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喜憂參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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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子軒搖了搖頭,說應該是沒有。
“在薩滿教中,幾乎都沒有所謂龍的概念。”
“也沒有所謂絕對力量或者是圖騰的崇拜存在。”
“隻有靈魂和精神的感知,也就是所謂更加接近萬物有靈的東西。”吳子軒說。
黃金眼眯起眼睛,然後從他的背包裏掏出了那枚龍馬古幣,在手裏輕輕的摩挲著。
而這時,從塔門那邊,也是傳來了鐵鏈作響的聲音,以及熊的痛苦咆哮,還有當地土著居民的歡呼聲。
胡須和熊貓膽子比較大。想過去看一看之前被霍落描述的無比慘烈的熊祭場景,卻是被黃金眼製止了,說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眼看天空中的雨也是很快停了,黃金眼就招呼著我們離開這座村莊,向著山頂的神廟進發。
一路上的山路確實陡峭,剛下過的這場雨,又是濕潤了那些岩石上的青苔,我們所有的人都在提心吊膽的登山。
終於到了山頂的神廟,隔著老遠,光是看見神廟的頂部,就感覺是無比的氣勢磅礴,而這座神廟的規模,也是比之前我們在村子裏見到的那個塔門的規模要大的多。
但從外觀看起來,也是更殘破,年代看起來更久遠。
神廟的旁邊有兩件茅草小屋,應該就是守護神廟的巫師的住所。
黃金眼招呼霍落,讓霍落跟著他一起,去拜訪巫師,和巫師商談一下,我們要對神廟進行考古作業的事情。
霍落卻是拒絕了,而且表示他不會踏入神廟的禁地範圍一步,畢竟他還是阿依努族的一員,不能違反村子的規矩。
黃金眼沒有辦法,隻能是帶著半吊子翻譯官劉川和他一起向著神廟旁邊的茅草小屋走了過去。
但還沒等黃金眼和劉川走出幾步,那邊的茅草小屋的門簾就動了動,然後從裏麵走出來一個人。
那個人穿著暗紫色的長袍,長袍的肩部和腰部都有鳥羽裝飾。
我心想單看他的衣服,就知道這個人肯定是神廟的看守人,而且是區別於別的普通薩滿巫師,在巫師裏地位比較高的神侍。
跟鑒定文物一個道理,那個巫師身上的特色服飾和文物一樣,上麵的一道花紋,或者是幾種拚湊起來的顏色,都有隱藏的意義。
服侍上的鳥羽,正是薩滿教靈魂觀的體現。
巫師希望自己能飛到自己所侍奉著的神的居處,就要讓自己類於善飛的靈禽,化形為鳥,那些羽飾的隱藏意義,也就在於此。
黃金眼讓劉川向那個巫師表明了我們的來意,並強調了,我們是帶著對他們神的崇敬之心來進行考古作業的。
那個巫師塗著彩繪的臉頰並沒有太大的表情。
這時,他身後的門簾又是動了動,一隻無比碩大的,有著美麗長角和眼睛的鹿走了出來。
然後那個巫師轉身,跪了下來。輕輕的抱住了那頭鹿的頭顱,嘴裏念叨了一番。
孟玉墨小聲的問,他在幹什麽。
“應該是向那頭鹿詢問,該不該讓我們進入神廟吧。”我說。
然而一切和我猜測的一樣,在那個巫師和鹿進行了所謂的“交流”之後。站起身來,點頭示意我們可以進入神廟。
黃金眼對著他鞠了一躬,然後帶著我們走進了神廟裏。
神廟的內景,和外觀一樣破敗不堪,牆上有著色彩鮮豔的壁畫。但好多地方因為頂層漏雨,整塊牆皮都剝落了,也自然是無法看到完整的壁畫內容。
我們繼續往裏麵走,石台上有供奉的神像,也就是所謂的熊靈神。
但吸引我們的不是熊靈神。而是石台上麵的那些供品。
大多都是薩滿進行祭祀儀式時,使用的銅鏡鈴鐺等物品,還有當地人的糍粑團子等食物。
供品最中間的,是一把鹿皮刀鞘的彎刀,看刀把的腐朽程度。似乎是相當的古舊了。
黃金眼踏前幾步,伸手抓起了那把彎刀,臉上的表情無比的激動。
然後黃金眼把那把彎刀拔出刀鞘,刀刃也是鏽跡斑斑,但還是能看出來刀刃上有一道很明顯的血槽。
“錯不了。”黃金眼呢喃著說。
“錯不了什麽?”一旁的孟老板問。
“這是元朝的製刀。”
“對,而且是蒙古軍隊的騎兵軍隊製刀,因為上麵有血槽。”孫教授也是湊了過來,拿著放大鏡仔細的觀察著那把彎刀。
“光看形狀就知道了,隻有元朝的腰刀普遍注重彎曲,因為元朝多是騎兵部隊,刀刃彎曲,有利於馬戰。”孫教授說。
其他的人都很是欣喜,能在這裏發現元朝的古董刀,還是軍隊的製式刀,我們都可以想象的到。這很有可能是當年護送秘寶的軍隊將士所留。
黃金眼又是找到了之前的那位守廟巫師,詢問他關於那把彎刀的來曆。
守廟巫師表示他不清楚,神廟裏的所有東西都是從神廟一開始建成,就一代一代傳承了下來,世代的神侍隻負責看守神廟的安寧。
黃金眼眼看從這個土著神棍的嘴裏打不出什麽屁來。就繼續自顧自的在神廟裏尋找其它的線索。
很快,熊貓那邊也是發現了另一條更加讓我們振奮的線索。
在一個用鳥羽編織成的神偶下麵的掛墜上,拴著一枚古幣。
正麵是奔馳的駿馬,反麵是五爪金龍。
和我們之前拿到的龍馬古幣一模一樣!
