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毅中午在封燊家裏吃了頓午飯，然後就走了。說是要趕京城的飛機，封燊自然也就沒多留。

    下午，封燊倒是有空在家。他女兒出去‘放風’回來，卻不肯睡覺。一放到嬰兒床，就‘誒誒’的哭著，眼淚順著外眼角，嘩啦啦的往外流。

    封燊看著是心疼不已。

    抱著哄，小人兒好像稍稍歇了一會，但不一會就哭大得更加厲害，嘴巴裏張得大大的，不僅粉紅的牙床看得清楚，甚至能看到她喉嚨裏那個小肉垂在顫抖。

    “怎麽啦，怎麽啦？萱萱怎麽了？”不僅封燊急，蘭莛歘也趕緊從書房裏出來。

    尿布沒濕，也沒發燒。

    檢查了全身，也沒發現異樣。

    “以前好像都沒這麽哭過……”封燊一手勾著，讓小家夥趴在手臂上，另外一手輕輕拍著小小的背脊。

    可小家夥哭得雙手亂舞。

    封燊甚至聽出了其中包含的傷心情緒。

    沒辦法，隻好又正常姿勢抱著。

    “難道是餓了？”可是距離上次喂奶還不到兩個小時。

    “封燊，還是去醫院吧。”

    封燊猶豫了一會，說：“剛回來的時候還高興著呢，放下床才哭的……你抱一下，我去看看床。”

    可是嬰兒床也沒有半點不妥。

    他出來客廳：“萱萱好像哭得沒那麽厲害了。”

    他剛走過去，話音未落，小家夥扭了小腦袋淚眼朦朧看他一眼，突然眼睛一閉咧嘴大哭。

    “哦哦哦，萱萱不哭，萱萱是哪裏不舒服嗎？”

    誒誒……眼淚狂飆~

    “萱萱是餓了嗎？”

    “呃！”眼淚還在流，但哭聲突然頓住了，

    封燊：“……”

    蘭莛歘：“……封燊？”女兒剛是在打嗝吧？

    可是小家夥眼睛睜開了，水洗過的眼睛，濕漉漉好不可愛。

    封燊感覺自己身處靈異片：“那萱萱不哭哦，爸爸這就去衝捏捏，很快就好。萱萱不著急，好不好？”

    “呃！”

    封燊看了妻子一眼，將孩子放她手上，去廚房取保溫箱裏的奶瓶。奶瓶裏的水是恒定在三十九攝氏度。

    隻要拿出來衝泡了羊奶粉，溫度正好在三十六到三十七之間。

    封燊動作很快，衝泡好一瓶奶粉出來，小家夥果然一直沒哭，奶瓶嘴剛湊到的嘴邊，雙手竟然抱住奶瓶，閉著眼睛吃出了狼吞虎咽的氣勢……

    封燊手裏拿著奶瓶，蘭莛歘抱著孩子，對望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裏有些擔憂。

    為毛？

    聽說封燊說去衝泡奶粉，竟然就乖乖的等著……所以，剛才孩子的兩聲‘呃’，其實是想說‘嗯’？

    剛才孩子的表現，根本不像是剛滿月的孩子。

    難道這孩子這麽早慧？

    剛滿月的孩子，能聽懂大人的話，並且控製自己的思維，然後表達自己的意願嗎？

    蘭莛歘一手抱著孩子，收回一手再孩子臉上，輕輕戳了戳：“萱萱，看看媽媽。”

    小家夥咕嘟咕嘟喝著奶粉，眼睛卻真睜開了直直看著她，不過幾秒鍾後，視線就開始無法集中。

    蘭莛歘又戳戳她：“萱萱再看看爸爸。”

    然後封燊就受到的女兒的注視。

    蘭莛歘卻沒有驚喜：“封燊？”

    封燊摸摸孩子的腦袋，笑著說：“沒事的！萱萱是我們的孩子。”

    孩子將一瓶奶喝了大半才吐出奶嘴，打了個奶嗝，眼睛一眯就睡著了。被放到嬰兒床也沒醒過來。

    封燊兩夫妻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小家夥睡著睡著，雙手就慢慢舉高超過頭頂，雙腳還不安分地蹬了幾下。

    蘭莛歘手扣住封燊五指，看著他的眼神，有些憂慮。

    封燊小聲說：“我們先出去。”

    兩人來到客廳。蘭莛歘就小聲說：“封燊，你說萱萱會不會是……”

    封燊搖搖頭說：“萱萱的眼神，出去散步時的表現，還有睡覺時的習慣，跟之前一樣。”

    沒錯，寶貝女兒剛才的超常表現，讓封燊剛才確實有一刹那起了懷疑……蘭莛歘肯定也有懷疑了。

    誰讓他跟蘭莛歘都是年輕人，而且蘭莛歘還是個網絡作家——現在網絡的套路，他們看過不少。

    什麽重生啊，穿越還魂……之類的。

    不管是萱萱屬於哪一種，他們都無法接受。

    重生者，按的套路，主角通常上輩子都活得太不如意。萱萱是女孩子，按照女頻重生的套路，都是遇到渣男被害了，然後重生……

    如果他的寶貝女兒是日後會那樣，多讓人心疼？

    如果是穿越，那封燊就更心疼了——因為那代表著他的寶貝女兒已經沒了。

    要真是那樣……

    不過，他覺得自己是想多了：“也許……我們家寶貝是個天才。”

