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最佳‘損’友(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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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客’是一家藍調慢吧。

    略帶文青的名字,還有優雅的環境……以及,憂鬱中極容易擦出曖昧火花的氛圍,讓這裏極得單身白領喜歡。

    ——聽名字就知道了,這是一家讓人找‘陌生的朋友’的地方。

    封燊以前也來過好些次。都是與魏士進一起來的——這裏魏士進最喜歡的獵豔基地,之一。

    他很意外地發現,魏士進竟然隻一個人。不像這人的一貫行徑。

    他坐下了,說“你不會也剛到吧。”

    才還沒得來及選中今晚要交流的‘陌客’?

    “我是不好讓你孤身隻影的沒趣。”

    “那真是多謝關照了。”

    封燊嗤笑一聲抬了一下蠟燭,招來侍應生“一杯酒保拿手的雞尾酒。”

    “剛趕回來的?怎麽好像興致不高,沒能談成?”

    “成了。”

    “那你這一副‘有人欠我八百塊,追債沒找到人’的表情又是怎麽回事?這可不像以往的你!”

    “我又是怎麽樣的?”

    “能是咋樣?就是榮辱不驚、尿崩於前色不變唄。”

    封燊笑著說“……我覺得自己有些精神分裂了。”

    魏士進興趣來了“說來聽聽。”這神態,就好像是在說你有什麽不開心,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不知道怎麽回事,回到華亭,我就好像又回到之前的狀態。跟在溪口就好像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

    魏士進突然笑著說“你剛才說什麽了?你用了‘回到’兩個字。可見你下意識裏,華亭也是你的家。因為在你骨子裏,早印著華亭兩個字。你想磨掉它,哪有那麽容易?”

    封燊想一想,覺得這小子說得好像又那麽幾分道理。

    “你說的好像有那麽點道理。畢竟……在這裏待了七年多。”他才二十五,才過了幾個七年?

    從上大學那年開始。他的人生就刻上了‘華亭’兩個字。

    大學四年,他可不是安心呆在象牙塔裏的那種。

    在那四年,他在某種意義上說,跟其他的打工人沒什麽區別。那是他到目前為止最辛苦的一段時間。

    比給魏士進打工的三年還要辛苦得多。

    再有後來三年,他一個剛出校門的畢業生,就撐起了頤博,甚至讓它在行業內站穩了腳跟。

    那三年可謂他自認為到目前為止,最成功自豪的日子。

    七年時間,他沒能在華亭留下烙印,但華亭肯定給他留下了。

    他搖頭說“看來,我以後要少來這裏了。”

    “少來?照我說,你更該多來。你不來……跟是‘有了腳氣,稍稍治好了就寧願隻穿拖鞋也不用藥’又什麽區別?

    “穿拖鞋透氣,腳氣或許不會發病,但病根一直都在。但你總不能一輩子不穿皮鞋吧。”

    “你這比喻,味道有點濃……謝謝。”侍應生送雞尾酒來。

    “有沒有味道,自己知道。”

    魏士進雙眼瞄了一眼門口進來的兩個女白領,又收回了目光。

    “其實我覺得,你根本沒必要躲在鄉下。隻心態到位了,住哪裏是問題嗎?”

    封燊笑說“問題是,在溪口我感覺比在華亭更輕鬆。”

    “輕鬆隻是一種心態,懂?你心裏擔著事,當然輕鬆不了。”魏士進抿了一口酒。“我從小在這裏長大。你見過我不輕鬆了?”

    封燊想了想,肯定地點頭“你確實一直都這麽沒心沒肺。”

    “去你個八大爺的沒心沒肺。”魏士進笑罵。“我還說你少年老成,不懂人生真諦呢。”

    封燊嗤笑“人生真諦?你的人生?”

    “得,我知道你想說你的人生我的人生和他的人生。但誰的人生,重要嗎?重要的,是態度。”

    魏士進難得苦口婆心一次“我可從沒說你的人生態度不對。事實上,當初我借我老爸幾百萬開了頤博,第一時間就是決定請你幫忙。知道為啥不?”

    “因為我長得比你帥!”

    “嗤~論相貌分值,我至少高你十分。十分製。”魏士進懟了一句就又回到正題。“其實就看你根本不像個年輕人,做事認真有規劃,而且從業經驗老道。”

    別的同學勤工儉學,是做家教之類的不至於影響學業的工作。

    而他確實去跑業務做銷售。周末或者晚上下課去做,甚至是在上課期間也去。

    他甚至無法想象,封燊到底是哪裏來的能量——缺課不少,竟然從未掛過科。又能靠著打工支付了學費跟生活費後,還能存著十來萬。

    他甚至沒法想象那是人做得事嗎?

