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考古隊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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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嗎?我不感覺,他們很友好啊。”陳老板說。
“島上的官員和大兵認為土著很不好惹,大概是因為他們之前和那些土著有過衝突,關於山林和漁場的事情。”
“那你和他們之間有交流嗎?”黃金眼問陳老板。
“有,我們會和他們做以物易物的生意。”
“我們會給他們送他們必需的,被現代科技加工過的農副產品,鹽巴,砂糖之類的。”
“作為交換,他們也會給我們提供我們想要的,山上的野山菌,熊膽等珍貴的山珍。”
然後,黃金眼自然是追問陳老板,那些土著生活的區域,有沒有什麽古遺跡之類的建築。
陳老板搖頭,說這個他倒是不知道,因為無論他和那些土著再怎麽交好,也是不被允許上茶茶嶽的。
“不過我有一個幫工有幸上過山,到過那些土著的村落,我可以把他找來問一問。”陳老板說。
隨即,我們見到了一個皮膚黝黑的瘦弱男孩,來自四川大涼山,彝族人,名叫劉川。
劉川說,他曾經在其它山的山腳下牧羊的時候,碰巧救過一個當地土著獵人,那個獵人之後為了感激他,破例邀請他去了茶茶嶽上的村落做客。
“遺跡的話,肯定是有的。”劉川說。
聽了這話,我和黃金眼的內心都是一喜。
“他們的村落裏就有一個塔門,後來我聽說,山頂還有一座更大,年代也更久遠的神廟,”劉川說。
黃金眼追問劉川,那些塔門神廟的具體特征,想確定那些遺跡建築到底是不是薩滿教的遺留。
劉川說他當時沒有進塔門裏去,記的也不是很清楚。
他唯一記的清楚的,就是當時聽隨行的獵人說,塔門廟裏麵供奉的,是當地村民的列祖列宗。
單憑這一條線索,我們沒法判斷當地人的神廟和信奉的神,究竟是哪一路,祖先崇拜是最普遍常見的崇拜。
雖然薩滿教,也敬畏先祖的力量,但不能憑這一點,就確定山上的遺跡就是薩滿教。
那我們就隻能眼見為實了。
然後我們就和陳老板商量,能不能借給我們,他們平時慣用的登山裝備,我們要上山。
陳老板表示借裝備的話沒問題,但針對我們要去登茶茶嶽這件事,他建議我們還是不要。
“上次也有一個團隊,是一群遠東考古學家,他們和你們的目的差不多,是來研究當地的土著居民曆史的。”
“當時他們也是在我們這裏停留了一段時間,我記得他們的領隊和我們說過,他們是要去考察當地的一個什麽祭,反正聽名字挺嚇人的。”
“那個團隊裏的考古學家進了山之後,失蹤了一個多星期,通訊設備也完全失聯,最後驚動了島上的駐軍,直接上山進行大搜查,但隻找到了那些人的屍體。”
“很正常,是被當地土著當成入侵者殺掉了吧。”熊貓說。
“也不完全是那樣,他們靠近當地土著村落的時候,被村落守衛直接放箭警告,團隊的一個人胳膊受了傷,交涉無果的情況下,隻能原路返回山下,卻在半路上,那個傷員的傷口血腥,引來了山上的熊。”陳老板說。
“除了一個人慌不擇路逃跑的時候,跌下山崖摔死,留了個全屍,剩下人的屍體,都被熊啃咬的麵目全非了,真是慘劇。”陳老板歎了口氣。
我聽的臉皮都失去了血色,怎麽單純考個古,還整出人命來了。
其他人倒都是一副淡然的神色。
孫教授還回憶起了,自己年輕時的一位考古隊同事,當初和自己一起去大興安嶺洛古河遺址的時候,也是遭遇黑熊攻擊而不幸喪生的,當時那位同事的遺體慘狀,他現在還記得。
“就是這位老先生說的那樣,山上的土著,其實沒有那麽大的威脅,你們要麵臨的主要危險,還是山上的野獸。”陳老板說。
“沒關係,我們這裏有能徒手搏熊的高手。”熊貓開玩笑說。
胡須謙虛的擺手,說副領隊過獎了,他徒手撕個豹子還可以,熊還是打不過的。
“胡須老哥,我不是說你。”熊貓說。
然後熊貓轉頭,看著阿莎。
阿莎一開始還沒有聽懂我們說什麽,亨利給她翻譯過後,她才理解。
然後阿莎告訴我們,獵熊不靠蠻力,隻需要智慧,因為熊是一種很愚蠢的動物。
“我的天,這個女人還真的徒手殺過熊?”吳子軒在我耳邊悄悄的說。
我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記得美國海豹突擊隊的訓練,荒野叢林生存是必修課。
之後,陳老板也是阻攔不了我們上山的腳步,隻能是仁慈義盡的把登山裝備借給了我們,囑咐我們萬事小心。
黃金眼道謝之後,又問劉川,我們不知道上山的路,他可以不可以把他認識的那個當地獵人介紹給我們,讓他當我們的向導。
劉川一開始說可以,之後卻又是欲言又止的神色。
“怎麽了?”熊貓問他。
“給你們當向導的話,你們會付酬勞吧?”劉川問。
熊貓說那是當然。
