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樣的想法突然出現在大家腦中的時候，意味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不隻是他們，沙時肩膀上的白貓也像是在思索一般，歪著頭，眼睛轉個不停。

    現在，也隻有神情渙散的瓜錘毫無反應。

    “現在能聯係到張氏三姐妹嗎？”沙時問胡桃。

    胡桃抬起手臂，看了一眼通訊器。

    “恐怕不行，這裏信號屏蔽的很厲害。”

    “這裏竟然可以屏蔽信號？”姬笑笑探頭看了看胡桃手腕上的通訊器。

    因為之前受傷被困在大川山脈，姬笑笑的通訊器已經無法使用，通訊器的通訊碼已經過期。

    姬笑笑接著說：

    “不能啊，通訊器怎麽可能沒信號，別說這裏隻有地下一千米，就是地下一萬米，信號也不會被屏蔽掉啊。”

    沙時聽著點頭。

    他們說的沒錯，沙時從超能學習機中了解到，這個世界的信號傳遞方式已經和一千年以前完全不同，在這個時代，任何物質都能成為信號的有效傳播通道，哪怕是一根木頭，一塊石頭，都可能成為信號傳播的通道，所以在進入超能科技時代以後，信號被屏蔽這種事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當然，這要排除掉認為的信號屏蔽手段。

    但這裏是地下的古老工廠，按照目前的情況推算，這裏的設備都是一千年以前留下的，更別說信號屏蔽的裝置。

    “你再試試，或許有延遲。”姬笑笑說。

    胡桃依然搖頭。

    “不行，真的是完全沒有。”

    沙時舉起手腕讓大家看。

    果然，通訊腕表的智能界麵上麵的通訊功能中顯示了一個大大的錯誤提示，而錯誤內容就是遇到超強的信號屏蔽。

    沙時摸著下巴思考。他說：

    “波若的價值，真的有那麽大嗎？”

    “那當然。”姬笑笑不由分說，“我真的懷疑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竟然連波若都不知道。”

    沙時沒有在意自己被姬笑笑懟，反而沉下聲音說：

    “要不然我們把這些東西運走吧。”

    胡桃突然斜著眼睛看他。姬笑笑險些跳起來。

    “你瘋啦？！”姬笑笑說。

    “不可以嗎？”

    “當然不行！”

    “為什麽？”沙時一臉純真的問。

    姬笑笑皺了皺眉，她所思又想也回答不出來為什麽不行。

    胡桃輕歎了一口氣說：

    “不是不行，隻是我們辦不到。”

    “為什麽？”沙時接連發問。

    “你應該知道波若是什麽。”胡桃深深的看了沙時一眼，有點意味深長，“波若是世界在進入超能時代以後的最主要的能源。波若有四個等級，從低到高是C、B、A、S，雖然不知道你手中這小塊波若是什麽等級，但是最普通的、最原始的波若原礦，也足夠一座城市一天的能源開銷。”

    胡桃說著這些，四個人一隻貓也沒閑著，而是繼續在這片工廠裏巡查。

    沙時一邊聽著胡桃的解釋，一邊在思考自己的問題。

    胡桃說的，沙時都明白，但是他更在意胡桃剛開口說的那句“你應該知道波若是什麽。”

    當時從大川山脈出來的時候，躺在胡桃家昏迷不醒。那之後胡桃和自己說過，有很多勢力已經盯上了自己，因為自己身上有關於波若的秘密。

    現在，在見到波若的本體以後，沙時卻開始進入到一種“即明白、又糊塗”的狀態。

    對他來說，波若已經不再是師傅口中說的功法，波若也不是超能科技局時代的能源。

    前前後後發生的種種，沙時對波若有了自己的想法，雖然還不清晰，但他可以肯定。

    “波若，一定還隱藏著什麽巨大的秘密。”

    胡桃說了一大堆，後麵的話沙時已經聽不進去了，直到他們走完一圈回到原地的時候，沙時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來。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沙時問。

    “我覺得離開這裏是最好的。”胡桃如實回答自己的想法。

    “那這裏就太可惜了。”姬笑笑雖然反對了沙時把這些東西帶走的想法，但是真的就這樣離開，她也覺得有點不妥。

    胡桃搖頭。

    “如果這裏真的是生產波若的基地，那我們一定不會是最先發現的。”胡桃話有深意，“波若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宣布是稀有能源物資，全世界都在關注，這些年為了尋找波若，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被人探索過，大川山脈絕對不會在這個範圍之外。”

    沙時這是突然想到，自己的宗門和其他幾個同在大川山脈的宗門是不是也已經被人發現了。

    不過現在想想，既然師傅能給自己那張黑卡，而宗門裏還有電腦這種事，肯定不會是因為無緣無故就出現的。

    這樣一想，沙時也就釋然了。也就相信了胡桃現在說的“世界的每個角落都已經沒有秘密。”這樣的話。

    “對了，你還沒說那張黑卡是做什麽用的。”沙時因為剛剛的思考，突然想到了黑卡的事。

    胡桃沒有覺得沙時問的突然，反而更像是早有準備一樣，沙時話音剛落，黑卡就已經出現在她手中。

    “這是記憶卡，黑色記憶卡黑一般的物理儲存裝置不一樣，因為這東西存儲的是能量。”

