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木已成舟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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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哥哥聽到有人對她說這樣的話。晏姝的腦袋垂得更低了。

    像是在家人麵前不再是個孩子,而是一個成熟的大人。

    一直躲在哥哥背後的小姑娘,現在一下子都要談婚論嫁了。

    有點羞餒和難為情。

    賀南初在後麵拍了下副駕駛位:“喂,你坐這幹嘛?開車去。”

    晏姝順著哥哥的目光看了眼傅野。

    她今日一直沒顧上好好看他。

    這會才發現,他的下巴冒出些青色的胡渣。

    他的衣著依舊一絲不苟,熨帖筆挺的襯衫和剪裁得體的西褲,與臉上難掩的憔悴十分不搭。

    她記得他有些潔癖的。

    那看來,他真的一整夜沒睡。

    而她的一整夜沒睡,是誇張手法。

    她昨夜抱著熊,思來想去地琢磨傅野留的那句話。

    在想清楚怎麽辦之後,就漸漸入眠。

    看來他真的因為昨晚那句振聾發聵的話,自責到沒睡覺。

    不過也對虧他點醒了她。

    還沒等傅野說話,晏姝就開始低頭係安全帶,做著當女司機的準備:“不行的,他不能開車的。他經常頭疼,開車不安全。”

    特別是今天他要是開車,還算疲勞駕駛。

    太危險了。

    “真的嗎?真的不是你們兩個串通好的借口?”賀南初狐疑地打量著妹妹和傅野。

    這個頭疼的借口,他早就聽過一遍。

    在昨天早上和惦記他妹妹的狼人攤牌的時候,他要求要追他妹妹得和他比試一場,他說自己頭疼不能比。

    “這個有什麽好串通。”晏姝把安全帶理順指了指傅野:“他這個是老毛病了。”

    “他欠我一場比賽。這麽些年,都不敢和我比。”賀南初拍拍副駕駛的皮椅:“喂,還是那句話,你要想追我妹妹,你就得和我比一場。”

    他找當年僥幸賽車贏了他的人找了這麽些年,誰成想自己撞上門。

    那他必須抓住機會,不然對不起上天的安排。

    晏姝想了下,恍然大悟的模樣,聲音清脆又響亮:“哥哥,你當年就是輸給他的嗎?”

    輸?

    極強地刺激到了賀南初。

    他抽回身,左右看了看也沒找到適合砸妹妹的抱枕,幹脆從前排駕駛位的空隙伸手彈了一下她的腦袋:“囉囉嗦嗦說了一上午話,你不累嗎?”

    “痛啊!你不要打我!”晏姝捂著腦袋趴在方向盤上。

    哥哥的手勁太大了。

    傅野輕輕笑了下。

    賀南初因為那個“輸”字,極不爽地靠在座椅後背上。

    晏姝捂著腦袋,隻露出張巴掌大的臉來朝後看:“看你的炸毛樣子就知道,都被我猜中了。哥哥,你可太讓我丟臉了。”

    這下子,賀南初再沒考慮後排那隻豬頭抱枕體型有多大,一下子擲了過去。

    抱枕沒有砸到晏姝身上,被傅野截住。

    他重新扔回後座,和事佬般地調停:“萬一扔到中控台不安全。”

    誰知道呢?看到她維護他,心裏確實極其舒服,甚至希望這場麵維持地久一些。

    賀南初仰在後座,哼了聲:“所以,你到底比不比。”

    這自然,是不能比的。

    當年,拿了大滿貫的車神突然身體抱恙,他拿了冠軍,確實不是公平的比試。

    雖然,他也很想知道他們兩個在正常狀態下,到底誰更技高一籌。

    可贏了賀南初的下場,不一定是什麽好結果。

    萬一惱羞成怒,再給他追求晏姝的路上使幾個絆子

    可故意輸給他

    他自然不想在晏姝麵前輸給他

    “比不了,”傅野指了指晏姝:“你妹妹,收繳了我的駕駛權。”

    還能有這種事?

    這樣的話,賀南初並不好反駁。

    畢竟聽她妹妹的話,自然是他希望妹妹的男朋友擁有的美德。

    可是

    晏姝眨眨眼點頭,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她當時擔心傅野開車會出什麽意外,不許他再開車了。

    可現在他們也沒什麽特殊關係,她的話原來還算數的嗎?

