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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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一僵硬地轉過了頭,仇斯年應該才睡醒,額前的碎發有些淩亂,穿著黑t和運動褲,這一身很減齡,看著更年輕了。

    “你怎麽來了?”仇斯年看了一眼陳澤。

    “我聽辦公室的老師說你生病了,老師你怎麽了?”

    “沒事,胳膊不小心撞了一下。”仇斯年歪過頭看著高一,“門還沒進呢就要走了?”

    高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仇斯年跟他說話永遠那麽自然,他雖疑惑,卻也很慶幸。

    “你們來這麽早?”仇斯年看了一眼手表,才七點多。

    仇斯年問陳澤:“你不要上課?”

    “我一會就去學校,我們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

    “沒有,我平時六點就醒了。”仇斯年說著看了一眼高一,陳澤算話少的了,高一比他還沉默,站在一旁一直沒吭聲。

    “進屋吧。”仇斯年說。

    仇斯年的胳膊沒什麽大礙,但需要修養幾天,等骨頭長好了才能正常活動,他穿的是長袖,看不見胳膊上的傷,陳澤把水果遞過去的時候仇斯年順手就接住了,高一見狀飛快地搶過了陳澤手裏的水果。

    高一抱著水果,皺著眉說:“他那隻胳膊受傷了。”

    陳澤愣了一下:“啊對不起,我不知道。”

    連高一都覺得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了,可他又實在藏不住對仇老師的喜歡,他低著頭,始終不敢看仇斯年。

    隻聽得“撲棱”幾聲,一隻毛絨絨的藍色毛球忽然從天而降,飛到了高一麵前,高一嚇得往後踉蹌了一步。

    高一還沒反應過來,藍色毛球就在他肩膀落定了,嘴裏發出輕微的“唧唧”聲。

    高一被嚇得不輕,扭過頭瞪大眼睛看著肩膀上的藍色小nia兒。

    仇斯年也挺驚訝,胖子平時沒這麽活潑,跟他都不怎麽玩,更別說飛到陌生人的身邊了。

    仇斯年好笑地看著僵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高一,輕輕吹了聲口哨,鸚鵡飛回了他的肩膀上,仇斯年轉過頭用手指蹭了蹭它的腦袋,用跟孩子講話的溫柔語氣說:“你把人家嚇到了。”

    胖子“唧唧”了兩聲,毛乎乎的腦袋在仇斯年的脖子上蹭了蹭。

    高一認出來了,這個藍色毛球就是仇斯年頭像上的那隻鸚鵡,也是仇斯年嘴裏的那個“寶貝”。

    高一小時候被公雞追過,所以對尖嘴的動物有陰影,雖然算不上特別害怕,但也不敢碰,遇到了就是一個僵住,動也不敢動。

    這隻藍色的鸚鵡胖乎乎的挺可愛,加上又是仇斯年養的,男神濾鏡在,高一對它的抵觸少了幾分。

    “老師,這是你養的鸚鵡?”陳澤問。

    仇斯年點點頭,打了個響指,鸚鵡飛回了陽台的站架上。

    高一忍不住哇了一聲,驚歎道:“好聽話。”

    仇斯年挑眉,看了一眼滿臉驚訝的高一,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仇老師心裏是有些得意的,跟自家兒子被誇了一樣那麽得意。雖然他的寶貝鸚鵡不會說話,但很聰明,當初訓練它聽從這些指令,沒花太長時間。

