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震海軍:向誰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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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海軍會出兵嗎?
大周天下共有四大邊軍,一是東海岸的震海軍,二是鎮守大北方的朔風軍,三是鎮守西北,與烏孫草原常年對峙的涼州軍,四則是鎮守西南一帶的劍南軍。
至於南疆這邊,朝廷反而沒有什麽特別有力的大軍在駐紮,&bp;守城的兵力基本上也就是仰仗於各州城的府兵。
為什麽南疆沒有大軍呢?
原因很簡單,南疆最南的一個大州,它就是巫州啊!
巫州神秘又排外,但另一方麵它又在名義上對大周朝廷表示過臣服,因此朝廷索性就將巫州當成了與扶南百夷之間的緩衝。
你不服我管,那我也懶得管你了,索性你就老老實實給我當門戶吧……
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
然後緊挨著巫州的晴州在某些方麵也與巫州類似,&bp;但因為晴州漢民較多,雙方在文化方麵的隔閡沒有那麽嚴重,&bp;所以,朝廷在晴州至少還派遣了刺史與府兵。
這其實也就相當於是大周南境第二道門戶。
再往北去,黔州這邊,是第三道門戶,也是大周南境實際意義上的真正門戶。
所以黔州這邊其實駐紮一支頗為有力的軍隊,由三品大將軍石宗國統領,被命名為天南軍。
隻是天南軍在各方麵與第一梯隊的四大邊軍相比,總要弱上一籌,隻能勉強被歸入第二梯隊去,因此未能與四大邊軍並稱,平常的存在感也還有些弱。
像是天南軍這種等級的軍隊,在大周四邊的一些邊境城池中,其實也還有一些。
齊王這個皇帝如果是一個真正能夠掌控住天下的皇帝,那麽隻憑四大邊軍和各地的一些二等批次的軍隊,就足夠將各路藩王都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可惜齊王就是個水貨,他現在可以說得上是滿身虱子,不但各路藩王他拾掇不定,&bp;就是散布在邊境的各大軍,他都沒有把握能夠全部指揮得動。
皇帝當到他這份上,也真是沒滋味極了。
此番齊王公開下令,請震海軍出動,討伐楚王,說不得也正是一種試探,同時也是一種無形的逼壓。
——我這裏,我這個當皇帝的,都下發明旨了,叫你震海軍去討伐楚王,那你到底動還是不動呢?
動起來最好,那證明你心裏還是有我這個皇帝的,那不管前麵你是不是悄悄地對我表現出桀驁,咱們也都可以不追究了。
可要是不動,嘿,那就完球了……你、你、你,你也要造反嗎?
那問題就嚴重了,這跟蜀王、楚王叛逆的性質還很不相同。
因為齊王確實是在沒有先帝遺詔的情況下登基的,所以他的兄弟們,他那些同樣擁有繼承權的兄弟,可以因此而詬病他,不服他,甚至是打起誅逆的旗號,將他往台下趕。
這怪不得別的,怪隻怪先帝去得太突然,連個太子都沒來得及立。
所以,諸王之間,再怎麽鬧,那也是皇帝的兒子們之間的事兒,成王敗寇嘛,就看誰最後能立得住了。
可地方的將領要是也敢獨立說反叛,那就不僅僅是爭奪皇位的事了,那根本就是要改朝換代!
震海軍的那位主將,他敢這樣做嗎?
或者說,他有這種野心嗎?
當齊王的旨意被傳得天下皆知時,天下人的目光亦於此時齊齊投向越州。
震海軍主將鞏邵文,他會怎麽做呢?
是夜,齊王派去的傳旨宮使被鞏邵文的部下客客氣氣地,安置在了震海軍主營邊緣的待客之地。
宮使隊伍攜旨而來,到達震海軍主防地這邊的時候天色還早,可他們卻根本都沒來得及見到鞏邵文。
鞏邵文的部下也很有理由,言說主將去了東南海岸線巡邊,由於此番行動是為機密,所以主將的具體行蹤誰也不知。
這下好了,主將巡邊去了,這又不是故意不見宮使,也不是拒不接旨。
實在是沒辦法,陰差陽錯地雙方剛好錯過了,又能怪得到誰頭上去呢?
所以,鞏邵文根本就連麵都不露,也可以說是將一個拖字訣用得爐火純青。
就這樣,四兩撥千斤地,他暫時性地將齊王這次的旨意給糊弄了過去。
但同時,誰也都知道,這並不是長久之計。
這一夜,齊王派出的宮使憋憋屈屈地在客房中休息了下來。
同樣的夜晚,據說是“巡邊去了”的震海軍主將鞏邵文卻悄悄出現在越州刺史府上。
鞏邵文一身黑衣,進入刺史府外書房後,也不客套,直接就說:“柯兄,該決策的時候到了,你說應當如何?”
越州刺史柯永德當時的表情是很吃驚的,要知道,鞏邵文夜訪刺史府,事先並未遞帖子知會,他是突然到來的。
而平日裏,雖然同在越州,可因為一文一武,鞏邵文又是掌兵一方的大將,不論是因為文武之別,還是為了避嫌,總之平常兩人交情一般。
可如今這鞏將軍卻說來就來,還開口就問這種敏感的話題,一下子竟是將柯永德給問懵了。
柯永德心中思慮了片刻,麵上就幹笑了聲,道:“將軍何出此言,本官實在不懂。”
他還準備裝傻,鞏邵文卻道:“柯大人,非是本將軍危言聳聽,生死存亡之際已至,你以為縮在越州便能安穩?不可能了,天下大旱,何處不受災厄?你便是越州刺史,在此天災麵前,也要難以保全自身!”
這……柯永德都懵了。
不是在說站隊的問題嗎?怎麽就突然提到天下大旱了?
但柯永德也不是草包,他立刻意識到鞏邵文應該是知道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先前和稀泥的態度頓時變了。
柯永德神色一正,連忙道:“還請將軍教我,這……這天災,將軍是有什麽特別的消息嗎?”
鞏邵文不直接說這個,卻又道:“楚王殿下如今已突破至造化境,乃是當今天下唯一一個造化境高手,柯大人可知?”
柯永德又懵了一下,當時竟是失聲了片刻,然後才又脫口道:“隱隱綽綽地,仿佛有些小道消息是有此言,可這……難道是真的麽?將軍為何能夠如此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