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要私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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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錚非常不解地從後視鏡看著自家老板:“你說什麽,老板?陸城?您要觀禮去啊?”
池錚看了眼中控台,極其肯定地說:“估計他們證婚詞都念完了,而且,我們沒請柬進不去。”
晏家是陸城有名望和底蘊的大家族,最講求這些禮法。
“去陸城,掉頭。”傅野又說。
“不是,這地方開過去要一個多小時呢,過去人都沒了。而且,我們不是還得找賀小姐嗎?”池錚一邊擺方向盤,一邊不解地問。
可他這火上澆油的兩句話說完,傅野簡直想跳車到站到馬路中央。
他懊惱地砸了下扶手,然後歎息一聲。
車子開始向陸城的方向開去。
從池澤市到陸城直線距離雖然不長,可中間有一條水路很難修建橋梁,需要繞行過去。
這一去,就得一個多小時。
現在已經十一點。
“叮——”短信聲再次響起。
傅野低頭。
之前說有消息的人也發來一張銀行卡,和它的戶頭信息掃描件。
銀行卡便是晏姝前幾日被人偷走那張。
屏幕上那張戶頭信息掃描件上明晃晃兩個大字,像是對他的諷刺。
他想起,有很多個瞬間,有很多機會他可以搞清楚這一切。
比如,池錚說她檔案有問題的時刻。
比如,他們說晏家的小女兒最是乖巧漂亮,和池錚拿到的照片截然不同的時刻。
他全都錯過了。
現在是十一點,他注定也要錯過。
“你下來,我開!”
司機小池被他的聲音嚇得一機靈,一邊踩油門一邊說:“使不得使不得。我開快點,我開快點。”
“再說一遍,停下,我開。”
這一次,池錚聽出他聲音裏的怒氣,急忙踩了刹車。
車子劃出極長的痕跡。
就這樣,池錚第一次有幸坐在了老板車的副駕駛上。
但滋味卻並不怎麽美妙,有點忐忑、有點暈車還有點想吐。
不過,八卦如他,等紅燈的時候悄悄地問了派去調查的員工。
看到和老板看過的同樣一份資料後,他倒吸一口涼氣。
這這這麽回事?!
池錚複雜又崇拜地目光看了眼駕駛位的人,心裏大呼牛逼。
曾經有多崇拜他的計謀,現在就有多心疼。
“那個傅總,我那個照片還按計劃發給晏小姐的母親、賀總還有晏小姐嗎?”池錚撓撓頭說。
這光景,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按時間,估計主婚人已經念完稿子了。
這照片興許還能挽回點?
“發,現在就發。”
池錚掏出手機剛準備運作,又聽到老板說。
“算了,晏姝那份不發了,她母親也不要發了。”
“為什麽?”池錚忍不住問出來。
未婚夫出軌,這親事還有的找補,趁著宴席沒散去。
等真的親朋好友都知道,再往後拖這事就很難辦。
而且誰也不知道這照片是他們發的。
傅野回憶了下那些照片,照片上的女人,他也認識。
托她的福,晏姝才進了他的房子。
他記得晏姝說過,和她關係很好。
“就發賀南初一個人,就夠了。用我的手機,快點。”傅野把自己的手機扔過去。
“好。”池錚點點頭,哆哆嗦嗦趕緊把信息發過去。
可無論如何,傅野都知道,這個時間,有些事已經成必然。
有些消息,他知道的,終歸太晚。
“喜今日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此時,在陸城的宴會廳裏,一桌子人推杯換盞地熱鬧。
晏姝穿著白色的公主裙,有些拘謹地坐在主位上。
媽媽替她包了陸城最大的酒店——格斯飯店宴請客人。
諾大的能容納上百號人的宴會廳裏,隻坐了一桌。
席間都是家裏的大家長們,還有些母親那邊的親戚。
她雖然沒坐在主位,卻一直被頻繁提及。
晏姝抓緊了手裏的筷子,拘謹得一點點細嚼慢咽著食物。
她的旁邊,白色西服的男人咀嚼得比她還認真。
這是她長這麽大,吃得最尷尬的一頓飯。
一個完全不相熟的人,坐在她的旁邊。
抱著和她結婚的目的。
而她在一周前,當著他的麵和別人親親我我。
晏姝小心地偷瞄了眼,一身白色西服的男人深深眼窩很像一個人。
卻比他要瘦弱幾分,氣勢也沒有那麽淩厲。
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傅冶微微低頭小聲說:“第一次見麵,以後還請多多關照。我叫傅冶。”
“”晏姝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
他們那天打了那麽多次照麵,他真的不記得她了嗎?
