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出診所的大門，都沒敢看那醫生絕望的臉色，小道士說回去馬上把定金還給人家，這醫生他也認識，會跟進一下後續。

    我們嘮了一會兒也就各自走了，我回去休息，第二天接著上夜班，半夜無人，在收銀台玩手機，順手查了下最近轉賬記錄。

    李哥幫我代了那麽多次班，仔細一算，這兩個月居然給他發了大概兩千多的紅包，我一個月工資才三千塊錢，這工作幹下去一點錢都撈不到有什麽意思。

    經曆了那麽多事，我現在雖然不是很看重錢，但也沒真把金錢視為糞土，老話說得好，錢不是萬能的，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於是我開始捉摸著該怎麽去撈撈外快。

    我母親又在這段時間突然聯係我，讓我給家裏打十萬塊錢，說弟弟要蓋房子娶媳婦兒。

    這大概是我在整個故事裏，第一次提及我的家庭吧，我父親早逝，母親獨自帶孩子，除了我，還有個弟弟。

    我當時就覺得非常好笑，我那個弟弟才十八歲剛成年，娶什麽媳婦兒。

    我家條件不好，要不我也不會早早出來打工，但我那個弟弟，被慣得性子跟個紈絝似的，到處惹是生非，早就沒讀書了，主要是太能惹事，我們那小地方沒有一個學校敢收他，也不知道他現在學到什麽一技之長沒有。

    暫且不提我弟，母親跟我要錢後，我就盤算了下我的銀行卡，裏麵全部存款也不到十萬，花的都是上次從蕭荊達那裏忽悠過來的錢，我給母親如實報道，她不滿意，說你親弟蓋房子既不出力，沒理由連錢都不出。

    我這之前幾年在外打工，之所以沒有存款，是因為大部分錢都給了家裏，我當然知道最後是落在誰手上，給母親說以前寄過的錢已經不少，她就拿血緣壓我，反複強調那是我親弟弟，說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幫忙誰還會幫忙。

    然後她又哭又鬧，說家裏麵錢已經全拿出來買地皮了，現在地基打到一半，不可能就這麽放著。

    雖然是在電話裏，我仍然招架不住，母親反複逼問我現在有多少存款，問出還剩下八萬多，就讓我把能拿的全部拿出來。

    我沉著聲音問拿多少。

    “八萬。”

    她想都不想。

    隔著電話我失望的閉上眼睛，這就是我的母親，為了兒子能丁點兒錢都不給女兒留，她完全不會想我剩下幾千塊錢在大城市該如何生活。

    我毫無辦法，把八萬塊錢盡數轉給她，她收到錢後，果然一個電話都不再打給我。

    城市燈火輝煌，人很多，我剩下的幾千塊錢全取出來揣在兜裏，給小道士打了個電話。

    他一開始以為我是來問李茂德的事兒的，就用那種很獵奇的語氣，把之後的情況告訴我。

    我們走後，黑診所李醫生也完全沒有辦法，隻能按照傳統性病的方子給他開藥，同時傷口清創，至於那些蛆蟲，消毒過後用鑷子一條一條夾出來。

    光想想就覺得這工作是真惡心人，小道士一邊“嘖嘖”抱怨一邊又說的很興起，然而來自陰間的結怨，並不是那麽好解決的。

    李茂德吃了藥，身上是暗瘡一點不見好轉，子孫根裏的蛆蟲，清理了一遍，不到一晚上又密密麻麻的冒出來。

    於是又去找李醫生，夾出一茬又長一茬，小道士說那段時間李醫生都要被他整崩潰了，我猜李茂德的心理狀態也不會好，最後不死也會瘋。

    他那地方的蟲子越來越多，身上的暗瘡也越來越嚴重，到後麵根本沒個人形，頭臉都是爛的，一上街路人都是離他有多遠是多遠。

    終於有一天，李茂德沒來診所，醫生還以為他是換大醫院求醫去了，沒過多久石水路就傳出個奇聞，一男的死家裏麵很久，被人發現的時候全是都是爛瘡，瘡麵爬著蛆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