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以假亂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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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虎之前說,他失敗的成本和我們不一樣。”我對黃金眼說。

    黃金眼搖頭,說如果他確定要偽造傳國玉璽,那他失敗的成本,就變的和我們一樣了。

    “不過我想他也無所謂,他那種人,讓他失去權力,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和把他送進監獄裏讓他蹲一輩子大牢,或者是直接砍掉他的腦袋,對於他來說是沒有區別的。”

    然後黃金眼站起身來,走到桌子邊,再次打開了裝著月光玉的盒子。

    “就算不單純是為了老虎的委托,其實我自己也很想挑戰一下自己,看看我能不能製造的出來傳國玉璽的贗品。”

    “和你之前造過的那些贗品不一樣嗎?難在哪裏?”我問。

    “難在它是玉雕的成品,而且我沒有帶著曆史痕跡的原版玉璽去仿製。”黃金眼說。

    “所以我必須要憑借自己的想象和判斷,去製造出玉璽上的曆史痕跡。”

    然後黃金眼拿起了那塊月光玉,放在手裏仔細的端詳著。

    “好一塊極品的天然玉,我感覺老虎當初光是搞到這塊玉胚,也是費了不少心思。”

    然後黃金眼歎了口氣。

    “可是他留給我的時間太少了,三個星期,瓷器的話可以用特殊的手段快速製造出曆史痕跡,但玉卻是不行,尤其是這種密度比較大的玉,除非是經過時間的沉澱,不然是不可能製造的出來玉沁的。”

    我看著黃金眼手裏的玉胚,忍不住問他,難道他真的還是傾向於選擇,依舊站在老虎這邊。

    “如果真的讓我選的話,我寧願選擇哪一隊都不站,直接跑路。”黃金眼說。

    “但我想過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背井離鄉的生活,我想和你還有你娘一起,用董一清的身份,過著我本來應該擁有的平靜生活。”

    “那樣我就不能逃避這場風暴,而是麵對它,並且保證自己能活下來。”

    然後黃金眼出了長長的一口氣。

    “我決定了,你去把考古隊的大家夥,全部都叫到會客廳裏吧。”

    之後,在賓館的會客廳,黃金眼坐在長桌的頂端,麵前放著那個複刻版本的傳國玉璽。

    “大家,我要宣布一件事。”

    “秘寶的真麵目,我一直對大家有所隱瞞,現在,我直接告訴大家。”

    在黃金眼說出關於傳國玉璽的事情之後,考古隊的大家都是沒有太詫異的表情,畢竟他們之前已經是被我們有意無意的透露過這件事了。

    “另外,除了元朝秘寶的麵目,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那件事情,我本來沒有權力告知大家,但我還是要和大家說清楚。”

    之後,黃金眼便是一五一十的,把我們現在的處境,還有老虎一直以來的想法和策略,全部都說了出來,以及老虎現在要黃金眼去做的,製造假的傳國玉璽的事情,還有三個星期後,打著幌子的最後考察。

    “其實不用我說,大家之前也能猜的到。”黃金眼這樣說著。

    但會客廳的考古隊眾人,表情依舊是無比的驚異。

    他們驚異的,大概是老虎所做的最後決定。

    “林先生的意思,是舍棄掉我們之前的所有心血,然後讓我們配合他一起用謊言結束一切?”孟老板問。

    黃金眼點頭,表情無比的尷尬。

    “我知道,孟老板和阿莎你們,都是單純為了對於寶藏的熱誠,才參與進這場尋元行動的,但是,很無奈的事情,尋元行動,從始至終,就一直是和政治掛鉤的。”

    “文物局上下的官員,對於真正的寶藏,和真正的傳國玉璽,都沒有什麽太大的熱誠,隻要考古的過程已經完成,結局用謊言來彌補,他們也不在乎。”

    “因為他們從始至終,在乎的隻是發現寶藏的功績罷了。”

    孟老板激動的站起身來。

    “我不能接受。”

    “不是你能不能接受的問題,事已至此,我隻是在向你們闡述全部的真相,不想你們再繼續被林先生利用著,一頭紮進這場暴風裏。”

    然後黃金眼伸出手指,輕輕的撫著桌子上的玉璽側麵的盤龍雕紋。

    “尋元行動的成功與否,在於外界的認定,而不是我們自己的認定。”黃金眼說。

    “就和那些價值連城的文物一樣,被別人承認了,它才是無上至寶。”

