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盜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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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上了車,遠遠跟著前麵的金杯車。.淩晨路上已經沒什麽車了,金杯車飆得速度很快,銅鎖也是老司機,怎麽可能甩下。銅鎖舔著嘴唇,毫無睡意,把著方向盤,這個興奮勁就別提了。他就是個閑人,現在出了這麽刺激一個事,正瘙到他的癢處。
金杯車出了市區。我們在後麵跟著,竟然越走越是荒涼。
銅鎖喃喃:“這是什麽鬼地方?”
一條大路直直通向前方,路上除了我們兩台車,再沒有第三輛的影子。
這時,前麵出現一個路牌,寫著“曲水灣路”。我在市裏住了多少年了,馬上反應過來:“我考,這是去殯儀館的必經之路。”
銅鎖恍然大悟:“難怪他們能搬運屍體出來,原來是殯儀館的。”
就在這時,那輛金杯車居然停在路邊。司機跳下車,靠著門慢條斯理抽煙,冷冷看向我們的車。
銅鎖咽了下口水:“壞了,發覺了。”
我說道:“這麽一條大道,就兩輛車,傻子才發現不了。”
“怎麽辦?”銅鎖問。
“開過去。撿直了開。”木淳說:“不要停。”
銅鎖一踩油門,車子加速,呼嘯著從金杯車旁邊開過去。那人還在陰冷的眼神看我們,我汗如雨下,不知他看沒看到我們的相貌。
這條路開過去就無法回頭。隻能直愣愣往前開,大約二十分鍾後看到了殯儀館的大門。銅鎖苦著臉:“怎麽辦現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再往前開就到山區了。”
我靈機一動:“先找個地方把車藏起來,咱們進殯儀館盯梢。那輛車遲早都要開進來。”
他們兩個驚訝地看我。
木淳道:“就這麽辦吧。”
銅鎖笑:“這事刺激了。”他開著車在附近轉,停到一棟廢棄的房子後麵。我們三個下了車,徒步走進殯儀館。
殯儀館晚上不關門的,誰也保不齊閻王爺什麽時候要人命,有很多人是下半夜過世,第一時間送到殯儀館。
殯儀館主樓亮著燈,有值夜班的。
我們三人趁著夜色走了進來,在黑暗中蹲著,一根接一根抽煙。大概半個多小時後,金杯車開了進來,遠遠駛向了停屍房。
殯儀館主要的樓群就是停屍房與送別廳,兩個地方連在一起,停屍房亮著燈,黑暗中非常顯眼。金杯車的幾個人下了車,和停屍房值班的人說說笑笑,互相敬煙。
金杯車司機從內兜裏把厚厚的信封拿出來,掏出一遝錢遞給值班的。值班的滿眼都是貪婪之色,快速清點了一遍。兩人互相握握手。
司機招呼其他夥計上車,金杯車繞過主樓,到後麵去。他們應該去休息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們已經把整個過程用手機全部拍下來,雖然畫麵模糊,可大概發生的情況還是明明白白記錄了下來。
“怎麽辦?報警吧。”木淳說。
銅鎖搖頭:“不好。他們明擺著是往外偷屍體,能這麽肆無忌憚。說明他們做好了防範,外行人很難找到線索,反而打草驚蛇,必須要找個內行人,抓奸抓雙。一擊斃命。”
“上哪找殯葬行業的內行人?”我疑惑。
銅鎖一攤手:“我也不認識啊。”
“那你這不是廢話嘛。”我哼哼。
木淳這時說:“可以找賴先生,爺爺跟我說過,鐵板神數行走江湖,人脈極廣,他或許有辦法。”
我擔心地說:“會不會太晚了?”
木淳擺擺手表示沒事。他先給小櫻打了電話,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小櫻讓他等著,跟賴先生轉述去了。
我和銅鎖抽著煙等著,十來分鍾以後。木淳掛了電話,低聲說:“賴先生說他認識殯儀館的館長,他馬上聯係館長,讓我們等消息。”
我們焦急等待,晚上夜風也涼,吹得人渾身發冷。我們一根接一根的抽煙,地上落滿了煙頭,這時來了電話,木淳接通特別客氣,等掛了電話對我們說:“館長正在殯儀館。他已經到辦公室了,讓我們去。”
我們三人奔著主樓辦公樓過去,到了門口,看到有個老頭正在門口等候。整棟樓都關著燈,隻有三樓一間辦公室還亮著。
老頭走過來問:“你們是賴先生的朋友?”
