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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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不凡不悅地皺起了眉頭,李玄霸連忙歉然地道:“長卿兄勿怪,藥女平時不是這樣的,委實是那頭夔虎十分珍貴,是她花了五年時間喂養的,吃掉的珍貴藥材不知凡幾,如今被長卿兄殺死,多年的心血便毀於一旦了。”
藥女紅著雙眸道:“夔虎雖然珍貴,但玄霸你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本來還差幾個月就能取虎血虎膽為藥引,給你治病了,如今卻被姓高的殺死了,他殺的哪是夔虎,分明是要了你的命啊,姓高的,你賠命來!”
藥女手中短刃一揮,便要向高不凡殺去,不過卻被李玄霸死死地箍著腰身。
“玄霸你放手,我要殺了他!”藥女憤怒地叫喊著,試圖掙脫李玄霸的控製。
“藥女,不要胡鬧了,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聽,我要殺了姓高的!”
“你聽我說……咳咳咳!”李玄霸又猛烈地咳起來,而且比剛才還要嚴重,咳得臉色赤紅,腰也彎下來,就像熟蝦一樣。
藥女見狀大驚,頓時不敢再鬧,收起短刃,驚惶不安地替李玄霸理氣,又取出一粒藥丸喂後者服下。
李玄霸咳得天昏地暗,仿佛要把內髒都給統統咳出來,饒是高不凡在旁邊看著都替他難受,同時又暗暗奇怪,如此孱弱的身體,為何能練出一身如此渾厚的內勁。
剛才二人雖然隻是對了一掌,但是高不凡卻明顯發覺,李玄霸的內勁磅礴渾厚無比,絲毫不比自己弱,一個人病成這樣,卻擁有如此強的的武藝,委實是奇跡,或者說,李玄霸活著本身就是奇跡,所以相比於武功,或許此人的意誌才是最可怕的,什麽叫堅如磐石,這就是啊!
良久,李玄霸才恢複過來,咳得連眼淚都冒出來了,十分之狼狽,藥女心疼無比地替他擦去眼淚。
高不凡歉然地道:“玄霸兄,對不住了,我不知道那頭夔虎竟是這位姑娘飼養的,更不知道這關乎玄霸兄的性命。”
李玄霸搖了搖頭道:“這不關長卿兄的事,換著是我被夔虎攻擊也會反擊,總不能坐以待斃吧,所以此事不能怪長卿兄,而且夔的虎膽虎血也不一定能治好我的病,隻是藥女一廂情願罷了,其實玄霸能活到現在,已經心滿意足了!”
“你又說這些話了!”藥女顫聲道。
李玄霸連忙道:“好吧,我不說便是了,快把解藥給長卿兄吧。”
此時阿慶和蒙眥等人已經癢得死去活來,身上滿是抓撓後留下的血痕,再這麽下去,隻怕他們會把渾身的皮肉都給生生抓下來。
藥女臉色一沉,冷道:“他殺了夔虎,還差點要了我的性命,為何要給他解藥,我不給!”
李玄霸皺眉道:“不要胡鬧,此事本來就是咱們理虧在先,夔虎還咬死了兩名苗人呢。”
藥女還要爭辯,見李玄霸的呼吸又急促起來,當下也不敢再鬧了,連忙道:“玄霸你別生氣,我給他解藥就是了。”說完不情願地將那瓶解藥扔給了高不凡。
高不凡接過藥瓶,取出裏麵的藥丸給阿慶和蒙眥等人各喂了一顆,他也不擔心,因為他之前親眼看到藥女也是吃這種藥丸解毒的。
果然,阿慶和蒙眥等人吃下藥丸,片刻之後,症狀便緩解了,不再痛苦地抓撓。
高不凡見狀暗鬆了口氣,對著李玄霸拱手道:“謝了,玄霸兄。”
李玄霸歎了口氣地道:“這是應該的,隻是人死不能複生,那兩名黑苗兄弟的性命……實在對不住,這點錢銀便當作賠償吧。”說完取出一隻錢扔給蒙眥。
蒙眥這時已經緩過勁過來,怒目而罵道:“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嗎?”
藥女雙眉一豎,冷道:“我的夔虎都已經被你們殺了,你還想怎樣?要替族人報仇,你有那個本事嗎?”
蒙眥愕了一下,繼而將那隻錢袋狠狠地扔過去,罵道:“老子不要你們漢人的臭錢!”
藥女一把接過,冷冷地道:“更好,省了,玄霸,我們走。”
李玄霸隻得向著高不凡拱了拱手道:“長卿兄,玄霸先行告辭了,下次有機會再聚話。”
高不凡點了點頭:“玄霸兄慢走!”
李玄霸走到夔虎的屍體旁,竟然直接將虎屍扛起來快步離開了。阿慶和蒙眥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天啊,這病骷髏一樣的家夥,力氣竟然如此變態,這頭猛虎少說也有上千斤吧,竟然就這樣被他扛走了,這還是人嗎?
