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不臣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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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光緒二年六月,西曆1876年7月2日。

    英國紐卡斯爾港口,八艘滿員的戰艦上高高飄揚著三角龍旗,身後三艘最低也超過五千噸級的運輸船上濃煙升騰,蒸汽機正在全力運轉著,積蓄著動力。

    午後三點,隨著一陣禮炮和高高的汽笛聲響,在中國第一位駐外使臣郭嵩燾的目送下,這支艦隊離開港口,向著英吉利海峽深處駛去。

    “我們正在東方給自己培養一個對手!”碼頭邊,一名海軍上校這麽的說著。他的旁邊站著一個身材適中的年輕人,夏天裏還穿的衣帽整齊,頭上戴著一頂高高的禮帽。“議會才不管這些。每一艘戰艦都意味著金錢,拒絕外國的戰艦,造船主們可不答應。”這幾年秦軍跟英國之間的貿易增長迅速,大英帝國在秦軍的整體外貿份額當中已經從微乎其微變成了跟美德兩國平分秋色。誰也不能拒絕金錢!

    至於為秦軍培養海軍人才,這更是得到了海軍部絕大多數人的讚同。

    站在世界巔峰的不列顛人,以輕視的眼光打量著遙遠的東方。他們龐大的艦隊足以讓他們對中國海軍實力的發展不屑一顧。大英帝國的皇家海軍根本不認為中國的海軍有成為他們對手的一日。所以,為秦軍培養海軍軍官,他們隻認為是在中國海軍內部培養親英派。

    大勢不可扭轉。大英帝國與秦軍未來幾年的關係,在威妥瑪處理蘭芳事件上的態度得到倫敦認可時候,就已經定下了基調。

    
    身邊的朋友紛紛離他而去。倫道夫出來散散心,然後見到了紐卡斯爾港口的這一幕。身邊的上校軍官他甚至都不知道姓什麽!

    哦對了。倫道夫姓丘吉爾,兩年前剛剛跟一個美國富商的女兒結婚,去年剩下了一個兒子,叫溫斯頓.丘吉爾!

    ……

    德國柏林醫學院。

    一名五六十歲的教授雙手按在講台上,環視了一圈教室中的數十名學生之後。似乎沒有缺席的,開口道:“先生們。就在三十年前,還隻有內科醫師們才需要到大學裏麵進行係統專業的學習,而外科醫師是沒有這個必要的。當然,無論以前還是現在。外科醫師的地位也遠不如內科醫師那麽重要……”

    “但是!”

    猛地加重自己的語氣,教授語氣亢奮的說道:“這種情況在最近二十年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那就是麻醉藥和外科消毒技術的出現,讓外科學在近二十年間有了一個比較快速的發展!…………”

    “大家都知道,相對於使用藥物治療的內科疾病來說,外科疾病主要分為:損傷、感染和腫瘤。現在的外科醫師,除了解剖、生理、病理等一係列的常識之外,學習的知識還要加上藥理學、細菌學、寄生蟲學等剛剛興起的學科。以及無菌、麻醉等眼下的熱點話題,當然也缺少不了輸血這樣的前沿知識……”

    ……

    李曼從回憶中驚醒,輪船的汽笛聲讓他回過神來。臉上表情很落寞。當初在柏林大學上第一節課的一幕幕還清晰可見,現在自己就要回國了。跟著二十多名已經結業的同學,乘坐輪船,一樣經過直布羅陀海峽進入地中海,然後在亞曆山大港等候著艦隊的抵到。自己一行人將會乘坐中國的戰艦回到祖國……

    二十一歲的李曼還有少年的多愁善感,在即將離開德國之際。他想到了自己的教授、同學,自己最初寄居的澳倫先生家。想到了自己在德國這幾年的一幕幕。

    他在德國期間還自學了英語,懂得一定的法語。本想大學結業之後,遊曆一下歐洲各國,看一看歐洲各國的醫學發展水平。但是東方傳來的一封電報讓他的計劃永遠停留在了紙麵,這一別,也不知道自己日後還又沒再到德國的機會。

    ……

    台南府城。

    州府大牢門口,嘉義縣清河鎮的呂伯平攏著袖子從牢房裏麵走出來,被晌午正當頭的陽光刺得兩眼流淚。他是因為前陣子在巡撫衙門前鬧騰事兒,而被逮捕入獄的,劉暹連個罪名都沒給他立,直接關了三個月。甚至於他本來是要關上一年的,是家裏麵賣了些田產湊銀子‘贖了罪’,才給三個月就放了出來。

