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旖旎酒店

字數:5695   加入書籤

A+A-




    傅野很少在市區開車,可也來不及叫助手過來。

    路上雨大,一路也算順利。

    金音酒店。

    3888房間的位置很好,在樓層僻靜的一角,旁邊就是電梯。

    老管家不放心晏姝,一定要跟著來。

    傅野默許。

    沿著一路紅毯過去,他走到燙金的3888門牌下。

    站在門口,拿著找前台要來的房卡遲遲沒有打開。

    門裏沒什麽動靜,很和諧。

    傅野的心沉了一沉。

    “先生。”老管家焦急地輕聲提醒他:“快點吧。”

    “我自己進去。”

    老管家躊躇一會,然後也覺得小姑娘臉皮薄,萬一真有什麽事,他看到也不好。

    老管家點頭說:“是。有什麽事您喊我。”

    貼上門卡,門“吱壓”打開。

    房間裏黑漆漆,沒開燈。

    他仔細辨別下,沒聽到聲音。

    插上門卡,食指按亮房間的燈。

    屋裏大亮,安安靜靜。

    他順著地毯向裏走。

    先是路過外間,茶幾上放著袋吃了一半的紅薯,還冒著熱氣。

    傅野皺眉。

    再往裏走,便是套房的臥室。

    看了眼關著的臥室門,他用力按下把手。

    臥室的光很是昏暗,昏黃中還有點旖旎。

    地上散落著粉色的玫瑰花瓣,空氣裏有橘子味的熏香。

    甜膩膩,有點嗆人。

    四麵牆壁懸著碩大的鏡子,人在當中從八方投出萬千影子。

    這會正照著當中一張紅色電動床,四周垂著紫色床幔。

    兩側還有各式各樣的器具和沙發椅子。

    曖昧的燈光,氤氳的氛圍,各式家具。

    傅野眉頭鎖得更緊。

    床上白色被褥隨意堆著,不成形狀,拱起一個小包。

    他走過去掀起來,下麵並沒人。

    用手掌試了下溫度,溫熱。

    人剛離開不久。

    他是個成年男人,看得出這個曖昧又旖旎的房間能是做什麽用。

    被子那點溫熱順著指尖,燒到心裏。

    心尖的預期愈發不好。

    “賀珠?”他喊了聲她的名字。

    沒人應。

    難不成已經接到報信,知道他要來?

    藏哪去了?

    傅野連著把衛生間、衣櫃的門打開,都毫無人影。

    難道沒在這?

    剛剛被子的溫熱手感還在,心裏騰出些糟糕又荒唐的念頭。

    他透過高層的玻璃朝下望了眼,不可能從這逃出去。

    房間裏忽然開始的“咚咚”劇烈撞擊聲,把門口的老管家嚇得不輕。

    他急得直接拍門:“先生,我能進去嗎?”

    “我能進去嗎?”

    “人沒在裏麵。”傅野伸手把門拉開,對門口的老管家說。

    老管家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

    可人沒在這,那是去哪了?

    被孟沂接回家裏?還是回了自己家?難不成在銀笙公司?

    一個個念頭在心裏騰起,又被他一一否定。

    好在這是池澤市,在這裏他想找一個人並不難。

    他拿出手機吩咐助理的功夫,老管家也沒閑著,直接在樓道喊起人。

    “珠珠!”

    “珠珠!”

    一聲又一聲,有點絕望,又有點悲涼的味道。

    傅野心裏也起了波瀾。

    人丟了,在他眼皮子底下。

    興許是剛剛被轉移走。

    3888房間裏嫋嫋的橘子熏香從開著的房間門裏散出來。

    頭痛又隱隱發作,他不耐煩地抬手點了支煙。

    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發生,3888房間的隔壁,房門忽然打開。

    探出兩顆小腦袋。

    一顆是晏姝的。

    一顆是貓咪頭。

    “李爺爺?!”晏姝驚訝地回應。

    酒店的浴袍鬆鬆垮垮地墜在她身上,頭發散在肩頭。

    眼睛因為吃驚睜得又大又圓。

    正在怔忪的時候,那小貓從門縫裏掙紮著鑽出門。

    它搖搖晃晃好奇地小步在老管家身邊聞了聞。

    又跑到傅野麵前正對他站著,小小聲又好奇地:“喵”

    這什麽情況?

    傅野和李爺爺怎麽知道她在這裏的?

    晏姝還是沒能回神。

    下午的時候,她要去接昨天在微信公眾號上預約好的小貓。

    臨出發前,想起口袋空空。

    她在糾結找誰救急的時候,接到一通陌生電話。

    到了晚上,晏姝便在這家酒店裏了。

    剛剛她被外麵黑漆漆宛如世界末日的天色嚇到。

    濃厚的雲朵低低地壓著城池。

    暴雨如注,雷聲大作。

    她住在酒店高層,總覺得妖風把房子吹得搖搖晃晃。

    她的心也跟著搖搖晃晃。

    磅礴的雨點似要把窗戳出洞。

    聽說今天台風過境。

    她沒見過台風,也沒經曆過。

    可是,台風天實在是太恐怖了。

    她看了新聞,很多樹都被攔腰吹斷。

    還有不牢固的廣告牌、各種花盆高空墜物。

    有點末日片的味道。

    她那點小體格,一點都不敢出門,怕被吹飛。

    新聞裏播報台風紅色預警,12級風力。

    學校停課,公司停工。

    路上更沒幾個行人。

    看新聞裏還有大樹把車子攔腰壓在下麵。

    在這樣的天氣下,她因為害怕晚上一直和媽媽視頻通話,隔著病房玻璃看到了插著一身管子的爺爺。

    爺爺帶著呼吸罩,每一下的喘息都好像十分費力。

    頭發比上次見到的時候好像更加灰白。

    藍色條紋的病號服下是愈發老態的機體。

    以及被醫療器械纏滿的胳膊。

    檢測各項指標的機器不斷地跳著數字。

    她的心裏好難受。

    和外麵的下雨天一樣沉重。

    晏姝把門拉開,光著腳丫就往傅野麵前蹦。

    她還沒從剛剛和爺爺視頻的情緒裏剝離出來,鼻尖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聲音還帶著點啞:“傅野,你來找我啦?我好難過。”

    傅野上下打量她。

    她眼睛紅了。

    她在難過。

    她哭了。

    她是被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