    這一個下午,晏姝終於在這一刻感受到自己的話語和感受如此備受重視。

    晏姝捂著腦袋笑嘻嘻地朝後麵說:“那就再也不比了吧,反正我們贏了他。”

    我們???

    “”賀南初快被妹妹氣死了,到底她和誰一夥的?

    真是氣死了。

    賀南初看著前排兩張帶著笑意的臉越發不爽,他想了想,依舊不放棄地說:“那等我找人治好了你的病,是不是就可以比?”

    很多知名的專家都對這種神經性的頭疼束手無策。

    等那個時候,說不定他和晏姝已經結婚了。

    先過了這一關再說,傅野點點頭:“自然可以。”

    看起來最終還是必有一戰。

    晏姝放下捂腦袋的手,直起身子朝中控台挪了挪,然後傅野擺擺手,示意他也湊過來。

    她小聲地和他耳語:“傅野,我哥哥當年好可憐。被女朋友拋棄,因此還輸了比賽,斷了大滿貫。你到時候讓讓他,圓他一個冠軍夢吧?”

    “好。”

    車裏的空間並不大,點滴的聲音都能被收入耳中。

    “晏姝,你給我閉嘴!”

    後排的門被猛地拉開,晏姝看到哥哥朝駕駛位走過來。

    她整個人被紅色安全帶禁錮著無處可逃。

    她一邊慌慌張張地解搭扣一邊掙紮:“哥哥,你不要打我!我會找媽媽告狀的!”

    好容易散了安全帶,她整個上半身往傅野那邊躲。

    “我這不是為你好嗎!”晏姝又解釋一句:“幫你拿冠軍。”

    “我不靠你幫也能贏!”

    駕駛座的車門被拉開,賀南初不成器地看著妹妹整個人都要撲到傅野懷裏。

    後者毫不避嫌地圈著他妹妹的腰。

    他氣不打一處來,拎起晏姝裙子的後領:“你給我出來。”

    “嗚嗚嗚,我不要”

    “我數三下,三”

    “我出來了,”晏姝推了車門口的哥哥一把,猛地鑽到車外。

    她害怕哥哥撓她癢癢,現在還在傅野麵前,那場麵可太丟人了。

    預想中的狂風暴雨並沒有來。

    哥哥指指後排:“你去後麵坐著,我開車。”

    “嗯?”

    “我說,我開車。”

    “那好吧,”晏姝一邊朝後走,一邊提醒他:“哥哥,那你不要開鬥氣車。我害怕。”

    “坐好吧你。”

    “哦,”晏姝拉開後排的車門坐了進去,抱著抱枕又不安地叮囑一句:“哥哥,你平時開車已經夠恐怖了,千萬不要因為曾經輸了別人心情不好而炫技。”

    “”

    “我也坐後麵,”傅野忽然說。

    晏姝聽到這句話,心跳加速了一下下。

    可卻被哥哥無情打斷:“坐好吧你也!當我願意當司機?”

    這下子,晏姝能斜著和他說話。

    然而,晏姝的叮囑,顯然哥哥並沒有聽進去。

    車子沒開多久,他們的小車就被交警攔下來。

    因為超速。

    車子停在路邊,賀南初在處理罰單。

    晏姝和他商量:“你看,你看,要麽我來開吧?”

    兩兄妹又開始鬥嘴。

    這樣的家事,傅野不便插手。

    他從車窗瞥到路邊有家藥店。

    “我去買點燙傷藥膏。”

    “好。”

    傅野拉開車門下車。

    一時,車裏隻剩下兩個人。

    賀南初撇過頭問後麵,問了憋了一路的話:“你怎麽突然這麽堅決要退婚?”

    “唔昨天和他一起出去,我覺得和傅冶很難相處。”

    “就這?”賀南初一臉不信:“你不是這種事很能忍的嗎?”

    和誰都能相處得不錯。

    和誰都盡量不起衝突。

    什麽仇都隔天就忘。

    活得沒心沒肺,每日簡單又開心。

    “也不止這樣昨天楚楚點醒我,”晏姝指指副駕駛位。

    “什麽玩意?楚楚?”賀南初下巴都要掉下來。

    “那我為了區分開嘛,他們兩個名字一樣。傅野族譜裏叫傅楚什麽,第三個字我忘了。”

    “行吧,那這家夥又和你說什麽了?”

