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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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玫瑰的芬芳確實很有效。
美其名曰第二天要趕路,很早兩個人便躺在床上。
也許是玫瑰香氣誘發的多巴胺作祟,也許是早上那句誠摯的試婚解釋的作用。
結果是,第二天晏姝成功睡到日上三竿。
莊園的石頭堆砌,冬暖夏涼。
在層層羅幔裏,她哼哼唧唧地靠著唯一的熱源。
然後忽然驚醒,掃了眼手機,噌地一下坐起來:“怎麽辦怎麽辦!晚了!”
她明明在早上七點定了三個鬧鍾,可一個都沒能叫她起來。
“不急,”身後的男人懶懶地說:“本來這兩天也沒什麽安排。後天才要見合作方。”
“這兩天沒有工作安排麽?”晏姝回頭看他。
“工作就是隨便帶你轉一轉。”他隨意攏了下睡袍站起來。
“真的嗎!你明天也有空陪我嗎?!”
他揉了下她的頭發:“對,現在先去吃飯。”
“好!”一聽到有吃的,晏姝便來了精神。
但是剛抬腿邁了兩步,便又不適感傳來。
進而,又想起自己的樣子大概不適合見人,她從後麵推了推他:“你先下去,我馬上跟過來。”
“你這是要?”他轉回身問。
她咬咬唇,小聲說:“化個妝。”
“下個水便什麽都沒了,不用化,”他的指腹輕揩了下她細膩的臉頰:“這樣就很好。”
晏姝又朝他腰間推了把:“你先下去啦,我遮瑕。”
說話間,她的臉頰染上緋色。
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掃過她露出的脖頸,了然一笑:“那你慢慢來。”
晏姝一點點把傅野推出臥室,一個人站到了梳妝台前。
這個人,簡直是個養殖大戶,送了她一脖子的草莓印!
她完全沒法出去見人。
晏姝拿起梳妝台前的遮瑕小瓶,用化妝筆一點點挑了個和膚色相近的顏色。
仔仔細細地一點點在斑駁的紅痕上點塗。
可效果並不是很好。
她的皮膚沒什麽下次,遮瑕也很輕薄,根本遮不住身上的紅痕。
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起。
她懊惱地放下遮瑕筆,接通手機。
小淳:“起了嗎?”
晏姝靠著梳妝台嗯了聲:“剛起。”
小淳陰陽怪氣地說:“那你怎麽剛起啊!”
晏姝摸摸鼻子,打了個哈欠小聲說:“太困了,我覺多,你知道的。”
小淳笑:“我可不知道你能睡到十二點還這麽困。老實招了吧,學會了嗎?”
話筒裏傳來一陣竊笑,晏姝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竟不知從何談起。
見她不回答,小淳收斂笑意:“不會吧,不會吧?被我猜中了?你未婚夫我就說!你倆躺一張床上好幾天,他竟然不碰你!”
沒等晏姝回答,小淳憤憤地說:“那怎麽辦啊?帶他去找醫生檢查檢查?不過,你們晏家條件那麽好,不行就換一換?要麽你再給他次機會。”
“啊呀,不是!”晏姝打斷她,她轉過身看著鏡子裏的一身紅痕不知道該怎麽說。
又重複一遍:“不是你說的那個樣子。”
“哦,那我懂了!”小淳又笑:“那我就放心了。一個宿舍就你好騙,我可擔心你了。”
“”晏姝害羞地沒有回答。
小淳知道她臉皮薄,輕咳了下把話題轉開:“珠珠,你都離開陸城好久了,我好想你。你什麽時候帶著未婚夫請我吃飯?”
“還要幾天。”晏姝低著頭小聲答。
“還要幾天?你們兩個都”小淳緊張地問:“你對他哪裏還有不放心的嗎?”
“也沒有,他說要忙完手頭的工作。”晏姝趕緊解釋:“可能就這幾天了。到時候你說去哪裏吃,就去哪裏吃。我未婚夫可棒了!”
小淳笑:“瞧你這護短的樣。那我可等你了啊?到時候叫上程離參,一起,熱鬧。”
晏姝:“他還沒回過呢,等他回來再單獨請他。我先請你。”
“行行行,感謝我教你,是吧?”