    走出大門的這一刻,呂伯平發誓再也不扭著跟巡撫衙門抵了,大牢坐過一次的人就絕不會想著二進宮。那些牢頭胥吏太不是玩意兒了。如果家裏有錢有勢,自是可以倍受優待,連過堂都安排的早一些,有路子肯花銀子的都輕飄飄的放出去了。呂伯平家在嘉義也算是一個土豪,可是在府城就不算什麽了。打通關係都慢不少,被關了三月。但是對比那些要在牢裏待滿一年的窮書生來講,這已經是大幸運了。

    適應了刺眼的光線,在牢裏過了幾個月。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的呂伯平吐了一口氣,對前來接他出去的三弟呂賢平苦笑道:“老三啊,這次真不怨別人,是我自己昏了頭,迷了心竅,竟然跟巡撫大人頂牛。咱們巡撫大人是什麽人?屍山血海裏殺出來的人物,怎麽會被我們一群書生給掣肘手腳。”

    呂伯平邊說邊是唏噓,自己當初怎麽就沒想到這點呢?百十個書生,舉人都沒有幾個,還能拗得過手掌數萬雄兵的巡撫大人?

    自己的本事就是秀才。三次考舉人都落第,如果去婆羅洲,能當個鎮長也是好的啊。就算要學洋人的一些玩意兒,那學就是了。拗個什麽拗?婆羅洲久在外化,情況不比國內,不學些洋人的玩意可能到時候真就玩不轉。巡撫衙門都一條條解釋了,自己怎麽就不醒悟呢?非要執迷不悟!現在好了,家裏的田產賣了兩成,自己也被刷落了資格。

    作為台灣本地人,巡撫大人照顧台灣父老,自己本不需要考試,有秀才功名,隻需讀懂了初級數學、政治、條律三本書就能當官,能有一個鎮長就該知足了。現在,全毀了。在想當官,也要跟福建、廣東的窮酸們一樣,必須考試合格,才能去婆羅洲了。

    “老三,回去後你我兄弟好好讀一讀那些書,等下一次巡撫大人開考的時候,我們一起去參加吧。”

    呂伯平當官之心,熾烈滾燙,根本沒有因為這個打擊而熄滅。

    這一年多,大批的嶺南百姓被送去了婆羅洲,後者有兩個廣東省那麽大,土地肥沃,地廣人稀,蘭芳領境內一年多來村鎮增多了上百個。並且大批的蘭芳領原有下層頭人被革職,蘭芳領的‘官府’係統直接下到了村一級政權,繼續大批的有識之人來充任這些中低層官職。這些隻靠蘭芳領境內的華人是當然不夠的。

    在婆羅洲站穩腳跟上百年的蘭芳領,財富上相當充實,但是在文教上就差的很了。二十萬華人識字率都不到百分之二,那羅芳伯當年之所以能短短時間裏聚集起大勢,他自己教書育人和秀才身份是起到了大用的。從國內下南洋的人,近乎十成十的都是赤貧。那有幾個識文斷字的。

    問題被梁路義反映到劉暹手中,於是就有了劉暹招募‘官員’的一幕出現。

    本著就近解決,並且拉攏台灣本地人的想法,他首先在台灣境內招募起讀書人來,再從秦軍文官體係的一係列教材裏抽調出初等數學、政治和條律三本書,隻要是秀才功名,再把這三本書讀通了,到去婆羅洲就能當官了。

    可誰曾想一片好心換來了驢肝肺。劉暹的好意就惹來了上百台灣士子的抗議。雖然這裏頭舉人隻有兩個,秀才有十四個,剩下的全是生員。但劉暹也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

    這是打臉啊!

    氣怒之下,他也就根本就沒忍耐,也沒下令暗中的軍情處動手。而是等到這百十人都聚集到巡撫衙門前了,直接出動親衛,一通毒打,把人全部拿下,全關進了大牢之中。

    還好,這件事確確實實隻是一群讀書人‘不忿’西學而引起的。並沒有幕後黑手在其中操作。

    呂伯平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第二次科舉不成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接手家中的生意了。那當然就免不了要算賬看賬本了,再有農田的事物他也管過,對於通讀那三本書,考一個鎮長出來,是很有信心的。

    雖然化外之地的鎮長根本沒法與大陸比,甚至比不得台灣。但好歹是個官啊,他呂伯平十多年苦讀詩書,為的不就是一頂官帽子。明明輕易就能到手的東西,硬生生的被自己推走了,呂伯平想想,覺得自己這場牢獄之災坐的不冤。這教訓一定要牢牢地記在心頭上!

    巡撫衙門。

    “大人,已經在京師放了流言:說您招募文士,養心腹於海外,有不臣之心!左都禦史全慶已準備彈劾……”範德榜拿著絕密電報對劉暹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