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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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成了我外室!
寵愛
紀雨寧讓人將皇帝抬進房中, 筆直地扔到床上,方才假惺惺地打了會兒盹, 這會子定睛看去, 倒好像真睡著了。
但其實也不稀奇,皇帝這個月為了石家之事焦頭爛額,又得平息朝中動蕩, 太後那邊也需要安撫, 加之紀雨寧剛生完孩子,總不能無人照看, 他縱是個千手觀音也得累出病來。
今日與大舅子拚酒, 一半是為了活躍宴上氣氛, 一半大約也是為了紓解心中壓力。紀雨寧摸了摸皇帝微微紅熱的麵龐, 心裏不是不感慨的。
若楚珩不迎她進宮, 大約不至於弄到“眾叛親離”的地步, 不必急著處置石家,太後那邊也有了交代。再退一步,設若他不是對她這樣偏愛, 本來是可以和平共處的, 不見得非得跟母家撕破臉皮。
紀雨寧自從得知他的真實身份後, 就打算將他分成兩半看, 一半是理性至上的君王, 一半才是她認識的那個喜怒形於色的窮書生,但, 楚珩卻紮紮實實給了她驚喜, 他用行動向她表明, 紀雨寧的地位是橫亙於皇權之上的。
這對她而言是殊榮,也是甜蜜的負擔。自打晉封皇貴妃之後, 就陸續有人向她進言,對皇帝重提選秀之事——皇貴妃雖說位同副後,但要真正成為皇後,就非得具備與之相配的品德不可,一個賢惠不吃醋的皇後,不止能獲得臣民上下交口稱讚,也能大大降低太後她老人家的戒心。
紀雨寧本打算照這些話去做的,但,此刻她卻改變主意。為什麽她不能獨占一個男人,就因為他是皇帝?
既然他將全部的愛都給了他,她必然要以同樣的熱情來回應。至於能否封後卻無關緊要,太後一定要難為她,她吃不吃醋都一樣,既如此,還不如照自己的心意肆意而活。
紀雨寧整理好情緒,自個兒便先到淨房洗漱,至於皇帝,隻好請郭勝幫忙擦一擦身就算了,誰知道進了浴桶還起不起得來,紀雨寧可不想擔上個弑君的罪名。
披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玉珠兒悄悄道“太後娘娘將二小姐留在慈安宮。”
紀雨寧抿唇不語,她約略知道石太後的用心,不外乎見不得一家獨大,但,石景秀她卻不擔心——此女的容貌比起石景蘭還遜色些,石景蘭都未能獲寵,怎見得她就能成功?
何況,她傾心於楚玨多年,紀雨寧不覺得石景秀這麽快就會變心,若石太後果真能在短短兩日勸服她,那這世上的愛情未免太不牢靠了些。
紀雨寧去暖閣看望了熟睡中的兒子,又考較了一番楚忻的功課,這才重回寢殿,此刻了無睡意,皇帝倒閉著眼跟塊木頭似的,紀雨寧便大著膽子練起那套操來。
因阮眉叮囑過不許外傳,紀雨寧連玉珠兒也支走——且她畢竟是個黃花大閨女,許多姿勢看了難免害臊。
許是今日太過熱鬧的緣故,紀雨寧精神奕奕,居然越練越起勁,連平時幾個極難進行的動作此刻也遊刃有餘,有一種吃了仙丹般通體舒泰的感覺,不出半個時辰,已是香汗細細。
紀雨寧看看身下,得換套床單不可了,正要去櫃中找尋,猛一回頭,卻發現皇帝一眼不眨地盯著她。
紀雨寧有點窘,“你沒睡?”
隨即反應過來,不該她難堪,皇帝偷看才不對吧?哪本典籍都沒教人做登徒子的。
楚珩摸了摸鼻頭,很是無辜的道“本來已睡著了,誰知耳邊喘得厲害,還以為發生何事,朕便紮掙著醒了過來。”
紀雨寧臉色微紅,雖然不是故意,那套操練到某幾處時,因為脫力難免發出喘息吟哦之音,不知是勾欄裏的姑娘故意以此為誘,還是這方子本身的副作用,紀雨寧平日四下無人還沒覺得什麽,如今被皇帝指名道姓點出來,難免有些羞惱。
好在楚珩反應遲鈍,再想不到那檔子事,隻詫道“你在練武?”
通常意義的武學有兩種,一種強調技法,諸如拳腳棍棒之類;另一種則注重強身健體修身養性,至於紀雨寧練的這個,他不但從未見識,而且橫看豎看都看不出門道來。
且她為什麽隻著貼身小衣,行動間兩條玉臂晃來晃去,加上衣衫被汗浸濕,幾縷烏發沾在脖頸上,綿綿往下,實在由不得人不往深處看去。
楚珩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
紀雨寧看這模樣實在難瞞下去,隻好據實相告,但她可沒臉像阮眉那樣,直接說成取悅男人,而是另換了種委婉的說辭,可以預防生產後遺症,諸如漏尿等等——都是為了鍛煉那塊肉,大體上差不多麽。
楚珩似懂非懂地點頭,“原來如此,朕還以為你想早日恢複身段窈窕,才勤於鍛煉。”
紀雨寧……早知道他這麽正直,就不必什麽都說了。
這會子卻是悔之晚矣,楚珩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怎麽不繼續練。”
“練完了。”紀雨寧仰頭躺下,拿被子蒙住臉,就不該抱有僥幸之心,被玉珠兒看去都夠羞恥了,何況當著皇帝的麵,她大概隻有投胎轉世才能化解尷尬。
楚珩蠍蠍螫螫地平移過來,“你好了,我可還沒好。”
紀雨寧……
雖然皇帝說話的方式比她還委婉,她倒不至於聽不出來——果然這種事就不可能瞞得了人,皇帝雖不見得去過青樓,朝中卻不乏以此為樂的臣子,有他們當老師,還能不明白那幾個動作是何意嗎?