    “儲存能量？”沙時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

    “對，而且這種能量還是不物理意義上的能量。”胡桃停頓了一下。

    “那是什麽？”姬笑笑也很好奇，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黑卡。

    胡桃接著說。

    “這裏麵儲存的是情緒的能量，也就是生物情感的能量，不論是人的，還是動物的，哪怕是花草樹木，都會產生某種意義上的情緒，黑卡的作用就是把這些能量儲存起來。”

    沙時和姬笑笑感覺在聽什麽神奇而了不得的事情，全部伸長了脖子聽胡桃說話。

    “情緒的能量，有什麽作用？”沙時問。

    “我之前就說過，這東西對一些人來說是毫無用處，但是對另一些人來說卻是無價之寶。”

    沙時和姬笑笑好奇心已經被極大的激發，尤其是沙時。

    胡桃接著說：

    “你們相信這世界上有武道嗎？”

    胡桃話音剛落，沙時猶如雷擊一般震驚，瞬間呆立當場。

    而姬笑笑則是一臉“不要開玩笑”的表情。

    “小說裏的我倒是信，但是真實的嘛。”姬笑笑搖了搖頭。

    姬笑笑的回答似乎是情理之中，胡桃覺得很正常，但是她此時卻是一臉期待的看著沙時。

    沙時緩慢點了點頭，說：

    “我相信。”

    胡桃就像是得到某種確切答案一樣，臉上露出一絲興奮。

    “那就對了。”胡桃微笑。

    “什麽對了。”沙時覺得她的反應有點奇怪。

    “對了就是，你身上為什麽會有黑卡這件事，能說得通了。”胡桃笑著說。

    沙時一時之間沒有理清這個邏輯，而是在姬笑笑的驚訝中，從自己的內襯口袋裏拿出了一張一模一樣的黑卡。

    “這東西要怎麽用，有什麽作用？”沙時問胡桃。

    “波若。”胡桃神情突然變得堅定。

    “波若？”沙時重複著。

    胡桃點頭。

    沙時在思考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不過隻是略微一想，便覺得猶如觸電一般。

    “波若！你說的是，波若？！”沙時險些驚叫出聲。

    胡桃繼續點頭。

    沙時看著自己手中的黑卡，神情火熱而激動。

    “要怎麽用？”沙時又問了一遍，但是而一次卻和上一次的意義不同。

    胡桃看看了看一臉迷惑的姬笑笑，然後看著沙時，用手指著四個巨大金屬管子中間的控製台。

    “你可以試試，具體如何，我也沒經曆過。”

    沙時點頭，眼中的火熱已經完全無法遮掩。當下，急匆匆的、三步並作兩部的再次走上了控製台。

    等到沙時走後，姬笑笑偷偷問胡桃：

    “那東西究竟是什麽？”

    胡桃扶了一下眼睛，望著控製台上的沙時，臉上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

    “有可能是讓整個世界顛覆的東西。”

    “開玩笑吧！”姬笑笑誇張的笑了一聲，覺得不信，但是看著胡桃的表情極為認真，心中卻有點動搖？

    “真的？”姬笑笑壓低了聲音又問了一遍。

    胡桃停頓了一下，而後緩慢而用力點了一下頭。

    沙時手中我這黑卡，雙手有些顫抖。

    “黑卡，波若。”

    他又想起了師傅在他出發時候說的話，前後的信息在這一刻串在一起，終於讓很多迷惑變得有意義。

    他又抬頭看了看這處工廠，就像胡桃說的一樣，他們不是第一個發現這裏的人，同時也不可能是最後一個。

    現在這個時候，他雖然心情激動，甚至激動地雙手顫抖，但是他依然沒有失去理智。

    可能是人在這種情況下的大腦最為活躍，所以沙時在這短暫的時間了思考了很多問題。

    而第一個問題便回歸到了這座工廠本身上來。

    “這裏究竟是做什麽的？”

    沙時相信，這做工廠絕對不是生產波若的，因為在一千年以前，很有可能沒有波若這種物質的叫法，而且從工廠的生產流程來看，波若是由某周物質加工液化，最後再進行固化而形成的。

    雖然現在大多數的波若是以礦石形態出現，但是沙時相信並沒有那麽簡單。

    他一邊思考，一邊把黑卡放到水龍頭下方。

    用力，打開水龍頭旋鈕，一滴液體滴下，落在黑卡上麵。

    那一瞬間，就像是水滴落入了平靜的湖麵，滴答一聲，激蕩起水麵波紋。

    而就在沙時的注視下，水滴在黑卡上麵急速擴散，一圈一圈水紋越來越強烈。

    突然，黑卡和水紋一起不斷變換顏色，越變越快，快到最後，竟然讓這些顏色變成了光彩，衝天而起，肆意流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