    仇斯年進廚房的功夫,高一暗暗地打量仇斯年的家。是仇老師的風格,冷色調,幹淨整潔,而且他發現電視機背景牆是一麵書架,從玄關處鋪到了牆的盡頭,鋪滿了整個牆麵。

    仇斯年的強迫症估計挺嚴重,高一發現書竟然是按照顏色深淺漸變排列的,從書脊顏色最淡的排到最深的,每一排的顏色還不一樣,遠望過去跟彩虹一樣。

    仇老師果然是個講究人,對比起來,高一覺得自己的房間就是豬窩,他的日子一直都過得很糙。

    看到書脊上密密麻麻的字,高一的眼睛就疼了,有組合起來看不懂的中國字也就算了,絕大部分居然都是英文字。高一腦殼疼,轉頭看了一眼陽台上的鸚鵡。

    遠看真的是挺可愛的,藍藍胖胖的,藍色的羽毛在晨光下的照射下顏色變淺了。可能是感覺到了高一的視線,鸚鵡忽然歪過腦袋朝高一“唧唧”了一聲。

    高一被萌樂了,勾著嘴角笑。

    仇斯年給陳澤倒了杯鮮榨果汁,又把一杯牛奶端到了高一麵前,問:“笑什麽?”

    高一轉過了頭,“啊,沒什麽。”

    看到麵前的牛奶,高一又看了看陳澤手裏的果汁,心裏納悶了。

    怎麽倒個飲料還搞區別對待啊?

    高一不愛喝牛奶,聞不慣那股味兒,喝進去總覺得有股腥味停留在嗓子眼裏,反正就不愛喝。

    例外就是用在仇老師身上的,高一利索地接過了牛奶,說了聲“謝謝”。

    牛奶還是溫的,高一有點愁,熱牛奶那股腥味更重。

    “你胃不好,還是喝這個吧。”仇斯年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高一捧著杯子愣了愣。

    高一覺得自己現在就想跳起來給仇老師一個麽麽噠。

    他走不出去了,仇斯年在他心裏麵也走不出去了,他已經感覺到了。

    高一定定地看著手裏的溫牛奶,忽然一仰頭,把牛奶一口氣灌進了嘴裏,舌尖上還是那股澀澀的味道,但是心尖是甜的,心跟牛奶一樣,是溫熱的。

    高一伸手抹了抹嘴邊殘留的牛奶,朝仇斯年咧了咧嘴:“好喝。”

    仇斯年的表情有點愣:“你喝那麽快幹嘛?”

    高一特想說不一口氣喝了,我怕我一會就該吐了,他不好意思道:“渴了。”

    仇斯年跟陳澤談話,高一選擇沉默,一個人坐在旁邊打遊戲,時不時偷瞄幾眼仇斯年。

    其實他夾在中間挺好不受的,又不是仇老師的誰,坐在這算怎麽回事,旁聽嗎?

    仇斯年和陳澤的關係並沒有高一想象中的那麽親密,兩個人的話並不多,不過也可能是因為自己在場的緣故,兩個人放不開講。

    陳澤本來就是順路過來探病,坐了沒一會就打算走了。

    陳澤走後,高一就更無所適從了,強裝淡定,繼續玩遊戲。

    仇斯年湊過去看了一眼,他這個年紀的人,俄羅斯方塊還是玩過的,高一玩的就是這個。

    也不知道是哪個少女心爆棚的開發商設計的,遊戲界麵粉粉紅紅的,剛才一眼看過去的時候,仇斯年還以為是換裝遊戲。

    到底是個玩電子競技的,手速果然是一流的,仇斯年彎著腰,站在高一身後饒有興趣地看他堆方塊。

    方塊落地的速度很快,高一的反應速度更快。不過仇斯年一湊近,他這腦子就跟凍住了一樣,手也不聽使喚了,一堆方塊瞬間堆到了最高處。

    遊戲結束。

    “跟我小時候玩的不太一樣。”仇斯年低啞的聲音近在耳邊,高一的耳朵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耳根逐漸泛紅。

    仇斯年側過頭,瞥到了高一泛紅的耳朵,他盯著看了幾秒,然後站直了身子,說:“我小時候玩的沒這麽快。”

    高一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耳朵,小聲道:“我特意設置的,不快不好玩。”

    “嗯。”仇斯年應了一聲,走到桌前打開了電腦,趁這幾天不要上課,他要把論文趕一下。

    高一見他這就開始工作了,皺眉道:“你胳膊還沒好全,不用那麽急著工作吧?”