    “那時候我就覺得,你像個演員,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偏偏能給人一種很不錯的親和力。不管是管理公司員工還是做業務,都是不錯的人選。”

    “我倒是不知道自己有那麽多優點。”他其實就是奔著錢硬撐的。

    “你不知道的多著呢。你知道,你以為你說要辭職,我為什麽沒敢強留?我就是怕那天你就突然過勞死了……你之前的狀態有多可怕,你自己比我清楚。”

    “當時,我就想著你是心累了,想休息一下,總有一天會回來。

    “因為我知道,你根本不是那種甘於平淡的人。誰知道你竟然跟我說,要在哪裏過一輩子。知道我是什麽感受嗎?”

    是“你,拚命三十郎,封燊,要在鄉下隱居?你kid我?”

    封燊略帶回憶,略帶苦笑“拚命三十郎?如果換你,你願意有這樣的綽號?”

    那是當時的同時背地裏給他起的綽號。意思是說平均每個月拚命三十天。

    “沒人逼你做什麽拚命多少郎。你做得,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那天你突然來跟我說,不想再拚命了。說實在的,我其實還挺高興你想通了。

    “隻是沒想到你從一個牛角出來,轉頭又進了另一個。”

    魏士進笑著搖頭“那有趣嗎?”

    今晚如果不是封燊起了頭,他大概一輩子不會說這些話。

    這會開了頭,他就覺得不吐不快。

    “要不是你躲鄉下了也沒就真的隱居。”好歹弄出了個調味料,反而讓他們的事業有了飛躍的機會。“我就算帶著電棍去,也要將你打昏了帶出來。”

    封燊靜靜聽他說完,笑著說“其實也沒那麽嚴重吧。”

    “超嚴重的,你知道伐!”魏士進截口說。“看到沒有。”

    他反手指著自己“我現在做的,就是你之前做的事。管著頤博——還多了十幾二十個手下。業務比你之前做要好。

    “按理說,我需要比你之前更賣命更辛苦吧。可你看看我。你覺得我像是辛苦的人嗎?我甚至可以每天按時來這裏,找個人深入交流一下人生。

    “交流什麽人生,你就無需理解。因為你根本就不懂什麽叫做人生!知道嗎?你總跟我說人生。其實你特麽的根本不懂什麽才是人生!!”

    “……差不多就好了。”這是損他損上癮了是吧。

    “怎麽?”魏士進乜眼瞧他。“你還不服氣呢……也就你了。擱別人去死,我也懶得說半個字。”

    封燊頗有點無言以對“……喝酒!”

    本來是該輕鬆的場合,話題卻有些沉重。兩人默默喝完了一杯酒。

    魏士進抬了一下蠟燭,再要兩杯。

    放下蠟燭,很認真正經“你今天到底受什麽刺激了?要不然你大概也會有那樣的頓悟。”

    封燊抿了一下嘴,說“今天其實是跟蘭莛歘一起去的。”

    “那個蘭亭序?”雖然隻記得諧音,但人魏士進卻記得。

    沒辦法,那女生長相是那麽突出“我就說呢,她絕對是你的菜。讓我說中了吧。”

    封燊就奇怪了“你就那麽肯定?”

    “首先她足夠漂亮,太監對久了也得有衝動。更何況是你這個吃過肉的假和尚,我就不信你就真成絕了凡心的神仙了。

    “而且,她跟你之前幾乎是兩種極端。她是個主動積極、有活力的女孩子。而你之前是被動拚命,暮氣厚重的。

    “有人說,我們缺少的,通常是我們最想要、最欣賞的。那時候我就肯定,隻要那蘭亭序還是單身,肯定能吸引你。”

    其實,魏士進並不是認為隻有蘭莛歘合適他。可問題是,封燊躲在那山旮旯裏,能見到幾個合適女人。

    蘭莛歘在特定環境下,出現他特定的生活中,就成為了唯一適合的。

    “你,真看上了?”

    封燊考慮了一下,微微搖頭。

    “不是吧。她那樣的你都看不上。”

    “不適合。”

    “鞋合不合腳,試過才知道。你試過了?”

    這話……封燊眯起了眼睛……聽著怎麽賤賤的。

    “哈,我就說嘛……你要是沒看上,能這麽護著?”

    封燊笑著搖搖頭,說“我是真沒想過再回來華亭。至少短時間內沒這個打算。”

    不管是不是心態問題。他暫時都得留在溪口。係統正處於關鍵期,而且溪口的事起了個頭……他不是那種半途而廢的人。

    “那就是總有一天還是可能回來的。她不是學生嗎?應該住校的吧。那暫時沒必要過多考慮距離的問題。

    “你別告訴我,你每周出來一趟的油費都出不起了。要真出不起,我幫你出。反正也不是沒幫過。”

    封燊也想起了當年開他車,卻沒錢給車加油的事,笑著說“她離畢業也不過最多幾個月。我未必能再出來。”