“那麽,我給你們當向導吧,茶茶嶽我去過一次,路線我還記得,而且我本身也是在大涼山裏長大的山民。”劉川說。
熊貓和黃金眼商量了一下,黃金眼點了點頭。
然後我們就各自換上陳老板提供的登山裝備,離開農場,到了茶茶嶽腳下。
路上劉川給我們介紹說,茶茶嶽又叫爺爺嶽,是日本人占據國後島時期起的名,一直延續到現在。
登上這狗屁爺爺嶽的山路很難走,不,應該說是基本上沒有路,全憑著熊貓和胡須拿著登山刀,在前方破樹割草,給後麵的人開辟道路。
而我們之前也是把掩人耳目,實際上根本用不到的攝影儀器丟在了農場裏,隻帶了探測設備和少量的炸藥,算是輕裝簡行。
可就算是這樣,我們的行進速度還是無比的慢,原因自然是因為我們隊伍裏的老弱婦孺拖了後腿。
“紮西,你就不會背著小姐嗎?”胡須憤怒的質問紮西。
紮西急忙是走到了香汗淋漓的孟玉墨身邊,孟玉墨卻是咬牙擺手,還要繼續苦撐著。
而我眼看孟玉墨的臉色都變成了蒼白,原本十分有型的沙宣短發,也被汗濕成了傻傻的波波頭,這冷豔美女再也沒有平時的冷豔了,走兩步就要嬌喘一會兒。
而身為老年人的孟老板和孫教授,就更別提了,走兩步,喘的就跟拉風箱一樣。
這群之前暈船的主力軍,本來在船上就被折騰掉了半條命,現在再讓他們跟著來爬山考古,真的是徹底不能讓他們活了。
沒有辦法,黃金眼也隻能是下令,讓大家先停下來休息一下。
總領隊一發話,我身邊的吳子軒也是一屁股坐了下來,說他也快不行了。
“吳博士,白長那麽大個子了你。”我嘲諷吳子軒說。
“沒辦法,畢竟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吳子軒說。
然後吳子軒從背包裏取出水壺,但水壺剛送到嘴邊,他手裏的水壺卻是悄無聲息的掉了下來。
“你幹什麽你!浪費啊!”我急忙替他把水壺撿起來。
吳子軒呆呆的伸手,指著遠處的山巒。
我隨著他的手指看了過去,也立刻是呆住了。
宛如地獄之景一樣的白色樹林,一大片,從樹根樹幹到葉子,全部都是灰白色,土地也是灰白色,好像隻有那一片區域,突然失去了顏色一樣。
這時,阿莎來到了我們兩個身邊,也是在伸著腦袋看著那邊的白色樹林。
“地獄!hell!”我對阿莎說,伸手指著那邊的白色樹林。
“no。”阿莎微笑。
然後阿莎伸手指著白色樹林另一邊的山頂,雙手並攏,向上做出散開的手勢。
我和吳子軒這才是明白了,那白色的樹林和大地,都是火山爆發的傑作。
和之前我們經曆的地震一樣,國後島處在環太平洋地震帶上,島上的火山頻繁爆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忍不住想要稱讚一番阿莎大美女,憋了好久,才想出兩個蹩腳的英文詞誇她,真的是“goodstudy”。
“還很漂亮!吳博士,漂亮用英文怎麽說?”我急忙是問吳子軒。
然而還沒等我的馬屁派出去,阿莎的雙眼突然散發出異彩,然後小跑著兩步越過我和吳子軒,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了什麽東西。
“lucky!”阿莎說。
我湊過去,想看阿莎撿了個什麽,說是那麽走運。
但等我湊近了,看到那個東西,我的臉立刻是黑了。
幹巴巴的,黑黑的。
像是一坨風幹的翔。
不,那本來就是一坨風幹的翔。
我眼看阿莎把那坨翔當成是寶貝一樣,裝進了塑料袋裏,然後塞進背包。
這時,黃金眼也是招呼著大家重新上路了。
再次出發,大家都是什麽話也沒說,盡量保存著體力爬山,畢竟以我們現在的行進速度,過分低於之前的預計速度了,很有可能在太陽下山之前,也無法到達當地的土著村落。
雖然我們的登山裝備裏也有帳篷睡袋,但這種情況下在荒山過夜,會很麻煩,也很危險。
期間,黃金眼問起了劉川,之前陳老板說的,上一個遠東考古隊來這裏要調查的什麽祭典,劉川知不知道是什麽。
劉川說,當地每年都舉行隆重的“熊祭”和“鮭祭”,那些考古學家要研究的,應該就是那些。
劉川上次來參加的,是慶祝豐收的鮭祭,而更神秘,據說也是當地阿依努族人最重要的祭祀熊祭,他還沒有見識或者是聽說過。
我眼看黃金眼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凝重而又如釋重負。
我能猜的到黃金眼的想法,從當地人的祭典類型來看,是無限崇拜野獸的神靈,這一點更加和薩滿教的信仰重合了,我們此行應該不會無功而返。
而眼看太陽也隱隱有開始下墜的趨勢了,但我們還是根本看不見當地的土著村落的影子。
黃金眼也有點急了,問劉川大概還要多久。
劉川漲紅著臉說不出來話,良久才開口說,這條路怎麽和他上次記憶中的路不太一樣。
聽了劉川的話,我當即是菊花一緊。
我心想著不要逗。
然而劉川就是這麽逗,他漲紅著臉,小心翼翼的說:“咱們好像是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