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 詭異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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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風吟隨手理了理衣袂,便幾步下了閣樓,這幻境結界中的桃花依舊如三月,簌簌隨風而落的花瓣沾上了他的發絲,灑落了他的肩頭,紫色煙雲般的九層紗衣隨著步調迤邐出如隔雲端般的縹緲。

    他未伸手去拂肩頭花瓣,隻是雙手環抱的姿勢,好整以暇地瞅著那邊的動靜。

    不刻,八名白衣弟子整整齊齊地走了出來,他往裏看了看,那是西邊方向,似乎是有幢閣樓的,因為那邊的景致平平,他平日少有去看。

    八名白衣弟子遠遠見著他,修如玉樹綻放,或許此刻燈火柔和,夾雜幾分微風正好,糅合幾抹桃花正茂,更顯得他的魅也都媚了,眉眼也更柔了,不禁都低下頭一陣臉紅,少主真是愈發的美……。咳,是俊美!是男子來著!

    錯開而過時,八人都將頭埋得低低的,恭敬對南風吟道了一聲安便不多作半刻停留的離開。

    看他們毫無防備,顯然玄颺也不在意他去看一眼那東西是什麽,也對,他都被困死在這兒了,還能做什麽?

    這個念頭讓南風吟突然就對那個新來的東西少了幾分興致,換作素日裏他是不會去瞧,但對於悶在這裏半個來月的他來說,再無趣也好歹是個新鮮玩意兒。

    幻境西麵,也不知是玄颺的術數已經不足以支撐還是如何,沒有漫天飛舞的桃花瓣,沒有潺潺而流的溪水,看著就像荒蕪的一角。

    一幢古樸木質閣樓就立在前方,共也就兩層,南風吟毫不猶豫地就推開了門,剛邁出一步,倏地又收回。

    樓裏沒有點燈很暗,他也沒太在意,細細再看,這地麵竟全是冰,借著外麵的月光能看到泠光粼粼的折射。

    方才靴底才剛踏上去就覺得猛烈寒意襲來,他才下意識的收回腳步,幻境中的一切本就千變萬化毫無規律,但是他雖然很少來這裏卻並不代表沒有來過,不記得上次覺得這幢樓有什麽不同。

    那麽一切就是玄颺為了抬進來的那件東西改變的了,突地呼哧哧的風雪灌進衣衫,凍得南風吟打了個寒顫,他哪曉得這裏麵改變這麽大,穿得過分單薄了些,嫣紅的唇角彎了起來,冷是冷了點兒,卻道是有趣味了。

    他雙手環著自己在風雪中前行,眉心紫氣一閃,一柄泛著紫光的傘在頭頂撐開,擋了幾分風雪。

    他倒是想給自己變個裘皮大氅什麽的,可莫說術數和法術還是大有差別,光是這製造幻境的玄颺功力在他之上,他也奈何不了幾分。

    從前方吹來的碎雪無法被擋住,細密地掛在他的鬢發、眉睫,不消融。頭頂的傘慢速地轉著圈兒,自發地跟著他,發著微弱卻足以照明前方一丈路的淡紫光線,他走到哪兒,幽微的紫火亮到哪兒。

    他兩手閑閑抱著腳步如蓮輕悠散漫,隨即紫火似滅了,又在另一頭突地亮起。

    畫麵詭譎卻美輪美奐。

    很快他就上了二樓,風雪驟停,連四周的空氣都陡然回溫,他立著不動,頭頂紫火般的傘幽幽如魅般緩緩旋轉著往四周轉了一圈,桃花眼眸隨著傘四下看去,這層竟是空無一物。

    這幢樓一共隻有兩層,南風吟挑起了眉梢,那傘也倏地回到他頭頂,又與他再次下了閣樓,不需要紫光的照明,單聽這風聲回聲,就能分辨這裏很空曠。

    看來是找不著了,南風吟有那麽幾分敗興,方走三步,他又頓了下來,垂下眉眼。

    地麵是冰,他瞅了半晌,索性又蹲了下去,透過冰層,隱約看到了那個不知是箱子還是棺材的東西。

    “藏得倒好。”南風吟微微一哂,不過光憑這把傘是看不清了,想到要費許多事,不一定值當,天性懶散如他決定還不如天亮了再來研究。

    翌日,南風吟起得很早,眯著還有些朦朧的睡眼瞥一眼窗外,幾分苦中作樂的自嘲,“嘖,又是一個好天氣。”

    一層不變的這片桃花林,他盼著能下點兒雨也好呢,不過昨夜他卻發覺了一個極有意思的下雪地兒,好在他衣櫃的東西是玄颺按照他從前房裏的變化,衣裳倒是齊全的。

    今日他準備得很妥帖,帶了雪貂氅,正準備出門時,眼神兒晃到桌上幾本書,又隨手揣進了袖袂中才出了閣樓。

    嘎吱——

    西麵的閣樓門被推開,雪風瞬時湧出,南風吟眯著美眸,在白日裏看,這景象著實壯觀,像是將冰封萬裏裝進了這一幢閣樓中,難以言說的震撼與驚豔。

    好一會兒他才開始往冰層裏看,誰會想到地麵的冰層有這麽深,那東西就在離地麵約十丈處,此刻門外光線明媚,他能看清那形狀著實如同一口棺木。

    好奇心愈發濃重,南風吟指尖一掃,在冰麵上瞬時擦出微微的火星,他眉心一擰,再凝神幾分,火星迸射,冰麵開始往兩邊消融,化成冰水嘩嘩地往下流淌。

    那棺木借著水的浮力便冉冉升起,直至近在他眼前,他收手於袖下,紅唇一彎,看來他的術數多少還是有點長進的。

    雖說困在這裏他似乎沒事隻能翻看些術數典籍,但其實他忙著呢,他更想睡著,更想做夢,更想無所事事的想一個人。

    是以,真沒花太多心思去看什麽典籍,不過眼下這麽簡單了結了,也就不需要再臨時抱佛腳地翻看典籍了,凝力將棺木般的東西從水中拖了出來,他這才關上閣樓的門,又褪下雪貂氅,慢悠悠地推開那類似棺蓋的木板。

    一陣腐爛的氣息彌漫上來,熏得南風吟趕緊捂住唇鼻,“咳咳咳……”

    棺木中躺著個人,一個白衣女子,但她的臉卻叫人心驚,幾乎全部腐爛。

    他看到這個詭異的棺木時就在心裏作了無數猜想,如今看到了反而沒有他想象的駭人,險些還以為玄颺關了個什麽魔在這兒呢,原來不過是個死去的女子。

    臉壞成這樣也分辨不出什麽來了,他覺得折騰了這麽久,謎底揭開了竟然是索然無味,正欲將棺蓋蓋回,又停了動作。

    女子的頸脖、手指,所有露在衣裳外麵的肌膚除了那張臉,竟然都十分完好,不止完好,甚至還異常的……。瑩潤剔透。

    “得罪了。”

    他伸手探向她的脈搏,猛地心驚,一個麵目全非的女子,沒有脈搏,卻竟然有絲絲體溫,臉上已腐爛如死去數月,手腕上那一小片肌膚他雖隻是那麽碰了一下,也覺如美玉溫潤細膩。

    南風吟狐疑地又望向女子麵目全非的臉,恰是此時,她臉上一塊腐爛的皮啪嗒一聲掉了下來,本是令人作嘔的景象,但他眼中隻有驚奇,隻因那掉落皮肉的位置,雖有血漬斑駁不清,但他可以肯定,那是新生的皮膚而非血肉肌理!

    ------題外話------

    烏龜很慢,但是烏龜命很長可以一直走一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