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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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除夕那一日, 小世子出生時,鵝毛大雪漫天飛舞, 覆蓋了整個京城。
大雪壓城連著下了三日, 終於在初三這一日放晴。
崔府上下銀裝素裹,鬆柏蒼翠皆被裹了一層雪白,在冬陽下熠熠生輝。
大紅燈籠鋪滿了長廊屋簷, 猶如冰天雪地裏的一條紅綢帶, 裝點著整座府邸。
崔奕入書房內披著一件大氅,帶著德全和陳琦前往暖閣。
崔府地闊, 占據了大半條巷子, 長房和二房住在東府, 三房住在西府, 西府又格外疏闊大氣, 雕欄畫棟, 富麗堂皇。
去年崔瑋長孫辦宴,崔氏族中幾位老先生趕來京城慶賀,恰逢崔奕出手對付徐家和竇家, 根本沒機會聽他們嘮叨, 最後不了了之。
直到年底他們又陸續進京過年, 聽聞蘇家那位大小姐被找到了, 而崔奕的正妻之位空懸, 所以幾位老爺子結伴來到崔家,準備說服崔奕娶親。
崔奕進了暖閣先給幾位叔伯行禮, 隨後坐在下首。
崔氏現任族長, 年紀最大的老爺子崔三老太爺坐在上首, 撫須開口,
“奕兒, 我也知道你不高興我們嘮叨,你當了宰相,又將徐淮給壓了下去,不把我們這些老骨頭放在眼裏,但有些話卻不得不說。”
崔奕聽了這話,不由無語至極,族中這些老爺子總是仗著自己是長輩,對他指指點點,在他們眼裏,無論他在外麵如何風光,回到家裏依舊是崔家的晚輩,得受家族管束。
“三叔言重了,奕再位高權重,又豈敢不把幾位叔伯放在眼裏。”他話說得漂亮,神色卻無絲毫鬆動。
三老太爺暗暗覷著他,繼續道,
“那我問你,蘇氏是你父親和你恩師給你定下的未婚妻,當年你們二人郎才女貌,而那蘇氏恰恰是在你準備考狀元那一年,去城外香山寺替你祈福而跌落山崖,於情於理,你都沒法推脫,現在人回來了,你必須盡快娶她過門,老夫可不想有人戳著崔家脊梁骨,罵我們崔家背信棄義。”
四房老太爺立馬頷首,“就是,除夕那一日我特地替你上門拜見了太傅,得知那姑娘還清清白白的,那我們崔家就必須信守承諾將人娶進門來。”他白眉一抖一抖,神情極為嚴肅,末了又補充一句:“老太傅也是這個意思。”
三老太爺和四老太爺話一說完,崔奕臉色就不是很好看。
五老太爺見狀隻得將語氣放緩,“奕兒啊,蘇尚書那邊我探了口風,雖然對你請封世子一事不滿,但也認了,如今滿城都看著我們兩家,你就不要推卻了,你是當今宰相,三妻四妾實屬正常。”
言下之意是,娶了蘇淩霜也不影響崔奕寵愛小妾。
現在闔城都知道崔奕愛那小妾愛的死去活來,為了她要拋棄丟失十年的未婚妻。
崔奕不動聲色喝著茶,等他們三位老先生全部說完,才放下茶杯緩緩開口,
“淩霜師妹能夠活著回來,我也很高興,但我不會娶她,十年前我親自把定情信物退給了太傅,這門婚事早就不作數,如今為何要拿出來說?”
“你們常常把世家規矩放在嘴邊,今個兒怎麽不提規矩了?”崔奕淡淡抬眸看向他們。
三位老爺子沉著臉不吭聲了。
崔奕說的是正理。
“再說了,就算沒退婚,你們見哪個世家在未婚妻離開了十年,還能毫無芥蒂把人娶回來的?”