    “不然,價值幾十個億的元青花八罐沒有人承認,也隻是一堆破舊的瓦片而已,隻能用來裝臭雞蛋。”

    會客廳裏的所有人都是沉默了下來。

    “以現在的情況,無論你們走不走,林先生他應該也是無所謂了。”

    “你們如果選擇留下,和我們一起完成最後的謊言,所得到的,就是能分一份發現傳國玉璽的榮耀,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而且,你們留下的話,也意味這你們要承擔林先生他沒有保住政治地位的失敗風險。”

    “諸位,認清現實。”

    黃金眼伸出手,指尖對準桌子上的複刻傳國玉璽。

    “台風眼,就在這裏。”

    “靠近它,還是遠離它,諸位自便。”

    “另外,我之前告訴大家的這一切,如果大家足夠聰明的話,應該是會選擇沉默,畢竟泄漏風聲對你們不但沒有好處,還可能會讓你們陷入危險。”

    然後黃金眼拿起那塊複刻玉璽,走出了會客廳。

    我坐在那裏,看著會客廳裏麵的考古隊眾人,或是謾罵,或是沉默,或是在彼此討論著。

    坐在我身邊的熊貓也是無比焦急的抓住了我的肩頭,問我黃金眼為什麽又突然改變了主意,把一切都和大家說了。

    “他的主意從來都沒有改變過。”我說。

    “隻是現在,規則簡化了,麵具沒有必要再繼續戴下去了。”

    “那鱷魚他到底打算站在哪一邊?”熊貓問。

    “會贏的那一邊。”我回答。

    之後,我便是把考古隊剩下的人員去向問題,讓熊貓去處理,我要和黃金眼一起,去做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我們什麽行李也沒有帶,除了那塊複刻玉璽和月光玉。

    “留給我們的時間隻有三個星期。”戴著墨鏡的黃金眼坐在駕駛座上,伸手係上安全帶。

    “要先去哪裏?”我問。

    “我的作坊在酒泉,但是我們要先去一趟江北的紅園,找我的舊相識,弄到造贗品所需要的材料和工具。”黃金眼說。

    聽到江北這兩個字,我的心瞬間是一跳。

    終於,可以回去了。

    “另外,在去江北之前,正好是順路的位置,我們還要去一個地方看看,要搞另一件更重要的東西,雖然我不確定能搞的到。”

    然後黃金眼發動吉普車,帶著我上了路。

    駛離京城的路上,我一直在和黃金眼商量著,關於造贗品的詳細情況。

    “按照你之前跟我說的決定,無論如何,你都打算先把假的傳國玉璽造出來。”我對黃金眼說。

    “然後你帶著玉璽消失,等待著文物部門的風暴落下帷幕,最後再把玉璽獻給勝利的人,是嗎?”

    黃金眼搖頭,說我太天真了。

    “我之前說的,政治鬥爭就是站隊,卻是在勝負揭曉之前的站隊。”

    “沒有等到骰子搖出來再下注的這種事兒,我們等到政治鬥爭落下帷幕再獻上玉璽,結局隻能是被當成見風使舵的小人,然後被過河拆橋。”

    “那你之前怎麽說,你保證我們一定會把東西給到真正贏的人手裏,還能保證我們自己高枕無憂?”我問。

    “我自有妙計。”黃金眼說。

    我也就沒再追問,直到我們的汽車繼續貼著省道行駛,最後居然是拐了個彎,向著彩雲省行駛而去。

    汽車一路向著彩雲之西前進,我很訝異,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瑞麗。”黃金眼回答說。

    “賭石之都?”我問。

    “對。”

    “我們去那裏幹什麽?”

    “我之前跟你說的,我要找一件東西,我感覺隻有在那裏才有可能找的到。”黃金眼說。

    “什麽東西?”我問。

    黃金眼騰出握著方向盤的一隻手,拍了拍放在汽車儲物箱裏的那個黑色盒子。

    正是裝著老虎給的,裝著月光玉的黑色盒子。

    “月光玉?為什麽要去找那個……”我剛開口發問,卻又是突然想到了黃金眼的用意。

    “我多年以來的經驗告訴我。”黃金眼說。

    “造假,就要造出來一雙,才能以假亂假,再亂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