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亂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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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歌喝了口水,將嘴裏那塊頑強的饅頭咽了下去,道:“我記得今天不必換藥。”

    秦逸揚眉有些不悅道:“怎麽你不相信我的話?你現在就將這饅頭丟出去,看他們……”

    “我信。”琴歌道:“但是我沒有拿自己的性命來要挾別人的習慣。”

    命是自己的為什麽要指望別人來珍惜。

    秦逸沉默下來,低頭替他檢查了下傷口卻並未給他上藥隻道:“愈合的不錯,比我想象的還要好。以後就不必我親自來給你上藥了……不過我會交代好藥童給你準備足夠的清水。”

    琴歌道:“多謝。”

    秦逸笑道:“你是要謝謝我莫說這次救了你的小命要不是我你這張臉現在還不能看呢。”

    琴歌端著水碗的手一頓,道:“抱歉,對於這一點我就沒辦法感激你了。”

    秦逸哈哈大笑道:“不謝我治了你的傷隻謝我借你水梳洗……琴歌你果然有趣,連我都有點喜歡你了。”

    琴歌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但對於你們這種將自己的喜歡當成恩賜的人,我卻委實喜歡不起來。”

    秦逸笑容一僵歎道:“剛說你有趣馬上又變得無趣起來了。”

    又道:“不過你的外傷雖好但內傷卻……我很好奇你到底經曆了什麽,居然把五髒六腑傷成這樣。”

    琴歌不答,繼續用他的飯。

    秦逸也不勉強,笑笑道:“好在雖然我配不出來能治好你內傷的藥,但卻也不是無法可想。”

    他從袖子裏取出一本薄冊出來,推到琴歌身前,道:“這本長春訣,是一本內家秘訣,雖然威力不怎麽樣,但在養生上,卻遠勝其他……”

    琴歌並不去接,道:“這世上,但凡能練出內氣的功法,都非泛泛。秦大夫好意我心領了,這東西,我不要。”

    秦逸臉色微變,道:“在我眼裏,琴歌你不是意氣用事的人,不要拿自己的身體賭氣。”

    賭氣?琴歌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並不是隻有大秦才有內修功夫。”

    他若不得自由,要功法何用?

    他若能得自由,雖然內修功法難得,但也沒珍貴到連他都得不到的地步,他為何要稀罕這些人扔給他的東西?

    再說,他既然要練武,便不會去練一套“威力不怎麽樣”的武功。

    秦逸也知道自己方才說錯了話,緩了緩語氣道:“我知道你自己也能得到,但我敢保證,天下論養生之法,再也沒有比這個更高明的,這東西是……”

    他頓了頓,沒有說下去,隻道:“以你身體的狀況,普通的內家功夫隻怕……”

    琴歌打斷道:“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請恕我直言,便是秦大夫奉命與我治傷,也未免管的太多了。”

    秦逸神色微僵,苦笑一聲,又道:“其實,我給你這東西,也是為了賠罪。”

    “嗯?”

    秦逸點點自己的肩頭,道:“你那一箭,是我射的……要不是我那一下,你早就在外麵逍遙自在了,哪裏會多受這麽多的罪?所以這本長春訣,算是賠罪。”

    琴歌淡淡道:“那我便更不會收了。”

    “為什麽?”秦逸不明白,他都把姿態放的這麽低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要怎麽樣?

    琴歌道:“你我身份立場不同,你射我一箭,我不會恨你,你治好我的傷,我亦不會謝你,因為你乃奉命行事,這些原是你的本分但我豈會收你的東西,以致日後戰場再遇,束手束腳?”

    秦逸氣結,道:“你放心,你不必束手束腳,就以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再練一百年也不是我的對手。”

    琴歌卻已將該說的話說完,將長春訣推了回去,不再吭氣,低頭將自己的午飯用完。

    琴歌的倔勁兒秦逸是見識過了的,知道他下定了決心的事自己再說什麽都沒用,不得已將東西收了回去,靜靜等琴歌用完飯,才又開口道:“琴歌啊,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不是傻子,陛下對你的看重你也應該感覺到了,為何還要刺殺陛下,以致落得如此處境你這又是何苦?”