崔奕其實並不想提這一點,隻因這是他說服幾個老頭子的重要理由。
果然,三位老爺子更加不說話了。
“而且,我今日正要告訴三位叔伯,我已打算娶程氏過門。”
崔奕話還沒說完,三老太爺眉峰一挑,厲聲打斷他道,
“什麽?你要將那小妾扶正?崔奕啊,我告訴你,你別糊塗了,那小妾是你的人,也跑不掉,你把蘇氏娶進門來,坐享齊人之福,有何不可?”
三老太爺也是清楚崔奕對程嬌兒如何的,雖然是看不慣,卻也隻得退讓。
“三叔,不是扶正,是明媒正娶!”崔奕神色堅毅糾正道,
崔氏族規,正娶的妻室才能進宗祠,配享後世子孫瞻仰,續弦或扶正的繼室,隻能上族譜,卻不能進宗祠。
崔瑾瑜是程嬌兒所生,現在的世子,未來崔家的掌舵人,崔奕如何能看著程嬌兒百年後靈牌被丟在祠堂之外。
原先這些細致的族規他並不曾了解,隻因程家翻案後,他打算扶正程嬌兒時,翻了族規才發現這一條,當即改變主意要等程雲回來,將程嬌兒八抬大轎娶進門。
“絕不可能!”崔四老太爺拂袖而起,怒容滿麵,
“你是我們崔家的宗子,你的妻子是崔家的宗婦,一個小門小戶之女,豈能掌著我們崔氏一族?我們崔家百年來,哪一個宗婦是三品門第之下?崔奕,我實話告訴你,你要是決心扶正你那小妾,就把宗子之位讓出來!”
崔奕聞言臉色霍然一沉,唇角扯出一抹冷笑,也跟著起身,
“原來四叔並非是對我的婚事有異議,而是意圖打我宗子之位的主意?”
“你!”四老太爺被他說得麵紅耳赤,“沒有的事!”他拂袖背身過去,不理會崔奕。
五老太爺見氣氛劍拔弩張,連忙起身勸和道,
“好了好了,奕兒,你不許在你四叔麵前無禮,你四叔性子急,並非是那個意思。”
崔奕哼了一聲,麵無表情道,“不管怎麽樣,此事我心意已決,你們誰都阻攔不了!”
“不可能!”四老太爺立即轉身過來,氣得跳腳反駁道,“她出身不好,曾經當過奴婢,而且我也問過,她性子軟和,決不能當宗婦。”
崔奕深吸一口氣,據理力爭,“我承認,她性子確實軟和了些,不過我可以教她,她很聰明,慢慢總能學會!”
四老太爺聽了這話卻是冷笑出聲,“你一個堂堂宰相,在家裏教女人理家?崔奕,這話你也說得出來!”四老太爺就是一頓喝罵。
“你知道外麵人怎麽說你嗎?說你被一個妾室迷得神魂顛倒!”
崔奕也罕見地被氣青了臉,他眉頭擰得死死的。
最終崔三老太爺歎著氣,撂下了準話。
“老三,你如果真的介意蘇氏失了名聲,那你可以令娶高門之女,你很清楚崔氏族規,如果我們三人不同意,你將她扶正,也沒法上族譜,你自己看著辦吧。”
三老太爺丟下這話,示意四老太爺跟著自己走。
四老太爺繃著臉拂袖欲出,走了幾步似想起什麽,扭頭又喝罵道,
“對了,你可別打著去請皇帝賜婚的主意,你好歹是帝師,總讓一個十幾歲的小皇帝來管你的家務事,你不嫌丟臉,我都嫌丟臉!”
崔奕沉著臉盯著四老太爺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氣。
五老太爺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搖頭失笑,走到崔奕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也不是不知變通的人,怎麽因為一個小妾鬧得這麽難看。”
崔奕搖了搖頭,對他還算和顏悅色,“五叔,我並非是被她蠱惑,隻因我心中確實有她,不想娶旁人,我告訴五叔一句話,她哥哥乃宣武將軍程雲,出自金陵程家,也不算小門小戶,我無意享齊人之福,這後宅還是清清靜靜的好,五叔可明白奕之心思?”