    晏姝回憶了下昨晚的狀況,她趴在前排座椅背後,低聲說:他問我是不是把自己的一輩子都困在那張婚約裏。”

    晏姝摸摸手提包,裏麵裝著她的婚帖,她本來想當麵還給傅冶。

    可他突然說出那樣無理的要求,一切都沒有來得及。

    她有點惆悵地和哥哥小聲說:“我也覺得不能這樣的,你看,那個人今天那樣壞我不想再和他有牽扯。”

    “嗬,我勸你那麽多次你都不聽,他就隻用說一次?”賀南初冷笑一聲。

    “也不是,畢竟他說的很有道理,而且媽媽昨天讓我陪那個人逛一逛陸城,我那晚上都過得很不開心。”晏姝低聲辯解。

    “他昨天怎麽你了?”賀南初猛地轉頭問。

    “也沒怎麽,就是聊不來。”晏姝耷拉著腦袋:“提不起興致,好像我天生就不喜歡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賀南初依舊沒轉回頭,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我叫了小淳一起的,真的沒事。”晏姝又解釋一遍。

    “行吧,”賀南初回過頭,轉到前麵說的話題上:“你說傅野,咳咳,我是說傅楚什麽的話有道理,我說的就沒有道理?”

    “有的,有的,你說的也有的,”晏姝趕忙點頭。

    “你真是被吃的死死的。”賀南初從後視鏡看了眼妹妹。

    緊接著,晏姝看到哥哥掛上車檔,接著便聽到車起步的聲音。

    “哥哥,你幹嘛?”晏姝猛地坐直,指著窗外:“他還沒上車。”

    “管他,”他不耐煩把車窗搖上:“先送我到機場。”

    “哥哥,你又要走了?你躲什麽嘛!那個姐姐又不會吃人。”

    “你懂什麽。”

    “呆在陸城和我玩多好啊!”

    “跟你在一起,氣都要氣死。”

    一排排樹朝後急速倒退。

    沒一會,小藥店就不見蹤影。

    “哥哥,他一會找不到我們怎麽辦?”晏姝著急地趴在窗戶上朝後使勁看。

    “一個二十好幾的大活人,他自己不會回家嗎?”賀南初從後視鏡看了眼妹妹,出聲提醒:“喂,你坐好,這樣很危險。”

    “哦,”晏姝擺正了姿勢,覺得怎麽也要和他說一聲,不然太不禮貌了。

    他說要去藥店買燙傷藥膏的。

    不對,他什麽時候燙傷的?

    晏姝看著自己發紅的手指頭,一點點傷,大概多耽擱一會就痊愈的程度。

    她的皮薄,很容易受傷泛紅,倒不是很嚴重。

    難不成是為了這塊皮去給她買藥的嗎?

    晏姝舔舔唇,掏出手機。

    這種情況怎麽也要和他發個短信,告訴他他們先走一步。

    “放下手機。”

    一路遐想的晏姝,此刻驚地聳了下肩膀,差點掉了手機。

    “那麽乖幹嘛?還上趕著報備自己行蹤?”

    “我”

    “女孩子,還是作一點比較可愛。”

    “”

    一路通暢開到機場,並沒有費太多時間。

    在路上,賀南初已經讓別鈞幫他買好回程的票。

    他這人這麽些年,極有原則,幾乎從不在陸城過夜。

    這兩晚住下來,已經算是破例。

    今日陸城天氣不錯,豔陽高照,航班起起落落幾乎全是準點。

    機場大廳的人多行色匆匆。

    賀南初看了眼助手別鈞發來的航班信息,還有些時間。

    他招招手把晏姝喊了過來,遞給她一張照片:“這個人你有印象嗎?”

    是一張有些舊的照片。

    畫麵上一個瘦瘦小小的小男孩,皮膚白白的,有些病態的透出血管的青色。

    眉宇間有些稚氣。穿著白色襯衫,有點小大人模樣。

    晏姝使勁辨認了下,覺得非常眼熟。

    輪廓有點像傅野,可五官一點都不像。

    可她明明好像在哪裏見過類似的小孩,卻想不起來。

    “我好像見過他,”晏姝咬著唇說。

    她到底在哪裏見過呢?

    好熟悉。

    賀南初一愣,低頭看著照片:“難不成真是他啊?”