“你是館長?”木淳嚐試著問。
老頭點點頭:“我叫王澤涵,你們有事可以跟我說。”
他帶著我們進了辦公樓,來到三樓他的辦公室,裏麵非常簡樸,麵積也不大,王澤涵館長坐在辦公桌後麵:“寒暄就不必了。你們可以信任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銅鎖道:“王館長,你先看看這個。”他拿出手機,調出視頻給王館長看,播放的正是金杯車那些人和停屍房值班人員錢來錢去的過程。
王館長看的很仔細,中間沒有說話,等看完了才說:“還有呢?”
銅鎖便把在八仙茶樓後門那一幕說了,他告訴王館長,懷疑殯儀館的員工往外偷屍體。
王館長叉著手坐在椅子上,凝神想了想,能看出臉色不善,非常生氣。他拿起電話撥號打出去,一共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打給保安室,一個是打給停屍房的值班人員。
我們幾個人沒說話,看他怎麽處理。
時間不長,保安先來了。王館長治下很有一套,大晚上的保安精神狀態很好,沒有鬆鬆垮垮。王館長讓兩個保安站在身後。
又過了五分鍾,走廊腳步聲響。有人推門進來,正是那收了錢的停屍房值班人員。
他穿著藍色工作服,一進來看到這個架勢就嚇一跳,屋裏全是人,殺氣騰騰的。兩個保安褲腰帶殺得緊緊的,滿身都是煞氣。
“館,館長,你找我?”他磕磕巴巴說。
王館長從抽屜裏拿出一包煙扔過去:“王庸,大晚上辛苦了,這包煙賞你了。”
這個叫王庸的小心翼翼:“館長你太客氣了,我值班也是份內工作。”
王館長慢條斯理戴上老花鏡,拿起晚報看起來,一邊看一邊說:“聽其他同事說,你王庸愛財如命,有個外號叫鐵公雞。”
王庸尷尬笑笑:“嗨,大家開玩笑的,沒深沒淺。”
王館長道:“我可不可以這麽理解,你有點錢都會放在身上,放別的地方不放心。”
王庸懵了,沒頭沒尾的不知道館長是什麽意思,一時囁嚅,說不出話來。
王館長對身後兩個保安說:“把門關上,給他搜身,就算是一片紙也要給我搜出來!”
兩個保安從辦公桌後麵轉出來,王庸下意識要往外走,一個保安把門關上,嗬斥著說:“老實點!”
這幫保安狐假虎威,給點顏色就能開染坊,把王庸嗬斥的跟三孫子差不多。王庸苦不堪言:“王館長。你這麽做是犯法的,這叫侵犯人權。”
王館長翻著報紙,看都不看他:“嗯,明天隨便你怎麽出去告我,你先想辦法把今天晚上對付過去再說。”
時間不長,從王庸身上零零碎碎搜出不少東西,手機鑰匙身份證、紙巾零錢金項鏈,堆了一桌子。
王館長看看,用手撚起金項鏈:“王庸,你真是騷包,看停屍房還戴金項鏈。”
王庸臉色黑灰如土,那遝錢也被搜了出來,拍在桌子上。兩個保安麵麵相覷。
“說說吧,這錢哪來的?”王館長說。
王庸說:“我……我,我們家親戚借我錢,才,才還的。”
王館長對銅鎖說:“小朋友,借你手機用用,把視頻發給他看。”
銅鎖一臉殘忍的笑,走到王庸麵前,調出他和金杯車那些人的交易視頻。王庸看了一半,腳就軟了,像死狗一樣癱在地上,呼吸不上來,一個勁大喘氣。
兩個保安在後麵猛踹:“裝什麽死狗。起來!”
王館長說:“我早有線報,有人在偷竊殯儀館的屍體。咱們國家可有盜竊屍體罪,抓住了也是個重罪。我一個電話打過去,王庸你這輩子就完了。多少年先不說,身上背了汙點,一輩子洗不清。”
說著,他拿起電話要報警。
王庸嚎啕大哭,用膝蓋當腳走,來到王館長麵前,抱著他的腿:“館長啊,你放過我吧,我可沒參與他們的罪行。他們就讓我睜一眼閉一眼,我可什麽都不知道啊。”
“說說吧,怎麽回事,我可以讓你當汙點證人。”王館長放下電話。他對兩個保安說:“今晚的事你們兩個誰也不準往外說,誰說我開誰,我還要追究他胡說八道的誹謗責任,都出去吧。”
兩個保安很會看眼力,退了出去。
屋裏隻剩我們幾個,王館長冷冷說:“王庸,快說,說完就沒事了,如果還執迷不悟,你隻能替他們背鍋。你可是農村出來的,要是進了監獄,想想你才談的對象,想想在農村老家的父母。”
王庸坐在地上,垂著頭擦眼淚:“跟我沒關係,全是土哥老黃他們強迫我幹的。我之所以答應,是因為他們偷了屍體以後,兩天內就能還回來,神不知鬼不覺的。”
“哦?”王館長疑惑:“他們盜屍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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