崔五老爺聞言緩緩點了點頭。
崔奕與程家那姑娘情投意合,那姑娘家世不錯,又給他生了長子,崔奕便想一心一意跟她過日子。
倒是也能理解,甚至來說,比之他的權勢地位,這是獨樹一幟。
“好,五叔知道了,平心而論,五叔也支持你,但是你三叔和四叔那邊是頭鐵,待我幫你想想辦法。”
“奕謝過五叔。”崔奕朝他長長一拜,崔五老爺笑嗬嗬離開了。
崔奕送他到廊下,再讓德全親自送崔五老爺出門。
他長望著院前白雪皚皚,旭日冉冉,按了按眉心。
他確實可以娶程嬌兒過門,可是族中幾位長老的態度擺在這裏,如果他不能成功說服這些老頭子,讓族人心悅誠服接納程嬌兒,將來程嬌兒即便成了三夫人,也會備受人詬病,在京城貴婦麵前抬不起頭來。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既然要給她尊榮,就必須是堂堂正正,風風光光的。
崔奕按著眉角,開始思索對策。
族中那些老頑固可不是朝廷那些官員,朝廷政敵能以權勢壓人,以手腕逼迫,這些老頑固守著成規舊俗,冥頑不化,反而棘手。
偏偏他們都是長輩,壓了崔奕一頭。
隻得尋到各房破綻,再各個擊破。
他邊思索著踏入了西廂房,這一進去,就看到程嬌兒靠在迎枕上,逗著繈褓裏的孩子。
小娃兒睜著大眼睛望著自己母親,一動不動,茫然懵懂。
程嬌兒則神色溫柔細聲軟語哄著他,給他哼歌兒聽。
崔奕眉眼凝望,癡癡不語,他身姿偉儀,站在門口擋了大半光亮。
程嬌兒感受到光線一暗,抬眸對上他深邃的麵容,忍不住怔住了,五個多月未見,崔奕比以往褪去了幾分雍雅,渾身散著幾分在戰場上沉澱下來的肅殺之氣。
程嬌兒神色怔惘,有些不知所措。
崔奕眼底染了笑意,大步踏了進來。
“嬌兒...”
總算是醒來了。
他俯身過來先在程嬌兒額上印了印,再彎腰看向繈褓裏的崔瑾瑜。
小瑾瑜看到崔奕不知道怎麽的,扭動著小身板皺起了眉頭,那摸樣兒跟崔奕仿佛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程嬌兒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崔奕黑了臉,不悅地瞪了兒子一眼。
小瑾瑜根本沒理會他,別過臉眼巴巴看著程嬌兒,嘴唇吧唧吧唧地留著口水,明顯就是要吃的樣子。
劉嫂子見狀隻得將他抱入內室,讓奶娘喂他。
程嬌兒身子還很虛弱,就連喘口氣都累。
崔奕小心翼翼讓她靠在大迎枕上,眼眸注視著她,仿佛看不夠似的。
程嬌兒對上他清潤的視線,臉頰有些發紅,見他眼底一片黑青,便知自己昏迷三日嚇壞了他,心不自覺又軟了,
“侯爺.....”眼眶一酸,眼淚差點滑出。
崔奕急得撫住她的眼角,仿佛自己這麽做,就能阻止她落淚似的,
“你現在在坐月子,切忌喜怒哀樂,你好好的,什麽都不想,一切有我呢。”
程嬌兒將淚意吞回,緩緩點了點頭,
“我累了......”