一時間,晏姝不知道該不該戳破。
她小聲地嘟囔句:“我叫晏姝。”
傅冶抬起頭來,當著眾多家長的麵,用稍大的音量說:“我對晏小姐的第一印象很好。不知道你呢?”
“我”晏姝咬唇,不知道該怎麽接。
滿桌人、連同媽媽不知道她跑去池澤市幹的一同荒唐事。
她也不敢在這樣的情況下讓他們知道。
“您很麵善。”她模棱兩可地提示。
“小姝,和小時候長得有幾分像。”他含著笑和晏母說。
可晏姝卻窘迫地漲紅了臉。
她之所以小名叫珠珠,便是因為名字裏的(sh)字,疊音起來沒人肯喊。
然後,硬生生給她改了小名。
眼下,他這麽稱呼她,她又不敢當著媽媽的麵解釋。
“唉,我很好奇,你當初是救我妹妹的時候,是抱著扔一邊的、還是推過去的?”賀南初打斷了他:“我怎麽聽說是抱過去的啊?”
傅冶愣了下,而後說:“確實是抱著甩到一邊的,那車旁邊還有一輛,若是推豈不是害了晏小姐。”
“哦,記得還挺清楚,”賀南初點了點頭:“那想必你小時候應該挺胖的?”
“嗯?”
“你比我妹妹大一歲,我妹妹那會長得跟個球一樣,”賀南初比劃了下:“我就想著你那會應該也不瘦。”
“說笑了,說笑了,”在傅冶愣神的時候,賀南初端起杯酒自罰了一杯。
晏姝聽到這話,不由地高看了她旁邊的人一眼。
他是救了她命的大英雄。
若是沒有他,便沒有在這坐著吃美食的自己。
晏姝端起眼前的小酒杯,衝著他說:“謝謝你。”
酒還入肚,門外一陣喧嘩。
有人跑進來,和晏母低語了幾聲。
然後姑侄兩個嘀咕一會,賀南初就出去了。
少了哥哥在,在滿桌子長輩中,晏姝更加不自在,低頭小口小口吃飯。
桌上的飯菜不是非常可口,沒有林嫂做得好吃。
晏姝埋著腦袋想,不知道她的“楚楚”怎麽樣了。
以後也沒機會再見到它了。
它隻被她喂了一個禮拜,但圓潤不少。
雖然仍然咬人,卻知道不下狠口,隻是恰到好處地留兩個牙印。
也不知道,傅野怎麽樣了。
她包裏帶了不常用的卡,是公司分紅,裏麵存了好多錢。
她已經找哥哥磨來了他的私人戶頭,她一會要把錢打給他。
人家給她買了那麽多禮物,要還回去的。
稀稀落落地,客人開始走。
晏姝鬆了口氣,可算磨到這頓飯吃完。
她為了擺脫和傅冶相處的尷尬,提前就約了小淳。
她下午要去陪小淳去看病,非常正當的理由。
“媽媽我也可以走了嗎?”晏姝小小聲地問。
她約了小淳這件事一早也和媽媽提過。
晏母點點頭,算是準許了。
“記得早點回來。”
“好!”
“要我陪你嗎?”傅冶已經起身。
晏姝提上自己的手包拎著小傘,急急忙忙地喊:“不用!我們晚上見!”
頂著傅冶直勾勾的目光,她跑路得飛快。
晏姝早些時候查過,酒店的樓下的對麵就有一家銀行。
她打算先把錢打過去,再去找閨蜜。
在飯桌上的時候,就聽人說雨下得極大,下了樓才發現比在之斤島上那場雨都不小。
陸城的天氣就是這樣,非常的極端,不像池澤市。
晏姝把傘打開,站在路邊開始踟躕。
沒有紅綠燈,她不大敢過去。
可銀行在對麵。
水珠順著傘麵滾落在地上擊起一朵朵水花。
晏姝伸手去接了下雨水,有點涼。
收回手,她左右張望著,等著一個機會,等衝到馬路對麵。
雨水迷糊了視線,對麵的銀行也看不大清。
“啊!”
忽然,她被人猛地從後抱住,忍不住叫了一聲,傘都嚇得一個機靈掉到地上。
又被人堵住嘴巴。
晏姝的心跳越來越劇烈。
這可是大白天,怎麽壞人如此明目張膽。
她嚇得不行,使勁掙紮了兩下。
又想著,自己的家人就在背後陸陸續續出來,應該是安全的。
那該不會是千裏迢迢跑來找她的傅冶吧?
嗚
晏姝掙紮地更加劇烈,身上被雨水澆透,生出絲絲涼意。
“是我。”
她不再掙紮,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心跳卻越來越劇烈,像是砸在地上的雨滴。
後背貼著他的地方忽然變得熨熱。
“私奔嗎?”
他鬆開她,微微彎腰和她平視,看進她的眼睛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