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你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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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邑捂著胸口,長歎道“這個逆子啊!想不到我王天邑英明一世,卻是養了個如此逆子。”
陳悟念沉著臉“老前輩,晚輩想問個問題?”
“嗯?不妨直說!”
“你聽說過巫族嗎?”陳悟念幽幽開口道。
王天邑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錯愕。
偌大的山林間,風打葉搖,卻無人回話。
好半天,王天邑才說道“巫族?數千年前便被滅族的那個巫族?小友提他作甚?”
陳悟念並沒有回答王天邑的話,而是自顧自地言語道
“起初我就覺得奇怪,為何要將這莊子用禁製困住,隻進不出?”
“沒錯,是為了防止陰物逃脫作祟。這個確實說得過去。但是若為了防範陰物,不應該連進入都要避免嗎?人世間,最難防範的可就是這好奇心。藏劍山莊,閉門謝客,驅散門中徒弟下人。這樣反常的舉動,我不信沒有人沒有產生好奇心。尤其是朝廷的鷹犬和其他各大勢力的眼線。”
“可是莊中,僅僅是閉上了門這麽簡單。這可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之舉,再加上在如此陰氣中,唯恐仙識神識受汙,誰也不會輕易地動用神識。這樣一來,飛簷走壁翻牆入室不就更簡單了嗎?但是王興卻說,從未有外人隨意入府。我可不信。”
陳悟念擺了擺手,阻止了想要說話的王天邑,接著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無非就是說這莊中有其他的防盜手段。或是人的名樹的影,別人不敢隨意來欺。所以那時候,我也並沒有多加懷疑,而是將這件事埋在了心裏頭。”
“但是進莊之後,另一點又引起了我的好奇。你們明知道莊子中陰氣過重。為何又要在莊中後山設下陰宅呢?王老爺子你有設下一處禁製的本事,再多設一道,將後山圍起來,也不是什麽難事吧!將陰宅圈在莊中,這同火上澆油又有什麽區別?”
王天邑長歎了一聲,那花白的胡須微微顫抖著,滿臉的悔意“是老夫孟浪了,未曾過多考慮。沒想到居然引起了這麽大的後患,小友有所懷疑也是正常的。不過小友,你已查過了老夫,眼下難不成又要懷疑到老夫的頭上。”
陳悟念的雙眼往王天邑的手肘處看去,開口道“晚輩自然不會懷疑前輩習了什麽魔功。您那滴血,純淨聖潔,絕對是仙人之血沒錯。不過晚輩想問一句,火毒呢?”
王天邑的臉色,終於變了!
“前輩身上的火焰氣息如此霸道,甚至火毒已經淤積到了皮膚表麵。但是這血液中,為何不見半分火毒,反而如此純淨呢?”
“你什麽意思?”王天邑微微眯起了眼,看著陳悟念。
就像是一條在暗中窺探獵物的毒蛇。
叫人心底生寒。
陳悟念卻似是感覺不到這眼中的威脅之意,接著說道“前輩,你聽沒聽過一種東西,叫做蠱蟲?”
“什麽蠱蟲?你到底想說什麽?”王天邑冷冷道。
陳悟念一手已經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柄青鋒,緩緩出鞘,寒光凜凜,開口道“蠱,皿中之蟲。多於端午日製之,乘陽氣極盛時以製藥,是以能噬人腦,控人身,外表與常人無異;乃至置人於病、死。與體內蠱相克者,血氣陰氣浮於體表。黑若昆侖奴、腫若膏人,腹脹如懷胎八月之婦人。黑氣遍身,人之亡矣。”
“這是我師門中,一本名為《異術通誌》的書中記載。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什麽陰氣作祟,而是中了蠱。”
“死的,都是同那蠱蟲相克的。那相生的呢?您遣散走的弟子和下人中,會有多少人是已經被蠱蟲所控製的呢?”
“而且,據我所知,這蠱術,似是就是巫族的術法啊!”
陳悟念手中長劍徹底出鞘,一劍指向王天邑的麵門。
“王天邑前輩,或是說巫族?你身上那些不是什麽火毒,而是連遮蓋都遮蓋不住巫族皮篆,我說得可對?”
“讓我猜猜吧。最起初,這就是你的圖謀。用蠱蟲操縱莊中下人,成功的,便成為行屍走肉、成為你的仆從;失敗的,便是死。而後,為了掩蓋蠱蟲為禍,你給了自己兒子邪功……不對,應該不是給,而是放在這後山中,任他自己發現。這樣,若是被發現,還可以禍水東引。”
“唯一讓我不解的,便是這陰氣,究竟是從何而來呢?”
王天邑的臉上早就沒有那股和善勁兒,反而布滿了猙獰之色,看著麵前的劍尖,放肆笑道
“哈哈哈,小友。你跟之前的那幾個死鬼果然不一樣!”
“幾個死鬼,你說的應該是之前死在這莊子中的幾位天師吧!一連死了這麽多,都是你動的手吧。”陳悟念說道。
“沒錯!你知道嗎?除了你之外,周闊海是唯一一個差點解決了這莊中陰氣的,可惜棋差一招啊,他沒發現老夫的問題。在被老夫從後麵擊碎頭顱的時候,他臉上的那種神情……嗬嗬嗬,著實相當美妙啊!”
“不過老夫也沒想到,你居然隱藏地這麽深。若不是我這便宜兒子,還真容易陰溝裏翻了船去。”
“怎麽,死個兒子也不心疼嗎?”
“哈哈哈,他是王天邑的兒子,可不是我的兒子。”
看到王天邑這反應,陳悟念也明白了“十年前,你是被奪舍了吧!”
“不隻是奪舍,我再跟你說個秘密……”王天邑笑了笑“東離,是我殺的!”
正說著,突然暴起,朝著陳悟念便擊了過來。
陳悟念翻手舞劍,劈砍在王天邑身上,卻隻是蹦出了道道火星。
王天邑任憑陳悟念劈砍,朝著陳悟念胸口一拳揮出。
陳悟念以劍鋒做擋,手中長劍卻是直接被一拳擊斷。身子也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陳悟念站穩了腳跟,不屑地拍了拍胸口,冷笑道“巫族體魄嗎?我也想試試!”
說著,拳頭一捏,渾身筋骨迸發出了一種類似靈寶般的氣息。一腳踏在地上,大地應聲開裂,裂開了一道一祚寬的縫隙,似是連著整座山都被這一腳活生生給踏裂成了兩半。
人形兵器。
陳悟念的身體如炮彈一般射了出去,一個側擺拳打向王天邑的太陽穴。
王天邑也提起手掌,以掌破拳,擋下了這一拳。
咚……
如同擂鼓撞鍾。
陳悟念倒退了兩步,輕輕甩了甩手
一拳之下,陳悟念也大概知道了這王天邑的強度,比起自己這幅身軀還略有不如,嘲笑道“你這修為,可不怎麽樣啊。巫族,便隻有如此嗎?”
王天邑腦袋一側,卻是往後退了二十來步,才止住了身形。
高下立判。
王天邑揉了揉腦袋,突然似是覺得眼前這道身影有些眼熟,慢慢地與記憶中的一道身影重合了起來,驚叫道
“當年是你!十餘年,你怎麽會成長到了如此地步?”
“你問我?我倒是想問問,你們巫族究竟有何圖謀?”
說著,陳悟念卻是啞然失笑“好了,我也不多問了。殺了你,煉魂便是!看拳!”
王天邑連忙應對,卻是看見陳悟念的嘴唇微微嚅動。
你上當了!
還未反應過來,王天邑便感覺整個世界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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