    琴歌淡淡一笑:“如此處境?如此處境有何不好嗎?躺累了可以翻身,可以坐起來,甚至還能走兩步可以自己用兩隻手來吃飯、喝水、梳洗有一扇小窗,可以看見天光,可以嗅聞到花香,下雨的時候,甚至還能親手接一捧水門外時不時可以傳來獄卒的腳步聲,有時候甚至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你可知道,這些,都曾是我夢寐以求的……”

    “我琴歌此生,自以為堅強,可是在宮中的那一個月,卻無數次差點瘋狂、崩潰……”琴歌一雙漆黑的眸子靜靜看著秦逸,淡淡道:“你問我為何殺秦王,那我問你,或者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或者徹底被馴化,喪失作為人的尊嚴,變成一條隻會搖尾巴的狗,你要怎麽選?我問你,除了殺死秦鉞,我可還有別的出路可走?”

    秦逸半晌無語,再開口時,聲音有些幹澀道:“這些……的確是陛下做的過了,但是陛下這麽做,也都是看重你、喜歡你,才會想……”

    “喜歡?”琴歌嗤笑一聲,道:“能麻煩你別玷汙這個詞嗎?”

    “怎麽叫玷汙?”秦逸怒道:“就算你不喜歡秦王陛下,可也不能這麽侮辱陛下的感情!陛下若不是喜歡你,會在你身上花費那麽多的心思?他若不喜歡你,會舍不得讓那些人碰你?他若不喜歡你,你還能活生生的坐在這裏和我聊天?他隻是……貴為一國之君,不懂得怎麽去喜歡一個人罷了。”

    “喜歡兩個字,需要懂嗎?”琴歌淡淡道:“一歲的孩子不懂何為喜歡,可看見母親受傷,會難過的哭,林子裏的野雞不懂得什麽叫喜歡,可是老鷹過來,會把孩子護在翅膀下麵,會奮不顧身的上去搏命……喜歡,難道不是將心比心,難道不是嗬護疼愛?喜歡的人痛苦的時候,他會更痛苦,喜歡的人傷心的時候,他會更傷心……”

    “你說秦鉞喜歡我,他是怎麽喜歡的?”琴歌冷笑一聲,道:“我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時候,他想的是,為什麽我還不屈服,還不崩潰,該用什麽手段才能更打擊我我被人鞭打炮烙的時候,他想的是,怎麽才能讓我更疼、更怕、更受傷我心有寄托的時候,他想的是,怎麽讓我絕望,怎麽讓我喪盡尊嚴。他不讓人碰我,難道是心疼我、可憐我,知道我會生不如死,才手下留情的嗎?不是!他隻是見不得屬於他的東西被人弄髒罷了!”

    他深吸口氣,略顯激烈的情緒平複下去,語氣淡淡道:“如果是我琴歌喜歡他,而願意原諒他所做的一切,甚至受寵若驚,那是我琴歌自己犯賤但若是他秦鉞,因為覺得喜歡我,就可以肆意妄為,將人如同畜生般糟踐……抱歉,喜歡兩個字,沒有這麽齷蹉。”

    秦逸一時啞口無言,好半晌才勉強開口,道:“但不管怎麽樣,陛下對你終究是……不同的。”

    連他自己,也無法再將喜歡二字說出口。

    琴歌今日已經說的夠多了,也懶得再反駁他秦鉞對他自然是不同的,因為他是秦鉞還未得到、未征服的,秦鉞對他,說白了不過是兩個字“不甘”。

    秦逸輕歎一聲,不再繼續方才的話題,正色道:“我此次來,除了給你送長春訣,還有一事。”

    他頓了頓,方道:“先前陛下審訊時,親口答應會放你回質子府,但是,陛下雖重諾,我們做臣子的,卻不得不替他的安危著想你若想出去可以,但是必須答應,今生今世不能再對陛下出手。”

    出去?

    琴歌神色恍惚了一瞬,而後輕笑一聲,道:“我說了,你就信?”

