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到另一邊握住董甜的手，「他一晚上都在擔心你挨欺負。」
    董甜揉揉兒子的頭，「就是過去吃頓飯而已，再說，你媽我也不是好欺負的人。」
    「那就好。」行舟嘟囔一句。
    瑤瑤笑嗬嗬求道：「嫂嫂，你能不能去催一催，快點找到我的爸媽？」
    「哎呀。」董甜這才想起來之前的電話，「好，嫂嫂明天就幫你去催一催。」
    「耶！」瑤瑤有點小激動，忍不住拍手，「我就要見到我的爸媽了！」
    另一邊的陸行舟悶聲潑涼水，「你以為說找到就找到啊，傻了吧唧的。」
    瑤瑤咿咿呀呀的笑著跑到了前麵，沒聽見他的話。
    但是董甜聽得清楚，不由得納悶。
    親生父母的事情對於瑤瑤來說一直是心結，小小的人兒，埋了這麽大的困擾在心裏，難得現在見到關式夫婦的態度才釋然，小丫頭一直知道自己是撿來的，不管再怎麽嘴硬，怎麽會不想見到親生父母呢？
    行舟不是該替瑤瑤開心嗎？
    董甜怕瑤瑤聽見要不開心，就也假裝沒聽見兒子的話。
    等她換了衣服，才又去了兒子的房間。
    行舟見到媽媽進來一臉納悶，「有事嗎？」
    「你是不是跟瑤瑤吵架了？」董甜雖然累得不行，但還是認為要趁著熱乎勁兒提醒一下行舟。
    今天他嘀咕的話要是讓瑤瑤聽見，小丫頭一定要傷心的。
    行舟臉垮下來，「她現在巴不得趕緊找到親生父母離開這，我才沒心情跟她吵架呢。」
    董甜聽得糊塗，看著兒子傲嬌的模樣，一下猜中他的心事，「噢……你是舍不得瑤瑤走啊……」
    行收緊，小手都開始局促不安，「誰舍不得她，我管得著嗎。」
    董甜笑出來，「現在還沒聯係到瑤瑤的父母，不知道對方什麽情況，但是不管瑤瑤走去哪，她都一樣是我們的家人。」
    行舟低下頭，「我知道……」
    雖然知道，心裏還是別扭，他好不容易才又和瑤瑤住到了一起，再過一個月他們就要進同一所小學了，本來可以一直在一起的……
    董甜知道這件事她也不好勸什麽，如果麵對離別隻能讓孩子自己去感悟。
    「如果讓瑤瑤聽見你那麽說，肯定會難過的，以後不許了。」
    「嗯，對不起，我不是真心的。」行舟長出口氣，現在想想，自己也有點懊惱，還好瑤瑤並沒有聽見。
    「乖，睡覺吧。」董甜見兒子懂事，很是欣慰。
    不管發生多糟心的事兒，隻要兒子能好好長大，就不枉她重走這一遭。
    董甜從行舟房間出去，陸慎廷還在外間坐著，壓低了聲音問：「你怎麽沒去洗澡？」
    陸慎廷用同款小聲問：「安靜都睡了，你別去那邊睡了，吵醒人家不好。」
    陸先生眼神真摯，表情質樸，完全就是在為她和安靜考慮的樣子。
    董甜很幹脆地說：「我剛才過去換衣服的時候，她就醒了，不打緊。」
    陸慎廷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淡定起身，也去準備洗澡了。
    董甜今天累得不行，洗澡速度也快了不少，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陸慎廷正在小院裏坐著抽煙。
    沒開燈，月色下，煙頭一明一暗的閃爍，竟然有點像星星。
    她緩步走過去，「因為關家？」
    她指了指他手上的煙。
    陸慎廷深吸一口，把煙頭碾滅，「最後一根，以後都不抽了。」
    「戒煙可不容易。」
    「我知道你不喜歡。」陸慎廷起身輕輕抱了她一下，「好好睡覺。」
    董甜回到房間才發現被他扯開話題，都沒得到問題的答案。
    她原以為自己的身份能幫他錦上添花，現在看來，別說添花了，別添堵就行。
    安靜聽她歎著氣進屋，撐著上半身坐起來，「怎麽了？」
    「沒啥。」董甜上床，側了身子對著安靜，「就是忽然不想認這個親了。」
    她把今天的事和關先生強硬地安排叨叨一通，堵在胸口的氣才順了點。
    安靜也跟著歎了口氣，「不過，你爸的安排其實也沒什麽錯，他隻是怕你受傷害，有多少人想要這樣的爸爸都要不到呢。」
    董甜也知道這話在理，但她身處其中，還是更看重自己的自由選擇度。
    「反正我是不會走的，這世上人那麽多，哪沒有神經病，我總不能遇見一個就躲一個，那日子就不用過了。」
    董甜緩了緩心裏的難受勁兒，「再說，我覺得他讓我走，還是因為更在乎麵子，他不想受那些流言蜚語的連累，那就別認我好了。」
    安靜想到自己的當年，握住了董甜的手，「我支持你。」
    她們是受害者，沒什麽不能理直氣壯抬起頭過日子的。
    那些非要責備她們，說她們有罪的人，才是狹隘可笑。
    第二天，董甜照樣早早起床，帶行舟和瑤瑤出門跑步，不管放生什麽事，日子都是照樣過。
    她跟公益組織的工作人員聯係好，早上讓陸慎廷送行舟去學畫畫，自己直接去了那邊的辦事處。
    這次，對方直接把可能是瑤瑤生母的手機號給她了。
    「一開始是提示這個號碼已經欠費，我們去營業廳交了費之後，就一直提示關機。」工作人員當著董甜的麵又撥了一次號碼，還是關機。
    「我這些天，每天早上都打一個電話試試，我猜，這張卡她可能不用了。」
    手機號起碼是個線索，董甜想先把號碼存上回頭讓磊子去查一查，「她叫什麽呀？」