    “這是誰啊,哥哥?”

    “你救命恩人,傅冶七歲的照片,”他低著頭看著妹妹若有所思。

    妹妹當年目睹車禍,受了極大的刺激。

    聽說現場滿地鮮血,猙獰恐怖。

    停著的肇事車輛的車燈向前探照,透著血液的紅光。

    受傷的小男孩癱倒在一片血泊中,瞬間就昏迷過去。

    晏姝過後,應激性地忘了所有一切。

    而且過了這麽些年,確實很難對十多年前救她的人的樣貌有印象。

    可她現在說對這照片有印象。

    難不成真是這家夥救的人?

    如果是這樣,他今天出手確實有些重了,還把他關在房間,不許別人救。

    但這不可能啊?

    賀南初低頭從手機又調出一張照片,圓圓滾滾、白白糯糯的一個小姑娘,穿著紅裙子,紮著兩個小辮子。

    是他妹妹小時候,一個能吃的小胖子。

    晏姝瞥到哥哥調出她的照片,上前奪過手機:“哥哥,你不要看我黑曆史!”

    “嗬,”賀南初輕笑了下:“我就是好奇,你說剛剛照片裏那個瘦子,能抱得動當時的你?”

    晏姝耷拉著腦袋,給自己辯白:“我當年隻是虛胖,不重的。”

    “行吧,”賀南初伸手手來:“我再去查查,你手機還我。”

    “哦,那你既然吃不準是不是他救的我,我們打個120吧?我好擔心。”

    “真受不了你,”賀南初把手機收了起來,並沒有打電話的意思:“我打聽了當年的目擊人和司機,都說是一個十來歲、個子高高的孩子救的人。傅冶的態度也很奇怪。這事背後肯定有問題。”

    “他不是我恩人嗎?”晏姝不能消化這件事。

    為什麽人都這麽複雜,還要做假冒她恩人這樣的事。

    “看他那心虛的樣子,八成不是。你把你的小金庫先藏好,一毛錢都不要給他。等他能自證,或者等我查清楚再說。”

    賀南初不放心地又補充了一句:“他再電話約你出去,你可別搭理他。這家夥當初我給了張假照片就不上門,忽然來肯定沒安好心。”

    “知道了,”晏姝點點頭,又用期盼的目光看著哥哥:“哥哥你一定幫我把我恩人找到,他舍己救人,我要好好謝謝他,不然這世界上就沒有我了。”

    “怎麽謝?嫁給他?”賀南初想起妹妹前些日子跑去池澤市幹的好事,逗她。

    晏姝急急擺手又搖頭:“我不能嫁給他,現在婚姻自由的。”

    “行行行,”賀南初點頭:“你想嫁給誰就嫁給誰。”

    機場傳來催促旅客登機的播報。

    “哥哥,我不想你走。”晏姝拉著賀南初的衣袖,依依不舍地說。

    “又不是再見不到,我會每天語音督促你好好工作。”

    晏姝愁苦地皺眉:“我不行的,我肯定管不好公司。”

    在來的路上,晏姝和賀南初表達了要親自管理公司,堵住那幫人口舌的想法。

    賀南初自然是同意的,沒什麽比權力握在自己手裏更放心。

    “這還沒開始你就怕了?”賀南初笑了下。

    “我一竅不通啊,哥哥,我該怎麽辦。”

    “我都把別鈞留給你了。”賀南初拍拍她的肩膀:“別怕,學學就好了。”

    “嗚嗚嗚我肯定不行,”晏姝一想到自己要管上千號人就害怕。

    她對於管理和公司金融完全一竅不通。

    她完全沒有接觸過這些,萬一把一切搞砸,讓爺爺傷心可怎麽辦。

    “一勞永逸,我看我還是再給你物色一個男朋友吧。”賀南初逗她。

    晏姝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所以,晏小姐,你有什麽要求嗎?你隨便提一提。”賀南初掏出手機開始記:“這次我一定好好找,包你滿意。”

    晏姝踟躕了一會,當了真,她小聲說:“那我要很能幹,很聰明,很有能力的。”

    賀南初點頭:“那是自然,得幫你照看生意。”

    他看妹妹當真,暗自思忖著,自己那幾個狐朋狗友裏,應該有幾個還算符合。

    “最好,從小受到點音樂熏陶,有點共同語言。”

    “嗯,這個有點難度,我盡量問問。”

    “個子高一點,我喜歡個子高的。”

    “行,這個好辦。”

    “一米八以上吧,”晏姝補充了句。

    “一米八以上?”

