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裙下神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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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商黑歸黑,但隻要錢到位,服務那就是一條龍全套的。
隻是簡單吃食禾木可怎賺錢?
這不,除了鋪滿大圓桌的山珍海味,又是高級私宅,又是溫泉套餐,客人拒絕就亮出小本本右下角那行小到不能再小的最低消費標準。
哪怕是以前和扶修哥哥在花族養尊處優,古月都沒體驗這般紙醉金迷的奢靡生活。
一貫沒心沒肺的她,早把剛才那份擔憂忘到了九霄雲外,嘴巴忙著吃連話都沒空說。
而秦術麵前的玉筷從頭到尾都原封不動地躺在筷架上,他靜靜地看著古月一臉的享受和滿足,直至古月總算吃累了,捂了捂自己圓溜溜的肚子,抬起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他。
然後愁眉不解地問道:“秦術大人不餓嗎?”
秦術沒說話,隻是尋常地搖了搖頭,然後拿過桌上燙好的擦嘴巾,將古月這吃得流油的嘴角擦幹淨。
溫熱的擦嘴巾剛貼到嘴角的時候,古月隻覺得很舒服,軟軟的,就不自覺地抓住秦術的手,蹭了蹭。
這一觸,秦術僵了手,深邃的眼眸裏頓時晃過他們在潭下擁吻纏綿的情景。
想到這,他的手不禁往後縮了一下。
這一縮,古月直接沒坐穩身子向前傾,屁股連帶著將椅子的後角翹起。
伴隨著椅角與地麵發出的摩擦聲,情急之下古月一把抓住了秦術腰側的衣裳,正準起身扶住古月的秦術,也因為這一抓,重心不穩地一起同古月傾倒在了地上。
古月的腦門整個兒砸在了秦術的胸口上,這一砸甚疼,但秦術為了避免古月受傷,右肘撐著地,左手緊緊護著她差點撞上凳角的額側。
古月沒有起身,反而身子一轉,將秦術的腰腹當作枕頭,枕著腦袋躺在地上,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滿足地說道:“嗝,好飽呀秦術大人。”
秦術始終半撐著上身,還是那再簡單不過的三兩言語,“飽了就好。”
吃飽喝足後,古月的睡意很快就上來了,她就這麽恬靜安穩地枕著秦術的腹部,兩眼迷離地睡了過去。
牆上的燭影微微晃動著,蠟油順著蠟柱滴落在銅台上,就像此刻秦術用食指從古月的鼻根滑至櫻唇一樣,輕而緩。
待古月睡得深沉後,秦術才小心翼翼地用左前臂托著她的後頸起了身,雙膝著地,俯身將她從冰涼的地上橫抱起來。
高級私宅的床榻斷然是軟得很,秦術單手扶著古月的肩膀,單手將被子掀開一角,放下前還是沒忍住地將古月往自己的懷裏貼緊,但他不敢太用力,隻是淺淺地用脖頸感受了一下古月額頭的溫度。
秋夜樹影婆娑,有風,微涼。
為古月蓋好被子後,秦術起身將寢室的所有門窗關緊,僅留了一盞紅燭。
當屋內的光亮暗下,秦術感覺到古月的氣息更平緩了些後,便就走至連通著寢室的旁廳,輕聲收整著這被古月吃得一片狼藉的殘局。
古月這沒心沒肺的是舒舒服服地睡了,但秦術的神經始終緊繃著。
秦術靠坐在古月熟睡的床邊,抬眼望著燭影婆娑的房梁,強撐著他心中那股無處釋放的隱痛。
他與扶修不同,無法坦然地消化所遭的一切,這種完全看不見未來的恐懼感,隻會如山般心力憔悴地疊加、累積。
自他將古月從那供賞籠救下後,就沒好好睡過一個整覺,即便是那麽淺淺地睡了個幾刻鍾,可思緒卻是十分清晰的。
好不容易假寐了一會,耳旁忽傳來古月聲嘶力竭的哭喊,秦術猛然睜開了眼。
他急忙起身燃起床頭的燭光,撫去古月因夢魘濕貼在臉頰上的頭發,蹙眉憂心道:“古月?”
