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製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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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玲姐,我的記憶裏,她的才幹一直在做生意上。

    但我和玲姐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麵對飯店牆上的那副假畫,玲姐很是隨意的就把那假畫看了個透徹,眼力絕對不容置疑。

    而身為終極大拿的唐老爺子,對於他大孫女的超高評價,也不是隻限於生意方麵。

    聽了我的話,黃金眼也是躊躇了很久,說就算那小鈴丫頭懂鑒寶,也不見得能幫他完成製假的工作。

    “不過無論如何,咱們還是要先回一趟永安。”黃金眼說。

    “一是順路,二是製假需要用到的許多材料,很難搞到,需要幫忙……可以……向唐家求助一下。”

    黃金眼最後說要向唐家求助的時候,還是有些猶豫的口氣。

    我知道,是他的心裏還放不下當年和唐天策的恩怨,但現在唐天策也已經去世了,很多事情,也都不必在意,隨風而去了。

    半天的車程後,我們回到了永安,讓我和黃金眼都是魂牽夢繞的故土。

    我們先回到了小姑的家裏,董家的人,也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徹底團聚了。

    黃金眼抓著我娘的手,很長時間都沒有說一句話,或許這個時候,沉默才能完全表達出心裏的情愫。

    小姑也是在一旁抹著眼淚,從剛才一進門,她就一直抓著黃金眼的胳膊不撒手,對於她來說,真的是將近二十年,才再次見到這個大哥的麵。

    小姑夫在一旁張羅著,要去超市裏買最貴最好的神戶牛肉,今天晚上他要拿出二十年烤燒烤的全部技藝,烤出最好吃的牛肉來。

    就算我們的時間再怎麽緊迫,我和黃金眼都沒有拒絕,因為如果之後的玉璽行動失敗,我們很可能就再也沒有,和他們一起吃這頓團圓飯的機會了。

    而趕在開飯之前,我自然也是去有請玲姐前來,也好在飯後和她說正事。

    大約半年未見,玲姐還是老樣子,隻是今天特意沒有化濃妝,穿著也像是個普通的年輕女孩子打扮。

    玲姐和黃金眼見了麵,也是沒有太多寒暄,一個低聲喊了聲叔,一個淡淡的應了聲,然後說了句坐。

    一切都好似從前,還在董家村的時候,窮的叮當響,卻是無比交好的董家和唐家。

    這樣,倒也挺好的。

    席間,所有的人都很開心,我和黃金眼雖然心中憂愁,但也是竭力的偽裝出一副幸福開心的模樣。

    而玲姐也是配合著我們說笑,隻是目光卻總是會聚焦在被我小姑夫攬著的小姑身上,帶著淡淡的哀傷和羨慕。

    飯後,我和黃金眼還有玲姐單獨去了陽台。

    關於當年黃金眼和唐天策,金眼銀眸所做的事情,玲姐是一直知道的,所以也不用太多解釋,黃金眼直接是問玲姐,唐天策關於製假的本事,有沒有傳授給玲姐。

    遺憾的是,玲姐的回答是否定的。

    “我父親當年回到永安後,雖然一開始就是靠製假奠定了唐家現在的基業,但是那些東西,他從來都沒有教過我,隻教給了我怎麽去鑒寶。”

    我們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助手的話,隻能再想辦法找了。

    然後,我們再度委托玲姐,如果可以的話,幫我們準備一些材料。

    玲姐自然是滿口答應。

    黃金眼列了一串長長的清單給玲姐,上麵的很多東西,估計一般人看了,根本都不知道是什麽。

    “透骨草、烏梅幹、巴西蠟、糠麩、硫酸……”玲姐念著清單上的材料。

    “明天下午之前會給你們準備好。”玲姐說。

    “那真的是多謝了。”黃金眼說。

    那些材料不說貴重,但都是相當的難搞到,有了曾經做過製假生意的唐家幫忙,找齊那些東西就變的容易的多了,也給我們省下了不少時間。

    第二天,拿到了材料的我們,就打算繼續上路了。

    和我娘告別的時候,我和黃金眼都是心如刀割,而我娘也沒有多問什麽,她一直都知道我爹的境地。

    臨走前,黃金眼對我娘說,這絕對是最後一次離開了,再次回來的時候,就再也不會走了,一家人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我等著你。”我娘說。

