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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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數日,時間一晃而過。
赤霄每天都會來連翹的房間,幫她包紮換藥,順便感知一下她體內的萬毒蠱。
小家夥在身體裏麵吃得很歡,連翹的麵容已經不像當日那般消瘦。
而且她臉頰上的毒斑,也一日比一日淺淡。
除了另半邊臉上的“醜”字。
那是南溪用鬥氣刻上,萬毒蠱也無法奈何,還是要自己幫忙治療。
“哼。”
這個麻煩精惹了一路的事。
現在就連報複人,都得自己給他善後。
赤霄眼神變得冷冽起來。
倘若不是南溪已經被她打得下不來床,說不定這次替連翹換過藥後,她就要把南溪再拖出來揍一頓。
河涼南家,向來族規嚴謹。
究竟是怎麽養出了這種兒子?
就在這時,連翹的眼皮微微顫動了一下。
她的腦海原本一片混沌,終難得有了點亮光,可是環顧四周,卻看到成千上萬頭凶獸。
記憶深處,始終銘刻著長生山的那場噩夢。
連翹的手猛地一顫,猛然睜開雙眼,眼底的恐懼清晰至極。
她怔怔地望著熟悉的擺設,床幃。
原來是夢……
“終於醒了。”
赤霄指尖蘸了點清涼的膏藥,散發著淡淡香氣。
她無動於衷地看著連翹,隨後彎指,把膏藥抹在臉上的“醜”字上。
那種藥香似乎能安神。
連翹從最初的驚懼中逐漸平靜下來。
轉過頭,便瞥見坐在床頭的赤霄,她立刻記起了這個人。
當初在火鸞上的女子,容淵的隨從之一。
“我家主子呢?”
未等連翹開口,赤霄已經神情冷淡地上好藥,自顧收拾起了擺在床頭的各種藥瓶。
這個問題使得連翹一時語塞。
“他……和我一起回來的人呢?”
聞言,赤霄眉頭微皺。
那個少年早在前一天已經清醒,被連烈風安排到了客房。
他清醒後,赤霄前後試探過幾次,卻沒打聽出半點有用的消息。
雖然擁有與主子年少時相同的臉。
但對自己和南溪,甚至於無極閣都一無所知。
最重要的還是,那個少年能吸人鬥氣,實在是太過妖異。
眼見赤霄遲遲沒有吱聲,連翹不免心中一急,“難道隻有我回了將軍府?”
門外,突然響起道清越的笑聲,“還有我。”
連翹聞言望去。
少年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
素淡無華的袍子,卻因他舉手投足間不經意透出的雍容之氣,而變得高貴起來。
他的眼神始終雲淡風輕。
無論是失憶,還是如今寄籬於將軍府。
好像這些經曆過的風浪,都不值得他動容般。
唯獨沒有變的,是他眼中看向自己時的神色,就像當日在山洞般,好像天底下就剩了自己和他兩個人。
連翹一時忘了移開視線,直到赤霄再次出聲,才恍惚得回過神。
“他是誰?”
赤霄抬手指住容淵。
聞言,少年微微挑眉,也把眸光投了過來。
眼前這一幕,簡直讓連翹有苦說不出,她咬著牙,在心裏爭鬥良久。
除了供出來似乎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雖然他突然變得年輕,但是絕非自己動了什麽手腳。
即使南溪等人再想追究,也沒有怪罪到自己頭上的道理。
連翹猛地低下頭,朝容淵道出一句:
“屬下見過主子!”
話音落下後,赤霄的神情頓時變得震驚,錯愕到無以複加。
君王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變故,竟然會變得如此妖異。
這……這讓她如何接受。
“你叫我什麽?”
容淵緩緩收了臉上的笑意。
對這句質問,連翹隻得硬著頭皮低聲道,“主子。”
聽她再次重複起這兩個字後,容淵的眼神忽然變得玩味了幾分。
“揚言要把我扔下山時,你可沒把我當主子。”
赤霄眼神冷漠地打量起連翹。
擱在往常,敢對君王如此不敬,早就教訓她了。
但是眼下赤霄的心情變得極度混亂。
她突然想起南溪曾經說,疑塚裏有東西讓他實力大減。
難道吸走南溪鬥氣的人就是君王?
自己追隨的君王,怎麽會變成妖物一般……
連翹聞言,隻好訕訕一笑,“屬下後來不是將功補過,把您帶回來了嘛。”
容淵神情淡漠地抬起眸,望住她,緊接著目光又落到赤霄身上。
在迎上他的視線後,赤霄立刻別開了眼。
容淵神情從容地掃過她,緩步來到床榻跟前。
這個人的表情,似乎很怕自己。
那種怕不像屬下對主子的敬畏,更像是一種慌張的抗拒。
“你也是我的隨從?”
他問的低聲,赤霄回答得更加小聲,“是……”
“你先出去。”
連翹警惕地盯住他,突然把人支開是想幹嘛?