“秦術大人……我夢到了玳澤,夢到他們又來抓古月了……”古月眼裏的恐懼是跌入穀底深淵的,她蜷縮地坐在床上,無法控製地顫抖著自己單薄的身子。
古月如洪水般的眼淚,秦術怎麽也止不住。
剛想起身去拿幹布給古月擦冷汗的秦術,被古月冰涼的手緊緊抓住,那緊得指甲都嵌進了秦術臂上的皮膚,血珠子直接就冒了出來。
古月已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狀態,極度害怕地搖著腦袋,紅著眼死死盯著秦術,哽咽著,“古月不要一個人……不要把古月一個人丟在這……”
秦術忍著手臂發麻的刺疼,用衣袖擦去古月不斷冒著的冷汗,當低沉的磁嗓碰上柔軟的安撫,真是酥到了骨子裏。
“對不起,我不該將你一人留在那,以後永遠都不會了,永遠。”
總算是消停了些的古月鬆開了手,鮮紅的指甲印深深烙在了秦術的手臂上,生疼。
“再睡會?”秦術輕聲道。
古月敏感地拉住秦術的衣袖,看他的眼神裏滿是依賴。
秦術見古月這般盯著自己,猶豫了片刻後,道:“我陪你。”
古月點頭後,秦術脫鞋上了榻,側身將被子拉上,用手枕著古月和衣而臥。
古月那緊抓著秦術衣袖的手,也隨著她呼吸的逐漸穩定,而自然縮放在了兩妖麵對著的空隙裏。
夜裏,古月時常還會半夢半醒地哭兩聲,秦術便會將手輕搭在她的肩背上,一下一下、慢慢地拍著,直至古月再次睡去。
一整晚,秦術都未再合過眼。
晌午,睡飽的古月總算是止了哭鬧,她一醒來便撞上了秦術那滿是血絲的眼睛,金色的眸子暗淡了許多。
有賴床習慣的古月沒有馬上起身,而是低下腦袋,捏起秦術的一小撮衣角,似乎是在確認身旁的秦術是否真實存在。
燭芯在夜裏就已燒盡,銅製燭台邊沿貼掛著一點溢出的凝固蠟油,地上也滴落著三兩蠟點,就像每到寒冬,從靈湖下遊開至上遊的梅花。
古月起身盤腿靠坐在床榻的後背上,調整了一下自己睡眼惺忪的狀態後,用手束起自己腹上空出一截的腰帶,道:“秦術大人,古月的肚子又癟下去了。”
秦術自然懂得古月這是什麽意思,起身揉了揉被古月壓了一夜的臂膀,但他沒有馬上走開,而是等古月也挪下了床。
正吃著,古月又念頭一轉,抓著她咬了一半的肉包子,頂著因塞滿了食物而圓鼓鼓的臉頰,愁苦道:“不知道扶修哥哥這會在人界怎樣了,有沒有吃的,有沒有地方住……”
秦術毫不猶豫地應道:“不會,他絕不會虧待自己。”
以秦術對扶修的了解,就他那沒臉沒皮的德性,定會為己享受而將人界弄得滿城煙雨。
事實確如秦術所說,那會扶修正同還是當朝宰相獨子的獨以莫,在某高檔酒樓小酌呢,小日子過得那叫個瀟灑又滋潤。
經曆了蛇穀那一遭,玳澤和蒼南元氣大傷,畢竟是他們自己有違慕青之命,破界進了穀,小報告自然也是不敢打的,隻能有苦悶聲往肚子裏咽。
玳澤望著這已恢複如初的靈湖,它平靜得仿佛過往都是一場夢。
又是一年秋,月下的桂花爬滿枝頭,香氣濃鬱,馨飄幾裏。
一隻虺蜴爬過,不慎與之觸碰,卵形花瓣飄落在不規則的石階上,留下了嫩綠的花萼獨自昂然。
燈下,秦術正沉眉看著禾木扔來的一遝子賬本,旁邊的算盤就像是擺設般,靜靜地躺在桌上。
對算數及記憶極其敏感的秦術來說,算盤真不如他這瞥一眼就能得出結果的強。
不過短短一年時間,禾木名下大大小小的零碎產業,早已經全部一字不落地被他記在了腦子裏。
查賬?那還不如直接問秦術,翻個半天說不準還能給找錯了。
每到這種時候,古月就會端著一盤瓜子,坐在秦術抬眼就能看見她的門檻上嗑,無聊了就望一望天上的月啊星啊,或者拿樹枝掏一掏螞蟻窩,再或者拉上大龜仙跟她一起彈石子。
但今天不知是怎了,古月靠在門邊瓜子正嗑得起勁,就暈乎乎地趴在矮石凳上睡著了。
圓月高掛,混著桂花的馨香,將這朦朧的夜色罩上了一層輕紗。
古月粉嫩的臉頰上還貼著一片瓜子殼,或許是有些癢癢了,小手一抹掉在了石凳上。
待古月再次睜眼時,圓月還是掛在那高高的樹梢上,可她總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
盛著瓜子的玉盤被古月一個伸腿給踢到了石階下,盤碎瓜撒發出的聲音,引來了秦術的注意,他剛抬頭朝門口看去,就聽見古月捂著鼻子打了個噴嚏。
拉過一旁掛著的外氅,秦術徑直走了過去,蹲下身為其披上。
古月轉過腦袋看了他許久。
當秦術準備起身繼續回屋看賬本的時候,脖頸突然被古月一把銬住。
見秦術不再起身,半跪著的時候,她才慢慢地鬆開一隻手,用指尖輕撫著秦術的鼻梁,問道:“秦術大人,你不想趕緊變強保護古月了嗎?”
一時間,秦術有些慌神地應道:“我……在努力。”
“可是你不碰古月怎麽變強?”
古月將秦術的脖頸與自己壓得更近些,然後貼近秦術的右耳,用唇磨著耳根,撒嬌道:“潭下那一次可不夠呢。”
秦術整個人就僵在了那,他不可思議地看著突然這般的古月,隻覺陌生又熟悉。
四目相對了一會後,秦術有些恍惚地問道:“你……想起來了?”
話落,古月將手環著秦術的脖肩,腿夾著腰,腳勾著背,將腦袋靠在他的寬肩上,呢喃道:“秦術大人喜歡古月嗎?”
古月這一波操作誰受得了,直接就被秦術從門檻上托腰抱起,往內寢走去。
銀光下,桂香間,溫留一聲秦術再也藏不住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