    秦逸正色道:“隻要是你琴歌說的話,每個字我都信。”

    琴歌歎口氣,道:“那我倒不好騙你了,抱歉,我做不到。”

    今生今世不對秦鉞出手,難道要他見到秦鉞就束手就擒不成?而且這個地方,根本就困不住現在的他。

    秦逸苦笑,歎道:“早知道你不會答應了。”

    沉吟好一陣,又道:“不管先前陛下做了多少過分的事,你也不得不承認,陛下這次對你,是該殺能殺而未殺……”

    琴歌默然。

    秦逸道:“罷了!我也不要你誓絕不同陛下動手,我隻要你答應,日後你便是要殺陛下,也隻能光明正大的出手,絕不再行鬼魅刺殺之事。”

    琴歌淡笑一聲,道:“你是料定了我此生不可能有勝過秦鉞的機會?”

    “不是,”秦逸頓了頓,道:“當日陛下被你刺傷,昏迷前說,他秦鉞可以死,但是,絕對不會死在你琴歌手中……陛下最不願死在你手裏,可是你卻偏偏是這世上,最有機會殺了他的人。”

    琴歌對他的話不置可否,隻淡淡道:“你的條件,我答應了。我絕不再行刺秦鉞就是。”行刺之事,他原就不喜,若非萬不得已,他也不願動用此等手段。

    秦逸鬆了口氣,起身道:“我這就去回稟陛下。”

    遲疑了一下,又道:“不管你信不信,陛下他對你……”

    琴歌打斷道:“我信不信有什麽意義嗎?”

    秦逸苦笑一聲,轉身離開。

    便是陛下再對不起他,可在他差點殺了陛下,且從未放棄過殺死陛下之心的情境下,陛下依舊堅持放他這少年冰雪聰明,難道就真的一點都感覺不到陛下的情義?不過是,不屑一顧罷了。

    秦逸連藥箱都忘了,幾乎是逃一般離開囚室,而後苦笑,這些話,他該如何對秦鉞轉述?

    正在愁,一拐彎卻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正背對著他,負手站在院中,正午的陽光照射在他身上,卻讓人感覺不到半分溫暖,隻覺得莫名蕭索。

    頓時一愣:“陛下……”

    秦鉞沒有反應,秦逸上前,輕聲道:“陛下,臣有負重托,他沒有收。”

    秦鉞淡淡道:“我知道。”

    “陛下方才……”秦逸猶豫了下道:“都聽到了?”

    “嗯。”

    秦逸有些頭皮麻,趕緊回想剛才可曾說過什麽不敬的話,更沒敢問秦鉞感想如何,從懷裏掏出長春訣呈上去道:“陛下,這東西……”

    秦鉞接過,抬手便撕,秦逸驚呼一聲:“陛下,使不得!”

    這東西,可來的不容易啊!

    卻見秦鉞隻將封麵扯了下來,麵無表情道:“他不是說要從南楚找嗎?換個名字,再送過去。”

    將冊子扔回秦逸,再不說話。

    秦逸告退離開,走出院門,臨上馬車時再回望,隻見那個人還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不由輕歎一聲。

    在原著中,這枚玉簡也是原主送給方拓的,不過卻是在強勢的退親之後,為了讓他看清自己和林靈兒之間的距離,侮辱性的扔給他的垃圾。但作者君安排給男主的基礎性功法,怎麽可能真的是垃圾,於是男主開始接觸修真界,開始慢慢崛起。

    林諾不是原主,他原就不是高傲的人,更何況麵對的還是以後橫掃八荒的男主?不過他也沒存什麽討好的心思,很隨意的將玉簡給了他。

    讓方拓抓著自己送他的東西死,林諾覺得膈應的很,於是就將玉簡抽了出來。

    然而手剛觸到玉簡,一篇文字便浮了出來。

    沒有抬頭,沒有落款,隻是用平淡的語氣告訴他,他脖子上的鐵片其實是空間法器,裏麵的靈藥有些可以用來煉換骨丹,對他的傷勢有好處,不要隨意賣了藏在黑色匣子裏的地圖是無盡海一處秘境的,據說那裏有延壽果,但裏麵危險詭秘,沒有把握不要輕易嚐試海角閣三年後有一次拍賣會,他攢的靈石應該可以買一顆造化丹,別忘了到時候去看看紫色葫蘆裏的靈乳喝一口就能恢複全身靈氣,帶在身邊以後和人鬥法就不怕動不動靈氣不濟了,他取靈乳的地方每隔三百年就能匯聚一葫蘆……

