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魚死網破
字數:6347 加入書籤
黃金眼眉頭一撇。
“你確定,兒子口出狂言要打爆老子的頭?”
我握緊拳頭,眼神無比陰霾的看著他。
“如果我確定你真的做了那種事情,別說是打爆你的頭,我還要整個把你的頭擰下來。”
然後我伸手,扣住了黃金眼的手腕。
“你是不是和孟玉墨的姐姐,在尼泊爾搞過婚外情,她還給你生了個小丫頭?”
黃金眼的雙眼瞪大,眉頭擰到一起。
“你在胡說什麽?”
“別管我在胡說什麽,是,或者是不是,回答我!”
黃金眼深吸立刻一口氣,然後說他對天發誓,那是根本沒有的事情。
我皺緊眉頭,伸手把黃金眼的胳膊抬起來,右手依舊扣在他的手腕上。
“你再回答一遍,看著我的眼睛!”
可就算黃金眼再次回答一遍,他的眼神依舊沒有亂,說話語調也是無比的平穩,脈搏節奏也是沒有太大變化。
種種跡象,確定了他沒有在說謊。
那孟玉墨之前跟我說的,又是怎麽回事?
這時,黃金眼卻又是哀歎了一聲。
“這件事,是孟玉墨跟你說的吧?”
我點了點頭。
“誠如她所說,她的姐姐確實是有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但那個孩子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那為什麽人家咬定了是你?你矢口否認和你沒關係就沒關係?孩子總該有個爹,不然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嗎?”我看著黃金眼。
“我知道那個孩子的父親是誰,隻是我永遠都不會說,因為我答應過孟玉墨的姐姐。”黃金眼說。
我眼珠子一轉,頓時感覺事情並不簡單。
“你知道那孩子的父親是誰,但是不說,還為了幫著孟玉墨的姐姐隱瞞,不惜讓別人以為,那個孩子是你造的孽?”我總算是整理出來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就是那麽回事。”
“那你就是喜當爹了?”我頓時更加驚訝了。
然後黃金眼這種小老頭並不能理解“喜當爹”這個內涵的名詞,皺著眉頭問我是什麽意思?
我給黃金眼解釋過後,他當即斥責我說,怎麽腦子裏裝的都是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
“那你不就正好是這個情況嗎?不然你為什麽要幫孟玉墨的姐姐隱瞞,你難道欠她什麽嗎?”我問。
“不欠她什麽,幫她隱瞞隻是舉手之勞,我一個毛賊的名聲本來就夠臭了,再多一個負心漢的名頭也沒什麽。”
“那個孩子的親生父親身份特殊,隻要不暴露,孟玉墨的姐姐就能重新開始她的生活,她的女兒也不會太多的風言風語影響。”
我用看傻帽一樣的眼神看著黃金眼,又是忍不住埋汰了他幾句。
“你一個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情,安心核對你的表格!”黃金眼說。
我隻能低下了頭,不再逼逼了。
這時,黃金眼卻又是念叨了一句,說他上次去尼泊爾,還看到了那個女孩,也已經是長成了亭亭玉立的漂亮大姑娘了,所以他也感覺這麽多年背負著罵名也是值得的。
聽到這句話,我頓時是來了精神。
“有多漂亮啊?年齡多大?”