    陸城男人人均身高也就一米七出頭。一米七五都算高的。

    賀南初撓撓眉毛,點頭:“可以。”

    “還要身材好的,不能胖也不能瘦。最好,最好身上有紋身那種”

    聽到這,賀南初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晏姝。

    他從來不知道乖乖的妹妹有這樣的愛好?

    是叛逆期推遲了嗎?

    從小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小姑娘,忽然喜歡這種流裏流氣的男生?

    晏姝感受到哥哥從頭到腳的打量,趕緊補了句:“我還要長得好看的。”

    她瞥了眼賀南初狗腿地說:“最起碼得你這個水平。”

    “那可能有點難度,”他被哄得很開心,仰頭想了下說:“你看,程離參行嗎?我喊他去紋個身,你說紋哪就紋哪。其他幾條,他湊合著都能滿足。”

    “不行!”晏姝想也沒想地打斷:“他會氣死我的,哥哥。而且現在補上的紋身不算!”

    還得是陳年老紋身。

    “行,你說了算。就這些是嗎?”

    “他得有個很好的廚師,不然我以後吃不到好吃的。”

    “可以。”

    “還有他要是自己有個島就更好了,私人島很幹淨很好玩”晏姝聲音越來越小。

    話說到這,賀南初明白了:“還沒被關夠?還上癮了這是?”

    關夠?

    晏姝一頭霧水。

    “這麽具體,你這是在見過這個人了是吧?夢中情郎?”賀南初把手機熄屏:“我也看出來了,你看那家夥眼神就不對。我不是攔著你”

    “我就是覺得這個類型的還可以,沒有別的想法。”晏姝小聲嘟囔。

    哥哥問她,她下意識地答。

    卻沒想到說出口,是照著他的模樣在找。

    她對他的感覺——

    其實,現在也說不上非常清晰。

    總之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熟絡到能在一張床上做最親密的事。

    陌生到,除卻他的名字和工作,她對他一無所知。

    “我沒說是他”晏姝辯白。

    “珠珠,我說實話,你找其他人,我有把握管製住他。可你看上的這個,是個不做事極端的瘋子,我管不了他。”

    “他很正常”

    “你找別人會過的輕鬆些”

    晏姝垂著頭不說話。

    “我承認有些事,我是誤解他。比如別人發來段音頻,我誤以為他把你當寵物養著。其實指的是你送他一隻布偶貓。”

    賀南初走近晏姝,低著頭鄭重地說:“至於旁的他做得過分的事,我已經警告過他。”

    “珠珠,唯獨他有多在乎你,是無法問出來的。需要你自己去感受。”

    晏姝低著頭,消化哥哥的話。

    “這樣的人很危險,除非你是個很好的馴獸師。”賀南初拍了下她的肩膀:“又或者,你甘心做他的獵物。”

    他危險嗎?

    她從不覺得。

    “珠珠,你都這麽大了,有些事也應該能聽明白。”賀南初抿唇,糾結了下,還是決定和她坦白:“我不知道他曾經交往過幾個女朋友,又或者是不是在同時交往。5月18日那天晚上,我因為公事和他打電話。我聽到”

    賀南初猶豫了下,看著妹妹還是把真相說出來:“我聽到話筒的另一端,有他的喘息聲。你和他在一起過,你應該知道那意味著”

    5月18日

    5月18日晚上,她厚著臉皮求傅野教她

    然後,他確實手機鈴聲響了,她讓他先接電話。

    再然後,她沒在他身上坐穩,倒了下去,讓他後背的傷口磕到床邊。

    他痛得悶哼兩次。

    最後,她就和他做了不可挽回的事

    晏姝整個人要燒著了,牙齒把唇色咬得慘白。

    不想回憶、不想回憶、又是她主動的。

    還碰上哥哥的電話。

    啊,好尷尬!

    晏姝打斷他:“哥哥,你別說了”

    “不想聽麽,你這麽大了,應該學會去思考和判斷這些問題。”

    “我不是不想聽”她哭喪著臉:“不對,我確實不想聽。可我之所以不想聽是因為,那會他和我在一塊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