紀雨寧覺得臉上更熱起來,也不敢將被子拿下,依舊蚊子般嗡嗡道“你忘了,周太醫交代過,還得再休養一陣子。”
楚珩引著她的手往他身上探去,“朕知道,那些是正餐,但,你總得容朕先吃點開胃小菜吧?”
紀雨寧忽然發覺皇帝其實也沒想象中那麽正直,大約這便是多讀書的壞處,再下流的事都能說得清清白白。
她覺得自己還是太嫩了。
不出紀雨寧所料,石景秀在慈安宮住了兩天,石太後簡直沒一刻放鬆過,不住地鼓噪她取代石景蘭的地位,與承乾宮分庭抗禮。
石景秀無法,隻能承認她對兆郡王楚玨情有獨鍾,她把心給了做弟弟的,再去侍奉哥哥,那她可成什麽人了?
何況這在京城也不算秘密,幾個手帕交都知道,隻怕她前腳剛去勤政殿,後腳就得流言如沸了。
石太後嗤道“人言何足畏懼,等你做了寵妃,她們巴結你都來不及,誰敢在背後詆毀,哀家就讓掖庭獄治她們的罪!”
石景秀沉默一瞬,“您能堵住悠悠之口,可您管得著天下人怎麽想麽?如今姐姐被趕走,外人看來是皇貴妃難辭其咎,倘若我趁虛而入,興許罪名便落到我頭上,旁人還以為是我占了姐姐的位置,陛下才如此狠心,石家姊妹內鬥,名聲更不會好。”
盡管她條分縷析,石太後卻知曉這些不過是托辭,真為了家族利益哪還顧得了許多?隻怕仍對楚玨那小子念念不忘。
楚玨的身份倒沒可以可指摘的,石太後放心不下的是他前程,這小子又天生倔強,揚言先立業後成家,可他入了武行,這樣磨磨蹭蹭得到猴年馬月?如今又逢太平盛世,想立下軍功何等艱難,怕是再過十年都未必能有出頭之日。
身為女方,又不好主動請男方來求親,設若他遲遲不提,景秀的光陰不就蹉跎下去了?權衡之下,還不如嫁給皇帝來得實惠。
石景秀卻固執地抿著唇,“他會娶我的。”
又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石太後扶額,“也罷,那哀家與你約法三章,若一年之內仍未完婚,你就聽憑哀家安頓。”
石景秀猛地抬起頭顱,駭異不已,“姑母,您這是逼婚!”
石太後冷冷道“他如果真對你有情,就不會看你身陷囹圄,還是,你信不過他?”
石景秀閉口不答,少女的驕傲,不容許她詆毀自己的情人。但,此事畢竟是拿不準的,何況兩人尚未戳破那層窗戶紙,想楚玨開口說愛她都難,遑論立刻迎娶她?
石太後望著她陣紅陣白的麵容,心想侄女總有一天會明白,自己是對的。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昔年在揚州時,她親眼看著兒子對那個小姑娘念念不忘,如今不是照樣移情別戀,獨寵一方?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嫁給皇帝,至少能得一份穩妥的生活,也保住家族今後的平安,這才是聰明之計。
石景秀離開時的心情並不十分美麗,但紀雨寧還是精心準備了各色禮物讓她帶回家中,不外乎是些時新綢緞、金子寶石等等,尚未登記入庫,變賣也容易——她聽說石家如今有些捉襟見肘,除了當家人不善經營,莊子裏的收成也比往年少了許多,向來錦衣玉食過慣了的,哪裏挨貧挨得住?
石景秀雖不便講述姑母的不是,卻半吐半露提醒了紀雨寧一番,暗示除她之外,太後還有幾個備用的人選。
紀雨寧笑道“太後又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石景秀道是以丞相府為首,如今石家凋敝,趙家自然異軍突起,其中又有好幾個適齡的小姐,遲遲未肯嫁人,想必就等著鑽空子呢——還真被他們等到了。
滿以為紀雨寧臉上多少會有點緊張,哪知對方依舊氣度舒徐,“也好。”
石景秀詫道“你不害怕?”
或者先假模假式地將人請進宮中,再伺機除掉,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隊殺一雙——也很像這位的作風。
紀雨寧並不知自己的形象如斯恐怖,含笑道“也得她們進得來才行。”
石景秀有點無語,“你就這樣自信?”
還以為多麽了不得的計策,卻原來不過仗著皇帝寵她——真是靠臉吃飯呢。
紀雨寧盈盈轉向她,“這不是事實嗎?”
石景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