“好,你靠著我睡下。”崔奕坐在她身邊,要將她抱在懷裏。
程嬌兒卻搖著頭,十分疲憊道,
“侯爺,我現在身上還有惡露,你在這裏,不吉利......”她斷斷續續還要說什麽,
那虛弱的樣子叫崔奕瞧著心疼不已,她麵色白得可怕。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走。”
崔奕嘴裏說著要走,卻還是坐著沒動,隻將她摟在懷裏,待她睡著才離開。
此前離開朝廷數月,積累了不少政務,這一陣子他忙得腳不沾地,好在這個期間,他的舅母蕭老夫人上門來,得知他決心娶程嬌兒,舅老夫人便大手一揮,十分豪邁道,
“奕兒,對付那些不講理的老頭子,可不是你這個宰相該做的事,交給舅母。”
蕭老夫人哼笑一聲,眼底現凜然之色,
“這些老頭兒在你麵前橫,在他們夫人麵前卻是龜孫子,你放心,待我替你回一趟清河老家,拜訪拜訪這些老夫人,必定說服那些老頭子,再以崔家的名義上門提親。”
“嬌兒受了不少委屈,又替你誕下長子,不能讓她被人詬病,我是女人,深知那些流言蜚語對一個女人的傷害,所以,必須堂堂正正娶她過門,你明白了?”
崔奕神情撼動,躬身一拜,“舅母之恩,奕牢記在心。”
崔奕深知自己舅母絕不是等閑之輩,這件事交給她老人家必定萬無一失。
程嬌兒日漸一日好了起來,身邊的人麵上都恭喜她,說著好聽的話,可眼底卻是藏著幾分惋惜。
程嬌兒心如明鏡,卻從不說破。
待哥哥回來再說,她現在必須把自己身體養好。
程嬌兒是個擰得清的,崔奕又舍得給她補,氣色一日賽過一日。
崔奕每日來陪她,時而逗弄下孩子,時而陪著她看會兒書,程嬌兒愣是沒叫他看出半點端倪來。
直到出月子的前一天,程嬌兒也終於下了地,給自己結結實實洗了個澡,穿上了新做的粉色海棠花厚褙子,梳了個隨雲髻,斜斜插了一支點翠掐絲雙股金釵,渾身清清爽爽的,氣色紅潤,體態豐腴,竟是比以前更添了幾分成熟的風韻。
崔奕瞧著她便有些挪不開眼。
“嬌兒,後日便是孩子滿月宴,我決定當日給孩子上族譜。”
程嬌兒露出會心的笑容,“我聽侯爺安排。”玉手搭在他的胸前,盈盈望著他,嫵媚的水杏眼眼角微微上翹。
她眼底的笑容淺淺的,有著柔情似水,卻又藏著幾分波瀾不驚。
崔奕覺得她不一樣了,哪裏不一樣,也說不清。
“對了,你哥哥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待舅母說服族中長老,你便去程家住上幾日,我再迎娶你過門。”崔奕將她拘在懷中。
程嬌兒聞言心情複雜,崔奕能去程家將她八抬大轎娶回來,自然是最好不過,她不用背個妾室的名聲,可以名正言順嫁給他,成為他的妻子。
隻是終究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才招致崔氏族中不滿,心裏不免有些酸楚。
她將臉頰貼在他胸口,眼眶漸漸濕潤,
“侯爺,嬌兒都聽你的。”
崔奕幾番動情,差點想要了程嬌兒,又顧忌她身子剛剛恢複才堪堪忍住。
二人情意綿綿之時,同一時間,京城南門口,幾位行伍打扮的將士悄無聲息入了城,為首之人長相極為出眾,一張臉陽剛堅毅,那雙眸子更是銳利如鷹隼一般,掃視著左右商鋪。
目光最後落在一茶樓,見二樓人滿為患不由勒住韁繩。
片刻過後,這五人在二樓敞廳一靠窗的桌席上落座。
那為首的男子,手執酒壺,舉止十分豪邁,神情頗有幾分漫不經心,眼神更是慵懶隨意,唯有一雙耳朵豎起,將茶樓裏說書人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你們不知道吧,那崔相與蘇大小姐可是青梅竹馬,當年他們二人,一個被譽為京城第一才子,一個被封為京城第一閨秀,那可是真正的男才女貌,羨煞旁人,怎奈天公不作美,佳人在替崔相祈福的途中,失足跌落山崖........”