“是……”
赤霄心緒難安地領命,隨後快步走出房間。
她絲毫不懷疑眼前的少年就是君王。
無論是容貌,還是神態,或者是吃定了連翹不敢在這件事上欺騙自己。
但是該如何對無極閣交代?
也沒法對南溪坦白,依他的脾氣,定然會攪出亂子來。
眼看赤霄離開後,容淵方才轉過頭,用那雙桃花眼凝視著連翹。
他沒有言語,隻是一言不發地盯著她看。
越是這般沉靜,就越讓連翹萬分緊張。
“我剛醒來……頭,頭還有點痛,不敢把病氣染給主子。”
連翹佯裝出虛弱模樣,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倚靠在床柱上,裝得像模像樣。
誰料對方隻是低低一笑,絲毫不理會她的作態。
“起來。”
連翹聽清了那兩個字,卻沒有抬頭,反而捂著胸口咳了幾聲,“咳咳……咳。”
“你果然不怕我。”
頭頂傳來這句輕飄飄的話。
連翹還沒咂摸出意思,就聽對方又慢悠悠地說:
“如果真是我的隨從,你也不像個好隨從。”
這句話裏的意思可輕可重,瞬間讓連翹麵色一緊,“屬下對主子一片忠心,日月可鑒!”
這番鬼話,在場的兩個人都是不信的。
容淵自然而然地低下頭,看著她那雙水靈靈的杏眼。
記憶中莫名浮現出在潭水邊時,連翹那張淚光隱現的臉,他突然喟歎出聲。
“何必對待我如此小心翼翼?”
連翹聞言,心中隻浮現出被他吃得死死的場麵。
她手臂上的梅花烙印還在。
包括現在全身的傷。
他還真是失了憶就重新做人……
“罷了,先說說你都瞞了我什麽,我不會追究你。”
連翹不禁狐疑地眯起眼,“此話當真?”
“當真。”容淵頷首。
這麽輕易就放過自己,不像他的風格啊。
難道說,在長生山裏的救命之恩,果真派上了用場?
想到這裏,連翹頓時眼神一亮,語含期待,“你還記得欠我多少條命嗎?”
容淵思忖片刻後,緩緩道,“加上那群凶獸的話,早已數不清了。”
竟然這麽自覺?
連翹的眼神頓時更亮了。
他既然肯承認,那就不會再翻自己舊賬。
當下,連翹把地宮中的見聞,以及從懸崖上滾落一事全講了出來。
“原來如此。”容淵微眯雙眼。
難怪那名自稱為隨從的赤霄,對自己這般忌憚。
能夠掠奪別人或者飛鳥走獸的鬥氣、靈力、甚至於是生命。
放眼整個忘川大陸,能夠滿不在乎地將它講出來的人,隻有麵前的連翹了吧。
殊不知,對連翹而言那根紅線也算邪門物。
但是真比起來的話,自己的千機弩,左臂裏封印的戾,以及重生到忘川大陸……哪樣說出來不邪門?
因此連翹看待容淵的眼光,實在非常人能及。
她抱著喚醒對方記憶的念頭,將能講完的都講完了,才停下瞅了眼他。
“現在能想起來嗎?”
容淵皺著眉,在心中琢磨了許久。
她說的話,似乎每件都在自己身上發生過般,格外熟悉。
但是想追尋出因果,卻無法做到。
每次嚐試回憶過往的片段時,就會被體內那兩股互相較量的力量擋住。
其中一個應該就是她口中的紅線。
看來想恢複記憶,隻能等它們分出勝負。
見他麵色無波無瀾,連翹隻得泄氣地垂下頭。
這時,容淵忽然開口。
“既然你不受那根紅線的影響,身上定然有壓製它的秘密。”
此話一出,連翹不由得撇了撇嘴。
“當初你就是這麽想的吧?”
否則就不會把自己認為隨從,也不會偽造出一枚冥印,借此綁住自己。
容淵聞言,望住連翹不滿的神情,不禁輕笑了聲。
“看來我當初的決定很明智。”
“……”
連翹悻悻地別開眼。
這時,房外的屋簷下。
赤霄神情凝重地望著天,不知遠在萬裏之外的無極閣,現在如何?
還有主子,總不能始終留在東陵國。
可是以他現在的模樣,加上鬥氣和記憶又莫名消失,怎麽回到中州……
先不說閣老們蠢蠢欲動。
即使對其它五名隨從,自己也很難解釋。
突然,身後響起一道輕微的推門聲。
赤霄立即回頭,當看到是容淵之後,她又心神不定地垂下眼。
“你叫赤霄?”
容淵表情淡淡地詢問。
“是。”
“你先回無極閣中,穩住人心,告訴他們本君在暗中調查火楓國,不便回去。”
這種熟悉的語調落下後,赤霄既驚又喜地抬起頭。
“主子,您終於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