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所以我拿走了槍

字數:4912   加入書籤

A+A-




    

    看著小森園穗花苦苦哀求自己的模樣,蛭本依然麵無表情“我跟你一起去,然後那東西要是還在的話,我要拿走。”

    “好,好的……”

    已經徹底慌神的小森園穗花忙不迭的點頭,這時候蛭本別說要拿走手槍了,恐怕再要求更過分的事情也可以。

    “帶路。”

    蛭本一把鬆開小森園穗花的頭發,差點將她推得踉蹌摔倒在地。

    對小森園穗花的惡感,蛭本空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點。

    小森園家就在藍染公園的旁邊,是一處頗為老舊的公寓。

    並非現在那種層高幾十層,有電梯的現代化公寓,而是五層步梯,與團地建築差不多的獨棟公寓。

    每戶人家的壁心麵積都在幾十平左右,最大的約莫著一百平。

    反觀蛭本家,雖然破舊不堪,麵積也狹窄,但其實上下麵積加起來也得有百多平了,真要是以後有錢了,肯拿出不少錢重新修改,也能蓋出三層的一戶建。

    那樣麵積就更大了。

    能夠在一國經濟中心建造一棟屬於自己的一戶建,是絕大多數日本普通人所幻想,卻也最終很難實現的願望。

    “小葵,小葵!”

    小森園穗花是從公園一路跑來的,她氣喘籲籲的上了四樓,扶著牆踉蹌的跑到了家門。

    但不待走到家門口,小森園穗花就一下頓住了腳步。

    她捂著嘴,心髒近乎瞬間驟停。

    隻見家門已經被砸碎摔在地上,而窗戶玻璃也碎成了滿地的玻璃渣,地上還有一個鮮紅的幹粉滅火器與消防斧。

    “小葵……”

    捂著嘴小森園穗花衝進房間中。

    從玄關到客廳的沙發、被爐、電視,甚至是牆角父母的神龕都被砸翻在地。

    砸碎成一堆垃圾的被爐上還散落著小葵的課本、作業,房間的幾塊地板和牆麵上還能看到白花花的粉末。

    但至於小葵的身影,小森園穗花找遍了房間的每個角落都沒有找到。

    “咣當。”

    對於小森園家的慘狀,蛭本並沒有關心。

    他撿起門外的幹粉滅火器,翻來覆去的看了看又試著噴了噴。

    “噗噗。”

    幹粉滅火器噴出了白色的長練。

    “不用找了,如果你家裏有人的話一定已經被他們抓走了。”

    轉動著幹粉滅火器,蛭本邊觀察著便說道“他們把安全梯那裏的消防斧和幹粉滅火器拿來砸開了門和窗戶,你看,幹粉滅火器邊角的紅漆有不少摩擦的脫落。”

    蛭本腳踩著門板的碎片,不經意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在砸開門後,有人使用了幹粉滅火器……”

    “他們將幹粉滅火器伸進門窗的破洞中噴灑著幹粉,一腳踹開門後,也依然不停的朝著房間中噴灑著。”

    蛭本伸手擦了下牆壁上的幹粉,搖了搖頭。

    他又看了看玄關不遠的廚房“爐灶的高壓鍋裏好像還做了米飯,是在等你回家嗎?”

    但對蛭本空的猜想,小森園穗花半句回應也沒有。

    看著宛如被狂風掠過的房間,蛭本走到那被砸掉的神龕前,彎腰撿起了一男一女兩個遺像。

    是小森園的父母?

    和自己一樣是親父母喪生?

    這還真是挺罕見的。

    母親的遺像,和小森園穗花的長相有幾分相似。

    而父親的遺像……

    看著父親的遺像,蛭本的眉頭皺了起來。

    “嗯?”

    那張遺像仿佛有魔力般,讓蛭本凝眉一直看著思索著。

    “小葵……”

    抓起地上的作業本,聽著蛭本空平靜卻又多半是真實的描述,小森園穗花已經能想象到小葵經曆了怎樣的地獄。

    小葵隻是如往常一樣在家中寫著作業,在自己回家前提前坐好了幹米飯,等著家庭作業做完,自己差不多快回來的時候,小葵就會踩著板凳在炒菜鍋裏熱一下昨晚的剩菜。

    一切幾乎都是和平時沒有兩樣。

    但一群人衝進房間中,拿著消防斧氣勢洶洶,幹冰朝向小葵噴灑著。

    小葵就像是一隻幼獸,本來安靜的躲避在巢穴中,但卻被獵人尋了進去強行拽著拖了出來。

    他們將小葵拖出房間,消防斧和滅火器隨手扔在門口。

    無聲哭泣間,小森園穗花從地上抓起了一張紙。

    【小森園穗花】

    【你,或者那個蛭本空,帶著東西交給我們,你們知道自己拿走了什麽,也不要想著報警,不然下場你知道的。】

    簡短的兩行字,很是簡略,既沒有說是什麽東西,也沒有說又是誰將會遭遇怎樣下場。

    而且字跡潦草,很多明明寫漢字更簡單的詞匯,卻偏偏用假名來表示,無法運用好漢字,這幾乎就說明了書寫者的文化水平著實不高。

    但威脅之意,在字裏行間、每個標點符號都能感覺的一清二楚。

    而在字條末尾,還留著一行手機號碼。

    “小森園……”蛭本拿著男人的遺像,蹲在小森園穗花身旁,“這是你的……父親?”

    “嗯……”顫抖著手接過被摔得玻璃裂紋的遺像,小森園穗花咬牙點了點頭,“小森園幸之助。”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蛭本空眯起了眼睛。

    他久久沒有說話,接著問道“他是因為什麽去世的?”

    蛭本的話讓小森園穗花的身體都不停的顫抖起來,盯著那碎掉的遺像,她足足沉默了十幾秒才說道“他,在九天前的夜晚,在南千住的街道上……”

    “在南千住的街道上被一輛車高速撞擊……”

    淚珠從小森園穗花的下巴滑落,砸在相框上摔得七零八落。

    “不,不是被撞死的,他不是被撞死的……”

    小森園穗花捏著相片框。

    “警察告訴我……爸爸的死因不是撞擊,撞擊還不足以讓他丟失性命……”

    “他是後來又被二次碾壓,胸腔被完全壓碎……”

    小森園穗花的牙齒死死鑲著嘴唇,壓抑著讓自己沒有哭出聲來。

    “那位警察告訴我現場的兩道方向相反的帶血輪胎印,全都屬於同一輛車,也就是說……”

    小森園穗花的手掌攥的發白發青“肇事者,撞擊了我的父親,接著再逃逸了後,又返回來對他進行輾軋,為的就是要當場將死者、將我的父親,像碾死一條狗一樣……”

    她沒有再說,而是昂起頭,直勾勾的看著蛭本“我要找出來肇事者,殺了他,讓他知道被人像對待螞蟻一樣殺死,是怎樣的感覺。”

    “但要殺了那種能夠讓警察都放棄追捕的壞人,靠我的力量是不夠的。”

    “對不起,蛭本君。”

    “所以,我拿走了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