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5章 大明底牌頻出 台吉歇斯底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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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花彈在左右兩翼多點開花,暫時阻止了建奴最精銳騎兵的突進。
正麵戰場之上,兩軍正處於膠著狀態。
明軍的火熱兵器綜合作戰,尚無法完全壓製披甲奴亡命般的衝鋒。
更何況還是騎兵不斷地在後邊釋放箭雨,以攻擊明軍在前排防守的士兵。
更有箭術極好的騎兵,如往常那樣總是盯著明軍的中下層將領。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負責指揮並且作戰的將領就算被射殺了,也無法在明軍陣營了造成如以往般的大的騷動,頂多一陣小混亂之後,另一個人就會頂替。
這個人的軍銜,一般在這支番號部隊裏,僅次於被射殺的那個將官。
這是對於軍製的一次很小改善,重真無意間為之,真的很有效果。
這種小的改善就像一道又一道的樞紐,在士卒和將領之間,小隊與小隊之間,番號部隊與番號部隊之間,實現了完美的銜接。
此時的明軍再不像以前那樣,作戰能力雖強,但也十分脆弱。
而是充滿著粘性、韌性,彼此之間,敵我之間,莫不如是。
這支七拚八湊起來的軍隊,絲毫不亞於任何大明輝煌時期的鐵軍。
且彼此之間配合默契,同仇敵愾,眾誌成城。
不論是滿桂的遼東多民族兵,候世祿的勤王兵,還是袁七袁八等人於半年之前挑選、訓練出來的近衛兵,莫不如此。
八百個天子少年兵,曆經遼東西平堡一戰,有多爾袞嶽托當作練手對象,有鼇拜這樣的巴圖魯成為他們的俘虜,已成長為當之無愧的老兵。
不一定要看到重真的麵容,聽到重真的聲音。
他們的心中,無時無刻不是那個堅毅修長的信王殿下形象。
更何況他正穿著那身金光閃閃的布麵甲,騎著高大的黑馬,親自在後壓陣呢。
欺近了的建奴士卒,不論是何等樣的兵種,想要如以往那般憑借悍勇,憑借野蠻的天性進行左衝右突,從而攪亂、撕碎明軍軍陣,已再也沒有這個可能。
黃台吉看清了正麵戰場上的一切,折損不可謂不大,收獲也是有的。
至少正麵,就發生了如同薩爾滸之戰時的狀況。
女真軍,正在無比悍勇地對明軍進行攻堅。
他是那場曠世大戰的親曆者,親自衝鋒者。
這樣的親曆親自衝鋒者,女真軍裏還有許多許多。
這些悍勇的士卒,如今都已成長為八旗軍製裏的佼佼者。
曾經的四大貝勒雖然已經不怎麽用親自衝鋒,但是四小貝勒已成長起來。
唯一的不同,大概也就是四小貝勒並未到齊。
其中最為悍勇的多爾袞,足智多謀的濟爾哈朗,正在遼東攻守兼備。
那是女真族的龍興之地,萬萬不可丟棄。
已有消息傳來——多爾袞在遼西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兩度大敗吳三桂!
若非大將左輔不顧年邁穩步推進至大淩河堡,便連大淩河堡也能攻下。
朱梅接替祖大壽坐鎮錦州,絲毫不予多爾袞可趁之機。
有了這些穩重的將領,再有楊國柱這個對八旗極為了解的年輕進取之將。
黃台吉幾乎可以斷定,年輕氣盛的多爾袞在遼西已無法再取得大的戰果。
若是求勝心切一個不慎,還會失利。
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濟爾哈朗攔截不住通過遼東半島進取的登遼軍,那麽等到大明從這場涅槃大戰之中浴火重生,明金之間的攻守將會易勢。
因此,盡管此戰越發艱難,黃台吉也沒有絲毫的理由去放棄。
唯一可以讓他放心的地方,大概也隻有皮島的那個方向了。
毛文龍隻求偏安,尚可喜三人則已被他暗中收買。
就連紅夷大炮都搞到了幾尊!
“是時候展示這些大家夥了!明軍的戰陣如此密集,必可造成極大殺傷!那個金色布麵甲的將領便是情報裏的明國信王吧?攝政?嗬嗬!想得倒美!”
黃台吉暗自盤算,心中冷笑。
“報……大汗!”
“報……大汗!”
傳令兵不斷往來。
黃台吉驀然大喝道“開炮!”
“喳!”傳令兵一個哆嗦,激動與雞凍參差。
旗手朝著某個方向,瘋狂地打出了旗語——那裏,八旗兵的最新兵種火炮兵,已用騾馬、駱駝馱著火炮,來到了足可打擊明軍中軍的地方。
那個地方,剛巧還十分隱秘,出於城頭明軍無法察覺的凹槽。
“轟!轟!”
如拖拉機般的炸響聲,很快傳遍了整個戰場。
射速不快,炮彈不多,聲音更是像是高音破了那樣,與迫擊炮的呼嘯不可同日而語。但是一枚一枚實心炮彈,實實在在擊打在了明軍的中軍陣地裏。
說實話,確實引起了一陣不小的波動!