黃金眼瞪了我一眼,又是想數落我一番的時候,門突然是被敲了幾聲。
“請進。”黃金眼說。
門打開,熊貓走了進來。
“一個關鍵的問題,之前問過你,你還沒有給我對策。”熊貓對黃金眼說。
“什麽?”黃金眼問。
“就是你們現在正在寫的這個東西。”
我和黃金眼都先是詫異了一下,然後才是反應了過來,熊貓說的,是之前的千島行動中,要上交的關鍵文物和線索,而我們現在就在填寫具體的核對表。
“把這些關鍵的文物證據上交,就算我們找到了能幫我們脫離老虎控製的靠山,拿什麽籌碼給人家。”
黃金眼放下了手裏的筆,伸手摸著下巴。
“有什麽辦法,不如還用你的造假技術,造一批假的上交過去?”熊貓問。
“來不及,也沒有必要那樣做。”黃金眼說。
然後黃金眼站起身來,走到了牆邊,翻了一下牆上的日曆。
“下個月的月底,是文物局換屆選舉的日子。”
“而且,之前在宴會上,老虎也已經是向馬部長保證了,一個月之內,他會把二號尋元行動徹底收尾。”黃金眼說。
“他說是那麽說,可是他怎麽收尾?目前的進展他也沒有告訴馬部長,沒法取得技術和資源支持,寶藏的位置也隻有大概的定位。”
“所以他會狗急跳牆。”黃金眼說。
然後黃金眼伸手,把日曆上,下個月月底的那一頁直接是撕了下來。
“這一天是截止日,是我們的最後期限。”黃金眼說。
“如果到時候,老虎費盡這麽多年心血的尋元行動,跟隨著他的仕途一起走向終結,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拉上我們所有人陪葬。”黃金眼說。
“在那之前,我們必須要完成一件事。”黃金眼說。
“什麽?”我和熊貓都是呆呆的看著黃金眼。
“把相關的文物證據送給馬部長。”
熊貓頓時是擰起了眉頭,問黃金眼,之前他不還是說,他感覺馬部長一點也不靠譜嗎。
“是那麽回事,但是文物證據必須要送給馬部長,來保全我們的後路。”黃金眼說。
“隻是,那個證據不一定非是要我們去送。”
我和熊貓這才是明白。
黃金眼的意思,是讓考古隊的其他人去聯絡馬部長,這樣的話,一是可以起到阻礙老虎計劃的作用,二是把暴露的風險從我們身上規避開來。
“讓誰去?”熊貓問。
“我也正在想,正在考慮人選,已經有了一個,但不太確定。”黃金眼摸著下巴。
“鼓動那個孟老板去吧,那個討厭鬼,就應該走在最前麵踩地雷。”熊貓說。
我搖了搖頭,說孟老板並不是個合適的人選,他沒有理由那麽做。
而且別說是孟老板,考古隊的其他所有人,也是沒有一個是那麽容易鼓動的。
“孟老板和阿莎他們的目的,是單純的為了寶藏,吳子軒和孫教授是被逼迫前來的,他們沒有人在體製內謀事,自然也是沒有動機,從老虎的隊伍,站到馬部長的隊伍裏。”
黃金眼搖了搖頭。
“那是基於他們所認為的元朝密寶,是沉船裏埋葬的一整船寶藏,而不是舉世無雙的傳國玉璽。”
“如果能讓他們中的某一個人知道這一點,他們的立場和態度,就有可能發生變化了。”
“而且,這一步的計劃,我並是不是想利用人的貪婪本性。”
黃金眼用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麵。
“那你要利用什麽?”熊貓問。
“這一次,我要利用的是人的正義本性。”黃金眼回答。
我和熊貓都是傻眼了。
“我考慮的人選,是孫教授。”
然後黃金眼把桌子上的一疊厚厚的資料紙拿了起來。
“這裏麵,記載著關於元朝秘寶的真麵目,還有傳國玉璽失落時間線的所有古籍,馬上我會送給孫教授,借口讓他翻譯資料的名義,讓他來看這些東西。”
“以一個老教授的才學和分析力,孫教授一定是能看出來的。”
熊貓倒是一臉的不置可否,說讓那老頭子看出來了又怎麽樣,他隻是一個古板的老學究,你就確定他一定會為了保護國寶的正義舉動,然後向上級告發老虎?
“我們不能把我們活命的機會,押給一個老頭子的正義感。”熊貓說。
“那你說,我們該押在哪裏?”黃金眼問。
熊貓無話可說了,隻能是點頭默許了。
之後,一切都按照黃金眼的計劃那樣執行著,熊貓那邊也是在盡可能的拖延著上交文物證據的時間。
黃金眼則是坐在那裏,出神的看著他手上,剛剛被撕下來的那張日曆。
良久,黃金眼再度把那張日曆紙團成團,然後握在手心裏。
“咱們也不要再幹等著,熊貓剛才說的對,不能全部都押在孫教授身上。”黃金眼說。
“我去找阿莎他們,你去找孟家人。”
“反正都已經到了這個關頭,是魚死網破的時候了。”
“讓他們知道,元朝秘寶的真麵目,不論他們得知這個事情後對老虎是什麽個想法,至少現在要攪得考古隊裏大亂。”
我應了聲,然後就打算出門。
黃金眼又是抓住了我的胳膊,讓我別那麽急著去。
“聽清楚我剛才的話了沒有,是你讓他們知道,而不是你告訴他們。”黃金眼說。
“不然,別說是潛伏在我們身邊,老虎的眼線,就連他們哪個人得知消息後,在老虎麵前多句嘴,你都可能會有危險。”
我點頭,說知道了,然後才離開房間。
到了孟家住的賓館樓層,我心想著我該找誰去說這件事。
孟老板太討厭,胡須更討厭,紮西不討厭,但是傻的要命。
權衡了好一會兒,我還是去了孟玉墨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