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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年之前，也就是同治五年，西曆的1866年，滿清派使團出使歐洲，英國人和法國人對於中國使團的到了都表現出了絕對的自傲和蔑視。但是當使團訪問德國，那個時候還是普魯士，參觀其境內著名的軍火及鋼鐵製造商——克虜伯集團的時候，不管克虜伯家族是出於什麽樣的考慮，反正中國使團在那裏得到了主人熱情周到的招待。使團回國，當時是使團成員的張泰對李鴻章的報告，讓李鴻章與克虜伯間結下了第一份姻緣。

    一個好的開始意味著成功的一半。

    四年後，普法戰爭的勝利，普魯士陸軍和克虜伯的大炮名揚世界，一塊站到了世界的巔峰。李鴻章內心的好感瞬間發酵，從這個時間起，原先裝備淮軍的大批英法血統槍炮開始陸續退出淮軍，劉銘傳軍除外，空白由德國生產的槍炮替補進來。等到同治十年，也就是西曆1871年，李鴻章擔任直隸總督的第一年，其在科隆商人費雷德裏茨.佩爾的鼓動下，一口氣向克虜伯家族買下328門各種口徑的克魯伯大炮，布防在大沽口、北塘、山海關等炮台，以求穩固津京的防務安全。

    到了今年，在北洋水師正式啟動的時候，李鴻章邀請的德國三名軍事、設計、防禦等方麵的專家，已經開始著手設計旅順、威海的炮台，以拱護北洋水師基地，並打算作為中國東南沿海防禦炮台的一樣板。並且在去年的時候，淮軍一係經過與克虜伯家族的多次溝通與交流，最終使得弗雷德.克虜伯同意了李鴻章的要求——第一批淮軍炮兵骨幹卞長勝、查連標等十二人到達德國埃森接受免費培訓。這比原時空曆史上，不僅早了三年。還對了五人。

    隻是劉暹根本不知道曆史上的李鴻章還有這一手，他有不是清史專家，或是淮軍軍史專家，卞長勝、查連標、王得勝等人的名頭他聽都沒聽過。最初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直以為李鴻章是被自己刺激到了呢。

    現在北洋水師掛牌。滿清、淮軍都準備了大量的白銀。但是一沒軍官，二沒戰艦，北洋水師隻是一個空殼子。如今軍艦、軍官就成了頭等的大事。李鴻章已經跟左宗棠有過了聯係，要抽調一批船政學堂的軍官送往英國學習深造，左宗棠允了，這也意味著李鴻章軍官方麵的難題有了解決。可是戰艦呢？

    李鴻章首先詢問了赫德。不管他對德國有多麽大的好感，英國才是當今世界的第一海軍強國。

    “李中堂，說一句實話，現在的鐵甲艦，尤其是大型的鐵甲艦。還在一個非常不成熟的初期階段。這是一個誕生至今不過二十年的艦種，他是現代工業革命的結晶，短短的時間根本不能讓這類軍艦發展到成熟和完美。

    我不知道赫德先生是怎麽對您和朝廷講的，我隻能說，即以大英帝國的實力，鐵甲艦，現在也隻是處在一試驗與探索的時期。

    這是一個新舊衝突的時代，各種技術和思想在海軍的發展和艦艇的設計上爭來吵去。進行著拉鋸戰。激進的進步之後也總是會有保守主義出現，使新技術讓步於成熟的舊技術。在鐵甲艦的設計上，風帆和蒸汽機的衝突。前膛炮和後膛炮的糾結，魚雷水雷攻防中的抉擇，以及利薩海戰後異軍突起的撞角，探索和尋覓一直伴隨著如今鐵甲艦的每一次射擊和開工，技術的發展與更新使艦船設計始終處於不穩定的試驗期。

    在這樣的一個階段，大英帝國的主力艦。那些能夠舷側齊射型的鐵甲艦，無一不帶著明顯的從風帆向蒸汽鋼鐵戰艦過渡的那些特征。隻是大英帝國實力雄厚。他們可以用幾十萬、上百萬英鎊來建造一些具有實驗性質的戰艦，如六年服役的君主號。它是第一艘采用炮塔的大型鐵甲艦，兩年前服役的蹂躪號，它是海軍戰艦發展史上的裏程碑，是最早的一艘不采用帆桅索具、完全依靠蒸汽動力進行航行與機動的戰艦。這些實驗性戰艦都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質，他們代表著未來戰艦可能朝著某一方向的發展。

    就像我們德意誌帝國的薩克森級鐵甲艦一樣。

    您不要被赫德先生的口才給說服了，他絕不會告訴您，即便有了蹂躪號，有了革命性的蹂躪號出現，但英國議會和海軍的傳統派人土仍然抱著全風帆的舷側火炮型鐵甲艦不放，因此英國人現在仍然在建造或收購一些傳統的鐵甲艦，並堅持保留著風帆。”德璀琳說的自己嘴巴都幹掉了。

    自從北京露出要訂購大型鐵甲艦的消息傳來，赫德和德璀琳，代表著大英帝國和德意誌帝國的兩個人，就都發瘋一樣在北京和天津的總督衙門來回打轉。雖然他們都是海關稅務司一係，甚至兩人都是英國人，但是誰讓德璀琳現在拿的是德國的國籍呢。他是英裔德國人，現任天津海關稅務司長。