    “我說,你就是想太多。”魏士進搖頭。“就算你暫時不想在華亭呆,就算你跟她成了決定要結婚。

    “華亭房價高,是沒錯。但你也別太小瞧我,幾個月幫你賺個別墅有難度,但兩百平方以內的首付還是綽綽有餘的。”

    他不等封燊開口,就又說“好,你說婚後分居兩地更不好。再給我一年,對你的調味料再多點信心。

    “請相信我,最多隻要一年時間,你說的問題就不再是問題。灣流別想,但你現在可以開始考慮買那個型號直升機了……

    “湘南那邊前些年已經試點放開低空了,大概不用多久,全國也能陸續放開。

    “私人飛機不是問題了。開車要三個小時的距離,直升機不用一個小時就能到。”

    他總結陳詞“所以……你還覺得你們那點距離會是問題?

    “到時候,你想住華亭還是你那山旮旯裏的大宅子,不就是一點油費的問題,用得著想那麽複雜嗎?”

    封燊愣神,事情還能這麽考慮的麽?

    是了,他現在是比以前有錢了,隻是觀念卻沒像有錢人的角度轉過來。

    看他似乎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魏士進打鐵趁熱“聽我的沒錯。我記得,你跟我說過,感情的事不能亂。

    “今天我也贈你一句感情的事,不能慢。手慢者無!想要了,就去追。別瞻前顧後的,那一點也不男人。”

    他不男人麽?

    封燊確實反思了一下。

    好吧,行為上好像有點——身體上,他是絕對不承認的。

    但男不男人,不是決定追求某個女孩子與否的關鍵因素。

    “怎樣,想通了沒?”

    封燊笑了一下“無所謂想不想得通的。”至少,算是解決了他一點困擾。

    而且,說了那麽多……他一開始好像是在說自己的狀態的不對,怎麽說著,就變成了他是不是該找個女人了?、

    話題都扯到南極點去了。

    他笑著搖搖頭找這家夥談心,果然不靠譜……

    “我差不多了。不打擾你找交流對象了。”

    “才兩杯就差不多。你戰鬥力越來越差了啊。”

    封燊笑了笑,起身說“你玩得開心。走了!”

    魏士進知道他不喜歡這樣的地方,尤其不喜歡在這種地方喝酒,今晚能喝兩杯,已經很不錯了。

    也就沒強留他。

    酒吧相對集中在附近代駕最多,封燊隨便叫來一個讓開回酒店。

    洗了澡,窩在沙發裏,客房的燈光並不太明亮。封燊點了一根煙,煙霧讓他的臉,偶爾有些模糊。

    …………

    學校宿舍雖然到點就限電,不過點幾瓦的led台燈還是沒問題的。而且學校也對大四的學生管得也沒那麽嚴格。

    蘭莛歘點了台燈,就一個人在宿舍裏。

    本地的兩個舍友應該是要在家裏過夜,隻有一個,就是今天早上調侃她的那個,不知道跟她的狗男人到哪裏浪了。

    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就容易胡思亂想。

    她看著台燈下的盒子。是封燊塞給她的‘三無特供’芊芊玉手霜。

    燈光下,盒子上閃片變幻的的流彩。她卻雙眼沒有焦點。腦子回想著的,是外婆的話。

    間而也不自主回憶起封燊每一次接觸。

    平日裏,如果想起封燊,她會強行想其他東西,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但是她今天卻放任著封燊在子腦子裏肆意表演。

    其實。

    甚至在初中時,她的朋友、同學,就有談戀愛的。

    直到大四,她所見過的談戀愛的一對對,不知道有多少。就隻算她宿舍裏,就至少見過七八對——就是另外三個舍友,好了分,分了再找一個好。

    身邊總有談戀愛的人,對她而言,早應習以為常。

    看著別的女生跟男朋友親親我我,她也不是沒憧憬自己的另外一半。

    隻不過,她對另外一半的要求一直在調整。

    在初中時,覺得自己應該找一個非常非常帥的。

    高中時見識過帥的渣,和女孩的父母到學校裏鬧。她就調整為,找個專一的。

    她大一時,有一個對她很關照的學姐想畢業後結婚,結果男方父母不同意。

    男方倒是不舍不棄,結果他媽以死相逼,他承受不住壓力,倒是自己先自殺死了。

    於是,她的理想型又換了要找一個專一,而且有擔當的,長相不寒磣就行。

    在大二之後,她更欣賞那些性格成熟的異性。

    讓她做出修改的,是因為她的舍友的一次戀情。

    男生倒是很專一,專一到不容許她舍友跟別的男生距離小於三米。擔當倒是也有擔當,但有擔當到的程度,甚至不允許她舍友有自己的想法。

    她舍友終於分了,理由是男生不夠成熟,人生觀有些接受不能。

    可以說,她是從別人身上汲取了不少情場教訓。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的腦子才下意識地屏蔽封燊的出現。

    因為封燊好像符合她預設的理想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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