    黃金眼沒有說話,隻是轉過身去,大步向著吉普車走了過去,毅然決然的模樣。

    隻有我在側麵看的清楚,他的眼圈發紅,眼淚流了滿臉。

    我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發現,在我麵前,轉身流淚的父親,默默堅守的母親。

    他們的頭發,都已經斑白了,腰也有些佝僂了。

    他們老了,等不了太久了,他們的後半輩子,應該是在一家人團聚幸福的時光中度過,一天都不應該再等了。

    而我也不會再讓他們等待了。

    最後的時間。

    傳國玉璽的邊角上。

    頂級國寶的光暈裏。

    黑暗官場的棋盤上。

    每一步棋,我們都不能出錯,才能獲得最後的勝利。

    在我們到達江北之後,在黃金眼的一個朋友那裏拿到了除了玲姐提供的材料之外,造假所必要的工具用品,就要直接去酒泉的作坊,開始正式的工程了。

    我很想讓黃金眼稍微停留一會兒,因為我很想和周萌江雪她們見一麵。

    我也害怕,萬一失敗的話,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她們了。

    可我也不敢去和她們見麵,也不知道見了麵我該說些什麽。

    尤其是江雪,在這段時間裏,好不容易把自己磨煉的稍微有點男人樣的我,如果和江雪見了麵,肯定又是會立刻變回那個無助膽怯的小男孩,等著她的安撫。

    正思量著的時候,我們的吉普車已經是出了江北市。

    我也就斷了念想,拿起之前黃金眼寫的那個材料清單看了起來。

    這時,黃金眼也是突然拍了一下方向盤,說他忘記了一件事。

    “什麽?”我驚訝的看著他。

    “之前在江北的時候,應該是委托我那個朋友幫忙找一個好一點的工匠手藝人,就算他不懂製假,也是能幫著我雕刻另一枚玉璽,省下一點時間。”

    我搖了搖頭,說現在這個時代,工匠手藝人哪有那麽好找,而且就算是找到了,人家也不一定是願意跟著我走,還要考慮到保密的事情。

    “但是沒有助手,我一個人要完成兩份雕刻工程,再加上後期古玉仿製,時間肯定是不夠用。”

    我說是不夠用,但是我感覺,就算你把雕刻的時間省下來,之後的古玉作假如果嚴格按照“八殺”環節來,省下那幾天也是根本不夠。

    黃金眼無比詫異的看著我,說我居然還知道“八殺”。

    我一臉的蛋疼,說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一清筆記的最後一篇,“贗”字篇,我仔細看過幾百遍呢。

    確實是那樣,在董家老宅子地下找到的,黃金眼留給我的最後一篇筆記,我看的前所未有的仔細,幾乎都能倒背如流了。

    黃金眼這也才是想了起來這檔子事。

    “你真的好好看完了?那本筆記裏麵的東西可多著呢。”

    我很是不高興的說,我當然全都看完了,而且都完全熟記於心了。

    “我這個人,沒有什麽別的優點,就一頭,對我有興趣的東西,學習起來,我會用玩命的態度去學。”

    黃金眼點了點頭,說很好。

    “那我還找什麽別的助手,你直接來當我的助手不就行了!”

    我呆了一下,然後立刻是擺手。

    理論知識我確實是滾瓜爛熟,但製假是要動手的,我的動手經驗為零。

    而且製假這種事兒,最怕的就是出錯,我們還就隻有兩塊原始材料,要做出兩塊一模一樣的玉璽,一點差錯都不能出。

    “沒關係,你隻要幫我幹一些粗枝大葉的活,不用太緊張。”黃金眼說。

    我這才是答應了下來,其實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眼下隻能是我們上陣父子兵了。

    “咱們還是要按照八殺的嚴格流程來嗎?”我問。

    “肯定的,不然對於玉這種東西,別說到時候送到文物局那些老教授眼前,就是隨便找個古玩大拿過眼,他也能一眼看破了。”

    “但八殺的流程,得最少兩年啊。”我說。

    “沒關係,我有特別的方法縮短時間。”黃金眼說。

    等我們到了酒泉當地,沙漠最深處,一個被封閉的研究所裏,就是黃金眼的作坊。

    這裏一眼看過去,一個人也沒有,所以製假工程也不會被打擾,而之前臨來的時候,我們也已經是在江北市準備了充足的食物和水帶過來。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我們就要在這裏度過,創造出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創舉。

    製造出中國上下五千年的帝王憑證,而且是兩個。

    “在我雕刻的這段時間,你要準備好八殺的前三殺。”黃金眼對我說。

    “記得是什麽嗎?”

    我點頭。

    “血沁、橘皮紋,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