    德璀琳喝了一口茶水，他現在自認把握很不錯，要比赫德強的過。一是因為李鴻章本人對德國充滿了好感，二是因為赫德十多年前就敗過人品。

    當年的阿思本艦隊可是坑的清廷好苦啊。上百萬兩銀子打了水漂。英國人也改為當年的舊事買單了。而且看看赫德推薦的都是些什麽玩意？

    
    其中噸位最大赫托克號，標準排水量6710噸，艦長95.3米，艦寬17.1米，航速12.6節，續航力1500海裏/6.5節，武備前裝炮前裝炮x16。

    接近6400噸的皇家橡樹號，艦長77米，艦寬17.8米。航速12.5節，續航力2000海裏/5節，武備後裝跑x8，68磅炮後裝跑x4。

    君權號的標準排水量則是5080噸。艦長73.30米，艦寬19米，航速11節，續航力1200海裏/5.5節，武備前裝炮前裝線膛炮x5。

    三艘十多年前的舊艦。開出了85萬英鎊的價格，合中國銀元幾近400萬塊。純粹的獅子大開口，大開口啊。

    而德璀琳推薦的德國第一款薩克森級鐵甲艦呢？排水量7600噸，長度98.2米，

    船寬18.4米。吃水6.缸蒸汽發動機，兩個四個葉片螺釘，5600馬力，速度13節，航程1940海裏/10節，武備6x26厘米（10英寸）/22倍徑，6x8.7厘米（.7厘米（1.5英寸），裝甲203–254毫米，甲板50—75毫米。

    絕對是完爆赫托克號。這是現今德國最最先進的鐵甲艦。已經製造了首艘，二號艦正在建造。技術較為成熟，雖然中央露天炮房的布置難免為人詬病，側弦低，該級艦龐大的雙並列4個煙囪的布置，也為其贏得了‘水泥廠‘的綽號。但總的來說完爆赫德推薦的三艘英**艦還是沒問題的。

    大英帝國是很厲害。其最先進的不屈級鐵甲艦是超過一萬噸級的大家夥，艦載主炮是的巨炮。根本不是隻七千多噸的薩克森級能媲美的。但是有什麽用？英國人根本不願看到中國的海軍力量發展起來，他們連七年前建造的君主級鐵甲艦都不賣。更別說不屈級這樣的大家夥了。

    三艘十多年前的舊艦就敢報價85萬英鎊，李鴻章很惱火。85萬英鎊，有這些錢他寧願買兩支劉暹的‘在英艦隊’。劉暹從英國手中購買兩艘鐵甲艦，兩艘鐵肋木殼巡洋艦，四艘蚊子船，才用去了42萬英鎊。輪到北洋水師了，哦，立馬就變成冤大頭啦？

    德璀琳對李鴻章的這一心態把握的很準確。所以他對訂單的爭奪，有著強烈的信心。德國薩克森級鐵甲艦，一艘的報價僅僅是33萬英鎊，這真的是利潤微薄的成本價。艦炮、魚雷艇、測試費用全部算上，預計一艘薩克森級鐵甲艦舾裝完工後的總價值也盡是8萬英鎊之間，即便再有一些額外開支，一艘戰艦不超過四十萬英鎊。因為李鴻藻對薩克森級鐵甲艦十分不滿的就是那中央露天炮房，這一點若德國真的爭取到了訂單的話，是一定要重新設計彌補的。總的來說，德國人為了刺激自身造船業的發展，為了更多的積累經驗，刺激相應的工業鏈條，要價還是相當低廉的。比之英國人的獅子大張口，真的夠意思到家了。

    李鴻章在沉沒。事情關係重大，不是輕易就能做出決定的。不過對於英德之間推薦的鐵甲艦，他是絕對傾向於德國的。這不是因為私人感情，而是他真的惡心應該的作為。

    三艘十多年的舊艦就要價85萬英鎊，還少一個子兒都不行。太貪婪了！

    德國人呢？誠意十足。85萬英鎊足夠購買兩艘薩克森級都輕鬆充裕。而兩艘薩克森級鐵甲艦能輕易地擊垮三艘英國人的破爛。

    命周馥將德璀琳送走，李鴻章思來想去，向台灣和福州各發了一封電報。他要谘詢一個劉暹和左宗棠的意思。後者有船政水師在，有一半海軍上的專業人才，前者則似乎幹什麽洋務，都很靠譜。

    ps：1873年，由魯道夫.哈克主持設計，德國伏爾鏗造船廠建造的普魯士號鐵甲艦順利下水。1878年11月9日，大清駐德公使李鳳苞應邀參加了“薩克森”級3號艦符騰堡號的下水儀式。此後，中國決定在德國訂購鐵甲艦。但根據自身實際需要，中方在“薩克森級”基礎上修改了設計，在采用“薩克森級”的船體和通用部件的同時，參考了英國鐵甲艦不屈號的整體布局，這就是日後為人熟知的“定遠”級鐵甲艦。至於中方的改動是否成功，作者個人認為是優劣半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