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一講玩兒，我心想這就對了，怪得不那李茂德瘦得跟個骷髏似的，原來是個癮君子。

    走之前我又塞了一百塊錢給老頭，繼續去那間空房子裏蹲點，今天也跟以前一樣，香豔的女人照舊來，隻不過李茂德那身枯瘦的骨架子，被那女人豐滿白膩的大腿夾在懷裏，怎麽看怎麽突兀。

    我在他們做到一半的時候走的，沒什麽意思，知道前因後果，那女鬼想怎麽報複我蹲了這麽多天等不到也沒有耐心看了。

    本來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看到李茂德了，繼續在便利店工作，沒想到一個月後小道士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有個奇怪的客人找上他們，是關於苗疆蠱術的。

    小道士電話裏大略的給我講了一下，那位客人得了一種很奇怪的病，去醫院看過，治了很久都沒治好，他不知道怎麽想到苗蠱這塊兒上去的，就找到了小道士，讓他和他師父幫忙解蠱。

    蠱這個東西，他們半熟不熟，也請了一些懂蠱的朋友來看過，最終都確定，沒見過這種奇怪的蠱術。

    知道我是為“那邊”工作的，於是他想從我這裏找找門路，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畢竟是上門生意。

    我問那個蠱是怎麽個奇怪法，小道士就支支吾吾的，最後留了一句，“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那天我正好難得不上夜班，下班後收拾了下，化了濃妝，穿了件很風情的連衣裙，施施然去赴會。

    沒見過的東西嘛，就想見識一下。至於為什麽盛裝打扮，大概是那天心情好。

    等我按照小道士的指引，來到一個黑診所，沒見到元觀子，就小道士一個人在門口接我。

    “來了啊。”

    我點點頭，他古怪的瞟了我一眼，“穿了那麽好看幹嘛。”

    我說怎麽啦還不興人打扮的啊，我來釣男人行不行。

    他很鄙視，“你還是加件衣服吧。”頓頓了補充，“我怕你進去後就巴不得十件八件的把自己裹起來。”

    “這麽厲害？”我挑挑眉，跟在他後麵，這診所在個地下室，光線昏暗，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才看到髒兮兮的“李氏診所”的破爛招牌。

    進去是個小得有點丟人的接待廳，亂七八糟的擺著一些醫療器材，幾個年紀不小的護士來回其中。

    小道士帶我路過幾個狹小的病室，走到最裏麵的那間，角落床位被藍色簾子圍起來，一個醫生打扮的人手持鑷子酒精棉簽正準備幹什麽，見到我們立馬起身，向小道士打了個招呼就趕緊站到一旁。

    我總覺得他在躲些什麽，樣子看起來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跑。

    小道士指了指簾子後麵，看來那裏坐的就是那個得怪病的客人了，他衝我點點頭，然後掀開簾子。

    裏麵的人立馬轉過頭來，我嚇了一跳，居然是李茂德。

    當時我第一反應就是想躲，畢竟那個香豔女人的出現必定與我當初送的快遞有關，而他會出現怪病必定與那香豔女人有關，這是個人都能猜出來這中間的聯係。

    奇怪的是那個李茂德，看我的表情似乎是不認識的樣子，於是我把挪出半步的腳硬生生收回來。

    後來想想，他不記得我大概是因為，一是他們這種癮君子，大腦被毒品侵襲的時間太長，記憶力下降也很正常，二是我那天花了濃妝，與之前素麵朝天的樣子肯定有區別，他跟我不熟所以認不出來。

    感謝化妝品感謝我的濃妝感謝我鬼斧神工的易容術。

    李茂德認不出我，於是我很快鎮定下來，麵無表情的打量他，他是一個背對著我，扭過頭來看我的姿勢，此時穿著個T恤，下半身光裸著。

    因為是背對，我能看到的地方有限，隻見他大腿的皮膚上，長著許多暗瘡，猛地記得，這暗瘡長得跟那個叫趙紅的女鬼非常相似。

    我心想果然，報應來了。小道士跟李茂德瞎扯了個我是個這方麵的專業人員之類的，招了招手讓我去正麵。

    他的表情很古怪，我當時隻覺得不過就是一個男人的下半身嘛，又不是沒見過有啥不好意思的。哦……不過小道士還能放出童子尿，我以為他害羞。

    這有啥好害羞的，我翻了個白眼走過去，繞到正麵，也有點傻眼了，李茂德子孫根上也長了瘡，他那東西整個就是個瘡麵，尤其頭部爛得最厲害。

    他戴著塑膠手套，用手扶著那東西，小道士也戴著手套，仔細一看這家夥戴了起碼三層。

    我太能理解了，小道士用手指了指李茂德那東西的頂端，示意我看。

    我微微蹲下身，頭部的位置確實爛的很厲害，紅肉外翻留著膿水，仔細看，好大一個空洞，裏麵有種被蛀空了的感覺，再仔細看，媽的居然長蛆了。

    我一下就想到了空手指。

    那些蛆密密麻麻擠在裏麵伸頭攢動，我頭皮發麻渾身都是雞皮疙瘩，終於知道小道士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我當時就感覺全身哪兒哪兒都癢，真是巴不得穿了十件衣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當時忍不住後退，被小道士一把托住腰，才勉強沒有失態，但是我知道自己臉色肯定很難看，好半天才緩過來，發現小道士定定的看著我，“怎麽樣，你有頭緒沒有。”

    旁邊的醫生也滿臉期待的樣子，估計有這麽個病人他也受不了。

    我皺著眉，對小道士使了個眼色，低聲道：“出來再說。”

    他很奇怪，但還是跟李茂德打了個馬虎眼，我們直接走到診所門口，確定那邊聽不到聲音，小道士才問，“什麽情況，跟你有關？”

    他果然聰明，一猜就猜到了，我把女鬼趙紅的快遞，以及前段時間打聽到了，整個故事完完整整的給他說了一遍。

    “所以這不是什麽蠱術？是‘那邊’的解決生前恩仇？”

    我點點頭，他就果斷的一擺手，“那這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了。”

    這家夥，我還沒說啥呢，他這覺悟真高。

    回去麵對那醫生一臉期待的樣子，小道士滿含遺憾的握著他的手，“李醫生，對不住了，咱們那方麵的專家已經確定，這不是苗蠱，那就是正兒八經的病了，還請李醫生多費心。”

    接著又麵向李茂德，想了想，還是沒敢握手，依舊誠懇的說：“李先生，再次對不住了，既然與那方麵無關，那我們就沒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了，定金回去還你，就此別過。”

    說完就腳底抹油拉著我跑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