    “打個字而已,我有分寸。”

    “還是小心點。”

    是該小心一點,仇斯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上次的事故是人為的,到現在也沒抓到肇事者,仇斯年才剛搬來這裏沒多久,自覺自己應該也沒得罪什麽人,怎麽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誰看他不順眼。

    仇斯年開始寫論文,房間裏隻聽到啪嗒啪嗒的打字聲,仇斯年擅長緩解這種尷尬無言的氛圍,同樣也很適應,不管氣氛多微妙,都能自然地融進去。

    不像高一,仇斯年才安靜了三分鍾,他就已經坐不住了。

    “我不打擾你了,我先走了。”高一站起了身,打算離開。

    仇斯年抬頭看了他一眼,應了一聲:“嗯。”

    高一關上了門,離開的身影有些匆忙,仇斯年盯著門口愣了愣神。

    如果剛才不是高一主動提起來要走,他大概也不會讓他離開,就這樣安靜地共處一室,感覺也挺好的。

    仇斯年起身拿了瓶清新劑,在陳澤剛才坐過的地方噴了噴,然後拿了塊幹淨的抹布仔細地擦了擦沙發。

    他不喜歡家裏有其他人的味道,上次小侄子在他這裏住了兩個禮拜,他差點把客房掀了個底朝天,從裏到外仔仔細細地打掃了一遍,連窗簾都換了新的。

    他自認為沒有潔癖,隻是在某些方麵有著奇怪的執念。

    仇斯年看了一眼沙發上的靠墊。

    是剛才高一靠過的。

    心下竟然猶豫了幾秒,仇斯年皺了皺眉。

    他走過去,拿清新劑對著靠墊噴了一下。

    仇斯年打字打得久了,還是覺得手臂有點受不了,他站起身輕微轉了下胳膊,想放鬆一下。

    門鈴響了,仇斯年過去開了門,小姨拎著大包小包擠了進來,一進門就劈頭蓋臉地問:“怎麽回事啊?你媽說你受傷了?”

    小姨風塵仆仆的,剛從國外出差回來,飛機剛落地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了。

    “出了點小車禍,沒什麽大礙。”仇斯年幫她拎過包。

    小姨趕忙攔住了:“誒誒你歇著吧,你媽說你胳膊撞骨折了,要死啊。”

    “哪有那麽誇張,聽我媽胡說,就是輕微骨裂。”仇斯年轉了轉自己的胳膊,“這不是能動嗎,靈活著呢。”

    “哎喲你給我悠著點吧。”小姨見他瞎動換就緊張,“現在怎麽了,好了沒啊?”

    “快好了,醫生說在家養幾天就行了。”仇斯年摸了摸受傷的小臂,“過幾天再去醫院檢查一下。”

    小姨把大大小小包裝精美的袋子放在了茶幾上,“我給你帶的禮物,裏麵還有給你媽的護膚品,到時候別忘了給她,還有你爹的,全在裏頭。”

    “你是去出差,還是去旅遊啊?”仇斯年笑著問。

    “出差也不耽誤我享受人生。”小姨甩了甩自己的卷發,“快樂是首要的。”

    “難怪我媽要罵你敗家精。”仇斯年翻了翻袋子裏的東西,清一水的名牌,加起來得有十來萬了。

    他小姨賺得多,花得也多,跟他媽那個精打細算的性子比起來,仿佛不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

    “你這臭小子每次跟我講話都沒大沒小的。”小姨瞪他,“給我看看你的胳膊呢。”

    “你又看不出什麽來。”仇斯年說著把袖子挽了起來。

    小姨伸出一根手指在仇斯年的小臂上按了按,皺眉道:“疼不疼?”

    “還行。”仇斯年放下了袖子,“別擔心了啊,真沒事,有事我肯定第一個找你哭去。”

    “怎麽撞的啊?肇事的司機呢?這事怎麽解決的?”

    小姨一下子就問到了重點,仇斯年猶豫片刻,坦白道:“沒抓到肇事者。”

    “什麽?他還逃逸了?”

    “嗯。”仇斯年點點頭,沒說自己那天是怎麽忍著痛,一個人可憐巴巴打車去了醫院。

    “在哪撞的?監控呢?”

