日，張玨在審訊中掙脫手銬，企圖劫持審訊人員，並第一次見到李博士。
    2月14日，682處決實驗開始，李博士佯裝被張玨激怒，企圖通過打賭的方式殺掉張玨，這也是她和張玨第一次見麵。
    682處決失敗，張玨建議請來雪莉協助收容。
    一係列變故後，682被成功收容。
    就在所有人都放鬆警惕的時候，張玨被人推向雪莉。
    包括她在內，所有人都以為是李博士幹的。
    因為隻有他有動機。
    但李博士臨死前卻否認了這件事。
    張玨回到site14站點後，取得了那塊曾經保存過監控錄像的硬盤。
    然後請西蒙斯幫他恢複了監控視頻。
    而根據視頻的內容，當時在張玨身邊的，似乎隻有她一人。
    張玨非常聰明，已經排除了許多幹擾項因素——比如視頻是偽造的，或者被人篡改了內容等等。
    事情到了這裏，似乎走進了死胡同。
    一切證據都指向了她。
    但楊雪很清楚，推張玨的人肯定不是自己。
    她雖然已經忘記了當時的情況，但她肯定，那個時候她的意識是清醒的，沒有被別人精神控製，也沒有鬼使神差地做出過什麽詭異的舉動。
    如果一切都是對的，那麽哪裏出了問題呢？
    楊雪想了很久，但依然沒有得到結果。
    甚至連某種可能性很小的假設都做不出來。
    她歎了口氣，這件事情就連張玨都看不出破綻，她自然也不行。
    “算了，別想了。”張玨笑道，“反正我現在不是沒事麽，那個什麽MWR組織想要殺我，就不可能不留下證據，我不相信，他們每一次都能做到這麽完美。”
    張玨說的話，似乎提醒了楊雪。
    她想了想，說道：“動機呢，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殺你的動機是什麽？那時候你才剛剛來，他們沒理由非要至你於死地。”
    “這個我倒是有想過——最大的可能，應該是我太帥了，我的存在會大大影響到全世界男性的求偶成功率，所以我總和你說，魅力太大，也是一種罪啊——”
    張玨忽然停住了自吹自擂，因為楊雪正用一種難以言明的眼神看著他。
    “好吧好吧。”張玨攤了攤手，“有這樣一種可能，他們擁有某種預知未來的能力，而我的存在對全人類來說將會是個隱患，說不定世界末日就是我引起的——靠，這樣說起來，原來我是竟然反派，他們才是在隱藏在人們背後的大英雄，什麽狗屁作者——”
    張玨隨口胡說，楊雪卻記起了樂山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之所以張玨能夠當上基金會特別顧問，享受非常高的權限，是因為十三位O5全都夢到了SCP990（夢行示兆者）。
    當時，楊雪理所當然地以為，SCP990對O5們預示了災難地發生，同時認定張玨為救世主一類的人物。
    因為隻有這樣，他們對張玨的信任，才能說得通。
    那麽這樣看來，事情似乎並不像她想象的那麽簡單。
    SCP990到底和O5們說了些什麽，根本無人知曉。
    楊雪將自己的想法和張玨說了一遍。
    張玨沉思片刻，輕輕搖頭：“O5們想殺我，根本不用這麽大費周章，我有種預感，這個MRW，背景絕對比我們想象中的複雜得多。”
    “我還有一個辦法，可以知道當時推你的人是誰。”楊雪忽然說道。
    張玨挑了挑眉：“什麽辦法？”
    “提取我的記憶。”楊雪道，“從監控視頻視頻上看，當時我們離得很近，如果有人從監控的死角推你，我一定會看到，隻不過我現在的記憶已經模糊了，隻要將我的記憶提取出來，還原成視頻，真相就會大白了。”
    張玨看著楊雪。
    他知道，楊雪之所以提出這麽極端的方式，未嚐不是想要自證清白。
    畢竟就算他相信她。
    但證據擺在這裏。
    張玨搖頭道：“基金會記憶提取的技術還不成熟，對人腦傷害太大，你的腦細胞本來就不夠多，還是算了，萬一真搞成了腦殘，我答應過你叔叔，以後我還得養你，不合適不合適。”
    楊雪一把握住張玨的手臂，非常堅持。
    “怎麽地，家暴啊，小心我報警啊——”張玨齜牙咧嘴。
    但是不管他怎麽說，楊雪就是不鬆手。
    她還在病床上，張玨於心不忍，於是拍了拍她的手，說道：“你別這樣，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想知道你那天到底看到了什麽，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方法。”
    “是什麽？”楊雪將信將疑。
    誰知張玨卻賣了個關子：“那你就別管了，山人自有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