就連大黑馬都被嚇了一大跳,掀起了兩隻碩大的前蹄。
幸虧袁十三近半年來屁事兒不幹,就可著在戰場之上冒充信王,充當敵人的活靶子,同時也充當我軍軍魂的事兒,日夜與大黑馬為伍。
碩大的馬屁輕輕一撅,他就知道這孩子是想放屁還是拉一坨碩大的便便。
因此,早有防備。
他套在金甲裏的健碩身子,腰馬合一,修長健壯的雙臂猛然發力扯動韁繩,修長健壯的雙腿牢牢地蹬在馬鐙之上,臀部緊緊貼於馬鞍之上。
前蹄抬起稍頃,便又重重落地,在濕潤的土地上砸出了兩個大坑。
放眼過去,就像他主動展現了精湛的馬術那樣,看得人熱血沸騰。全軍頓時士氣大振,喊殺聲非但沒有消弭,反而猛然一震,把八旗的氣焰往下狠狠一壓。
這是城下因這幾炮而發生的變化,令黃台吉始料未及。
他原本以為這些炮響和炮彈,能對明軍造成實質和心理上的巨大打擊呢。
他對於明軍的了解,仍舊停留在寧錦之戰的時候,殊不知火器在明國的重點研發之下,日新月異,有時候連孫元化等人都欣喜於那長促的進步。
更不要說猶如被蒙在鼓裏的八旗子弟了,哪怕這些子弟乃是親王,甚至大汗。
城頭之上的反應更是出乎黃台吉的預料。
孫承宗聽到這些炮響,開心得近乎跳了起來,全然不顧嗓子的嘶啞,大吼道“信王殿下料事如神,建奴果然不知從哪裏搞來了幾尊大炮,聽那聲音似乎就是老夫派遣元素,最高從紅夷鬼那裏購買而來的!
建奴認為這會成為壓垮我軍的最後一根稻草嗎?哈哈哈,他想差了,此舉無異於班門弄斧,以卵擊石。老夫這便在奴酋自以為是王牌殺手鐧的地方,將其桀驁的頭顱狠狠地摁下去!老夫的大將軍炮手呢?何在!”
“元帥!吾等在此!”
“向著隱藏的敵人開炮,一定要徹底地將之壓製下去!”
“諾!”
經明軍仿製紅夷大炮改良過後的大將軍炮,噸位、口徑都沒有減少。
射程、射速卻有所增加,一方布置在城頭,一方布置在凹槽裏。
再由不同層次的炮手進行催發,兩相比較,高下立判。
黃台吉被那第一聲炮身所吸引,眼睛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廣渠城牆。
隻見那邊一排排黑幽幽的炮口殺手一般伸出來,對著城下就是一陣狂轟。
“轟!轟!轟!”炮彈所到之處,沙石齊飛,人仰馬翻,任何橫亙於炮彈路線上的物體,都將化作飛灰。
氣浪,恐怖的氣浪,將黃台吉苦心孤詣創建的火炮部隊,不論人、畜、物,全都掀上了半空。火焰,熱烈的火焰,在這些拋入空中之物的臀部,獰然大笑。
“不可能!這不可能!”
黃台吉終於如他的奴酋父親那樣嘶吼起來,歇斯底裏。
沒有人能夠回答他,也沒有人敢於回答他。
尤其是像範文程這樣的奴才,早就被明軍那頑強的抵抗,明軍城上城下那間斷的不間斷的炮響,給轟得再一次迷失了自我。
“我錯了麽?我主動投誠建奴,欲博一個錦繡前程的舉動,錯了麽?”
“為什麽?我的明國怎麽變作了這般模樣?他不是……他不是一直都很自以為是,抱殘守缺的嗎?怎麽如今……擁有了如此多的火器,如此多的大炮?”
如範文程這樣的人,能夠看到的始終隻是明國所發生的表麵變化。
可就連這表麵的變化,已全然與他毫無幹係。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春水再皺,與此等樣人早就無事。
他們,已然被以重真為首的明國革新者,排除在了創造新紀元的外邊。
他們與建奴奴酋一樣,都將成為大明國浴火重生裏的助燃物。
回答黃台吉的,唯有炮聲、氣浪、火焰,唯有明軍震天的喊殺。
這喊殺裏,充滿了不甘為奴的怒吼,充滿了家園被毀的憤怒。
燕趙大地,風蕭蕭兮,我的家園和大地……
“涅槃之火,終將把一切邪惡,全都燒毀!”
與黃台吉眼睛深處的惶恐不同,重真的眼眸深處,全是熱烈的火花。
“燃燒吧!燃燒吧!讓涅槃之戰火,燃燒得更加熱烈吧!”
重真騎在棗紅馬的上麵,沉默地聽取著各方戰場觀察者的報告,衡量著將於何時發動對建奴的第一次野外戰場上主動進攻。
這一次進攻,將會是明金之間攻守易勢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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