    林諾沒有看完,指尖微微用力,玉簡化為粉末,一揚手飄飄蕩蕩散了。

    而後冷笑。

    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方拓會對他做那樣的事,他在中認識的方拓,在男女之事上並不隨意,雖然恩怨分明,但不管多大的恩情都絕不會拿己身相報,便是當初自己是因他而受傷,方拓也不該做到那種地步。如今看來,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是方拓,或者是喜歡他的。

    可是喜歡又怎麽樣?喜歡就可以不顧他人的意願任意妄為?

    也許一開始的時候,他昏迷不醒,方拓無從征求他的意見,可是後麵他已經清醒過來了,他記得很清楚,方拓從未對他解釋過一句,從未詢問過一句他願不願意。無論他表現的如何抗拒,也從未停止對他的侵1犯。

    林諾冷笑:這種毫無尊重的愛,也配叫愛?

    他和方拓見麵不過數次,說話不過十句,他很清楚自己沒有愛上方拓,也不屑於方拓對他所謂的愛。

    林諾沒去取他的空間法器,也沒走,就在地上坐了下來,開始一壇壇喝酒,等著方拓斷氣,好將他從自己的房間弄出去。

    他沒想過救他,就算想救也救不了,方拓受的傷,比當初他的還重,到現在還留著一口氣,已經是奇跡了。

    地上的酒壇逐漸增多,方拓卻還沒死,反而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息彌漫開來。

    醉醺醺的林諾感受到氣息的牽引轉過頭來,然後嗤笑:真該說果然不愧是男主嗎?像他們這樣正牌的帶著鳳凰血脈的林家人,也幾萬年才能出一個有涅槃潛質的,可是人家男主,不過吸收了他一半的涅槃之力,居然開始浴火重生了。

    不過也就這樣了,且不說隻有一半的涅槃之力,方拓體內沒有鳳凰血脈,那涅槃之力便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浴火是有的,重生卻不可能。

    林諾看了一眼便扭頭繼續喝他的酒,然而他體內的涅槃之力卻開始蠢蠢欲動,同方拓身上的兩下裏相互呼應,幾乎要脫體而出。方拓身上的也是一樣,似乎他隻要勾勾手指頭,就會飛回到他的身上。

    原本隻作壁上觀的林諾麵臨抉擇:或者將方拓體內的涅槃之力召喚回來,方拓自是難免一死,他卻有可能徹底治好身上的傷,又或者自我犧牲一下,助方拓涅槃重生,救他一命,又或者就這樣看著,讓該死的去死,該傷的還傷。

    林諾大口喝著酒,有點後悔方才沒有直接一走了之,忽然覺得坐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方拓是那般礙眼。

    如今距那件事兒已經過去百年,他對方拓雖膈應尚在,但殺心早已消弭。

    的確是方拓用價值連城的聖藥凍結了他的傷勢,的確是方拓數百年來為他四處奔波尋找靈藥,的確是他壽元將近,方拓無法可想之下,犧牲了數百年修為,延了他的壽命、治了他重傷、提升了他的境界……林諾生性驕傲,他可以恨方拓、殺方拓,卻不會因為他不需要、不願意這種理由,去否定方拓為他付出的代價,不管對方是不是好心辦了壞事。

    罷了罷了!就當是我欠了你的!日後我們恩怨兩清就是!

