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
    「那就好。」
    一個回的漫不經心，一個接的索然無味，然後就隻剩了兩人間的沉默。
    陸慎廷向來不擅長找話題這種事，想到以前兩人之間總是有話說，多半都是董甜積極的功勞。
    曾經滄海真就隻能這樣了吧。
    董甜下車的時候說了聲謝謝，便沒有他話。
    陸慎廷也隻點了點頭，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他在車旁站著，沒著急走。
    安靜應該是在家，客廳的燈一直亮著，他等到臥室的燈也亮了，才上了車。
    四合院，楚韻坐在客廳教育陸行舟，「你這個臭小子，還想不想讓你爸媽重新在一起啊？」
    「不想。」
    陸行舟皺起眉頭，半點麵子不給。
    「想讓他們在一起，你就得聽我的。」楚韻自說自話。
    陸行舟眉頭擰得更緊，瑤瑤在旁邊好心提醒，「楚韻媽媽，我大侄子說得不想。」
    楚韻這才噎住，回味了一下，又辦起來，「你就是小呢，不懂事，爸爸媽媽都在才是一個完整的家，哪有孩子不希望爸媽在一起的？」
    「奶奶，你喝多了吧？」陸行舟疑惑地看著楚韻。
    「奶奶沒喝多，奶奶今天就是開心，你想想，要是你和董甜都回來住，那咱們家每天都這麽熱熱鬧鬧和和氣氣的，就像從前一樣，多好？」
    「那齊大姐呢？」
    「是啊是啊。」瑤瑤也好奇，「她不回來了嗎？」
    楚韻一撇嘴，「那個女人已經跟慎廷離婚了，當然不會回來了。」她又想遊說行舟，卻被行舟打斷了。
    「奶奶，爸爸媽媽要不要在一起，那是他們的事，如果我媽同意我肯定不阻撓，但爸爸說離婚就離婚，說娶別的女人就娶別的女人，萬一將來還這樣怎麽辦？」
    他深吸口氣，不想對長輩說話太無理，又把聲音放下來，「再說我媽也很優秀，不一定非要跟我爸在一起。」
    楚韻氣都擠到一起，「你這混球，誰教的你這些？董甜嗎？她是不是有其他男人了？」
    陸行舟看她表情，當即感覺被冒犯了，「我媽就算有了男朋友那也是她的自由，你管不著！」
    楚韻借著酒勁兒，揚起巴掌，「才離開多久，好好的孩子怎麽讓董甜給教成這樣了！」
    瑤瑤忙扯住楚韻的胳膊，「楚韻媽媽你別生氣了。」
    她一邊勸著，一邊朝陸行舟擠眼睛，希望他能低個頭認個錯。
    可陸行舟現在是倔驢附體，就算挨揍也不想改口，他沒錯，董甜也沒錯，之前離婚的時候，奶奶都沒有幫董甜說話，現在憑什麽要求董甜回來？
    田姨聽見爭吵聲，忙從廚房出來，一邊勸著楚韻，扶她到房間休息，一邊讓瑤瑤帶行舟去房間玩。
    行舟進了瑤瑤的房間，一屁股坐在床上，氣嘟嘟，「就知道向著她兒子。」
    瑤瑤笑了，「你還向著你媽呢。」
    行舟怔忪一下，「也對，算了，我不跟老人家一般見識。」
    瑤瑤坐到他旁邊，拱了拱他的肩膀，「你真不想讓哥哥和嫂嫂和好嗎？」
    行舟那捏在一起的眉頭，被他生生皺出一種跟六歲小娃不著邊的滄桑。
    他往後一仰躺到床上，「不知道，我就想讓董甜過得開心。」
    瑤瑤跟著仰過去，「大人們的事還是讓大人自己去解決吧。」
    行舟歪頭，「那你的事兒呢，你不是一直都想看看你的親生父母嗎？」
    「是想看……」瑤瑤抿抿唇角，「又不太想。」
    「不如這樣，你先去做個登記，然後告訴那邊的人，找到你父母之後，先別跟他們說，讓你悄悄的見一下，你要沒看上他們，就不要相認。」
    小朋友的世界都是簡而化之，陸行舟覺得自己的想法不錯，瑤瑤聽完眼睛都亮了，直誇大侄子聰明，決定明天給董甜打電話說一說。
    陸行舟回來的時候田姨說了楚韻和陸行舟鬧氣的事兒，他見楚韻房間黑著燈，就去了瑤瑤的房間。
    結果，兩個小朋友已經頭碰頭躺著睡著了，沒脫衣服就算了，腿在床鋪邊耷拉著，連鞋都沒脫。
    陸行舟去洗了熱毛巾，給兩小隻擦了擦臉，又把他們外衣脫了，抱到了床上。
    小朋友睡得迷迷糊糊，雖然都算是醒了一次，但也稀裏糊塗的，回到床上很快就又睡著了。
    陸行舟睡不著想抽支煙，想到董甜不喜歡煙味，手指在煙盒上摩挲了下，忍住了。
    他這陣子抽得太凶了，癮頭比他想象中要大，想必不太好戒掉，但也無妨。
    第二天，陸慎廷特意起了個大早，見陸行舟已經在院子裏帶著瑤瑤晨練了，便換上運動衫，提議帶兩個孩子出去晨跑。
    陸行舟挑眉，「你以前也不晨跑啊？」
    「你去不去吧。」陸慎廷已經擺出姿勢，慢跑到了門口。
    「去。」陸行舟抬步跟上去，瑤瑤自然也要跟著了。
    這麽高端的小區，綠植麵積非常大，深吸一口氣，感覺肺裏的濁氣就都被擠出來了。
    陸行舟跟在陸慎廷後麵，對老父親的耐力表示認可。
    因為瑤瑤很快就堅持不住了，沒跑多長時間，就隻能折返。
    回家，陸行舟帶著他倆拉筋，陸慎廷有些好奇，「你每天早上都跟董甜晨跑？」
    「差不多吧，健康的女人最美麗。」陸行舟拉著大腿，順口說出了董甜的口頭禪。
    陸慎廷不禁笑了，的確是董甜的風格，小太陽就是小太陽，永遠都能萬丈光芒。
    陸行舟回頭看著他，「你要是想跟董甜和好，就自己去找她，不要讓我幫忙，我已經拒絕奶奶了。」
    他又一次明確了自己的態度。
    陸慎廷點頭，「好。」
    說完他就先進屋去了。
    陸行舟一頭霧水，瑤瑤笑著說：「我看大哥和嫂嫂這次是真要和好了。」
    她明眸一閃，逗他，「你真的不開心嗎？」
    陸行舟嘴硬，「董甜開心就行，我無所謂。」
    瑤瑤晃蕩著胳膊往屋裏走，「反正我是挺開心的。」
    而此時的董甜還在小區裏跑步，一般兒子不在家的時候，她就會趁機偷個懶，但昨天沒睡好，腦袋有點懵，就早早起來了。
    如果不是因為關夫人上午預約了看診，她都想窩在床上睡懶覺了。
    關夫人最近都在做回英國的準備，今天應該是最後一次過來看診了，不知道她女兒會不會一起過來，來的話，就一起給看看吧，關夫人比一般的客戶還是親近些的。
    她在心裏這麽盤算著。
    董甜回家吃著早飯的時候，接到了瑤瑤打來的電話。
    小朋友把昨天跟行舟商量好的辦法跟她講了一遍，詢問董甜的意思。
    「嫂嫂也不知道這樣可不可以，我問問工作人員，他們要是答應的話，我就帶你去登記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