    “說來你可能不信。”仇斯年跟她開玩笑,“我可能被仇家盯上了。”

    “啊?”

    高一照著網上的教程,笨手笨腳地熬了一鍋排骨湯,葉凱見他忽然下廚,震驚得在廚房外圍觀了好久。

    “你老盯著我幹什麽?”高一抬頭看了一眼,放鹽的手還有點抖。

    “我怕你把廚房炸了。”葉凱走了進來,“什麽情況啊?你這摸鍵盤的手今天怎麽還摸菜刀了?”

    高一哆哆嗦嗦往鍋裏撒了幾顆鹽。

    葉凱樂了:“這鹽值錢啊?你撒那麽幾粒,還不如不放。”

    “不放就一點味道都沒有了。”高一擰著眉,“那得多難吃啊。”

    “你放這麽一點也沒味兒啊,你口不是挺重的嗎?”

    “給別人做的。”高一把熬好的骨頭湯倒進了保溫桶。

    “啥?”葉凱一臉好奇,“誰啊?”

    高一不打算藏著掖著,他對仇斯年的喜歡已經溢滿心頭,心裏裝不下了,高一平靜道:“喜歡的人。”

    “臥槽!”葉凱拍了一下桌子,一驚一乍的把高一嚇了一跳,手一抖,湯灑了點。

    “什麽時候的事啊?”葉凱一臉八卦,“你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什麽時候還背著我談戀愛了?”

    高一抿了抿嘴:“單戀。”

    “啊不是吧?就你這張臉,還有妹子看不上你?”葉凱拍了拍高一的肩膀,“沒事,大不了就追唄,大老爺們兒的主動一點。”

    “嗯。”高一蓋上了保溫桶的蓋子,一本正經道,“我去追了。”

    “好的!”葉凱在後頭給他賣萌鼓勁,“gne神衝鴨!”

    高一笑著關上了門。

    要真有那麽容易就好了。

    什麽妹子,gne神看上的那是個漢子。

    高一抱著保溫桶下了樓,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遇到了那個年紀不小的粉絲,就是那個每場比賽都來的大叔粉。

    “出去啊?”男人竟然主動跟他搭話。

    高一停下了腳步,“嗯。”

    跟這種年紀的粉絲聊天,高一不太習慣,總覺得有代溝,對於這個大叔是自己的粉絲這件事,他到現在還是將信將疑。

    男人看了一眼高一手裏的保溫桶,沒說什麽。

    “我先走了。”高一急著要走,“再見。”

    “嗯,再見。”男人溫和地笑了笑。

    高一按了按仇斯年家的門鈴,理由他已經想好了:仇斯年給他做了那麽多頓飯,他這算禮尚往來了。

    開門的不是仇斯年,高一看著眼前的漂亮女人愣了愣。

    仇斯年的小姨雖然快四十了,但保養得好,本來長得就漂亮,一眼看過去,撐死了三十歲。

    高一棕瞳一顫,覺得腦袋被敲了一悶棍。

    “你找誰?”小姨問。

    高一回過了神,“仇,仇老師。”

    “斯年啊?他去洗澡了,你是他學生吧?先進來吧。”

    “不是,不用”高一搖了搖頭,忽然不知道該怎麽組織自己的語言了,聽到這個漂亮女人那麽親熱又自然地叫出仇斯年的名字,高一再也沒法淡定了,腦子裏糊成了一團。

    高一把保溫桶遞給了小姨,“我不進去了,我是來還保溫桶的,我先走了。”

    “哎!”小姨還沒來得及開口,高一就匆匆離開了。

    小姨顛了顛手裏的保溫桶,“什麽保溫桶?這麽重。”

    仇斯年擦著頭發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小姨正坐在沙發上吃葡萄,指了指桌子上的保溫桶說:“剛有個小帥哥來找你。”

    “小帥哥?”仇斯年看了看保溫桶。

    “啊,小帥哥,那小臉蛋長的,嘖嘖嘖,是我的菜。”小姨往嘴裏塞了顆葡萄,“好像是你的學生吧?說是來還保溫桶的。”

    “做個人吧,一把年紀了還吃嫩草啊?”仇斯年笑了。

    “我就愛小鮮肉不行嗎?”