    “嗯。”蘭莛歘也冷靜了下來，回想起孩子平日裏的表現，今天除了剛才要奶粉吃的表現之外，也沒有什麽異常的。

    封燊又說：“明天我們帶孩子去華亭，做一個詳細的檢查。”尤其是腦部的檢查。

    他是記起，網上一些‘育兒經’說，嬰兒表現出發育提前，未必是好事。

    “好。要不，我們現在就去。明天一早就去醫院。”

    封燊想了一下說：“也好。我先打電話給家政公司。”華亭的房子經常打掃。不過不知道今天打掃過沒有。

    “那我去收拾東西。”

    帶著孩子出行，孩子的行李要比大人的還多……

    兩人是說做就行動。封燊不僅給家政公司打了電話，還讓小酒廠的工人將最後一鍋糯米入缸發酵之後就可以先放假一天。後天再來上班。

    …………

    封燊推著嬰兒車。

    車上的小家夥還醒著聽到醫院廣播的聲音，眼珠子就往聲音的方向擺動。似乎是想知道是誰在說話。

    身邊有人經過，眼珠子也會跟著人影轉動。

    封燊看她眼珠子滴溜溜得到處轉，手揮舞著，腳也蹬著。嘴巴裏也嗯嗯嗚嗚的不知在說些什麽。

    看著像是為見到這麽多人興奮著。

    上了電梯，直接找到預約好的兒科專家。讓給萱萱做了全身的詳細檢查。

    小家夥被弄哭了好幾次。尤其是紮手指取血，小家夥哭出了個大大的鼻泡……

    所有檢查項目的結果都出來了，專家看過之後，說：“綜合來看，寶寶很健康。發育良好……”已經完全看不出是早產兒了。

    還說：“可見孩子被照顧得很好，至於兩位說孩子表現出可以聽明白大人的話。我覺得，這可能是與兩位進行過胎教有關。

    “寶寶可能是因為記得父母的聲音，又記住了一些特定的詞句，甚至記住某些特定場景你們特定的行為，由此做出了特定的反應。”

    封燊夫妻當然不希望孩子有問題。

    而醫生說的話，也喚起了他們的回憶。

    這仔細會議，覺得醫生說的還真是挺有道理的。

    如果他們兩夫妻將孩子換人抱，通常就是為了衝泡奶粉。

    另外，他們夫妻總是忍不住跟女兒說話，比如‘萱萱是不是餓了’‘吃捏捏’之類的話，說的頻率確實很高的。

    他們也想起來，他們寶貝女兒，是真的乖巧，甚至從一出生似乎就比較聰明。要是想尿了或者想拉粑粑，都會哼唧幾聲。然後還有一些小表情跟小動作，各種表情跟動作都不同。

    比如，想粑粑了，眉頭緊皺，發出嗯嗯的聲音，小拳頭抓得緊緊的，小腳還踢踢。想尿了，就會發出噗噗的聲音——像是想吹口哨沒吹好，還會像蛙泳一樣蹬腳。

    基本不怎麽哭。除非是身體不舒服，餓了，或者出了諸如尿之類的狀況，才會哭，而且狀況不同，哭的樣子也是都有差別。

    那讓他們對孩子需要什麽，比較容易猜出來。

    這麽一回想，他們就覺得孩子原來一直都是那麽聰明的。

    那麽，她昨天的超常表現，似乎也就顯得不怎麽特殊了……

    他們一家三口，一個上午差不多都用在醫院裏了。回到華亭的家沒多久，章家三口子就來了。

    封燊看見幹女兒，不由笑著問她：“今天伊伊沒上學？是逃課了嗎？”

    小家夥一雙小手舉高在麵前連連擺著：“沒有，沒有。我想跟妹妹玩！”

    吳靜笑著說：“聽說你帶了萱萱來，她就鬧著要請假。她爸爸說，在幼兒園反正也是跟孩子玩，就去接了回來。這不，連家都沒回，就讓來這了。”

    伊伊可不管大人說什麽，扯了扯蘭莛歘的衣服：“蘭姨姨，妹妹呢？”

    蘭莛歘將她抱起來親了一口：“妹妹睡著了。”

    “哦~”伊伊嘟了一嘴濃濃的失望。“妹妹總是賴床。賴床不好！”

    吳靜笑著問她：“你知道賴床不好，怎麽每天都叫不起來呢？”

    “我是好孩子，才沒賴床。隻是想多睡一會會。”小家夥不承認，掐了手指辯解。“妹妹賴床了，太陽都抬屁股了。”

    封燊從蘭莛歘手中將她抱過來，笑著說：“妹妹要多睡覺，才能快快長大。等她有伊伊這麽大了，就會跟你一樣，不用睡那麽多了。”

    “哦。妹妹快快長大，我帶她去幼兒園，跟小朋友玩。”

    又說：“封爸爸，我能去看妹妹嗎？”

    封燊放下她：“去吧。不過不要吵醒妹妹哦。妹妹要是被吵醒了，就會哭的。”

    “噓……”伊伊在嘴上豎起短胖手指。“我悄悄的，不說話。隻看看。”

    “伊伊真聰明……”

    伊伊腆起肚子，認真地宣布：“不對，不對！應該是伊伊又乖又聰明！”

    蘭莛歘不禁笑起來，摸摸她頭上的小辮子說：“也不對，應該是，伊伊又乖又聰明，而且超級可愛。”

    “昂，超級可愛！蘭姨姨最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