“小淳!”
晏姝最終也沒能靠四大邪術之一的化妝術成功變身,她隻好又穿了件衣櫥裏新購的一條及腳腕的長裙。
脖頸被特別照顧,撲了厚厚的粉。
不近看的也不是那麽容易被人看穿。
她想著下次一定要和傅野談談,讓他改了咬人的毛病。
卻在看見他領口處露出的一點點抓痕的時候打消了念頭。
她能控製住不抓人嗎?
不能。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隻好忍著。
池錚當晚也在玫瑰莊園休息,第二天一行人便直接從這裏出發去之斤島。
晏姝沒想過昨天那一趟出門,會演變成出遠門。
所以,她隨身帶的東西並不多。
手機、錢包、充電器,補妝的口紅和粉撲。
連換洗的衣服都是從莊園的衣櫥裏拿的。
好像,他準備這個驚喜很久,衣櫥裏竟然連她的衣服都購置好。
她簡單地收拾了下,便先坐車又轉船。
之斤島離陸城並不算斤,是一座孤零零立在海水裏的島。
從船上遠遠地就能望見青翠的綠色島嶼,在蔓延無邊的海域中像是璀璨的明珠。
越來越近,便能看到島上聳立的白色建築。
晏姝興奮地站在甲板上,她這是第一次陪未婚夫出遠門。
她想釣魚、想潛水、想衝浪,還想曬太陽!
一點點,船隻接近白色沙灘。
終於靠了岸。
傅野先下了船,朝她伸出手。
晏姝超前大步一邁,便到了碼頭的木製地板上。
“傅總。”
碼頭兩側齊齊列著兩排工作人員,畢恭畢敬地半彎下腰致敬。
晏姝吃驚地拽了拽傅野的衣袖,壓低聲音說:“喂,你常來呀?他們好像都認識你!”
傅野低笑:“為什麽,你從來都以為我是個客人?在莊園是、在這裏也是。”
晏姝睜大眼睛,冒出了個荒誕不經的念頭:“這島,也是你的嗎?”
傅野揉了把她的腦袋:“為什麽這麽吃驚?”
“沒沒有。”晏姝磕磕巴巴地說。
可心裏已經將賀南初嘲笑千百遍。
什麽嘛,不是他說未婚夫毫無能力、不學無術、天天鹹魚躺?
躺出一家私人島嶼。
傅野瞧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微彎下腰:“怎麽,這島你也想要?”
“沒有,”晏姝搖頭。
她已經有玫瑰莊園了,雖然很喜歡、很羨慕他的這片島,可做人不能那麽貪心的。
“我就想著能隨時來玩就好了。”晏姝怕他真的要給她,望著他的眼睛誠摯地說:“太多地方,我可打理不來。我很懶的。”
“那好,”他點頭。
而後轉身,對碼頭兩側的工作人員說:“你們,聽到了嗎?”
製服整齊一致的工作人員麵麵相覷,然後說:“是,以後這位小姐上島的話,我們一定通行。”
有個個子稍高的懂事的工作人員又補充一句:“我會親自給這位小姐往返安排最舒適的遊艇。”
傅野輕輕拍了下那個工作人員的肩頭,牽著晏姝的手進了島。
踏上白沙灘的那一刻,晏姝就興奮地牽著傅野連著小跑兩步。
身後留下兩串一大一小的腳印。
“哇!這片沙灘好幹淨!”晏姝指著四周說。
傅野輕笑下:“可惜你不肯起床,現在都快要傍晚了。”
“沒關係!”晏姝鬆開他的手,彎下腰,又止住動作,靦腆地笑:“傍晚的沙灘也很好看!我喜歡!”
傅野瞥了她的腳一眼:“這是,怕我看你光腳麽?”