那說書人眉飛色舞,口若懸河,將崔奕與蘇淩霜的故事說得驚天地泣鬼神,仿佛二人不結合在一塊,就是辜負天意。
“你們說,崔相這麽多年不成親,可不就是等蘇姑娘嗎,我聽說啊,去年崔相若不是為了子嗣,也絕不可能納妾,可惜了,聽說那妾室貌美如花,纏著崔相要將她扶正,嘖嘖嘖,崔相不得已才上書請封世子來安撫她。”
“也不知道咱們崔相能否與蘇姑娘再續前緣,這一對才子佳人若是不成親,如何收場?”
那說書人一說完,閣樓裏的百姓個個神情激動,恨不得人人當月老,把崔奕與蘇淩霜給牽在一塊。
程雲聽到這裏,麵罩寒霜,啪嗒一聲,手裏的杯子也被他給捏碎了。
身邊的副將劉蔚見狀,咬牙切齒道,
“將軍,這肯定是蘇家在暗地裏攪弄風雲,我們不能看著大小姐受這樣的委屈!”
程雲抿著唇不怒反笑,布滿傷痕的粗糲手掌覆在那酒壺之上,指節青筋畢現,他默了默在劉蔚耳邊低語幾句,劉蔚神色一亮,隨即混入人群中,敞著嗓子喊道,
“喂喂喂,你們搞錯了吧,我聽說十年前,崔相跟蘇家可是退了婚的。”
“別說已經退了婚,就算沒退婚,蘇家好意思把一個消失了十年的女兒嫁給當今宰相?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我就問問在座各位,你們願意娶一個失蹤了十年的女人為妻嗎?”
原先附和說書人的百姓,頓時不做聲了。
這事擱在別人身上,看看熱鬧,擱在自己身上,那肯定不行。
漸漸的,也有不少人讚同道,
“說的沒錯,蘇家沒道理再拿十年前作廢的婚約說事。”
劉蔚見有人附和,立馬趁熱打鐵道,“我還聽說,一年前這位蘇大小姐的嫡親妹妹,想方設法想嫁給崔相,意圖刺激崔相的小夫人,害了那小夫人差點流產,後來被崔相發現,蘇家不得已把人送去了尼姑庵,如今蘇家大小姐回來了,蘇家又舊事重提,依我說,蘇家就是想賴著崔相!”
那說書人本就是得了蘇家的銀錢才故意造勢,見有人砸場子自然不樂意,立馬跳起來反駁,
“你是誰,可不許你詆毀太傅府。”
劉蔚本就是個暴脾氣,登時一躍而上,站在了台上,指著說書人鼻子罵道,
“我呸,我看你是拿了蘇家的錢財,故意替蘇家賣命吧?蘇家女兒是沒人要了嗎?賴著這個賴著那個的,實在不行,爺我收了!”
原本隱在暗處的蘇家一位管事聽了這話,氣得麵色鐵青。
“混賬東西!”
“把他給我拿下!”
他打了一個手勢,身邊兩名侍衛朝劉蔚抓去。
“喲喲喲,這位是蘇家的管事吧,原來你們是自己搭台,自己唱戲呀!怎麽著了,還不準許我們老百姓說幾句實話啊!”
“快來人啊,蘇家要打人啦,這是仗勢欺人!”
老百姓最見不得權勢壓人,見蘇家的侍衛擼起袖子要抓人,一個個義憤填膺去阻止。
整個茶樓亂糟糟的,蘇家計謀不成,反倒是惹了一身騷。
等到人群漸漸散去,程雲帶著人出了茶樓,一路往皇宮方向而去。
路上,劉蔚問他道,
“將軍,那蘇家極端可惡,處處詆毀咱們大小姐,咱們得給大小姐撐腰啊!”
程雲目視前方,冷笑一聲,“當然,蘇家跟我玩手段,拽著一紙廢棄的婚約還能如此囂張,我倒要看看誰更名正言順!”
“我要讓崔家那些老頭子親自來程家大門口求婚!”
“沒錯!”
程雲眼底閃過一絲戾色,將劉蔚劉蔚招至耳邊,低聲吩咐幾句,
劉蔚聞言神色一亮,扶著刀滿臉迫不及待,
“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