    “還保溫桶?”仇斯年滿臉疑惑,給高一送粥的那個保溫桶早好幾天前就喪生在車禍中了。

    仇斯年拿起了保溫桶,手一沉,差點沒拿穩,“這麽沉?”

    “是吧?”小姨看了他一眼,“這麽重的,金子做的吧?”

    仇斯年沒說什麽,直接打開了蓋子,骨頭湯的香氣立刻溢了出來。

    “好香啊。”小姨嗅了嗅鼻子,“那裏麵裝東西了?我說那麽沉呢。”

    仇斯年沉默地看著保溫桶裏的骨頭湯。

    “你這學生跟你關係這麽好呢?”小姨走了過來,“還給你熬骨頭湯呢?小帥哥真體貼。”

    “哎喲,好香啊,讓我嚐嚐。”小姨不知道從哪拿了把勺子,仇斯年還沒來得及躲,她的勺子就已經伸進去了。

    小姨皺著眉把湯咽了進去,忍不住吐槽:“他跟你學的是廚藝吧?”

    仇斯年不解。

    “這湯跟你做的飯一個味兒,不對,壓根就沒味兒。”小姨一臉嫌棄,“這味道淡的”

    仇斯年重新把蓋子蓋上了,猶豫地問:“他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我讓他進來,他不進,話還沒說完就跑了。”小姨看著他,“你是不是平時經常批評人家來著?見你那麽怕。”

    “他不是我學生。”仇斯年走進了廚房。

    “不是?”

    “嗯。”仇斯年把保溫桶裏的湯盛進了小碗裏,手機響了,仇斯年拿出來看了一眼,看到來電顯示,他下意識抬頭看了看小姨。

    仇斯年接通了電話:“喂。”

    “喂,是我。”

    “知道,有事啊?”

    “沒事還不能找你了啊?我過兩天從上海回來,仇老師有時間嗎?賞臉一塊吃頓飯?”

    “行。”仇斯年一口答應。

    “這麽爽快就答應了啊,我都準備好被你拒絕了。”

    “這幾天休息,有時間。”

    “哎人民教師終於能休息了啊,咱倆有小半年沒見了吧?”

    小姨走到廚房洗了洗手,問:“跟誰打電話呢?”

    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一下。

    “朋友。”仇斯年說。

    “顧月?”電話那頭的人問。

    “嗯。”仇斯年應了一聲。

    電話那頭的人安靜了幾秒,然後道:“時間到時候再說,別放我鴿子。”

    “知道。”

    仇斯年掛了電話,小姨抽了張餐巾紙擦了擦手,問:“什麽朋友啊,講話那麽冷冰冰的,我就說你這個性子,這麽大年紀了,怎麽還不改改”

    “你的前男友。”仇斯年打斷了小姨的嘮叨。

    高一失魂落魄地回了家,說起來很誇張,他的精神有點崩潰。

    連他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隻是在仇斯年的家裏看到一個長相漂亮的女人,他竟然會手足無措到這種程度。

    高一給曹斌發微信的時候,手還在抖,字都打不連貫。

    他覺得胸口悶得慌,最擔心的問題一直是存在的——仇斯年喜歡女人。

    高一無意招惹直男,更何況是有女朋友的直男。

    -高一:你小舅有女朋友?

    -曹斌:???我怎麽不知道?

    -曹斌:沒有吧,我記得沒有

    -高一:你確定?

    -曹斌:不是吧?你別嚇我,你不會是告白然後被拒絕了然後我小舅說他有女朋友了????

    曹斌腦補了一場高一表白被拒的青春疼痛文學大戲。

    高一沒再回複,躺在床上自己消化。

    就算仇老師是直男,他覺得自己也做不到不招惹,他一直都有這個覺悟。

    可是如果有女朋友

    高一翻了個身,鼻子酸酸的。

    還沒確定的事情,他怎麽能矯情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