一點點小心思被看破,晏姝不安地蜷了兩下腳趾,垂著頭:“那這麽多人,光腳總是不雅觀。”
“沒事,這沙灘都是你的,我把他們支開,”他牽上她的手,指了指右側:“那邊估計沙子更細些,我帶你去那邊玩。”
“好!”晏姝跟著他朝那邊走。
池錚下了船就跟在傅野後麵,這會也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跟。
他站在原地左右思量。
自從老板談了戀愛後,這心思是越來越難猜了。
傅野察覺到背後沒了動靜,回頭:“池錚,愣著幹嘛?跟過來,有事和你談。”
“好,好,好!”池錚小跑兩步,隔著段不遠不近地距離跟在後麵。
右側的沙灘的邊上有幾把遮陽傘和躺椅,這片沙子是專供遊玩,所以細膩的多。
傅野站在躺椅邊,鬆了手:“你先玩,我和池錚談點事。”
“哦,好。”晏姝鬆了手,乖巧地朝沙灘另一端跑去。
夕陽餘暉蔓延在無窮海洋的盡頭,將湛藍海水的邊際照成一片橙黃。
白色的長長裙擺被風吹起,她一步步朝遠處跑,跑到那片蔚藍海域。
“坐,”傅野指了指旁邊的沙灘椅。
“這”池錚頗為難得看了眼跑到不遠處的姑娘。
他可是全聽見了,有外人在,她不好意思脫鞋踩沙灘。
他自然知道自己是外人。
隨即,他靈機一動地把椅子拉起來,斜對著傅野坐下。
既不遮擋老板看女朋友的視線,自己又不會看到不該看的。
實在是太機智了!
傅野找人要了兩杯雞尾酒,仰在躺椅上。
今天中午出門的時候,他便換上休閑的pl衫。
此刻,倒真像個來放鬆地遊客。
池錚卻拘謹地目不斜視地挺直脊背坐在傾斜的沙灘椅上。
自己做人助理的,這點自覺還是有的。
傅野瞥了他一眼:“是椅子不舒服?”
“沒沒有”池錚擺手:“舒服舒服。很舒服。”
他聽采購說島上的用具都是從歐洲運來的,哪裏敢坐這麽直。
“那坐這麽直?”他輕笑。
池錚嚇得吞咽了口口水,老板最近實在是太好說話了。
他吃不準這是不是先禮後兵的節奏,還是盛情邀請。
在一片忐忑中,池錚學著傅野的樣子朝後仰下去。
隻不過他的這一身西服實在和沙灘、海鷗、躺椅不大相稱。
沙灘上的姑娘跳來跳去,雀躍地撿拾著貝殼。
他的唇角微彎,掛起難得的笑意,眉眼裏都是放鬆。
池錚卻很少看到他這幅神情,恐懼地吞咽了口水:“傅傅總,我?”
傅野回過神來,拿起雞尾酒杯抿了口,悠悠地說:“他外公來求我,幫他外孫去陸城。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池錚轉頭:“那您的意思是”
傅野頷首:“我覺得挺好,我幫他。”
“這”池錚轉頭,覺得這樣善心的老板是鬼附身。
幫那個綠茶,憑什麽?
在池錚的疑惑中,傅野卻指了指碼頭處忙碌運著他們行李的工作人員說:“你明天再提點他們一6下,以後她要來玩,便隨便她。”
池錚看了眼身後,而後立馬收回目光,點頭。
僅一瞥,他也能看出傅總的女朋友多喜歡這片沙灘。
這是他見過的最性子最直接單純的姑娘。
之斤島在傅野名下,是國內為數不多的私人島嶼。
戒備森嚴,外人未得許可不得登島。
池錚又點點頭:“我晚些就再去通知一遍。”
“嗯,”傅野接著說:“他外公替他承諾,公司每年分給他那4千萬他不要了。”
傅炙承病倒之時,傅野是如何拿到現在的位置,池錚是知道的。
他們父子倆在那時簽訂一紙協議。
所謂協議,便是他一半血緣的弟弟,什麽都不用做便可以抽走公司利益。
聽聞,他把傅冶叫到父親病床前,十分貼心地給出兩個選擇——4千萬定額和公司當年10的收益,選哪個。
公司在幾年前收益的百分之十僅兩千萬,四千萬確實誘惑。
他找人從銀行取來現金,當著便宜弟弟的麵,依次開箱。
一摞摞現金擺在眼前,空氣裏是紙醉金迷的味道。
另一側,孤零零一張白紙,上麵寫著10現金的承諾。
普通人無法抵禦麵前如此多現金的誘惑,加上當年公司利潤隻抵得上這金額的一半。。
傅冶自然不相信他能把公司經營得比傅炙承更好,當即選擇定額。
時勢造英雄,他表現出同他父親一樣出色的經商能力,力挽狂瀾將日益腐朽的公司重新注入活力。
公司目前的年10利潤自然超出4千萬許多倍。
果然,那綠茶知道現在公司利潤的10超出四千萬許多倍,心裏非常不爽。
可即便是四千萬,但每年看財務流水單的時候連池錚都覺得惡心。
想到這,池錚點點頭:“這倒是個好消息,我們也沒什麽損失。等他在陸城定居,也省得他在眼前晃悠著厭煩。不過,您打算怎麽幫他?”