高不凡目送著李玄霸和藥女消失在樹林中,陷入了沉思當中,直到阿慶叫他才回過神來。
阿慶和四名族人此刻遍體鱗傷,頭臉上都是抓痕,簡直慘不忍睹,蒙眥和他的兩名族人同樣也是如此。
蒙眥目光複雜地看了高不凡一眼,然後收拾起慘死在虎口的那名族人的殘屍,一聲不哼便打算離開了。阿慶見狀怒道:“蒙眥,高大哥救了你們的性命,連感謝也沒一句就想走,你們黑苗人果然都是狼心狗肺之人,呸!”
蒙眥驀地轉回身來,惡狠狠地盯著阿慶道:“放屁,要不是你們兄妹卑鄙無恥地給我阿爹下毒,我們就犯不著跑這裏來尋找解毒的草藥,就不會遇到那頭老虎,就不會有兩名族人慘死,現在還要老子感謝你們,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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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慶愕了一下,繼而勃然大怒道:“放你娘的屁,老子幾時給你阿爹下毒了?你阿爹又不是我阿慶的兒子,別出了什麽事都賴老子頭上。”
這個蒙眥顯然也是性格暴躁之人,一聽便炸了,咆孝一聲道:“乾打阿慶,你他娘的是誰的老子?老子幹你涼的。”
蒙眥不提娘還好,這一下倒是捅到阿慶內心的痛處了,頓時須發皆張,揮刀便向著蒙眥劈去,後者也不甘示弱,立即舉刀相迎。
高不凡無語之極,這兩個家夥都是炮仗性子,一點就炸,碰一起不幹起來就奇了!
蒙眥和阿慶兩人眼看就要打在一處,突覺眼前一花,手腕已經被高不凡分別抓住了。蒙眥試圖掙脫開去,不過哪裏掙脫得了,手腕就像被一隻鐵箍箍住了一般。
“放手!”
“高大哥,放開我,老子幹死這孫子!”
阿慶和蒙眥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大罵,唾沫星子噴了咱們的齊王殿下一臉。
“好的!”高不凡略一用力,阿慶和蒙眥兩人便彭的一聲對撞在一起,腦袋咣的一下,頓覺滿眼的金星,天旋地轉,撲通,撲通,不約而同地摔倒在地上。
高不凡將掉落在地上的兩把柴刀撥到一邊去,澹澹地道:“現在能好好聽我說幾句話了嗎?”
阿慶和蒙眥兩人暈眩過後,隻覺胸口和腦袋都疼痛無比,呲牙咧嘴的,半天爬不起來。
“蒙眥,你阿爹中的是什麽毒?什麽時候中的毒?”高不凡澹澹地問道,語氣雖然平靜,卻似乎有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蒙眥下意識地答道:“我阿爹七天前中了虰瘡毒,這是乾打阿妸的獨門毒藥,除了她還能有誰?”
高不凡搖頭道:“七天前,阿妸和阿慶還在劃船過三峽,根本不在臨江縣,如何給你阿爹下毒?”
蒙眥愕了一下道:“你確定?”
高不凡點了點頭:“我確定,我們是在夷陵渡口遇上的,然後一道乘船逆流回巴蜀,前幾天在寨子附近遇到你時,我們也是剛好從外麵回來。”
“你是誰?我憑什麽信你?”蒙眥沉聲道。
高不凡澹澹地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隻是在告訴你事實而已,另外,本人高長卿,你也可以叫我齊王。”
“你……難道你就是霸占了中原的齊國國主高不凡高長卿?”蒙眥驚疑不定。
阿慶得意地道:“蒙眥,算你還有點見識,沒錯,高大哥就是大名鼎鼎的齊王,連唐國皇帝李淵見了他都得退避三舍。”
蒙眥哼道:“那又如何,我黑苗人跟漢人井水不犯河水,別說齊王了,就是大隋皇帝也管不著我們黑苗人。”
高不凡搖了搖頭道:“蒙眥,我不是拿身份壓你,隻是講事實講道理而已,阿慶和阿妸沒有給你阿爹下毒,你還是回去好好查查吧,別讓真凶逍遙法外了。”
“虰瘡之毒是乾打阿妸的獨門毒藥,根本不需要查,即便不是她下的毒,也是她讓其他白苗人下的。”蒙眥固執地道。
高不凡皺眉道:“什麽是虰瘡之毒?有什麽症狀?”
“渾身發癢,皮膚上長出大量紅疙瘩,就好像被蚊子叮咬的一樣。”
高不凡心中一動:“渾身發癢,跟你們剛才一樣?”
蒙眥愕了一下,點頭道:“差不多,不過我身上也沒長紅疙瘩啊。”
高不凡澹道:“雖然不是完全一樣,但也證明了使人搔癢難忍的毒不止一種,你如何斷定就是可妸下的毒呢?”
蒙眥頓時沉默了!
高不凡拍了拍蒙眥的肩頭道:“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本王可以用名義擔保,毒不是阿慶和可妸下的,回去好好查查吧,別到時被人賣了還替別人數錢。”
蒙眥麵色變幻,似乎想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