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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務科有芽芽的飯搭子，話搭子，晚上一通電話芽芽就知道了自己要值班的消息，隔天拿到稀碎的排班安排都震驚了。
    這年頭過年放三天假，因為考慮到返程的因素，春節假期從除夕開始算。
    雖然明麵上是三天假，但各個單位安排得很靈活，有些工廠算下來過年能放十天假呢。
    芽芽的總值班排班幾乎是斷斷續續卡著時間安排，讓人沒法跑遠的那種。
    芽芽苦著臉問柯主任，“有人給我穿小鞋嗎？”
    這份擠牙膏一樣的排班目的性可太強了，柯主任讚賞的看了芽芽一眼。
    就拿急診各個科室來說。
    要是單身沒對象的，除夕晚上值個班，初一一天上班，初二一天上班，初三初四休息，先緊著點有家庭的人。
    夫妻兩都在單位的，科室主任排班前先通個氣，盡量錯開來上班，盡量保證有一個人在家裏陪小孩過年。
    這才叫人性化排班。
    柯主任安撫芽芽，“那些人就是找不出你的錯來才在小事上惡心人，你且看著下午座談會才熱鬧”
    除了排班時間有點惡心人外，芽芽並不排斥值班，想了想便讓柯主任也把自己加進過年值班的隊伍裏，憂愁的說：“錢和自由，總得要一樣吧”
    沒錯，他們科室可好，過年值班的人那一個月獎金能分得多點。
    因為人說得太實誠以至於無語的柯主任：“.....”
    昨晚上還跟家裏說要回去呢，，今兒事情變化了
    ，芽芽趁著晌午的時候給鎮子上的堂哥聶合作打了電話，讓人跟家裏說一聲。
    下午年終總結座談會。
    以前座談會芽芽都會揣著一把瓜子靜靜的苟在角落裏。
    但今年的座談會她有位置了，還有個名牌，隻能遺憾的朝自己的位置走去，然後跟左右認識的人寒暄幾句，默默的打量起位置來。
    前麵兩排都是各個院領導的位置。
    她給安排到了第二排正中間，但是前頭坐著的是醫院的是團支部委員會，人的個子有些矮，以至於大家坐定以後芽芽隻要板正了身體就能從對方的頭頂直視到發言台上。
    相應的，發言台上的人也可以毫無壓力的透過對方的頭頂跟她直視。
    比如現在，張院長坐定以後立馬就發現她了。
    於是芽芽就這麽老老實實的坐著。
    張院長叨叨：“今年工作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總算是結束了，若是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湊合’！”
    剛開頭都是對本年的發展做了總結性回顧，對所有員工的工作進行了肯定和感謝等等。
    甭看其他人都提不起興趣，張院長其實說著都煩了。
    比如今天的年終總結演講稿就是拿去年跟前年兩篇合在一塊湊著修改的。
    下頭的人瞧著也不積極，故意往後坐的都是小動作不斷的，一眼望過去一片片的像吃了耗子藥一樣東邊癱一個，西邊癱一個，直到他講到會議的第一個重點內容，通報最近醫院職工墜樓
    案件。
    一群群的又全都活了起來，聚精會神的坐著準備吃瓜。
    由於也坐在正中間的位置，甭管張院長願不願意，目光直視的時候恰好都能先看到芽芽。
    他確定在半個小時的廢話.....不，總結和展望題詞裏，這人就像坐了一塊烙鐵一樣動了好幾回，還玩筆，出神，半闔眼打瞌睡。
    這會連芽芽都坐直了腰杆一臉嚴肅的等著聽。
    張院長收回視線。
    屍檢報告出來的時候，結果已經在醫院內部小範圍的流動，這會也隻是重新公布了一遍。
    結果已經提交給了警方，同時警方也已經不予立案。
    但由於對莊戶長的調查過程裏發現人墜樓雖是意外，但動機不純，予以辭退等等。
    下邊的人就呼啦啦的好一部分人扭頭去找莊護士長的女婿。
    吃瓜的群眾眼睛負責看熱鬧，耳朵負責過濾張院長諸如批評還有鼓勵大家正確對待工作等等，話題極其自然的轉移到了通過一個月考核病區效率指標試驗結果，各科室護理部的情況。
    護士們這一個月因為新指標受了不少罪，但也知道指標結果跟他們沒什麽關係，所以心情還算穩當的坐著。
    波及到的，該緊張的倒也確實緊張得要命。
    張院長滿意抿了口茶水，表示試行得很成功，所以這一個月的成果將暫時保留，從2月份開始護理部正式施行考核病區
    效率指標方案。
    這個月被吃不好睡不著的護士長們以及責任組長死魚一樣的癱著。
    墜樓案那麽一鬧，現在誰都不敢出頭反對。
    再說了，這一個月按奈不住的沒少跟張院長建議取消人事改動。
    那時張院長的態度模棱兩可，這會表了態，之前意見相左的就得悠著點，怕被穿小鞋。
    畢竟一個公立醫院由組織人事部人命的正院長就一個，屬於公派。
    那副院長之類的可以有好幾個，屬於院內聘用，本質上跟招醫生啦，招行政，後勤差不多，就是給個職務，但自主權還在醫院手裏。
    從權利來說，哪怕目前京都醫院幾個副院長聯名反對，隻要張院長支持，那事就穩當了。
    張院長繼續表態。
    “而且經過這一個月的觀察，咱們獎罰分明，效率指標達標，實現平均住院日短的病區加重獎勵，不顧出院標準提早讓患者出院的病區，要批評指正，還得重扣獎金”
    大夥同情的看著護理部坐著的片區。
    然後下一片火就猝不及防的燒到了他們身上。
    一聽到張院長提出下一年停止內招工人的計劃。
    騷動的範圍就漸漸的擴大了不少。
    莊護士長的女婿便暢快的微微一笑。
    狗咬狗誰不會啊，看誰能逃得掉。
    一群領導便麵色沉著的並不言語。
    願意與否已經不是他們能左右得了的。
    芽芽察覺到左右兩邊的心情都不太好，然後就聽到身邊的韓主任笑哈哈的跟一位醫院
    領導搭話，“今兒發過年魚票還有肉票，你們家應該能領不少吧”
    芽芽便吃驚的看著故意找茬的韓主任，然後悄咪咪的遞過去一張紙條，問：你招惹人家幹什麽啊。
    這種學生遞紙條的方式讓韓主任非常不屑，收起來揣衣兜裏沒有理，但心情明顯的好。
    等開完座談會以後主動跟芽芽走在一塊，叨叨他可查明白了，那院領導這些年沒少把七大姑八大姨，各種親戚通過內招的方式往醫院單位塞。
    京都醫院單位福利一直很好。
    這麽說吧，京都醫院一個職工年終就能分到將近六百塊錢的食物，那院領導七大姑八大姨那麽多，年末綜合起來嚇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