就憑傅冶那兩下子,是決計鬥不過賀南初,進不了晏家門的。
讓晏夫人這個外甥點頭又極困難。
“他明天出發。”傅野望著融入落日餘暉的姑娘,平平淡淡地說:“後天去見晏夫人。”
“可是,不是說晏家因為賀南初攔著,沒表態,死撐著嗎?”池錚又問。
“所以,後天,賀南初會被扣在這裏。”傅野轉頭:“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池錚恍然大悟,怪不得傅總忽然把談判地點定在自己的私家小島,原來是這層含義。
碼頭的員工沒他的命令,不會放船離開。
他會被徹底困在這裏。
等回去,怕是一切已經變了天。
他倒吸一口氣:“可不會得罪他嗎?”
傅野笑:“天留客,和我有什麽關係?動動腦子,總不會想到我身上。”
傅野敲敲桌子:“還是你覺得,他會懷疑我親手把傅冶送到晏家撿便宜?”
“這”池錚又一愣。
賀南初是實心誠意想和傅總合作,好婚前婚後的牽製那綠茶他是想到的。
可他老板這個合作心思
轉而,池錚又覺得不對:“那晏夫人或者晏小姐要是非要等賀總回來再定奪呢?”
“大戶人家最看重麵子,聽他外公說,他小時候救過晏姝一命。小姑娘差點出車禍,他那次救了她,才有了這樁婚事。”傅野輕抿了口酒。
“忘恩負義的名聲,怕是最忠義的晏老爺子最不想背負的。”
“我之前都不知道這檔子事,還想著為什麽晏家能看上他,”他晃了晃雞尾酒,輕笑了下繼續說:“所以,我讓他一去便找上晏夫人,當即和晏小姐立下婚帖。”
他慢慢地布局:“趁著隻有晏家一對母女,讓他當晚便要求晏夫人宴請親朋把事情徹底落實。”
他凝望著落日的餘暉,下了個結論:“晏家重臉麵。這事,他十之能成功。”
“那萬一,晏夫人心疼女兒,把救命之恩這事壓下去,實在不願意讓她的女兒嫁呢?”池錚又問。
“所以,5月20日,你通知團隊買個熱搜,要大張旗鼓地宣揚這門婚事。明白嗎?”
傅野從前幾日小姑娘那裏忽然領悟到,輿論是很鋒利的武器,有時候能刺破混沌,迫人就範。
而在這種大家庭裏,這招幾乎是百試百靈。
池錚恍然大悟地點頭。
若是他們的愛恨情仇被扒出來,晏家最後迫於壓力也會同意這門親事。
傅野突然搖搖頭,又說:“算了,晚一天,5月21日吧。”
雖然傅冶去晏家立婚約的日子是20日,但是拖一天應該也不打緊。
他想起眼前的小姑娘已經選定了5月20日。
他不能讓這樣的事,衝撞了她的風頭。
“若還是不行,他外公年輕時也做過一些”傅野手裏還有些底牌。
可他也敬重晏老爺子年輕時的做派,他擺擺手:“算了,估計也夠了。沒必要拉老頭子下水。”
池錚不住點頭,朝著傅野伸了個大拇指,連歎三聲:“啊!秒啊!秒啊!秒啊!”
他仔細回味了這個拖住賀南初,讓傅冶直接去脅迫晏夫人當場立婚約擺宴席的注意。
搖著頭感歎:“您真是神機妙算啊!可算把這個礙事的鏟除了。最好讓他在陸城永生不見!”