這下,所有人的心潮澎湃到了極致。
雖然除此之外,破舊而又空蕩蕩的神廟再也沒有別的有價值線索了,但光是元朝古刀和龍馬硬幣的發現,就已經是讓我們的這次考古行動,有了巨大突破了。
這些已經發現的文物線索帶不走,隻能拍照保存。
同時還有之前神廟上的壁畫。那才是最讓我們痛惜的地方。
既然確定了這個神廟和當初的元朝使節有關聯,那麽神廟裏的壁畫,一定是有非常關鍵的信息。
但那些壁畫大部分都是連著牆皮一起脫落了,還有極少數保存下來的,壁畫的顏料也是褪掉色彩。再也看不見了。
而眼下,這個破敗的神廟,也沒有其它的勘查價值了,我們隻能是準備離島,回去先整合我們已經收集到的考古信息。順便向當地的官員求助,看看他們之前對於這座神廟有沒有相關的曆史考古記錄。
就這樣,離開了茶茶嶽之後,我們先是去了國後島的當地駐軍辦公樓,向當地官員詢問,俄羅斯當局之前有沒有對茶茶嶽山頂上的神廟有過考察記錄,是否在過去的時間,對於神廟的壁畫,以及神廟建造年代和建造人等信息,有過保存。
當地官員表示他們會盡力幫我們詢問,但不確定能解決我們的求助,因為國後島之前一直麵臨著某些爭端,當局接受該島嶼是在十九世紀,期間連對島嶼的地理勘查都做的很少,更別說是考古勘查了。
我們有些失望的回到了我們的船上。
下一步的行動,還沒確定,而現在的狀況,喜憂參半。
令人欣喜的是,我們的第一次登島勘查,就獲得了如此有價值的線索,而且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之前我們關於元朝使節乘船前來蝦夷地的想法坐實。
但讓人憂慮的是,現在都已經確定了這麽關鍵的事情,我們卻依舊是沒有任何捷徑可走,當地的有關部門沒法給我們提供援助,我們難道真的要用有限的人手,把剩下的全部島嶼翻個底朝天嗎?
當天晚上,在船艙內室,除了正在對之前拍攝的塔門內部牆上的薩滿密文進行破譯的孫教授和吳子軒,剩下的人都是聚集在一起,商量著接下來的行動。
“沒必要再做什麽無用功了。隻要當局能回饋給我們,他們對於那座神廟的考察記錄,確定那座神廟的建造時間。”
“然後我們在整個群島地區,核查同時期的古遺跡建築,然後逐個搜查。我們要找的東西自然就能找到。”孟玉墨說。
熊貓皺著眉頭說,關鍵就是當地的老毛子也說了,他們自己也對於那些遺跡沒有進行過勘查,沒法對我們進行幫助。
阿莎三人組交換意見之後,也是認為地毯式搜尋根本不靠譜,我們要順著線索來尋找,至少等著孫教授他們破譯完密文。
這時,孟老板突然是大嗓門的吼了一聲。
“當地沒有進行過勘查!那就對了!”
“如果他們搶先把群島地區的所有遺跡都勘查過,那寶藏還能埋藏到現在嗎?”
“我們都已經在這裏發現了元朝時期的文物,彎刀和古幣。那就已經證明了!寶藏!確實是真實存在於這裏的!”孟老板無比激動的大喊。
之後,孟老板就是讓黃金眼立刻去和老虎匯報,我們當前的進展。
“臨來的時候,林先生他不是吩咐過了嗎?有任何進展都要在第一時間向他匯報,由他來指揮。而不是我們妄自做決定。”孟老板說。
“而且我們的任務就隻是勘查,而不是尋寶,現在那彎刀和古幣的發現,就已經是完全可以證實我們的行動完成了,董領隊!你應該立刻向林先生匯報!然後讓他派更多的增援過來!”
“是啊。鱷魚,關於下一步的行動,我們還是和老虎商量一下比較好。”熊貓說。
黃金眼皺著眉頭,僵硬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