    林諾將剩下的半壇酒一氣灌了下去,然後起身,先將自己血脈中的鳳凰精血逼入方拓體內,又引導涅槃之力合二為一,然後將幾百年前因方拓闖入而破壞的棲鳳陣重新修複、啟動。

    看著方拓被金色的火焰包圍,林諾轉身便走,鳳凰涅槃並不需要人護法,便是需要,他也沒這個能力逼出鳳凰精血並非是沒有代價的。

    林諾原本對長生就沒多大執念,生生死死的並沒太放在心上,所以並不覺得多麽失落,隻是依舊忍不住苦笑:果然這就是男配的命運,花了百年千年的時間去準備有什麽用?男主隻需要在關鍵的時候出現,什麽好東西,就統統是人家的。

    而他林諾,就是那個從無盡海萬裏迢迢送上門的金手指!

    精血的損傷是無可彌補的,林諾在暫時棲身的小門派修養了三年多,才稍稍恢複了點精神,出關的時候,他現門內又給他換了一批服侍的弟子。這在修真界是很正常的,這些服侍弟子隔三差五就要換一批,或者是修為到了,有了自己的洞府,或者是壽元到了,化為了一抔黃土。

    但這次卻有些不一樣,新進的弟子中有個看去七1八歲模樣、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兒,讓他格外看不順眼。

    林諾神色自若的喝了一杯茶,宣布要繼續閉關,然後回到密室,捏碎了大乾坤符。

    方拓這個不要臉的,以為塗上綠漆就真成了嫩黃瓜?哼,要不是有他布下的棲鳳大陣,他方拓此刻還是個三頭身的奶娃娃呢,他會認不出來?

    有了這次相遇,林諾就不再在修真界裏亂逛,改混在凡人堆裏過日子。

    若說要在諾大的修真界找一個人,宛若大海撈針,那麽在凡人世界裏找一個人,那就是在大海裏找某一滴水。

    反正他修為已經不可能再精進了,在凡世過幾年清清靜靜的日子也不錯。

    隻是沒想到,這個人竟不懼生死道消,違了心魔重誓引千絲蠱來找他,更想不到的是,短短幾百年時間,他硬是將修為提升到高出他兩個境界,若非如此,他便是有千絲蠱在,也不能用這種方式助他破鏡。

    若早知如此,林諾咬牙:當初絕不會救他!

    一雙手有些笨拙的解下他的衣帶。

    方拓低低的聲音落入耳中,帶著幾許哀求:“你再忍這一次……就這一次……等我助你破境,就又有三千年的時間。三千年,我一定能找到治好你的靈藥……”

    林諾閉上眼,身體微微顫抖,心中卻是一片冰寒:他林諾便是再不堪,也不願靠雌伏在不愛的男人身下來換取修為、性命。

    係統的聲音適時的響起:“主線任務已完成,是否選擇回歸。”

    “回歸。”

    黑衣人愣了好一陣,四下打量一番,最後撓頭道:“那個……那你知不知道,有什麽地方可以躲一躲?”

    琴歌搖頭道:“你身上受了傷,他們帶的有獵犬,你就算把傷口紮的再緊也瞞不過它們的鼻子躲在哪裏都沒有用。”莫說獵犬,連他的鼻子都瞞不過。

    他微一沉吟,又道:“從這邊向北百丈距離有一個荷塘,若是你能遊過去就可以暫時擺脫獵犬。你從荷塘的北岸上去,那裏是百獸園。你打傷幾隻跑的快的,讓它們帶著血腥味四處亂串,可以引起些許騷亂。你不要走遠,就藏在月洞門上麵的雨簷下,等有了空擋就潛入他們搜過的地方,那裏暫時應該是安全的……剩下的你就自己想辦法吧!”

    “我覺得……”黑衣人吞了口唾沫,道:“我還是帶上你更安全。”

    眼睛一眨就想出一個看起來很靠譜的點子,帶上他一定更靠譜。

    爬上床來,掏出匕,斬向他手上的鐵鏈。

    琴歌皺眉,他很不喜歡這樣自作主張的人,淡淡道:“帶上我你走不了,那片湖我過不去。”就算能走他也不會走,和這刺客不一樣,他是有廟的家和尚。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 手機版閱讀網址:m.101novel.com(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