傅野舉起酒杯和池錚示意。
池錚連忙坐直,端起身邊的雞尾酒杯遞過去:“heers!”
池錚心頭鬆了口氣。
晏家在陸城是有名有姓的大戶,想必那綠茶在陸城的日子過得也會瀟灑。
可就算給他些好日子過,換得不在池澤市礙眼,也是一樁好事。
省得那綠茶天天跑到老傅總耳邊說老板壞話,搞得雞犬不寧。
傅總也好早早地和他眼前這個情投意合的姑娘毫無後顧之憂地結婚。
可還沒等池錚完全把老板和女朋友未來的美好生活暢想完,耳邊老板又說了話。
傅野又抿了口酒沉聲說:“這樣還不夠。”
“還不夠?”池錚怔住。
他絞盡腦汁地想,難道哪裏有遺漏?
明明是天網不漏,天時地利人和,什麽都算到了!
就算晏夫人不同意,聽傅總的意思,他手裏還有後手,總能逼迫晏家接受那個燙手的山芋。
“不夠,”傅野看著在不遠處撿拾貝殼的姑娘,低聲說:“到時你在訂婚宴結束後,把你收集的那些照片發出去。”
池錚一怔。
那些照片?
那些傅冶和別人摟摟抱抱、赤身床上打滾的親密照片?
片刻後,池錚的後背,逐漸起了些森森涼意。
他想到了。
那些傅冶和人苟合的照片發過去,婚事就算成,傅冶也不會在晏家過的痛快。
畢竟是婚約存續期間,他明知該去晏家提親,卻還幹這樣的事,絲毫沒把晏家小姐放在眼裏,也絲毫沒把晏家、賀家放在眼裏。
就算後麵婚約做廢,他必不會有好果子吃。
傅總有軟肋動不了他,可不代表賀南初不行。
他果然,還是年輕了!
怎麽能讓那綠茶下半生順遂。
這招太妙了!
氣死綠茶!
這是一出請君入甕的戲碼。
假意接受傅冶的請求,提供便利。
在在他最無防備的時候,一擊即中。
“知道寄到哪嗎?”傅野轉頭問他。
“知道!”池錚攥著拳,咬牙切齒十分上道地說:“我找厲害的黑客黑了他們訂婚典禮的熒幕。然後在本該播放他們的合照婚帖的時候,改放這些照片。
池錚滿足地自我想象:“到時候滿堂和晏家相熟的賓客舉杯相慶,恭祝新人的時刻,看到這樣的背景!嘖嘖嘖!這樣肯定效果妙極了。”
池錚沉浸在自己難得的明智中。
覺得此計實在太狠也太好。
這樣一來,傅冶在晏家肯定不得安生!
婚事大概率要作廢,還會被賀南初搞死!
“算了。”傅野忽然說。
他看著燈火闌珊處彎腰的女孩子,歎了口氣。
想必晏家的小女兒也是這般年紀。
若在訂婚宴上真放了這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就算婚沒訂成,她怕是會立即淪落成整個圈子的笑柄。
這一輩子都會活在別人的指指點點中。
那些人也許當麵是虛情假意地恭維她,可背後卻要說她便是在訂婚宴上被播放未婚夫出軌照片的可憐人。
“算了,”傅野歎口氣,擺擺手:“隻私下發給賀南初就好了。時間拿捏好,要等司儀宣布禮成。沒必要那麽多人知道。”
雖然初衷是拔掉肉中刺,以保日後安愉。
他不想再因為亂七八糟的事受傷,惹得他的小姑娘哭鼻子。
但想必照片到了賀南初手裏,這婚是定不成了。
他也算挽留了個陌生姑娘的前途。
“可是,這效果肯定不如”
這道理連池錚都能想明白,若是在滿堂賓客歡笑中突然播放這些照片,那賀南初說不定會殺了那綠茶。
可若是僅發給賀南初,也許就傅冶隻是被扒層皮。
傅野看著在遠處蹦蹦跳跳撿石子的一抹白色,對那個陌生的姑娘升起一點點難得的憐憫:“晏小姐歲數還小,也很無辜。這種事若換做是珠珠,該哭鼻子了。”
“妙啊!以後您就能高枕無憂了!早日和喜歡的姑娘玉成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